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其其格:您好!我叫其其格我也是瓦剌人。阿吉吓一跳您好(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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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其格:您好!我叫其其格,我也是瓦剌人。

阿吉吓了一跳,手里的空瓷碗“当啷”一声磕在毡毯上,在寂静的毡房里显得格外清亮。

她猛地抬头,看见其其格不知何时醒了,正揉着惺忪的睡眼,小辫子歪歪扭扭地搭在肩上,嘴角还挂着奶渍,像只刚从窝里探出头的小兽。

“你……你醒啦?”阿吉的声音还有点发紧,慌忙捡起碗,指尖在冰凉的碗沿上蹭了蹭,“我没吵到你吧?”

其其格摇了摇头,从狼皮上爬起来,小短腿踩在毡毯上,发出“沙沙”的轻响。她走到阿吉面前,仰着小脸打量她,眼睛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亮得惊人。“你刚才说,你是瓦剌人?”她歪着头问,声音奶声奶气的,带着没睡醒的黏糊劲儿。

阿吉愣了愣,下意识地看向阿依娜。阿依娜正往火塘里添干柴,火光在她侧脸明明灭灭,她抬了抬下巴,示意阿吉自己回答。“嗯,”阿吉轻轻点头,声音放软了些,“我以前是乌珠穆沁部的,算……算是瓦剌人。”

“那太好了!”其其格突然拍手笑起来,小巴掌拍得“啪啪”响,“我也是瓦剌人!我是绰罗斯部的,阿依娜姐姐说,我们的祖先住在最靠近太阳的地方。”她挺了挺小胸脯,像是在炫耀什么了不起的身份,“我还会说瓦剌的儿歌呢,你要不要听?”

阿吉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无措,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只好攥着衣角,讷讷地说:“好……好听。”

其其格立刻清了清嗓子,小眉头皱得像模像样,开始唱起来:“风从北来,带着雪的凉;鹰往南飞,衔着春的光……”她的声音还没褪去童声的稚嫩,调子却唱得很准,带着草原歌谣特有的辽阔感。唱到一半,她突然忘词了,小脸憋得通红,抓着阿吉的衣角晃了晃,“后面……后面是什么来着?阿依娜姐姐教过我的,我忘了……”

阿吉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这歌谣她小时候也听过,是阿妈哄妹妹睡觉时唱的,只是歌词记不太清了,只记得调子像草原上的风,能把人的心吹得软软的。“是不是……‘马奶子酒,酿着花的香;毡房里暖,住着爹和娘’?”她试探着接了一句,声音轻得像叹息。

其其格眼睛一亮,拍着手跳起来:“对对对!就是这个!你也会唱?”她突然扑过去,抱住阿吉的胳膊,小脑袋在她袖子上蹭了蹭,“阿吉姐姐,你真厉害!比苏和姐姐厉害,她总说汉人的歌好听,都不肯学我们瓦剌的歌。”

苏和正坐在毡柱边补她的汉式箭囊,闻言抬起头,无奈地笑了笑:“我哪是不肯学?是你唱得太快,我记不住词。”她手里的针线穿过粗布,留下细密的针脚,“再说了,汉人的《诗经》里也有‘风吹草低见牛羊’,和你们的歌谣,唱的不是一回事吗?”

其其格似懂非懂地眨眨眼,又转回头拽着阿吉的手:“阿吉姐姐,你以前住的毡房,是不是也有这么大的火塘?”她指着火塘里明明灭灭的红烬,“冬天的时候,阿爸会把羊肉吊在火塘上烤,油珠子滴在火里,‘滋滋’地响,可香了……”她说着,小鼻子吸了吸,像是真的闻到了烤肉的香味。

阿吉的手指猛地收紧,指甲掐进掌心。她想起自家的毡房,火塘边总堆着阿爸鞣好的狐狸皮,毛茸茸的像堆雪;妹妹总爱坐在阿妈的膝头,抢她手里的奶疙瘩;鞑靼人冲进来那天,火塘里的羊肉刚烤出油,妹妹还举着半块肉,朝她喊“姐姐你看,油滴下来了”……

“阿吉姐姐?”其其格的声音拉回了她的神思,“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小丫头的眼神里泛起一丝怯意,松开了她的手,往后退了半步。

“没有,”阿吉连忙摇头,声音有点发哑,她伸手摸了摸其其格的头,小丫头的头发软软的,像刚出生的羊羔毛,“你说得对,烤羊肉的时候,油珠子滴在火里,是很香。”她顿了顿,轻声说,“我妹妹也喜欢抢我的奶疙瘩,她总说,我的比她的甜。”

其其格的眼睛亮了,又凑上来:“那你妹妹呢?她现在在哪儿?”

