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电子跳大神（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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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仙庙的门，与其说是门，不如说是一块被虫蛀得千疮百孔、勉强能遮住半人高的破木板。推开时发出的“吱嘎”声，活像垂死老人的呻吟，在死寂的雪林中格外瘆人。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混合气味扑面而来——劣质香烛燃烧后的刺鼻烟味、浓重的动物骚腥味、还有一股子……劣质塑料被高温烘烤后散发的焦糊味？

白雨妍被熏得一个趔趄，差点把怀里那本“工伤补贴”玉册当暗器扔出去。“嚯！这味儿……香火电子厂倒闭了还是黄皮子集体得脚气了？”

诛星眉头紧锁，体内那点“暖宝宝”级别的阳火微微流转，勉强驱散了些许寒意和不适。他率先矮身钻了进去。

庙内空间比外面看着还小，低矮压抑。光线昏暗，只有几缕惨淡的天光从屋顶的破洞和墙壁的缝隙漏进来，在厚厚的灰尘中投下扭曲的光斑。正对着门口的，是一张用粗糙原木钉成的供桌。

供桌本身平平无奇，上面摆的东西却堪称邪典艺术展销会。

正中央，端坐着一尊……“神像”？

那玩意儿勉强能看出是只狐狸的形状，但比例极其诡异，脑袋奇大，身子奇小，像是被门夹过。材质非泥非木，而是一种劣质的、泛着油光的暗红色塑料，表面布满了气泡和毛刺。狐狸脸上，两颗用廉价绿玻璃珠镶嵌的眼睛，在昏暗光线下反射着呆滞而诡异的光。嘴角咧开一个僵硬的笑容，露出几颗歪歪扭扭的塑料獠牙。

这塑料狐狸的“神威”，全靠周围堆砌的“法器”衬托。

神像前，没有传统的香炉贡品，取而代之的是——几块被烟熏火燎得发黑、屏幕碎裂的旧手机！几根缠绕在一起、插头焦黑变形的充电线！一个被拆开了外壳、电路板裸露在外、还在极其微弱闪烁红光的……路由器？路由器的几根天线，还被人为地掰弯，缠绕上了几缕脏兮兮的黄毛和褪色的红布条！

供桌两侧，更是重量级。左边插着一根断了一半、还在滋滋冒着微弱电火花的自拍杆。右边则供奉着一个……粉红色的、印着Hello Kitty图案的塑料麦克风？麦克风头被人用红笔歪歪扭扭地画了个符咒般的图案。

整个供桌区域，弥漫着浓重的香烛烟气，混杂着劣质塑料的焦糊味和电子元件烧毁后的臭氧味。几根劣质线香插在一个塞满烟灰的易拉罐里，还在顽强地燃烧着，散发出刺鼻的烟雾。

“这……这是黄仙庙？”白雨妍感觉自己的三观再次被刷新，“这TM是赛博朋克废品收购站吧？！供个塑料狐狸也就算了，路由器当法器？自拍杆当令旗？Hello Kitty麦是招魂幡？！”

诛星的目光却锐利如鹰隼，穿透缭绕的烟雾和怪诞的供品，死死锁定在供桌后方那面斑驳的土墙上。

墙上，用暗红色的、不知是朱砂还是什么干涸液体的颜料，绘制着一幅巨大而扭曲的壁画！

壁画的主体，是一个由无数扭曲挣扎的人形和痛苦面孔组成的巨大漩涡，漩涡中心，赫然是一只冰冷的、非人的巨大竖瞳！这图案，与《饲魔》玉册封面上的图腾，如出一辙！只是线条更加粗犷、扭曲，充满了原始的疯狂意味！

而在那巨大竖瞳图腾的下方，土墙被粗暴地掏出了一个不规则的壁龛。壁龛里没有神像，没有牌位，只有一样东西——

一台屏幕碎裂、外壳焦黑、但主体结构尚算完好的……笔记本电脑！

笔记本电脑被几根粗大的、缠绕着黄布条的铁钉，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态，生生钉在了壁龛的土墙上！一根同样缠绕着黄布条、沾满污垢的电源线，从笔记本电脑的接口延伸出来，连接着墙边一个同样焦黑、还在微微嗡鸣的户外电源箱（与庙外发现的残骸同款）！

