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灭城(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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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如血,浸染了断界城的每一寸土地。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腐朽的气息,城墙上的符文忽明忽暗,如同濒死者最后的喘息。李长久站在城楼之巅,玄色衣袍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望着城外那片翻滚的黑雾,眼中倒映着即将吞噬一切的混沌。

“还要守吗?”陆嫁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手中的长剑微微震颤,剑身在残阳下泛着冷冽的光。这位新晋的谕剑天宗宗主,此刻脸上不见半分平日的温和,只有与城共存亡的决绝。

李长久没有回头,指尖轻抚过腰间的青铜酒壶,嘴角勾起一抹惯有的讥讽:“陆大宗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别忘了,当年在天窟峰你可是说过,剑在人在。”

“可这不是天窟峰。”陆嫁嫁走到他身边,目光扫过城中四处奔逃的身影,“这里是断界城,是被世界遗忘的角落。我们已经守住了七天,太初六神的封印早就松动了,再耗下去……”

“再耗下去,你我都得交代在这儿。”李长久打断她,仰头饮尽壶中酒,酒液顺着下颌滴落,“但你看那黑雾里的东西,像不像瀚池真人当年融合的修蛇?”

陆嫁嫁瞳孔骤缩。黑雾中隐约可见的巨影,确实与记忆中那条遮天蔽日的修蛇极为相似,只是此刻它身上缠绕着的,是更令人心悸的灰色气流——那是传说中能吞噬一切法则的“恶”。

“是假暗。”一个清冷的声音插了进来,赵襄儿踏着霞光落在城楼,女皇朝服上沾染的血迹触目惊心,“太初六神的封印被它撕开了一道口子,现在出来的只是先头部队。”她手中的九羽扇轻轻晃动,扇面上的朱雀纹路仿佛活了过来,“我母亲留下的后手快撑不住了。”

李长久挑眉:“朱雀神的后手?是指那些被钉在城墙上的神官尸体?”

“那是‘世界’权柄的最后余晖。”赵襄儿脸色微沉,“当年娘娘为了镇压此地,将十二神国的七位神官炼化成阵眼,如今他们快被‘恶’侵蚀干净了。”

话音未落,城下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一名紫庭境修士被黑雾中的触手卷住,瞬间化为飞灰。城墙上的符文彻底熄灭,那道横亘天地的黑雾屏障,终于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来了。”李长久握紧了背后的白银之剑,剑鞘上的三足金乌纹路骤然亮起,“宁小龄那边怎么样?”

“她带着古灵宗的人在疏散平民,”陆嫁嫁长剑出鞘,剑气直冲云霄,“司命已经用时间权柄困住了西侧的缺口,柳珺卓和柳希婉正在东侧抵挡。”

赵襄儿扇尖指向黑雾深处:“但真正的杀招在那儿。”

众人望去,黑雾正中心缓缓浮现出一只巨大的眼睛,瞳孔中闪烁着星辰碎屑——那是假暗的“星辰”权柄,能复刻世间所有力量。此刻,它正凝视着断界城,仿佛在欣赏猎物最后的挣扎。

“李长久,”赵襄儿忽然转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还记得三年前的约定吗?”

李长久一怔,随即失笑:“当然记得,某位女皇说要亲手斩了我这个悔婚的家伙。可惜啊,看来没机会了。”

“谁说没机会?”陆嫁嫁一剑斩出,剑气将扑到城下的黑雾劈开一道裂缝,“等杀了这鬼东西,我亲自为你们做证婚人。”

“陆宗主还是先顾好自己吧!”李长久身形一闪,已跃至半空,白银之剑划破长空,“今日我李长久在此,断界城,不灭!”

