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阴庙新娘(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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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阿明,家在龙脊山深处的王家坳。村子后山那座阴庙,打我记事起就是禁区。奶奶总说那庙里锁着个穿红嫁衣的女煞,谁要是惊动了她,十条命都不够填。可二十岁的我,和村里几个在外打工回来的小子一样,只当那是老辈人编出来吓唬孩子的鬼话。

那年除夕刚过,村里的年轻人聚在微信群里闲侃。阿勇发了条语音,酒气隔着屏幕都能飘出来:"明儿个初三,敢不敢跟我去阴庙闹洞房?让那老妖精见识见识,现在是科学社会。"

群里瞬间炸了锅。有人说疯了,有人跟着起哄。我盯着手机屏幕,炉子里的炭火噼啪作响,映得脸一阵阵发烫。在外头电子厂上班时,我总觉得村里人迷信得可笑,此刻阿勇的提议像根火柴,点燃了我骨子里那点叛逆。

"去就去,"我回了条消息,"正好带几瓶二锅头,给那'新娘'敬杯喜酒。"

初三清晨,雾气像浸了水的棉絮,沉甸甸地压在山坳里。我揣着两罐牛肉罐头,在村口老槐树下见到了其他人。阿勇扛着半箱啤酒,脖子上还挂着个廉价的LED探照灯;小胖拎着个电磁炉,说要在庙里煮火锅;还有阿杰和梅子,一对刚处上的对象,梅子手里居然捧着束塑料红玫瑰,说是要给"新娘子"添点喜气。

"我说,真要去啊?"阿杰搓着手,眼神瞟向被浓雾吞没的后山,"我爷今早还骂我,说那地方邪性得很。"

"怂了?"阿勇嗤笑一声,拧开瓶啤酒灌了两口,"去年在东莞电子厂,谁跟我打赌说世上没鬼的?"

阿杰脸涨得通红,梗着脖子说:"去就去,谁怕谁。"

我们沿着被荒草淹没的山路往上爬。雾气打湿了裤脚,冰凉的露水顺着裤管往里钻。山路越走越窄,两旁的树木歪歪扭扭,枝桠像鬼爪似的伸向天空。平时熟悉的山林,此刻透着说不出的诡异,连鸟叫都听不见一声。

"这地方...阴气真重。"梅子抱紧阿杰的胳膊,声音发颤。她那件亮粉色的羽绒服,在灰蒙蒙的林子里显得格外刺眼。

"别自己吓自己。"阿勇用探照灯扫过前方,光柱在浓雾里只能穿透几米远,"等会儿生起炭火,保证暖和。"

不知走了多久,雾气忽然稀薄了些。一座破败的庙宇出现在前方山坳里,青灰色的瓦片上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朱红色的庙门斑驳脱落,露出底下发黑的木头。门楣上那块"静心庙"的匾额,"静"字的右半边已经掉了,只剩下个"青"字,看着像"青心庙",又像"鬼心庙"。

"到了。"阿勇咧嘴一笑,抬脚踹向庙门。

"吱呀——"

门轴发出刺耳的呻吟,像是骨头摩擦的声音。一股混杂着霉味、腐叶和说不清的腥甜气味扑面而来,我胃里顿时一阵翻腾。

庙院里积着厚厚的落叶,踩上去噗嗤作响。正对着庙门的是座神像,泥塑的身子裂了好几道缝,半边脸已经塌了,露出里面稻草混着泥土的芯子。神像前的香炉里插着几根发黑的香头,像是不久前才有人来过。

"看,我说吧,肯定有胆大的来这儿。"阿勇用脚踢了踢香炉,"说不定是哪个老头偷偷来烧香。"

小胖在院子角落找到块还算干净的青石板,张罗着要支电磁炉。我和阿杰去捡枯枝,梅子则掏出手机四处拍照,嘴里念叨着"这地方拍灵异视频肯定火"。

我抱着一摞干柴往回走时,眼角瞥见神像后面的偏殿。那扇门虚掩着,黑洞洞的门缝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动。我揉了揉眼睛,再看时却什么都没有。

"发什么呆?"阿勇把我手里的柴夺过去,扔进石板旁的火塘,"快来搭把手。"

我们用石块垒起简易的灶台,小胖插上电磁炉的电源——他居然带了个大功率的移动电源。当蓝色的火苗舔舐着锅底时,几个人的脸色才好看些。阿勇打开啤酒,给每个人倒了一杯:"来,敬咱们的'新娘子'一杯!"

