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群贤毕至(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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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攻击的两名锦衣卫反应更是快得惊人。面对扑来的腥风,他们并未慌乱后退,反而同时侧身,脚下步伐交错,手中搬运尸体的担架猛地向上斜撩!沉重的担架边缘狠狠撞在因中箭而失去平衡的尸守腰腹!同时,另一只空着的手已闪电般拔出了腰间的合金格斗匕首!
噗嗤!噗嗤!
两柄匕首带着冰冷的寒光,几乎同时精准地刺入了两只尸守相对脆弱的眼窝,直至没柄!墨绿色的汁液喷溅而出。中箭加上要害被刺,两只尸守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哀嚎,便抽搐着瘫软下去,彻底不动了。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从尸守暴起到被击杀,不超过三秒。训练有素的配合,精准致命的打击。樱鬼甚至没有出声指挥,一切都在无声的默契中完成。
源稚女站在原地,连眼神都未曾波动一下,仿佛只是看了一场微不足道的演练。他白色的狩衣在混乱中纤尘不染。
“处理掉。继续清理。”源稚女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寂静,依旧平静无波。
“是!”小队长点头,眼神示意。立刻有锦衣卫上前,将两具尸守的尸体拖走,熟练地喷洒消毒液体,清理地面墨绿色的污迹。
营地再次只剩下尸体搬运、帆布撕裂、以及火焰喷射器开始工作的低沉轰鸣——幸存的尸体被集中,浇上特制的炼金燃料,幽蓝色的火焰无声地升腾而起,吞噬着污秽与死亡。
源稚女的目光扫过那跳跃的幽蓝火焰,又落回那两个被锦衣卫架起来、眼神空洞、仍在无意识抽搐的幸存者身上,清澈的眼底,终于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涟漪,如同深潭投入了一颗微小的石子,转瞬即逝。
他转身,白色狩衣的身影走向营地外围,如同行走在污秽地狱中的一片无暇初雪。
尼罗河上游的另一条支流,深入丛林腹地。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源稚生站在这个名为“赛咖萨”的小部落中央,握刀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深色的风衣下摆沾满了暗红的泥点。
没有活人的气息。只有死亡。
茅草搭建的圆形屋棚大多坍塌,或被撕扯得七零八落。熄灭的篝火堆旁散落着破碎的陶罐和木矛。地上,触目惊心的拖拽血迹早已干涸发黑,如同大地的疮疤。破碎的衣物碎片混合着啃食过的、无法辨认部位的骨渣散落各处。几只秃鹫在低空盘旋,发出不祥的鸣叫,却被下方弥漫的浓烈死亡气息和肃杀之意所慑,不敢轻易落下。
一个只有几十人的小部落,在昨夜彻底从地图上被抹去,留下的只有这片被咀嚼过的废墟。
“源家主…”一名锦衣卫小队长走到源稚生身后,声音低沉压抑,带着一丝未消的怒火,“…确认了。无人幸存。所有…所有遗体都……残缺不全。攻击痕迹和残留的粘液,确认是‘人鱼’所为,数量…很多。”
源稚生没有回头。他缓缓蹲下身,拾起脚边半截被啃得干干净净的、属于孩童的纤细臂骨。骨头很轻,很白,在炽烈的阳光下显得有些刺眼。他沉默地凝视着,刀削般冷峻的侧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仿佛有熔岩在冰层下奔涌、灼烧。
“搜。”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每一寸地方。找到所有…能辨认的残骸。”
“是!”锦衣卫们立刻散开,动作迅捷而沉重。他们不再保持战术队形,而是分散在废墟的各个角落,沉默地、小心翼翼地翻动着破碎的茅草、倒塌的木架,仔细搜寻着任何可能属于遇难者的骨殖碎片。没有人说话,只有靴子踩在泥泞和碎骨上的轻微声响,以及偶尔发现较大块遗骸时压抑的吸气声。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西斜,将废墟染上一层悲怆的金红。锦衣卫们搜寻的范围越来越大,找到的残骸被集中到村落中央清理出的一片空地上。那景象令人心碎:大多是零散的、被啃噬过的骨块,几颗破碎的头骨,几段脊柱,几根长骨……根本无法拼凑成完整的个体,只能勉强区分出成人和孩童的差异。属于人类存在过的痕迹,被残忍地碾碎、消化,只剩下这些冰冷的碎片。
源稚生亲自参与其中。他半跪在泥地上,用戴着战术手套的手,将一块沾满泥土的、属于孩童的肋骨,轻轻放进一个临时用防水布铺成的“收集区”。他的动作很轻,很慢,仿佛怕惊扰了沉睡的灵魂。汗水沿着他棱角分明的鬓角滑落,滴在泥土里,洇开小小的深色斑点。
当最后一片可能找到的残骸被放入收集区,源稚生缓缓站起身。他走到那堆小小的、却凝聚着整个部落悲鸣的骨殖前,沉默地注视着。夕阳的余晖勾勒出他挺拔却无比沉重的轮廓。
“火。”他再次开口,只有一个字。
一名锦衣卫立刻上前,将几枚特制的炼金燃烧棒插入骨堆周围的泥土中。另一名则打开一个密封的金属罐,将里面淡蓝色的粘稠液体均匀地倾倒在骨堆上。
源稚生伸出手。旁边的锦衣卫小队长立刻将一支点燃的火把递到他手中。火焰在风中跳跃,映亮了他毫无表情的脸和眼底深处那片压抑的熔岩之海。
他手臂稳定,将火把稳稳地伸向那浇注了炼金燃料的骨堆。
呼——!