三足金乌的虚影在他身后展开,炽热的光芒暂时逼退了黑雾。城下,宁小龄的轮回之力化作漫天飞雪,护住了最后一批平民;司命的时间长河逆流而上,将无数触手拉回过去;柳家姐妹的双剑合璧,在东侧撕开一道璀璨的光轨。

假暗的巨眼微微眯起,下一刻,无数道熟悉的攻击从黑雾中涌出——有瀚池真人的修蛇吐息,有红尾老君的妖火,甚至有李长久自己曾经斩出的“太明”剑气。

“好家伙,连我的招都偷。”李长久大笑一声,剑招陡变,不再是凌厉的杀伐,而是化作漫天光点,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陆嫁嫁,借你的先天剑体一用!”

陆嫁嫁心领神会,纵身跃至他身边,双剑相交的刹那,一股远超以往的力量爆发开来。那是融合了“太明”与先天剑体的一剑,带着劈开混沌的决绝,直刺假暗的巨眼。

“轰隆——”

天地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当光芒散去,断界城的半边城墙已化为齑粉,但那只巨眼也消失在黑雾中。李长久半跪在地,嘴角溢出鲜血,陆嫁嫁扶着他,自己的手臂也渗出鲜血。

“暂时退了?”赵襄儿落在他们身边,九羽扇上的纹路黯淡了许多。

李长久抹去嘴角血迹,抬头望向依旧翻滚的黑雾,冷笑一声:“哪有那么容易。准备好,真正的灭城,才刚开始。”

残阳彻底沉入地平线,断界城陷入一片死寂。只有远处传来的嘶吼,预示着这场浩劫,远未结束。而城楼上的身影,在黑暗中挺直了脊梁,他们的剑,依旧指着那片吞噬一切的混沌。

黑雾翻涌得愈发剧烈,像是煮沸的墨汁,不断有扭曲的身影从裂缝中坠落,落地便化作腥臭的脓水,腐蚀着断界城的青石板路。李长久靠在城楼的石柱上,调息间瞥见西侧天空泛起的涟漪——那是司命的时间权柄快要撑不住的征兆。

“我去西边看看。”他撑着剑起身,衣摆上的血渍已结成硬块。

陆嫁嫁伸手拉住他:“你的‘太明’权柄刚透支过,现在过去就是送死。”她解下腰间的剑穗系在他手腕上,那是用先天剑丝编织的法器,“这个能挡三次致命伤。”

李长久挑眉:“陆大宗主这是怕我死了,没人跟你抢宗主之位?”

“少贫嘴。”陆嫁嫁瞪他一眼,转身冲向东侧传来剑鸣的方向,“等你回来,我教你剑疯子的最后一式。”

赵襄儿望着陆嫁嫁的背影,忽然轻笑:“她对你,倒是比当年对卢元白上心多了。”

“吃醋了?”李长久晃了晃手腕上的剑穗,身形已掠出数丈,“回头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更上心。”

西侧的战况比想象中更糟。司命的银发已被血黏成一缕缕,她面前的时间长河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涸,那些被拉回过去的触手正重新凝聚,且比之前粗壮了三倍有余。柳珺卓的剑卡在一只触手的骨缝里,柳希婉半个身子已被黑雾缠上,脸色惨白如纸。

“来得正好!”柳珺卓看到李长久,忽然弃剑后退,反手将柳希婉推到他身后,“这东西的骨头比剑阁的玄铁还硬,用你的金乌烧!”

李长久没废话,背后的三足金乌虚影再次展开,只是这次的光芒微弱了许多。他咬破指尖将血抹在白银之剑上,剑身在火光中泛起诡异的红纹:“司命,借我半柱香的时间权柄!”

司命抬头看他,嘴角勾起一抹虚弱却明艳的笑:“够做什么?”

“够送它们回姥姥家。”李长久剑指苍穹,那些刚凝聚的触手突然开始向后倒卷,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拖拽——这是司命透支本源换来的时间倒流。而在倒流的轨迹上,每一寸空间都燃起了金乌真火,将那些扭曲的躯体烧得噼啪作响。

“快!”司命突然呕出一口血,时间长河彻底崩碎,“假暗在同化我的权柄!”

