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阴庙新娘(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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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轴转动的声音在死寂的庙里显得格外刺耳,像是骨头摩擦的声响。一股浓烈的腥甜味从门后飘出来,不是花香,也不是血腥味,像是腐烂的花瓣泡在血里的味道。
探照灯的光柱穿透黑暗,照亮了门后的景象。
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女人,正站在门内。
她的衣服是那种老式的红绸嫁衣,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但布料已经发黑,像是在水里泡了很久。嫁衣的下摆拖在地上,沾满了泥污和落叶,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女人的脸藏在阴影里,只能看到一片惨白,像是涂了太厚的粉。她的头发很长,湿漉漉地贴在脸上,几缕发丝垂在胸前。
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眼睛。那是两个黑洞洞的窟窿,没有眼珠,只有深不见底的黑暗,像是能把人的灵魂吸进去。
"你...你是谁?"阿勇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探照灯在他手里晃来晃去。
女人没有回答。她缓缓地抬起手,那只手苍白得像纸,指甲却涂着鲜红的蔻丹,红得像是刚蘸过血。
她指向阿勇。
"啊!"阿勇突然惨叫一声,扔掉探照灯就往回跑。
我急忙捡起灯照过去,只见阿勇的胳膊上凭空出现了几道血痕,皮肉外翻,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抓过。更诡异的是,伤口里渗出的血不是红色,而是黑紫色,还冒着丝丝寒气。
"快走!"我拉着小胖往另一边退,可身体却像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女人开始移动。她不是走,而是飘。双脚离地几寸,红嫁衣的下摆在空中划过,却带不起一点风。
她飘向阿杰和梅子。
"别过来!"阿杰把梅子护在身后,手里挥舞着啤酒瓶。
女人的速度突然变快,像一道红影闪过。
我只听到梅子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然后就没了声音。
再看时,梅子已经倒在地上,双目圆睁,脸色和那女人一样惨白。她的脖子上有一道细细的红痕,像是被丝线勒过。阿杰抱着她的尸体,吓得浑身发抖,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梅子!"我大喊着想去帮忙,却发现自己的脚像是被冻在地上,鞋跟和地面粘在了一起。低头一看,地面不知何时结了层薄冰,冰里还嵌着无数根头发,缠绕着我的脚踝。
女人转向阿杰。她抬起手,指向阿杰的脸。
阿杰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双手死死抓着自己的脖子,身体向后倒去。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紫,眼球突出,舌头吐出来,像是被无形的手活活掐死。
"不!"小胖发出一声绝望的哭喊,转身想爬窗逃跑。
他刚爬上窗台,那女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两人距离不过一尺,我清楚地看到女人脸上的皮肤在剥落,露出底下青黑色的肌肉。她张开嘴,里面没有牙齿,只有漆黑的空洞,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小胖的身体僵住了。他保持着爬窗的姿势,眼睛瞪得滚圆,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几秒钟后,他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从窗户摔回院子里,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探照灯的光束扫过他的脸,发现他的七窍里都流出了黑血,脸上还凝固着极度恐惧的表情。
院子里只剩下我和阿勇了。
阿勇蜷缩在角落里,捂着流血的胳膊瑟瑟发抖。他看着女人飘向自己,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折叠刀,颤抖着打开:"别...别过来!我不怕你!"
女人停在他面前,黑洞洞的眼窝对着他。
阿勇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突然大吼一声,举着刀刺向女人。
刀刃穿过了女人的身体,什么都没碰到。
阿勇愣住了。
女人缓缓地抬起手,按在阿勇的头顶。
阿勇的身体猛地一僵,手里的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的眼睛开始往上翻,露出大片眼白。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喉咙里搅动。
然后,他的身体开始不自然地扭曲。胳膊以一个不可能的角度向后弯折,腿也像麻花一样拧在一起。骨骼断裂的"咔嚓"声在寂静的庙里格外清晰。
我眼睁睁看着阿勇的身体变成一个诡异的形状,像个被揉皱的纸人。他的皮肤迅速干瘪下去,最后变成一具发黑的干尸,保持着扭曲的姿势,倒在地上。
女人转过身,面向我。
我手里的探照灯"啪"地一声灭了。
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
我不知道自己在黑暗里待了多久。
恐惧像冰冷的水,从头顶浇到脚底,让我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忘了。耳朵里嗡嗡作响,只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那股腥甜的气味越来越浓,几乎凝成了实质,呛得我无法呼吸。我能感觉到她就在附近,也许就在我面前,那双没有眼珠的眼窝正盯着我。
我不敢动,甚至不敢眨眼。黑暗中,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了。我能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能闻到地上泥土和血腥混合的恶臭,能感觉到冰冷的空气顺着衣领往里钻。
突然,一只冰冷的手搭上了我的肩膀。
不是人的温度。像是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铁块,冻得我骨头都在疼。
我浑身一颤,差点叫出声来。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那只手顺着我的肩膀,慢慢滑向我的脖子。指甲很长,刮过我的皮肤,留下几道冰凉的痕迹。
我能感觉到她的脸离我越来越近。那股腥甜的气味几乎让我窒息。我甚至能感觉到她湿漉漉的头发,滴落在我脸上的冰冷液体。
我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就在这时,庙外突然传来一声鸡叫。
很突兀,却异常清晰。
搭在我脖子上的手猛地缩了回去。
那股腥甜的气味也迅速退去,像是被什么东西驱散了。
我听到"沙沙"的绸缎摩擦声,似乎是她在快速离开。然后,是偏殿门被关上的声音。
一切又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