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群贤毕至(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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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最后容器合拢,机械臂锁死,无人机带着这个“潘多拉魔盒”嗡嗡升起,避开翻涌的、像是暴怒的墨绿粘液柱时,兄弟俩都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撤退命令下达,锦衣卫有条不紊地收拢布控点。通讯恢复稳定的瞬间,小队长的报告传来:“‘潘多拉魔盒’回收完毕。密封等级A级,外层采用双层惰性内衬。外部沾染粘液样本已做单独封存。准备撤离。”

源稚生看了一眼那个被特殊密封容器层层包裹、由两名装备着外骨骼背负架的锦衣卫牢牢固定住的黑色骨盒,它依旧散发着一种冰冷的不祥感。“回营地。”

距离“咆哮谷”近两百公里外,阿鲁尤的“黑鬣狗”营地更像一个巨大而肮脏的贫民窟和堡垒的结合体。外围是低矮破败的茅草屋,靠近中心才有些粗糙水泥建筑和铁丝网围墙。几辆锈迹斑斑的皮卡架着重机枪作为火力点。

老唐和芬格尔的车队赶到时,看到的是一片刚被高压水枪冲刷过的水泥地面,混合着血水的泥浆还未彻底流干。威廉带着两个队员像拖死狗一样把一个穿着迷彩服、脖子上挂满骨牙项链、皮肤黝黑油亮但双眼充满恐惧的中年胖子拖到空地上。

“嘿,教授!头儿抓到了!”威廉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泥水,声音带着点得意后的疲惫,“科南·阿鲁尤,刚想溜,被堵在后面的妓院里了。抵抗…呃,不算激烈。”旁边一个队员抬脚踢了踢地上昏迷的一个守卫。

芬格尔懒洋洋地走过去,用靴子尖戳了戳阿鲁尤肥厚的下巴:“亲爱的阿鲁尤司令?听说你淘到了件宝贝?金灿灿的小箱子?”

阿鲁尤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呜咽,因为恐惧牙齿直打架:“它…它是魔鬼!不关我的事!是…是河神…河神给我的惩罚!凡碰它的…都…都变成了怪物!”他浑身剧烈颤抖起来,眼神涣散,语无伦次地开始念起谁也听不懂的土语祷词。“咆哮谷…诅咒之地…我…我就让人把它扔进去…想让它沉下去…”

威廉不耐烦地又是一脚:“问你盒子!捞起来!放哪儿了?!”

“谷…谷里…深…深处…最…最黑的地方…”阿鲁尤被踢得蜷缩起来,涕泪横流,“别…别让我碰它…烧了它…求求你们烧了它…”

老唐蹲下来,视线与阿鲁尤恐惧到极点的眼睛平齐,熔金色的瞳孔里没有任何情绪:“捞到箱子的时候,附近河水有什么变化?”

阿鲁尤猛地一抖,像是想起了极其可怕的事情:“水…水!黑色的!粘的…臭!像…像坏了的血!河里…河里的鱼…死…好多!疯了…都疯了…”他捂着头,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

老唐站起身。他对威廉偏了偏头:“都听到了?污染源在咆哮谷深处。他的价值没了。剩下的交给你处理。”他转身走向车子,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处理一堆垃圾。威廉看着地上因巨大恐惧而抽搐的阿鲁尤,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抽出了格斗匕首。

回程的车厢里气氛有些沉闷。无线电里传来指挥部通知源氏兄弟已找到目标盒子正在返回的消息。

芬格尔打着方向盘,嘴里叼着没点燃的烟:“咆哮谷…那个盒子…听起来就不是什么正经好东西。阿鲁尤那怂样,吓得不轻。”

老唐眼皮都没抬,指尖轻轻摩挲着膝盖:“恐惧是会传染的。那盒子…恐怕不只是看着吓人。”他睁开眼,望向车窗外非洲黄昏血红的天际线,“更麻烦的是河水…那个臭,黑色粘稠…恐怕不止盒子那么简单。污染,也许早就开始了。”

指挥部的中心帐篷内,灯光被调到最亮。空气净化器开到最大功率,发出低沉的嗡鸣,却依然无法完全驱散一种隐隐的、源自那黑色骨盒本身的、冰冷而腐朽的压迫感。

盒子被放在一个带磁力锁扣的合金转运托架中央,严密的密封容器已经打开了一层,露出核心那扭曲、粗糙、如同黑色骨头般的本体。数盏高功率无影灯的光线聚焦在它身上,却仿佛被那漆黑的表面吞噬,照不出任何反光,反而让它的阴影显得更加狰狞。

施耐德教授戴着厚实的橡胶手套,眉头拧成一个深刻的“川”字。

他小心翼翼地操作着一柄精密的镊子,夹起一块只有米粒大小的、从盒子表面极其缝隙处刮取下来的薄屑——那并非盒子本身的物质,更像是运输过程中无意吸附的细微泥土或者凝结的粘液残渣。