李长久瞳孔骤缩。他看到黑雾中浮现出第二只眼睛,那只眼睛里闪烁的不是星辰,而是与司命如出一辙的银辉。下一刻,无数道时间裂隙出现在他周围,将他的四肢切割得鲜血淋漓。

“李长久!”柳希婉尖叫着扑过来,却被一道裂隙拦在原地。

就在这时,一道火红的身影冲破黑雾,手中长刀横扫,竟将那些时间裂隙斩成了碎片。二师兄那张胡子拉碴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他肩上还扛着个昏迷的少女,正是许久未见的邵小黎。

“六师弟,你再晚点,大师姐就得亲自来捞你了。”二师兄将邵小黎扔给司命,长刀在他手中转出个刀花,“不可观的人都在城外,五师兄的天碑快撑不住了。”

李长久心中一震。不可观的人向来不插手世间纷争,这次竟全员出动?他看向城外,果然看到一道横贯天地的石碑虚影,碑上刻满了仓颉创造的古字,正死死抵着黑雾的蔓延。

“那是……”司命忽然指向黑雾深处,那里正缓缓升起一座巨大的祭坛,祭坛上绑着数百名修士,他们的生命力正被源源不断地抽向第三只眼睛——那只属于“恶”的、纯粹的灰色眼睛。

“是瀚池真人的残魂在搞鬼。”二师兄啐了一口,“这老东西没死透,跟假暗做了交易,想用活人精血补全修蛇的残躯。”

李长久握紧了剑。他忽然想起在葬神窟看到的景象,那些堆积如山的白骨,原来都是这样被榨干的。一股戾气从心底翻涌上来,连三足金乌的火焰都变得狂暴起来。

“柳家姐妹带平民去城外找五师兄,司命照顾邵小黎。”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二师兄,陪我去拆了那座祭坛。”

二师兄咧嘴一笑,长刀直指祭坛:“正有此意。当年没斩干净的东西,今天一并了断。”

两道身影冲入黑雾,金乌真火与刀意交织成一道洪流。祭坛上的瀚池残魂发出刺耳的尖啸,那些被抽干精血的修士忽然睁眼,化作傀儡扑了过来。李长久一剑劈开迎面而来的傀儡,却在看清那张脸时愣住了——那是当年在天窟峰,总爱偷偷给宁小龄塞糖的杂役老魏。

“别分心!”二师兄的刀砍掉三只傀儡的头颅,“这些人早就死透了,是假暗用‘星辰’权柄造的幻象!”

李长久深吸一口气,将杂念压回心底。白银之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圆弧,这一剑没有用任何权柄,只是最纯粹的剑道,却将前方的傀儡斩得粉碎。他忽然明白陆嫁嫁说的“剑疯子最后一式”是什么了——不是杀伐,是心无挂碍。

祭坛越来越近,那只灰色的眼睛也越来越清晰。李长久甚至能看到里面倒映出的、属于“帝俊”的影子。原来假暗一直在模仿的,不只是权柄,还有他前世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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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俊……”灰色眼睛里传来蛊惑的低语,“你不想重建太古仙庭吗?只要献出这具身体,我就能让你回到过去,回到羲和还在的时候……”

李长久的动作顿了顿。他确实想过,如果能回到过去,是不是就能改变很多事?比如不让叶婵宫斩那一剑,不让赵襄儿背负枷锁,不让陆嫁嫁为他透支剑体……

“想什么呢!”二师兄的刀重重拍在他背上,“六师弟,你忘了大师姐说的?过去是用来踩的,不是用来回头的!”

