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白骨不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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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想到我这么优秀?”李长久挑眉,被陆嫁嫁敲了下脑袋。
“我是想说,”赵襄儿瞪他一眼,语气却软下来,“幸好这一世没错过。”
司命转动着指间的银戒,轻声道:“时间长河里有无数支流,我们能走到一起,或许不是巧合。”
宁小龄抱着雪狐打哈欠:“管它是不是巧合呢,现在师兄在,师姐们在,就最好啦。”
陆嫁嫁看着窗外的雪,忽然道:“等开春了,咱们去葬神窟看看吧。听说那里长出了第一株花。”
李长久点头。他知道,那株花是用旧世界的尘埃和新世界的晨光养出来的,像极了他们走过的路——满是荆棘,却终究开了花。
第二日清晨,雪停了。
李长久推开窗,看见长明世界的朝阳正从东边升起,金色的光洒在雪地上,反射出万千光点。远处的田埂上,有农人赶着牛犁地,吆喝声穿透薄雾;空中掠过几只灵鸟,翅膀上沾着未化的雪花;城门口的石碑上,“长明不朽”四个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他回头,看见陆嫁嫁在擦拭长剑,赵襄儿在翻看新的农书,宁小龄在逗雪狐玩,司命在给花浇水。她们的身影被晨光拉长,交织在一起,成了这新世界里最温暖的画面。
李长久笑了,转身拿起那支竹笔——他要把这一切都画下来,画给往后的每一个春天看。
开春后的长明世界,像是被谁泼了桶颜料,一路从断界城往南,绿的草、粉的花、嫩黄的芽,争先恐后地从土里钻出来。
李长久带着陆嫁嫁她们去葬神窟时,正赶上那里的“骨花”盛放。这种花长在白骨缝隙里,花瓣是半透明的玉色,花心却燃着点金乌火似的红,风吹过的时候,整座山谷都飘着淡淡的暖意。
“真好看。”宁小龄蹲在花丛里,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花瓣,“比古灵宗的灵植好看多了。”
司命掐指算了算,指尖银戒微光一闪:“这花是用当年葬在这里的神念滋养的,每一朵都藏着段旧时光。你看那朵最大的,里面是不是有羿射日的影子?”
众人凑近了看,果然见玉色花瓣里浮着个模糊的剪影,正拉着长弓对着天空。李长久忽然想起在时间长河里看到的画面,轻声道:“原来他最后还是把自己留在了这儿。”
赵襄儿握住他的手,九羽在背后轻轻扇动,带起一阵微风:“过去的都过去了。你看,它们现在不是以另一种方式活着吗?”
正说着,远处传来马蹄声。只见柳珺卓骑着匹白马奔来,身后跟着几个剑阁弟子,每人背上都背着把新铸的剑。“李长久,你可算来了!”她翻身下马,把剑往地上一插,“说好的给我留块养剑地,可不能反悔!”
陆嫁嫁笑着摇头:“南边的灵脉早就给你划出来了,还派了弟子去清理碎石,就等你这位剑圣大驾光临。”
柳珺卓眼睛一亮,拽着陆嫁嫁就要去看地,临走前还不忘给李长久抛个白眼:“管好你的小狐狸,别让她偷偷拔我剑穗。”
宁小龄气得鼓腮帮子,被司命笑着拉住:“别理她,咱们去那边看看,听说有株花里藏着朱雀神的影子呢。”
等她们都走远了,赵襄儿才靠在李长久肩上,望着漫山遍野的骨花:“有时候我总怕这一切是假的,像场醒了就没的梦。”
李长久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里带着笑意:“要不要我像当年在皇城那样,跟你吵一架?吵一架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才不要。”赵襄儿哼了一声,却把他抱得更紧,“现在吵架多浪费时间,还不如……”
话没说完,就被一阵清脆的童声打断。只见几个穿着新衣服的孩子从山谷那头跑过来,手里拿着刚编的花环,看见李长久他们就喊:“仙师!仙师!我们给花神姐姐献花环啦!”
原来这几日断界城的百姓都在说,葬神窟的骨花是花神显灵,特意派孩子们来献花。李长久看着孩子们把花环戴在最大的那株花上,忽然觉得,所谓的神国也好,新世界也罢,最终不就是为了这些笑着奔跑的身影吗?
