第34章 血雨惊雷王贲来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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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噗噗噗——!”

碎裂的陶罐中,粘稠的、黑乎乎的猛火油猛地泼溅开来,如同无数条恶毒的黑蛇,瞬间沾染了士兵的衣甲、马匹的皮毛、冰冷的岩石地面!刺鼻的油味混杂着硫磺的气息冲天而起!

紧接着,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些泼溅开的猛火油,接触到空气,竟无需任何火源,瞬间自行猛烈燃烧起来!幽蓝色的火焰“呼”地一声腾起,如同地狱之门洞开!那火焰极其诡异,沾上什么就烧什么,水泼不灭!岩石在蓝火中发出噼啪的爆裂声,钢铁的甲片被烧得通红扭曲,战马凄厉地嘶鸣着,带着满身的火焰疯狂冲撞,将更多的士兵卷入火海!

“火!火啊!”

“妖法!是妖法!”

“救命!救我!啊——!”

谷底瞬间变成了炼狱!幽蓝色的火焰疯狂跳跃、蔓延、吞噬!士兵们惊恐地尖叫,互相践踏,身上的火焰越烧越旺。皮肉焦糊的恶臭弥漫开来,盖过了血腥味。火龙变成了哀嚎翻滚的火人。马匹受惊,疯狂乱撞,将原本就混乱的阵型彻底冲垮。狭窄的谷道成了死亡陷阱,前进无路,后退无门!炽热的气浪扭曲了空气,将绝望的惨嚎声送上半空。

“稳住!不要乱!给我冲出去!”王贲的嘶吼在火海中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被亲兵死死护住,但脸上那志得意满的表情早已被极致的恐惧所取代。他亲眼看到一个士兵试图拍灭手臂上的蓝火,那火焰却如同活物般瞬间窜上他的手掌,几个呼吸间就将他变成了一个凄厉哀嚎的火炬!这根本不是人间的火!

“天罚!这是天罚啊!”不知是谁在极度恐惧中喊出了这一句,瞬间击垮了更多人的心理防线。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军心彻底崩溃。

就在这时,谷口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巨大的滚木和沉重的礌石,被秦山带着三百精锐从崖顶狠狠推下!它们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砸落谷口狭窄的通道上,瞬间将退路堵死!烟尘弥漫,碎石飞溅,绝望的哀嚎更加凄厉。退路断绝,谷内是燃烧的地狱,官军彻底成了瓮中之鳖!

“杀——!”震天的怒吼从谷口方向传来!秦山那如同铁塔般的身影出现在被滚木礌石堵住大半的谷口上方!他手持一柄沉重的开山巨斧,双眼赤红,如同从地狱爬出的魔神!

“黑山军!随我杀贼!”秦山的咆哮压过了一切惨叫和火焰的呼啸。他纵身跃下,巨斧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劈向一个刚从火堆里挣扎爬出、惊魂未定的军官!噗嗤!血光迸现,那军官连同半身残破的皮甲被一斧劈开!

“黑山军!杀!”

“为死去的乡亲报仇!”

“杀光这帮朝廷走狗!”

三百黑山精锐如同出闸的猛虎,顺着滚木礌石堆成的斜坡,咆哮着冲入这混乱的炼狱!他们憋了一肚子的怒火和仇恨,此刻彻底爆发!手中的刀枪毫不留情地刺向那些惊慌失措、浑身冒火或者被撞得晕头转向的官军!复仇的火焰,比谷底燃烧的蓝火更加炽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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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山如同虎入羊群,巨斧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蓬蓬血雨。他杀得兴起,猛地看到一个头盔歪斜、被亲兵护着正试图砍断一匹燃烧战马缰绳的身影——正是王贲!

“王贲狗贼!拿命来!”秦山一声炸雷般的怒吼,震得周围火苗都猛地一颤。他如同狂暴的犀牛,撞开挡路的几个官军,巨斧带着万钧之力,直劈王贲头顶!空气仿佛都被这一斧劈开!

王贲亡魂大冒,仓促间举刀格挡。当啷!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他那柄精钢打造的腰刀竟被巨斧硬生生劈断!斧刃余势未消,狠狠斩在王贲的左肩上!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啊——!”王贲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半边身子几乎被卸下,鲜血狂喷而出。他如同破麻袋般被巨大的力量砸飞出去,重重撞在一块燃烧着蓝火的岩石上,火焰瞬间吞噬了他半边身体!他痛苦地翻滚、哀嚎,像一头被丢进火堆的野兽。

秦山大步上前,一脚踩住王贲的胸口,巨斧高高扬起,冰冷的斧刃映照着王贲因剧痛和恐惧而扭曲的脸。“私掠民财者,斩!”秦山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冰冷地宣判。

巨斧带着复仇的风声,悍然落下!