这一巴掌仿佛打醒了梦中人。李长久眼中的迷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清明。他举起白银之剑,剑身上同时亮起“太明”与“时间”的纹路——那是司命悄悄渡给他的、最后一丝权柄。

“我不是帝俊。”他的声音穿透黑雾,响彻整座断界城,“我是李长久。”

一剑斩出,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片极致的光明。祭坛在光明中消融,灰色的眼睛发出痛苦的嘶吼,连带着那片吞噬一切的黑雾,都开始寸寸碎裂。

当光芒散去,李长久跪在废墟中,看着自己正在透明化的手掌——刚才那一剑,他透支了不止权柄,还有这一世的生命本源。

“蠢货。”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叶婵宫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她指尖落在他眉心,一股温和的力量涌入,“以为这样就能偿还前世的债?”

李长久想笑,却咳出血来:“师……师尊……”

“别叫我师尊。”叶婵宫别过脸,耳根却微微泛红,“等你好起来,我教你画张像样的画,免得总被五师兄笑话。”

远处传来赵襄儿和陆嫁嫁的呼喊,李长久望着她们奔来的身影,忽然觉得,这座差点被灭掉的城,其实早就成了他的家。

黑雾彻底散去,露出城外晴朗的夜空。不可观的弟子们正在救治伤员,古灵宗的人在掩埋尸体,剑阁的剑修们在修补城墙。李长久靠在叶婵宫怀里,看着陆嫁嫁和赵襄儿为谁先给他喂药吵了起来,忽然觉得,所谓灭城,或许不是世界的终结,而是另一种开始。

至少,这一次,他不用再一个人走向飞升台了。

夜色渐深,断界城残存的街巷里亮起零星火光。李长久靠在一截断裂的城墙上,看着叶婵宫用“生命”权柄催生的藤蔓正一点点缠绕住那些狰狞的伤口——既是城池的,也是人心的。

“你说,假暗为什么非要盯着这座城?”宁小龄抱着一只受伤的黑猫走过来,轮回之力在她指尖流转,猫爪上的血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她的狐耳微微颤动,显然还没从化妖的状态中完全恢复。

李长久瞥了眼远处正在清点人数的赵襄儿,她的九羽扇不知何时换成了寻常的折扇,正耐心听着一位老者哭诉家人的下落。“大概是因为,这里藏着太初六神最大的秘密。”他忽然想起在时间长河里看到的碎片,断界城的地基下,似乎镇压着一截烛龙的脊椎骨。

“烛龙的骨头?”陆嫁嫁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她刚用剑挑开最后一处隐患,剑穗上的先天剑丝还在泛着微光,“我小时候听剑疯子说过,太初六神陨落前,曾将‘世界本源’封存在十二处地方,断界城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假暗不是要灭城,是要挖地基?”李长久挑眉,忽然觉得后背一阵发麻。他转头看向城外那片刚被净化的土地,那里正渗出丝丝缕缕的黑气,且比之前的“恶”更加纯粹。

叶婵宫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是‘原暗’。假暗只是它放出来的诱饵,真正的目标是烛龙脊椎里的‘长明’权柄。”她抬手结印,一道光幕笼罩住整座断界城,“我这道结界撑不了三个时辰,必须在那之前把脊椎骨转移走。”

“转移到哪?”赵襄儿走了过来,折扇在掌心敲出轻响,“十二神国现在乱成一锅粥,朱雀神国被娘娘的残识占着,其他神国要么在打内战,要么早就成了空壳子。”

“去不可观。”二师兄扛着刀从黑雾里钻出来,刀身上还挂着几片漆黑的鳞片,“大师姐说,观里的混沌池能暂时压制本源力量。”他指了指李长久,“而且六师弟的先天灵是三足金乌,正好能护住脊椎骨不被侵蚀。”

李长久刚要说话,却被一阵急促的咳嗽打断。他捂住嘴,指缝间渗出的血珠竟泛着诡异的灰色——那是“原暗”的气息已经侵入体内的征兆。

“你什么时候中的招?”陆嫁嫁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指尖的剑丝瞬间缠上他的脉门,却被灰色气息腐蚀得滋滋作响。

