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琪亚娜:姐姐,你等等我啊,姐姐!嘿,你原来在这啊。(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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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亚娜:姐姐,你等等我啊,姐姐!嘿,你原来在这啊

火塘里的灰渐渐凉了,阿依娜的呼吸却慢慢匀了。

苏和往她颈边掖了掖毡毯,看见她蹙着的眉峰缓缓舒展开,像被春风吹化的冰棱。其其格不知何时翻了个身,小脚丫蹬在阿依娜的腰上,带着奶香的呼吸喷在阿依娜手背上,暖融融的。

巴图在门帘边换了个姿势,刀鞘与木杆碰撞的轻响里,阿依娜坠入了一片暖光。

是克鲁伦河的夏天。

草长得比马肚子还高,金莲花把河谷铺成片晃眼的黄,风一吹,花海就跟着起伏,像琪亚娜织了一半的羊毛毯。阿依娜蹲在河边洗羊皮,指尖刚触到水面,就听见身后传来“扑通”一声——琪亚娜抱着个野蜂窝摔进了草丛,黄黑相间的蜂子嗡嗡地围着她转,她却只顾着举着蜂窝喊:“姐姐你看!这蜜能甜掉牙!”

“疯丫头!”阿依娜扔了羊皮就往回跑,刚抓住琪亚娜的胳膊,就被她拽着跌进花丛。

金莲花的花瓣落了满身,琪亚娜咯咯地笑,发间还别着朵蔫了的紫菀,像只偷喝了蜜的小狐狸。

“咱们玩捉迷藏吧。”琪亚娜突然捂住眼睛,指缝里却漏出两道亮闪闪的光,“我数到十,姐姐要藏好哦。”

阿依娜刚躲进芨芨草丛,就听见琪亚娜数得乱七八糟:“一、三、五……七!我来找啦!”脚步声踩得草叶沙沙响,她却故意绕着圈子喊:“姐姐你藏在哪呀?我看见你的羊角辫啦!”

阿依娜憋着笑往深处钻,后腰突然被什么东西硌了下。

摸出来一看,是块半截的狼骨,上面还留着牙印——去年冬天狼群过境时留下的。她刚把狼骨塞进怀里,就听见琪亚娜的声音近了:“姐姐的羊皮裙沾着金莲花呢!我看见啦!”

转身要跑,裙角却被芨芨草缠住了。阿依娜急得挣了两下,反而被草叶勒得更紧。琪亚娜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银铃似的笑:“姐姐,你再不出来,我就把蜂蜜全吃光啦!”

阳光穿过草叶的缝隙,在琪亚娜头顶织了个金网。她举着野蜂窝跑过来,蜂蜜顺着指缝往下淌,滴在草叶上,引得蚂蚁排着队来搬。看见阿依娜被缠住的裙角,她突然捂住嘴,眼睛弯成了月牙:“原来姐姐是朵被草勾住的金莲花呀。”

“还笑!”

阿依娜伸手去挠她胳肢窝,琪亚娜立刻笑着躲开,野蜂窝却没抓稳,“啪”地掉在地上,金黄的蜜浆溅了两人一裙子。琪亚娜看着摔碎的蜂窝,嘴一瘪就要哭,却被阿依娜往嘴里塞了块沾着蜜的花瓣——甜得眼睛都眯成了缝。

“姐姐,我们来比赛爬树吧。

”琪亚娜突然指着河边的老榆树,树干上还留着去年刻的歪歪扭扭的记号,是她们比身高时画的。阿依娜刚点头,就见琪亚娜像只小猴子似的蹿了上去,粗粝的树皮蹭得她膝盖发红,却笑得更欢:“姐姐你看,我比记号高啦!”