噗——!

血光冲天而起,王贲那充满了惊骇和不甘的头颅滚落在地,被一只燃烧的战靴踢进了幽蓝色的火焰之中,瞬间化为焦炭。

“主将已死!降者不杀!”秦山一脚将王贲的无头尸体踹开,举起滴血的巨斧,仰天咆哮。他的声音如同惊雷,压过了火焰的噼啪和垂死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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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最后一缕幽蓝色的火焰不甘地在焦黑的岩石上熄灭,天边已泛起惨淡的鱼肚白。雷火谷内,一片狼藉,如同被巨兽蹂躏过后的屠宰场。焦黑的尸体层层叠叠,凝固的血液与灰烬混合成粘稠的泥泞,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焦臭与血腥的混合气味。幸存的官军俘虏,不足三百人,个个面如死灰,瑟瑟发抖地跪在冰冷的泥地上,眼中只剩下彻底的恐惧和麻木。

张辰踩着沾满血泥的碎石,一步步走进谷中。他神色冷峻,目光扫过这惨烈的战场,最后落在秦山脚下那颗面目全非、只剩下焦黑轮廓的头颅上。秦山正用一块破布擦拭着斧刃上厚厚的血痂,脸上是尚未褪尽的煞气。

“都清点完了?”张辰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回禀主人,”影子如同幽灵般出现在张辰身侧,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此役毙敌一千七百余,俘敌三百二十一人。缴获完好战马一百零三匹,可用刀枪甲胄若干。我军…阵亡七十六人,伤一百五十二人。”他顿了顿,补充道,“石磊的陷阵营,有十二名兄弟投掷雷火罐时被敌军流矢所伤,三人重伤。”

张辰的目光在那些被担架抬走的、身上缠着渗血布条的黑山军战士身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痛楚,随即被更深的坚毅取代。他点了点头,目光转向跪地俘虏群中一个穿着低级校尉皮甲、抖得如同筛糠般的俘虏。

影子会意,身形一晃,已将那俘虏如同拎小鸡般提到了张辰面前。

“饶…饶命!大王饶命啊!”那俘虏涕泪横流,磕头如捣蒜。

“说!谁指使的王贲?”张辰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冰冷的穿透力,直刺俘虏的心脏,“两千精锐,只为剿灭一群‘流寇’?贾似道给了王贲什么好处?”

那俘虏浑身一颤,惊恐地抬起头,对上张辰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冻结灵魂的眼眸。他牙齿咯咯作响,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秦山不耐烦地冷哼一声,手中巨斧的斧刃在地上重重一顿,发出沉闷的声响。那俘虏吓得一个激灵,再不敢有丝毫犹豫,几乎是哭着喊出来:“是…是贾相爷!是贾相爷的亲笔密令!加封王贲为河朔镇守使,赏金万两!密令…密令就在王贲的贴身护心镜夹层里!相爷…相爷严令,务必斩尽杀绝,拿…拿您的人头回去复命!格杀勿论!是格杀勿论啊!”

影子动作快如闪电,几步走到王贲那具无头尸体旁,三两下剥开焦糊的胸甲,从里面掏出一块被血浸透、边缘烧得有些卷曲的铁片。他指尖用力,咔嚓一声掰开铁片夹层,果然抽出一张折叠整齐、边缘沾着暗红血渍的坚韧桑皮纸。

他恭敬地双手呈给张辰。

张辰接过,展开。谷口透进的微光照亮了纸上的字迹。那是极其熟悉的、属于当朝宰相贾似道门下幕僚特有的馆阁体,工整却透着阴冷。内容与俘虏所言分毫不差,加盖着朱红的相府私印,末尾一行字更是力透纸背,带着刻骨的杀意:

“枭首张辰,及其党羽,务必格杀勿论,以儆效尤!”

晨风卷过山谷,带着浓重的血腥和灰烬的味道,吹动了张辰额前的碎发。他捏着那张薄薄的、却重逾千钧的桑皮纸,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流,从他挺拔的身躯中弥漫开来,瞬间笼罩了整个尸骸遍地的雷火谷,连秦山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张辰缓缓抬起头,望向谷口外惨白的天际线,那里,是京城的方向。他的眼神深不见底,如同寒潭封冻,所有的情绪都被压缩到极致,只剩下一点冰冷刺骨的、几乎要燃烧起来的幽光。

“贾、似、道。”三个字,如同淬了冰的铁钉,被他一字一顿地钉死在黎明的寒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