他将样本放入一台便携式质谱分析仪的进样口。屏幕快速闪烁,发出短促的滴滴声。

“光谱分析:主要元素为硅、钙、铁…有机物成分极其复杂…包含多种未知脂类聚合物…部分结构类似…高度变异的几丁质…还有无法识别的……”施耐德的声音透过金属面具显得有些含混,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他的手停顿在操作台边缘。

龙德施泰特教授则拿着一个放大镜,几乎是趴在那黑色骨盒边缘不足十厘米的地方,鹰隼般的眼睛死死盯着盒子上极其原始、如同某种粗暴的捏合般形成的接缝和凸起。他那张向来刻板如花岗岩的脸此刻因专注而微微涨红。

“难以置信的工艺…或者说…毫无工艺可言?”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考古狂热的困惑,“没有任何现代工具的痕迹,不像雕刻铸造…更像是…某种强大的力量直接塑造了它?或者说…这本身长成了盒子的形状?看这弧度…”他忍不住伸出手指,隔着空气,几乎是着迷地去描绘盒子表面某一处难以察觉的扭曲纹路。

旁边,装备部的几位技术员正紧张地在笔记本上记录数据,讨论着扫描图像中那完全不符合工程学原理的诡异结构所展现出来的、完全无法用已知理论解释的应力分布模型。空气中弥漫着专业术语和无法理解的困惑压抑低语。

昂热校长拄着斯迪克手杖,站在稍远处,深邃的目光静静地凝视着那个散发着古老恶意的盒子。

银白色的头发在灯光下如同冰冷的丝线。

他没有说话,但周身那沉凝的气场像无形的冰层,压制着整个帐篷内因不解和那盒子本身散发的无形压力而隐隐浮动的焦躁。

就在这时,帐篷里的帘子无声地向两侧滑开。

沉重的皮靴踏在地板上的声响清晰传来。

朱伯元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深黑色的劲装仿佛吸收了所有光线。

他刚刚结束另一条线索的追踪返回,身上还带着风尘仆仆的硬朗气息。紧随其后,脚步略轻飘些的是穿着件皱巴巴花衬衫、手里捏着一根没点燃香烟的老唐。

两人的视线精准地越过人群,第一时间就落在了玻璃幕墙后那个青铜盒子上。

两人的目光接触到了那个盒子,瞬间一滞,满脸的不可思议,老唐的嘴角甚至还微微抽搐了几分。

“朱少主,老唐教授!这边!”施耐德立刻注意到了他们的到来,沉声招呼。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来。

龙德施泰特教授正好抬起头,将手中的一个强光聚能小手电筒怼近盒子最下方一个不起眼的、极其微小的气孔模样的凹陷,试图窥探盒子内部的黑暗。

“伯元,老唐,”施耐德没回头,声音透过面具显得有些沉闷,带着一种面对终极谜题般的凝重,“你们来得正好。这东西的构造太原始,也太诡异了。无法探知任何内部结构,能量读数完全内敛如同死物,但物质分析结果…匪夷所思。不像任何已知龙族遗迹的造物风格。你们见多识广,对这种…原始的…古老形制有线索吗?”

朱伯元的目光在那个聚光灯下的小孔上停留了一瞬,嘴角几不可察地牵动了一下。他没有直接回答施耐德的问题,反而看向另一边几乎把头都要埋进盒子上方缝隙里的龙德施泰特教授,淡淡地提醒了一句:“龙德施泰特教授,不必费力去闻它的气味了。”

龙德施泰特闻言,抬起头,脸上还带着被打断专注研究的不快和未消的困惑。

他下意识地反驳:“我需要尽可能多的感官信息来判断它…”话还没说完,一股极其极其微弱、却异常刺鼻、混合着腐肉、硫磺和某种更难以言喻的酸馊味道的气息——像是之前被强行密封压抑、此刻因检测操作而泄漏出的一丝——恰好随着他抬头的动作钻入了他的鼻孔。

下一秒,“呕——!”

龙德施泰特教授这位以意志坚韧如钢铁着称的屠龙者,脸色骤然由红转青再变白,他猛地捂住嘴,身体剧烈地弓了起来,如同被一柄无形的重锤击中腹部,强烈的呕吐感汹涌而上,根本控制不住。

他踉跄着冲到帐篷角落的垃圾桶前,狼狈地吐了出来,引得旁边几个年轻技术员慌忙侧目。

帐篷内的气氛瞬间凝滞了。仪器运转的嗡鸣和教授压抑不住的干呕声形成了诡异的对比。

施耐德的手僵硬地停在了半空中。昂热校长的目光从盒子转向龙德施泰特,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情绪。

朱伯元和老唐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瞳孔中确定了,这是个什么东西,芬格尔也看到了两人的举动,他觉得大事不好,赶忙收起玩世不恭的样子,站直了身子。

