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将星聚义之盐井生财(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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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堂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与湿木头烧焦的呛人烟味。火盆里的炭块噼啪作响,映照着墙上新溅的几点暗红。张辰坐在铺着狼皮的主位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粗糙的木扶手,发出沉闷的嗒、嗒声。堂下,秦山和石磊像两尊刚从血池里捞出来的煞神,甲胄缝隙里凝结着暗红的血块,两人脚边,王贲那颗被石灰简单处理过、须发戟张的头颅死不瞑目,空洞的眼窝直勾勾瞪着屋顶的梁柱。
“清点完了?”张辰的声音不高,带着激战后的沙哑,却像冰锥刺破沉闷的空气。
秦山抹了把脸上干涸的血痂,声音洪亮:“禀主公!斩首七百余,俘获三百二十人,多是王贲裹挟的民壮,可充作苦力。缴获完好铁甲一百副,皮甲三百,长矛、刀盾无数,足够再武装两个营!粮车被烧毁大半,抢出来约莫两千石。”
“马匹呢?”张辰追问,目光扫过秦山腰间新添的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
“折损了些弟兄,”石磊接过话,声音低沉,带着痛惜,“但抢回来一百三十多匹好马!王贲那厮的亲兵队,装备是真他娘的硬!”
“弟兄们的伤亡?”
“战死一百零七人,重伤四十三,轻伤……没细数,几乎人人带伤。”秦山的拳头猛地攥紧,骨节咯咯作响,“狗日的王贲,临死反扑咬得真狠!要不是诸葛先生那火雷阵先炸乱了他们阵脚……”
张辰沉默地点点头,目光落在王贲的头颅上。这就是贾似道伸出来的第一只爪子,被他们硬生生剁了下来。但这绝不会是最后一只。
“抚恤翻倍,”他声音斩钉截铁,“战死弟兄的家人,由山寨奉养终身。伤者,用好药,苏姑娘那边全力救治。”
“诺!”秦山和石磊肃然抱拳,眼圈都有些发红。乱世里,人命贱如草芥,能跟个把手下当人的主公,便是卖命也值了。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短暂的沉寂。林红玉一身劲装,风尘仆仆地踏入忠义堂,发梢还带着夜露的湿气。她身后跟着两个精悍的汉子,抬着一个沉甸甸、沾满泥浆的樟木箱子。
“主公!”林红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她没看地上的头颅,径直走到堂中,一脚踢开箱盖。里面并非预想中的金银珠宝,而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卷宗、账簿,以及几方用油布包裹严实的印信。
“王贲老巢‘金汤堡’的底细,全在这儿了!”她拿起最上面一本厚厚的账簿,封面赫然印着“河朔王记总录”,“他设在三郡十七县的暗桩、收买的官吏名单、私贩军械的铁证、历年贿赂上头……尤其是贾似道那头老狐狸的账目流水,一笔不落!还有这个——”她又翻出一份用火漆封口的羊皮卷轴,“他刚接到的密令,贾似道催他速战速决,务必在月底前将主公您的首级送到京城!”
张辰接过卷轴,指尖摩挲着上面冰冷的火漆印,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贾似道,真是片刻也等不及要他的命了。“做得好,红玉。”他看向她,眼神里带着赞许,“这些蛀虫的名单和罪证,比十万两黄金更有价值。”
“王贲经营河朔多年,根深蒂固。他这一死,留下的地盘和生意,就是一块淌着油的肥肉。”诸葛明不知何时已站在张辰身侧,羽扇轻摇,目光落在账簿上,“主公,当务之急是迅速接管,迟则生变,恐被其他豪强或官府趁虚而入。”
“先生所言极是。”张辰颔首,目光转向林红玉,“红玉,你的人最熟悉河朔地面,接管王贲的暗桩网络,梳理其产业,可能办到?”
林红玉单膝跪地,抱拳的动作干净利落,眼中闪烁着猎人锁定猎物般的光芒:“主公放心!‘蛛网’已张开,三日之内,必让河朔地下,尽知黑山威名!”她顿了顿,补充道,“另有一事,北边刚传回的消息,有些…不对劲。”
“说。”
“我们安插在雁门关附近的几个暗桩,两日前突然全部失去联系,最后一次传讯只有四个字——‘狼烟,南移’。”
雁门关!狼烟南移?!
张辰的心猛地一沉。雁门关是北境锁钥,镇北侯府世代经营之地!狼烟起,必是北狄大规模叩关!可“南移”是什么意思?关隘失守了?还是……他强迫自己压下翻涌的惊疑,正要细问——
“报——!!!”
