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背后的推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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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推手!那个在雨夜狩猎中推向前伯爵坐骑的、戴着漆黑手套的手!冷酷!精准!绝非意外!
“咚咚咚。”
沉稳而富有节奏感的敲门声,就在此刻,猝不及防地响起!
那声音并不大,但在死寂一片、只有洛兰自己粗重喘息回响的密室里,却如同惊雷炸响!
洛兰的心脏骤然缩紧,几乎要跳出喉咙!她猛地抬头,瞳孔收缩,死死盯住那扇厚重的橡木门扉。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到了极限,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伯爵大人?”门外传来一个熟悉、低沉、带着恰到好处关切的声音,是军务大臣海因里希!这声音如同冰冷的毒蛇,顺着门缝钻了进来,缠绕上洛兰的神经。他那标志性的、如同钢铁摩擦的低沉嗓音,此刻听起来却充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您在里面吗?刚才似乎听到些声响?您的脸色……在走廊遇见时就很不好。需要帮助吗?”
海因里希!这个名字如同淬毒的冰棱,狠狠刺穿了洛兰混乱的思绪。就在昨天的御前军事预算评议会上,正是此人,再次以极其娴熟老练的姿态,将一份要求追加巨额冬季军费开支的提案摆上了桌面。他陈述的理由无懈可击——北境防线风雪加剧,士兵需要御寒物资;东部要塞需要加固以应对可能的叛乱;南方舰队船只老旧,亟待更换……每一项都关乎帝国安危,每一项都冠冕堂皇。洛兰凭借数字魔法,能在数据层面看到那些提案中隐藏的水分和虚报,却始终无法透过海因里希那张沉静如铁、忠诚可靠的面具,看清他更深层的目的和……立场。
他此刻站在门外!就在她刚刚触及那足以颠覆帝国、也足以让她瞬间粉身碎骨的滔天秘密之时!
是巧合?还是……
洛兰的目光如同受惊的鹰隼,猛地扫向地上那本摊开的、封面狮鹫徽章还在散发着诡异余温的账簿,以及那张沾着前任主人生命印记的染血残页!致命的证据!如同烧红的烙铁,赤裸裸地暴露在密室冰冷的地面上!
“该死!” 一个无声的咒骂在洛兰心中炸开。极致的恐惧如冰水当头浇下,瞬间冻结了所有的眩晕和混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在生死边缘磨砺出的绝对清醒!
她几乎是凭借着肌肉记忆和超越极限的速度,猛地弯腰,一把抓起地上的账簿和残页!动作因为残留的眩晕和剧烈的心跳而显得有些不稳,但她死死攥住,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角余光焦急地扫过密室,寻求一个可以暂时藏匿这致命之物的所在……
就在海因里希话音落下、等待回应的短暂间隙,门外陷入了短暂的安静。但这安静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带着巨大的、无形的压力,沉沉地压在洛兰紧绷的神经上。
“……伯爵大人?”海因里希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和探究。那沉稳语调下的探究意味,如同冰冷的触须,再次试探着伸了进来。“您还好吗?是否需要我通知御医?”
洛兰猛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入肺腑,带来一阵刺痛,却也让她混乱的思绪强行焊接在一起。不能慌!绝不能让他进来!更不能让他看到这些东西!