“拆祭坛的时候。”李长久笑得有些虚弱,“那老东西藏了一手,把原暗的气息封在傀儡的心脏里。”他扯开衣襟,心口处有个指甲盖大小的黑洞,正缓慢扩大,“看来得麻烦叶师姐,再用点‘生命’权柄了。”

叶婵宫没说话,只是指尖按在他心口。淡绿色的光芒涌入黑洞,却像水滴入滚油般炸开。她闷哼一声,嘴角溢出的血比李长久的更鲜艳:“不行,原暗在吞噬我的力量。”

“让开。”赵襄儿忽然上前,将九羽扇贴在李长久心口。扇面上的朱雀纹路亮起,那些灰色气息竟像遇到天敌般退缩了几分。“‘纯阳’权柄能暂时压制它,但要彻底清除,得用你的‘太明’真火灼烧。”她看向李长久的眼睛,“会很疼。”

“我李长久怕过疼?”李长久握住她持扇的手,将自己的灵力渡过去,“倒是你,别等会儿心疼得手抖。”

赵襄儿瞪他一眼,手上的力道却松了些。

半个时辰后,当最后一丝灰色气息被金乌真火烧尽,李长久已经疼得浑身湿透。他瘫在地上,看着众人七手八脚地将一截泛着青光的脊椎骨从地基下挖出来——那截骨头足有十丈长,表面刻满了太初六神的符文,每一道符文都在微微搏动,像有生命般。

“这就是世界本源?”宁小龄伸手想去碰,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别碰。”司命不知何时醒了,她走到脊椎骨旁,指尖轻轻拂过符文,“这些符文是用太初六神的神血画的,普通人碰了会被直接同化。”她看向李长久,“只有拥有‘长明’权柄的人能携带它,你前世帝俊的权柄,其实就是从这里剥离的。”

李长久站起身,走到脊椎骨前。果然,那些躁动的符文在他靠近时立刻安静下来,甚至泛起亲昵的暖意。他伸手按住骨头,一股磅礴的力量顺着手臂涌入体内,之前消耗的“太明”权柄竟瞬间补满,甚至隐隐有突破的迹象。

“看来老东西们早就安排好了。”李长久活动了下手腕,“走吧,去不可观。”

队伍出发时,天已经蒙蒙亮。断界城的幸存者们自发组成了护送队,他们举着各式各样的武器,虽大多只是通仙境的修为,却走得异常坚定。邵小黎站在城门口,她身上的洛神气息与断界城的地脉隐隐共鸣。

“我就不跟你们去了。”她笑着挥手,城墙上忽然绽放出大片洛神花,将断界城笼罩在一片粉色的光晕里,“这里是我的根,我得守着。”

李长久勒住缰绳,回头看了眼那片花海:“等这事了了,我来教你画洛神赋。”

邵小黎眼睛一亮:“说定了。”

队伍渐渐远去,断界城的轮廓在晨雾中越来越模糊。李长久忽然觉得腰间一沉,伸手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陆嫁嫁悄悄塞给他的桂花糕,还是温热的。

“在想什么?”赵襄儿策马与他并行,晨光落在她脸上,竟柔和了那些平日里的锋芒。

“在想,”李长久咬了口桂花糕,笑得眉眼弯弯,“等把这破骨头送进混沌池,咱们就去赵国看看。听说你皇宫里的厨子,做的糖醋鱼比天窟峰的好吃。”

陆嫁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想吃糖醋鱼?先赢了我的剑再说。”

李长久回头,看到陆嫁嫁的剑尖正指着他手中的油纸包,阳光在剑身上跳跃,像极了初见时,她在红尾老君的洞府里,为他挡下致命一击的模样。

他忽然觉得,所谓的灭城,从来不是结束。那些在废墟里重新扎根的花,那些在伤痛中握紧彼此的手,那些明明知道前路有刀山火海,却依然笑得灿烂的人——才是真正的开始。

前路漫漫,剑已出鞘,而身边有你,便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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