朱伯元退了几步,老唐也退了几步。看着两人的动作,包括校长在内,所有人都站起身来退了几步。

人家两位龙王都退了几步,这玩意肯定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我见过类似的东西。虽然形制略有不同,时代太过久远…但本质一样。”朱伯元停顿了一下,熔金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几乎可以称之为“嫌恶”的光泽,清晰地吐出那个让在场所有人思维瞬间宕机的词语,“这是痰盂盒。”

“痰盂……盒……?”施耐德下意识地重复,声音隔着面具都透出茫然。

朱伯元微微点头,脸上是一种十分嫌弃的表情,“通俗的说法,龙族的便器,用来装粪便的。”他指了指盒子上那个不起眼的微小气孔,“比如这个小孔,不是为了装饰,而是一个压力平衡阀。否则积累的内压会让它……”他没说下去。

整个帐篷死寂一片。针落可闻。只有龙德施泰特教授压抑的呕吐声还在继续。

施耐德教授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戴着厚厚橡胶手套的手,又看了看自己刚刚用来夹取盒子表面“残渣”的那柄精密镊子……尽管有防护,一股强烈的、源于本能的、难以言喻的恶心感还是瞬间冲上了他的喉头,他的脸在面具下也瞬间失去了血色。

他猛地将手中的镊子丢回无菌盘里,发出了“当啷”一声脆响,仿佛那镊子烧手。装备部的技术员们更是僵在原地,脸上混合着震惊、茫然和一种三观崩塌的惊恐,看向那神秘黑盒的眼神完全变了。

昂热校长拄着手杖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银白的眉毛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

源稚女轻轻侧过头,看向身边的哥哥,清澈的眼眸里少见地露出一丝“原来如此”的了然,甚至带着点……清浅的鄙夷?源稚生则面无表情,但握着腰间刀柄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了。

芬格尔不知何时溜到了墙角,此刻正捂着脸,肩膀剧烈地抖动,闷笑声不受控制地从指缝里漏出来。

几秒钟尴尬到令人窒息的沉默后。

“立刻!”施耐德教授几乎是咬着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发布命令,声音从未如此急促,“销毁所有采集样本!尤其是被分析的碎屑!所有接触过外包装的人员,立刻执行最高等级净化程序!三层标准!”

他猛地指向那个被聚光灯照射的黑色骨盒:“把这个‘东西’!立刻做永久密封处理!密封等级…SSS级!然后…深埋!埋到地核里去!”他第一次在命令里加入了情绪化的诉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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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高大上的研究现场瞬间变成了生化垃圾处理场。

技术员们像被蝎子蛰了一样跳起来,手忙脚乱地关闭仪器、转移样本、喷洒消毒剂。

处理那个盒子的动作更是小心翼翼得如同捧着随时会爆炸的核弹。

朱伯元似乎完全没察觉自己引爆了多么强烈的反应。他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被匆忙装入多层密封铅罐的痰盂盒,熔金色的眼眸里倒映着金属冷光,低声自语了一句,声音轻的只有他自己能听到:“……怎么会出现在尼罗河里?”

老唐在这片混乱中不紧不慢地走到昂热校长旁边,将一份记录了军阀阿鲁尤关于河水异变供词的平板递了过去,同时低声补充:“阿鲁尤提到捞起盒子时河水变色发臭,河鱼大量死亡发狂。咆哮谷里的粘液…性质上跟盒子泄露的污物类似。”熔金的眸子扫过那个正被多层包裹、即将进行深层封印的铅罐。“象龟兄弟带回的,确实是污染原,那上面残存的腐败物质,足够引起普通人畸变。”

“源头未清。”昂热校长的手指在斯迪克手杖柄上无声地敲击了一下,深邃的目光穿透混乱的帐篷,仿佛投向夜色中浑浊奔腾的尼罗河。“伯元。”他看向已经恢复常态的朱伯元。

“校长,这东西会出现在河里,就证明龙的墓穴就在河里,我们之前的推断没错。”朱伯元立刻收敛心神回应。

“通知技术部,”昂热的声音平稳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暂停对痰盂盒的一切研究,按施耐德教授要求执行最高等级封存。调动所有可用资源,准备对尼罗河流域进行…地毯式过滤筛查。使用基础声呐、水下摄像机、磁力探测阵列…所有可靠的常规水下侦察手段。不计时间成本,目标:尼罗河底可能存在的污染源、龙类活动痕迹或任何空间异常点。既然陆上的线索断了,我们就在水里一寸一寸地找。就从那个箱子被捞起的坐标点开始,给我把这河底翻一遍。”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脸上依旧残留着难言复杂表情的施耐德、刚刚喘息平复但脸色铁青的龙德施泰特,以及角落里还在忍笑的芬格尔:“告诉所有外勤人员,搜索行动将于二十四小时后全面展开。准备投入‘最基础的劳动’。现在,散会。”

一场轰轰烈烈的会议在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和呕吐物的余味中仓促结束。

人潮散去,帐篷里只剩下设备运转的微弱嗡鸣和被多层嵌套的冰冷铅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