她飞快地直起身,将那本灼热仿佛燃烧着的账簿和染血的残页猛地按向自己胸前贵族礼服下冰凉的绸缎衬里内袋!纸张粗糙的边缘和账簿坚硬的棱角隔着薄薄的衣料硌着皮肤,带来一种奇异的、仿佛被秘密本身灼伤的痛感。她甚至能感觉到账簿封面上那个狮鹫徽章形状的金属凸起,紧紧贴着她的肋骨下方,像一个滚烫的烙印。
她强忍着剧烈的头痛和胸腔里翻江倒海般的恶心感,强迫自己站直身体。指尖用力掐进掌心,借着尖锐的疼痛刺激自己保持清醒。她用最快的速度,飞快地整理了一下鬓边散乱的几缕银发,又用力抹了一把额角渗出的冷汗。做完这一切,她才猛地转过身,背对着密室深处那些揭露真相的卷宗,面对着那扇沉重的橡木门,强迫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冷静,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和不耐烦。
“海因里希阁下?”洛兰扬声问道,声音穿透厚重的门板,带着几分沙哑,如同喉咙被砂纸磨过。“感谢您的关心。只是……只是连日核对旧档,有些头晕罢了。”她故意停顿了一下,仿佛在压抑着什么不适,“并无大碍,不劳阁下费心,更不必惊动御医。”
门外的海因里希沉默了几秒。这几秒钟的寂静被无限拉长,沉重得如同巨石压在洛兰的心口,让她几乎能听见自己血液在太阳穴里疯狂撞击的声音。她能想象出那个男人此刻的眼神——锐利、深沉,如同鹰隼在审视猎物破绽时的专注。
“原来如此。”海因里希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恢复了惯常的沉稳,听不出丝毫波澜,仿佛刚才的关切从未存在过。“伯爵大人为帝国财政夙夜操劳,实在令人感佩。不过……”他话锋极其微妙地一转,那细微的语气变化如同毒蛇吐信,“身体终究是帝国的基石。过度劳累,万一不慎发生什么意外……比如,像我们不幸的前任财政大臣那样……” 他恰到好处地停顿了一下,让那句未尽之言在空中悬浮,带着冰冷的重量和赤裸裸的威胁。“……那就太令人惋惜了。帝国承受不起再一次的损失。”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精准无比地扎在洛兰刚刚被死亡记忆洞穿的神经上。意外?惋惜?那夜雨幕中冷酷推向前任坐骑的黑手,那张染血残页上狂乱中断的“影子在窗——”,此刻都无比清晰地回响在耳边,与门外这个男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寒意如同活物,沿着脊椎急速爬升,瞬间冻结了她的四肢百骸!
“有劳阁下挂心。”洛兰的指甲更深地掐进了掌心,几乎要刺破皮肤,用这尖锐的痛感死死压住喉咙里翻滚的恐惧和杀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平稳,甚至带上了一点敷衍的客套。“陛下的嘱托不敢懈怠。至于意外……我想帝国的法律和陛下的辉光,足以庇护所有忠诚履行职责之人。若无其他要事,阁下请回吧,我需要安静。”
门外再次陷入了沉默。这一次的沉默更加漫长,也更加压抑。洛兰能清晰地感觉到,一道冰冷、锐利、充满评估意味的视线,仿佛穿透了厚重的木门,落在她的背上,反复审视着每一个细微的破绽。她就像被钉在砧板上的猎物,在屠刀落下前被反复掂量。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冷汗顺着洛兰的鬓角滑落,沿着下颌线滴落在她紧握的拳头上。她全身的肌肉都绷紧到了极限,耳朵极力捕捉着门外任何一丝微小的动静——衣料的摩擦声、靴底与石板的轻微刮擦……
终于,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缓慢,沉稳,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节奏,如同巡视自己领地的雄狮。但那脚步声并未立刻远去,而是在门外徘徊了几步,似乎在确认着什么。最终,脚步声才朝着走廊的另一端,逐渐远去,直至彻底消失在寂静里。
脚步声消失的刹那,洛兰全身紧绷的力量如同被瞬间抽空。她猛地向后踉跄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石质书架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撞击着,擂鼓般的声音震耳欲聋,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束缚。她大口喘息着,冰冷的空气灌入肺叶,带来针刺般的痛感,却无法驱散那深入骨髓的寒意和无边背后的推手的恐惧。
军务大臣……海因里希!
这个名字在脑海中反复轰响,如同丧钟敲鸣。他最后那句包裹着“关心”外衣的赤裸裸警告,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灵魂上。那张沉稳如铁、忠诚可靠的面具之下,蛰伏着的究竟是怎样的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