酒液滑过喉咙,带着辛辣的暖意。我环顾这座阴森的庙宇,心里那点不安渐渐被酒精压了下去。阿杰和梅子在打闹,小胖忙着往锅里下丸子,阿勇则站在神像前,用手机播放着刺耳的摇滚音乐。

"你看这破神像,歪瓜裂枣的。"阿勇用脚蹬了蹬神像底座,"还想害人?"

就在这时,一阵风从庙门外灌进来,吹得火苗猛地往旁边倒。院子里的雾气像是活过来似的,顺着门缝往里钻。

"怎么突然起风了?"梅子往阿杰身边靠了靠。

阿勇关掉音乐,骂了句脏话:"山里的破风,一惊一乍的。"

他刚说完,整座庙突然暗了下来。抬头一看,原本还透着点天光的天空,不知何时被厚厚的乌云盖住了。小胖刚烧开的水,竟在不知不觉中凉了下去,锅底结着层白花花的冰碴。

"操,这什么情况?"小胖吓得一把拔掉电源。

我打了个寒颤,不是因为冷,而是一种莫名的恐惧顺着脊椎往上爬。刚才还觉得温热的啤酒,此刻在手里冰得刺骨。

"要不...咱们走吧?"梅子的声音带着哭腔。

"走什么走?"阿勇强作镇定,打开探照灯扫向四周,"不过是变天了,等会儿就好。"

探照灯的光柱扫过神像时,我忽然发现那塌掉的半边脸似乎动了一下。仔细看去,又只是块开裂的泥块。也许是眼花了,我安慰自己。

就在这时,院子角落传来"啪嗒"一声轻响。像是有人踩断了树枝。

"谁?"阿杰猛地站起来,抄起身边的啤酒瓶。

没人回答。只有风穿过庙檐的呜咽声,像是女人的哭泣。

阿勇举着探照灯照过去,光柱里只有摇曳的荒草和散落的石块。"大惊小怪的,"他放下灯,"估计是山老鼠。"

小胖咽了口唾沫,提议说:"要不...咱们还是先下山吧?我总觉得不对劲。"

"怕个球!"阿勇把手里的酒瓶往地上一摔,玻璃碎片溅得到处都是,"今天谁也不许走,非得让这庙里的东西看看,咱们不是好欺负的!"

他说着,突然朝着神像的方向撒了泡尿。

"阿勇!你疯了!"我惊呼出声。奶奶说过,对鬼神最忌讳不敬,撒尿更是大逆不道。

阿勇系着裤子,满不在乎地笑:"不就是堆泥巴吗?还能活过来咬我?"

话音未落,整座庙宇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不是地震那种左右摇摆,而是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上下颠簸。神像身上的泥块簌簌往下掉,露出越来越多的稻草芯子。

"快跑!"阿杰第一个反应过来,拉着梅子就往庙门冲。

可那扇刚才还能轻易推开的庙门,此刻像是被焊死了一样,任凭阿杰怎么推都纹丝不动。阿勇上去帮忙,两人使出全身力气,门轴却只有"吱呀"的哀鸣,连条缝都没打开。

"窗户!"小胖指着侧面的破窗,那里的木格早就烂透了。

我们刚要跑过去,突然听见一阵奇怪的声音。

"沙...沙沙..."

很轻,像是有人穿着绸缎衣服,在落叶上缓缓走动。

声音是从偏殿那扇虚掩的门后传来的。

阿勇的探照灯猛地扫过去,光柱照亮了那扇斑驳的木门。门缝里,似乎有一抹红色在晃动。

"谁在里面?"阿勇的声音有些发颤,但还是强撑着举起灯。

没有回应。只有那"沙沙"声,越来越近。

我的心跳得像要炸开,手心全是冷汗。我死死盯着那扇门,眼看着那抹红色一点点变大。

突然,风停了。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连我们的呼吸声,都仿佛被什么东西吸走了。

然后,那扇门,自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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