电源箱的指示灯，极其微弱地闪烁着诡异的红光。那台被钉在墙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虽然碎裂成蛛网状，但竟然……还亮着！

惨白的光线从碎裂的屏幕中透出，映照着壁画上那冰冷的巨大竖瞳，更添几分阴森。屏幕上没有任何图标，只有一片模糊、扭曲、不断闪烁跳动的……雪花噪点？噪点中，似乎有无数极其微小、难以辨认的、如同蚂蚁般的暗红色符文在疯狂地流动、闪烁！

“吱……滋啦……呜……”

一阵极其微弱、断断续续、如同老式收音机信号不良的诡异电子杂音，正从笔记本电脑那焦黑的扬声器格栅里，断断续续地飘散出来！声音微弱，却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仿佛能钻入骨髓的冰冷恶意！

整个庙宇内部，弥漫着一股强烈的不协调感。原始的图腾、劣质的塑料供品、被钉在墙上的现代电子设备、还有那断断续续的电子鬼音……这一切被强行糅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极其扭曲、亵渎而又令人不安的氛围。

“这‘赛博萨满’……品味够邪门的啊。”白雨妍强忍着不适，压低声音，“墙上那大眼珠子，跟玉册上的一模一样！这破电脑……是在当接收器还是发射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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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星没说话，他缓缓走近供桌，目光扫过那些焦黑的手机、扭曲的自拍杆、诡异的Hello Kitty麦克风……最后落在供桌下方厚厚的一层灰烬上。他蹲下身，手指捻起一点灰烬。

灰烬中，混合着未燃尽的黄纸碎片、烧焦的塑料颗粒……还有几根极其微小、闪烁着微弱金属光泽的……芯片残骸？

“这是……烧给‘赛博黄仙’的祭品？”白雨妍也看到了，感觉一阵恶寒，“连芯片都烧？这‘仙家’牙口够好的啊！”

就在这时——

嗡！

那台被钉在墙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雪花噪点猛地剧烈跳动了一下！扬声器里传出的电子杂音陡然变得尖锐、急促！

“吱——滋滋滋——！！！”

刺耳的噪音如同无数根钢针扎进耳膜！同时，供桌上那个还在闪烁红光的路由器，天线上的红布条无风自动！几缕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极其微弱的灰黑色气流，如同被惊醒的毒蛇，猛地从路由器天线顶端逸散出来，在香烛烟雾中扭曲盘旋！

庙内本就压抑的空气瞬间变得粘稠、冰冷！一股无形的、充满了混乱和恶意的精神压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席卷了整个空间！目标直指蹲在供桌旁的诛星！

诛星只感觉脑袋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中！无数破碎、扭曲、充满了电子噪音和血腥画面的信息流，如同失控的病毒，疯狂涌入他的意识！眼前瞬间被闪烁的雪花噪点和冰冷的巨大竖瞳充斥！

“呃！”他闷哼一声，手中捻着的灰烬簌簌落下，身体晃了晃，太阳穴青筋暴起！

“道爷！”白雨妍大惊失色！她看不到那无形的精神冲击，但能看到诛星瞬间惨白的脸和痛苦的表情！她立刻意识到是那破电脑搞的鬼！

来不及多想！她眼中厉芒一闪，抄起供桌上那个粉红色的Hello Kitty塑料麦克风，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壁龛里那台还在“鬼叫”的笔记本电脑，狠狠砸了过去！

“闭嘴吧你！破锣嗓子！”

呼！

粉红色的塑料麦克风划过一道滑稽的弧线！

砰！

精准命中！

脆弱的塑料外壳狠狠砸在笔记本电脑焦黑的屏幕上，瞬间四分五裂！粉色的Hello Kitty脑袋被崩飞，打着旋儿掉在地上。

这一砸，物理伤害近乎于无，但效果……拔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