毡房里的空气突然静了下来,只有火塘里的炭灰偶尔发出“噼啪”的轻响。阿依娜往火堆里添了块干牛粪,火苗窜了窜,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苏和放下针线,拿起旁边的皮囊,往每个人的碗里倒了些马奶酒,乳白色的酒液在碗里晃出细碎的涟漪。

“其其格,”阿依娜的声音很轻,“阿吉姐姐的妹妹,去很远的地方了。”她没有说“死了”,也没有说“被鞑靼人杀了”,只是用草原上老人常说的话,轻轻盖住了那些锋利的伤口,“就像天上的星星,白天看不见,晚上才出来看着我们。”

其其格抬头望了望毡房顶,又低下头看着阿吉,小脸上露出认真的神情:“那我晚上把我的奶疙瘩放在毡房顶上,让星星带给她好不好?”她从怀里掏出块皱巴巴的奶疙瘩,递到阿吉面前,“这个给你妹妹,可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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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吉看着那块奶疙瘩,上面还留着其其格的牙印,像个小小的月牙。她的眼泪突然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却不敢掉下来——在这么小的孩子面前哭,太丢人了。她吸了吸鼻子,接过奶疙瘩,紧紧攥在手心里,那点冰凉的甜意,顺着掌心一点点渗进心里。

“谢谢你,其其格。”她的声音带着点哽咽,“你真好。”

“不用谢。”其其格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阿依娜姐姐说,瓦剌人都是一家人,要互相给奶疙瘩吃。”她突然想起什么,又从狼皮上拿起那把镶玉弯刀,踮着脚尖递给阿吉,“这个刀,是你的吗?上面的花纹真好看,像我阿爸马鞍上的银饰。”

阿吉接过刀,指尖抚过刀鞘上的回形纹,玉石在火光里泛着温润的光。“是我阿爸给我的,”她轻声说,“他说,瓦剌的姑娘,手里要有把刀,既能割肉,也能……也能保护自己。”最后几个字,她说得很轻,像是怕被谁听见。

巴图一直靠在毡柱上擦箭,这时突然开口:“刀要磨利了才管用。”他把磨得锃亮的青铜箭头凑到火光前,寒光一闪,映得他的眼睛格外沉,“明天我教你磨刀,再教你几招防身的法子。”

阿吉惊讶地抬起头:“您……您愿意教我?”她以前听阿妈说,草原上的男人从不教女人武艺,觉得“姑娘家舞刀弄枪,不像样子”。

巴图“嗯”了一声,把箭插回箭囊,声音依旧闷闷的:“瓦剌的姑娘,和男人一样,都得活下去。”他顿了顿,往火塘里看了一眼,“去年黑松林,好几个姑娘拿起刀,比男人还能杀鞑靼人。”

阿依娜笑了,往巴图那边推了推酒囊:“他这是夸人呢,就是嘴笨。”她转向阿吉,“巴图的刀法是绰罗斯部最好的,你跟着他学,错不了。”

其其格突然拍手道:“我也要学!我也要拿刀保护阿依娜姐姐!”她张开小胳膊,做出挥刀的样子,却差点被自己的小辫子绊倒,引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毡房里的气氛渐渐暖了起来,像火塘里越烧越旺的火苗。苏和把重新热好的奶茶分到每个人碗里,奶香味混着炭火的气息,在空气里弥漫开来。阿吉捧着温热的瓷碗,看着眼前的人:阿依娜眼角的笑意,苏和温柔的侧脸,巴图嘴角难得的弧度,还有其其格蹦蹦跳跳的身影,心里那点冻了许久的地方,好像真的开始慢慢化了。

“阿吉姐姐,”其其格又凑过来,小脑袋靠在她的胳膊上,“等春天来了,草绿了,我们一起去放马好不好?我知道有个地方,开满了黄色的小花,马吃了那里的草,跑得可快了。”

阿吉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点了点头,声音轻却坚定:“好。”

火塘里的红烬渐渐变成了白灰,毡房外的风也停了,只有月亮透过毡房的缝隙,洒下一片淡淡的银辉。其其格又困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靠在阿吉怀里睡着了,小呼吸均匀地拂过阿吉的衣襟。阿吉轻轻拢了拢她的小毯子,动作温柔得像呵护一件稀世的珍宝。

她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孩子,又看了看火塘边低声说话的阿依娜和苏和,巴图正往火里添最后一块干牛粪,火星子窜起来,映得他刀鞘上的狼头忽明忽暗。阿吉突然觉得,或许阿依娜说得对,失去的或许找不回来,但没失去的,或许就在身边。

“明天……”她轻声说,像是在对自己许诺,“明天开始,好好学磨刀。”

火塘里的最后一点火星灭了,毡房里陷入柔软的黑暗。只有月亮还在外面照着,把毡房的影子投在雪地上,像个温暖的、不会被风雪吹散的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