一声凄厉的呼喊撕裂了忠义堂紧绷的空气。一个浑身浴血、几乎看不出原本身着梁军制式残破皮甲的斥候,被两名黑山军士卒架着胳膊拖了进来。他的一条腿怪异地扭曲着,显然已经断了,仅靠意志支撑着没有昏厥。他一抬头,满是血污和尘灰的脸上,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主位上的张辰,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像是要确认什么。
当他的目光终于聚焦在张辰脸上时,那濒死的眼中骤然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随即被巨大的悲怆和狂喜淹没。
“少…少将军?!真的是您?!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那斥候猛地挣脱搀扶,用那条完好的腿和双手,拖着重伤的残躯,以一种近乎爬行的姿态,疯狂地向张辰扑来。他身后拖出一道长长的、刺目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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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山和石磊下意识要阻拦,却被张辰抬手制止。他看着那张被血污和风霜摧残、却依稀残留着几分熟悉轮廓的脸,记忆深处的某个角落被狠狠触动。
“少将军!卑职…尉迟雄…麾下…哨探营…陈三狗!”斥候终于爬到阶下,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出身份,声音破碎得如同砂纸摩擦,“关…关破了!都死了…侯爷…侯爷的旗…被拓跋弘那狗贼…踩在脚下…尉迟将军他…他带着我们…几百个残兵…一路被追杀…往南…往南来找您啊!”他猛地咳出一大口污血,眼神开始涣散,却仍死死抓住张辰靴前的台阶边缘,指甲在硬木上刮出刺耳的声音,“将军…就在…后面…快…快去……”
话音未落,他头一歪,彻底昏死过去,那只抓挠台阶的手,却还死死抠着木头,不肯松开。
“陈三狗!”一声惊雷般的怒吼在忠义堂门口炸响!
众人猛地回头。只见一个高大如山的身影堵在了门口,逆着门外微明的天光,像一尊浴血归来的铁塔。他身上的黑色梁军铁甲早已残破不堪,被干涸的血浆和泥泞糊成暗褐色,左眼被一道狰狞的刀疤贯穿,用脏污的布条草草勒住,仅剩的右眼布满血丝,燃烧着刻骨的仇恨和跋涉千里的疲惫。他手里提着一把崩了口的厚背砍山刀,刀尖兀自滴着黏稠的血——显然是一路杀穿追兵闯进来的。
正是张威麾下骁将,以悍勇闻名北疆的尉迟雄!
他仅存的独眼扫过地上昏死的陈三狗,扫过王贲那颗狰狞的头颅,最后,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钉在了主位上的张辰身上。那目光极其复杂,有确认身份的狂喜,有看到旧主血脉的悲恸,有对血海深仇的滔天怒火,更有一股绝境逢生、终于找到主心骨的巨大释然!
“少将军!!!”尉迟雄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猛地踏前一步。沉重的脚步震得地面微颤。他没有行礼,没有寒暄,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张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滚烫的胸腔里硬挤出来,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末将尉迟雄!苟活至今,只为问您一句——”
他猛地举起手中那坛刚刚从战利品里抓来的烈酒,仰头,喉结疯狂滚动,浑浊的酒液混着脸上的血污顺着虬结的胡须肆意流淌。烈酒入喉,如同滚油浇在烧红的烙铁上,激发出他最后的气力。
“砰——哗啦!”
酒坛被他狠狠砸碎在青石地上!酒香混合着血腥气轰然炸开!
“——可愿带我们这群无主的孤魂野鬼,杀回雁门关?!用那拓跋弘的狗头,祭奠侯爷和北疆十万枉死的弟兄英灵?!”
碎裂的陶片和飞溅的酒液,如同尉迟雄那被碾碎却永不屈服的战意。独目老将浑身浴血,重重跪倒在狼藉之中,额头“咚”地一声,狠狠磕在冰冷的、沾满酒水和血污的石板上!他身后,影影绰绰,一群和他同样伤痕累累、眼神却如饿狼般凶狠的残兵身影,沉默地出现在忠义堂外的晨曦微光里,如同从地狱爬回人间的幽灵军团。
整个忠义堂死一般寂静。只有火盆里炭火的噼啪声,以及尉迟雄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秦山、石磊握紧了拳头,眼睛赤红。诸葛明羽扇停住,目光深邃。林红玉屏住了呼吸。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张辰身上。
就在这时,一个不合时宜却又异常清晰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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