幽蓝色的火焰瞬间升腾而起!不同于寻常火焰的炽热与张扬,这火焰带着一种冰冷的、净化的力量,无声而猛烈地包裹住那堆残骸。没有噼啪声,没有浓烟,只有火焰无声地燃烧,将骨头、泥土、连同其上残留的所有污秽、痛苦与绝望,都分解、湮灭,化为最纯净的虚无。
源稚生静静地看着。跳跃的幽蓝火光映在他深色的瞳孔里,如同两簇冰冷的火焰在燃烧。所有的愤怒、悲伤、无力,都被死死地压在冰封的面容之下,只有那握着村雨刀柄的手,因为过于用力而微微颤抖着。
火焰渐渐变小,最终熄灭。空地上只留下一小片焦黑的痕迹,散发着淡淡的、类似臭氧的气息。风从林间吹过,带着草木的清新,却吹不散弥漫在每个人心头的沉重。
“标记坐标。上报。”源稚生收回目光,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沉静,却多了一分刻骨的寒意,“通知最近的联合救援组织…后续清理。”
他不再看那片焦痕,转身,深色的风衣下摆在渐起的晚风中拂动。“回营地。”
同一时间,尼罗河下游,距离奥丁带走龙卵的地点不足十公里。
一艘经过改装的科研调查船平稳地行驶在浑浊的河面上。船尾拖曳着长长的、布满传感器的阵列。船舱内,各种仪器发出规律的嗡鸣和指示灯闪烁的光芒。
施耐德教授站在主控台前,金属面具覆盖下的目光紧紧盯着几块屏幕。一块显示着多普勒声呐扫描的实时图像,浑浊的水下世界被声波勾勒出模糊的轮廓。另一块是磁力仪输出的波动曲线。还有几块屏幕显示着水质参数:温度、PH值、浑浊度、溶解氧、以及各种离子浓度。
“声呐无异常反射。磁力仪读数稳定在背景噪声水平。”一名操作员报告道,“水质参数…PH值略有波动,但仍在尼罗河正常季节性变化范围内。溶解氧…等等,B3区溶解氧浓度刚刚出现了小幅度异常下降,同时检测到微弱硫化氢痕迹,但很快又消失了。”
施耐德立刻走到显示水质数据的屏幕前,手指快速敲击键盘,调出B3区的详细数据流和对应的河道位置图。那是一个靠近左岸的深水回流区。
“记录异常点坐标和时间。持续监测该区域。”施耐德的声音透过面具传出,显得有些沉闷,“其他探头数据?”
“热成像无异常温度梯度。水下摄像头视野受限,但未发现大型可疑生物活动迹象。常规水样分析…正在进行,目前未检出已知的龙血污染特异性标记物。”另一名研究员回答。
施耐德的目光在几块屏幕间来回扫视。声呐、磁力仪、热成像…这些物理探测手段一片平静。水质参数那点细微的异常,在浩荡浑浊的尼罗河中,完全可以解释为局部底泥扰动或短暂的厌氧环境形成。没有龙血标记物,没有能量异常爆发,没有尼伯龙根的空间畸变信号。
一切似乎都表明,这只是一次徒劳无功的常规巡河检测。
他走到船舷边,透过舷窗望向外面浑浊翻滚的河水。夕阳将河面染成一片暗金与血红交织的浓稠色彩。水下,那被奥丁的老者渗入河床淤泥的浓稠黑液,正如无数贪婪的黑色根须,在淤泥深处无声地蔓延、增殖,贪婪地汲取着大地的养分,扭曲着周围的生命形态。一丝丝微弱却持续不断的、饱含“死亡”与“畸变”特质的污染,正如同墨滴入水,开始缓慢而不可阻挡地渗入尼罗河的生命循环之中。
探测器捕捉到了这污染扩散时最外围、最微弱的涟漪——那溶解氧的短暂异常和硫化氢的痕迹,却无法解读其背后正在孕育的恐怖。
施耐德面具下的眉头紧紧皱起,一种源自顶尖屠龙者直觉的不安,如同冰冷的蛇,悄然缠绕上他的心脏。
这片浑浊的水域下,一定有什么东西…被他们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