阿依娜抱着树干慢慢往上爬,槐花落在她发间,带着清幽幽的香。琪亚娜坐在更高的枝桠上,晃着两条小短腿,嘴里哼着萨满教的调子,跑调跑得厉害,却比任何歌声都好听。风穿过树叶的缝隙,把远处羊群的铃铛声送过来,混着琪亚娜的笑声,像串撒了蜜的银珠子。

“藏好了吗?”琪亚娜突然捂住眼睛,声音里带着促狭的笑,“我要来找咯。”

阿依娜赶紧往树冠深处躲,槐花簌簌地落了满身。她听见琪亚娜的脚步声在枝桠间移动,踩断的枯枝“咔嚓”轻响,像落在心尖上的鼓点。阳光透过叶隙漏下来,在琪亚娜的羊角辫上跳着舞,她却故意往反方向走,嘴里喊着:“姐姐是不是藏在树根下呀?我看见你的花鞋啦。”

阿依娜憋着笑,突然听见“哎哟”一声——琪亚娜踩空了枝桠,正往下坠。她想也没想就扑过去,却只抓住了琪亚娜的一只银镯子,冰凉的金属硌得手心生疼。琪亚娜摔在厚厚的落叶上,非但没哭,反而仰起脸朝她笑:“姐姐你输啦!我找到你咯!”

阿依娜爬下树时,看见琪亚娜正蹲在落叶堆里扒拉什么。阳光照在她毛茸茸的头顶,像镀了层金。听见脚步声,她举着颗红得发亮的野草莓转过身,汁水沾在鼻尖上,像只偷吃东西的小松鼠:“姐姐你看,这颗比玛瑙还红。”

野草莓的甜混着青草的涩,在舌尖漫开来。阿依娜刚要说话,却见琪亚娜突然捂住耳朵,眼睛瞪得圆圆的:“听!是商队的铃铛声!”远处的尘土里果然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像谁在摇琪亚娜最喜欢的那串贝壳手链。

“肯定有汉人的糖人。”琪亚娜拉起她的手就往河谷跑,草叶割得脚踝发痒,却跑得停不下来。阿依娜的裙角被风掀起,像只展翅的蝴蝶,她看着琪亚娜的背影,突然想起萨满说的话——每个人的命都像条河,有的弯多,有的滩险,可只要往前流,总能汇入大海。

“姐姐你跑快点呀!”琪亚娜突然停住脚,转身朝她挥手,阳光在她身后织了道金边,“再慢就赶不上商队啦!”

阿依娜想跑,腿却像灌了铅。她眼睁睁看着琪亚娜的身影渐渐模糊,金莲花海突然翻涌起来,像被狂风卷着的浪。她想喊琪亚娜的名字,喉咙却被什么堵住了,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敲在空木桶上的鼓点。

“姐姐,你等等我啊!”

琪亚娜的声音突然远了,带着哭腔,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阿依娜拼命往前追,脚下的草地却突然变成了冰面,滑得她站不住脚。她看见琪亚娜的身影在冰面那头,手里举着那把镶玉弯刀,刀鞘上的宝石在阳光下闪着光——是父亲临终前交给她的那把。

“姐姐!”琪亚娜突然朝她扔过来个东西,银亮亮的在空中划了道弧线,“接住呀!”

是那把银锁。阿依娜伸手去接,锁身却在触到指尖的瞬间碎了,像块被冻裂的冰。她猛地抬头,看见琪亚娜的身影正在融化,像阳光下的雪,一点点渗进冰面,只留下串越来越远的声音:

“嘿,你原来在这啊。”

阿依娜猛地睁开眼,毡房里的火光刺得她眼睛发酸。其其格还蹬在她腰上,小嘴里嘟囔着什么,大概是梦见了野草莓。苏和靠在毡墙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那包薰衣草,淡紫色的花瓣从指缝漏出来,落在狼皮上,像撒了把碎星星。

火塘里的牛粪已经烧成了白灰,阿依娜摸了摸身边的毡毯,暖得正好。她往苏和身边挪了挪,听见她轻微的鼾声,像克鲁伦河的流水声。银锁在怀里硌着,刻痕嵌进掌心,带着体温,像琪亚娜刚塞给她的那颗野草莓——甜得有点涩。

“我在这儿呢。”阿依娜对着空茫的毡房轻声说,声音轻得像怕惊醒谁,“我没跑。”

门帘外传来巴图换岗的动静,刀鞘与地面碰撞的轻响里,天快亮了。远处的河谷大概已有了微光,未融的雪在晨光里泛着淡紫色,像琪亚娜落在她发间的薰衣草。阿依娜往火塘里添了块干牛粪,看着火苗慢慢舔上来,把两个人的影子在毡墙上拉得很长,像小时候手拉手走在草原上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