离开葬神窟时,夕阳正落在山尖上,把骨花染成了金红色。李长久回头望了一眼,看见那些玉色的花瓣在风中轻轻摇曳,像是在跟他们道别。
“走吧。”陆嫁嫁握住他的另一只手,“城里的新酒该酿好了。”
回去的路上,赵襄儿忽然想起什么,笑着说:“对了,大师姐托人带信说,不可观要收新弟子了,让你有空回去当回‘七师兄’,给孩子们讲讲怎么破枷锁。”
李长久挑眉:“她自己怎么不去?当年可是她一板栗敲开我最后枷锁的。”
“她说你嘴皮子溜,讲得比她好。”赵襄儿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再说了,你不想回去看看吗?看看那个你曾经想逃又最终回来的地方。”
李长久望着远处渐亮的灯火,忽然觉得,那些曾经的伤痛、遗憾、不甘,就像这漫山的骨花,看似冰冷,实则早已在时光里,开出了温暖的模样。
他握紧身边的手,加快了脚步。
毕竟,家里的酒在等,新酿的春天,也在等。
不可观的山门藏在一片流云里,比李长久记忆中热闹了太多。
石阶上挤满了前来拜师的孩子,一个个仰着脖子往门里瞅,手里还攥着自家酿的果酒、采的灵草——这些都是听了“七师兄靠一张嘴破了枷锁”的传说,特意来讨彩头的。
“哟,这不是我们观里最会耍嘴皮子的七师弟吗?”二师兄叼着根草从门后探出头,还是那副不修边幅的样子,手里的刀却擦得锃亮,“可算舍得回来了?大师姐念叨你好几回了。”
李长久笑着捶了他一拳:“少来,我看是你自己想喝我带的酒吧。”
正说着,大师姐神御从流云里走出,白衣胜雪,手里还端着盘刚烤好的桂花糕——据说她这几年跟着五师兄学做饭,总算不再是“能把灵米煮成炭”的水平了。“回来就好。”她把糕点递过来,语气清淡,眼底却藏着笑意,“孩子们都等着听你讲怎么破枷锁呢。”
李长久接过糕点,瞥见不远处的槐树下,姬玄正趴在石桌上画画,红袍沾了点墨汁,像只落了点黑灰的丹顶鹤。“三师兄还是老样子。”他笑着说。
“他在画《长明众生图》,”大师姐道,“说要把这世界的每个人都画进去,留着给万年后的人看。”
午后的讲经堂里,李长久坐在蒲团上,看着底下黑压压的孩子,忽然想起自己八岁刚入观时的样子——那时候他总被枷锁困着,连最基础的吐纳都做不好,是大师姐偷偷塞给他颗糖,说“枷锁这东西,越怕它越厉害”。
“破枷锁啊,”他清了清嗓子,把当年的窘迫当成笑话讲出来,“其实没什么秘诀。你要是心里有想护着的人,有想做的事,哪怕枷锁再硬,也能硬生生给它撞出个窟窿来。”
孩子们似懂非懂,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举手:“仙师,那要是我什么都不想护着呢?”
李长久笑了,指了指窗外:“你看那流云,它不用护着谁,可它能挡住烈日;你看那草木,它不用想着什么,可它能给大地添点绿。活着本身,就是件该好好做的事啊。”
小姑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把这话记在了心里。
傍晚离观时,大师姐塞给李长久个布包,里面是五师兄新刻的天碑,上面只刻了四个字:“心之所向”。“以后要是觉得累了,就回来看看。”她轻声道,“观里的门,永远为你开着。”
二师兄扛着刀送他们到山门口,忽然挠了挠头:“对了,六师兄让我给你带句话,说他在南荒养了群白泽兽,有空去看看,说是跟你很像,都爱耍嘴皮子。”
李长久笑着应下,转身时,看见姬玄的《长明众生图》已经挂在了山门的石壁上——画里有断界城的暖阁,有葬神窟的骨花,有赵襄儿指挥农人的样子,有陆嫁嫁练剑的身影,还有宁小龄和司命堆的那个金乌雪人,而最角落的地方,画着个叼着草的道士,正被几只手拽着往画里走。
“画得不错吧?”二师兄得意地扬下巴,“我让他把我画得帅点,他非说要写实。”
回去的路上,赵襄儿忽然道:“其实大师姐他们,早就把你当成家人了吧。”
李长久望着天边的晚霞,想起观里的桂花糕,想起二师兄的刀,想起大师姐那句“回来就好”,轻轻“嗯”了一声。
有些枷锁,不用特意去破,因为爱和牵挂,早就把它变成了绕指柔。
长明世界的风,吹过流云,吹过新绿,吹过每个人的笑脸,带着句没说出口的话:
这人间,值得。
长明世界的第一个夏天,热闹得有些不像话。
万妖城的妖王带着一群毛茸茸的小家伙来断界城“串门”,说是要跟人类学学耕种。结果九头元圣的铁伞被宁小龄的雪狐当成了玩具,追得满街跑;司命新酿的梅子酒被几只偷喝的小妖打翻,醉得在广场上叠起了罗汉。
李长久靠在酒楼栏杆上,看着柳珺卓提着剑追打偷拔她剑穗的猴妖,笑得直不起腰。陆嫁嫁递给他块冰镇的西瓜:“别笑了,再笑小心被柳剑圣听见,罚你去给她磨剑。”
“她才舍不得。”李长久咬了口西瓜,汁水顺着下巴往下滴,“毕竟我这儿有她最爱喝的‘长明春’。”
正说着,赵襄儿带着个老道士走进来。那道士穿着洗得发白的道袍,手里拄着根木杖,看见李长久就作揖:“小道从西域名山而来,听闻长明世界无枷锁,特来求份安稳。”
李长久赶紧请他坐下,让人上了壶好茶。老道士喝了口茶,叹道:“以前总觉得修仙就是为了飞升,为了挣脱天地束缚,可到头来才发现,真正的自由不是没了枷锁,是心里踏实。”
这话倒让李长久想起了自己刚重生时的日子——那时候满脑子都是破枷锁、报师仇,反倒把日子过得像根绷紧的弦。直到遇见身边这些人,才慢慢明白,所谓的自由,从来不是孤身一人闯天下,是有人陪你看遍风雨,还能笑着说“别怕”。
傍晚时分,断界城的广场上燃起了篝火。人类、妖族、修士围坐在一起,烤着刚从田里摘下的玉米,唱着新编的歌谣。宁小龄拉着雪狐跳圆圈舞,司命和老道士说着西域的奇闻,赵襄儿和陆嫁嫁比赛掰手腕,引得众人阵阵喝彩。
李长久坐在火堆旁,看着跳动的火焰映在每个人脸上,忽然觉得这就是最好的新世界——没有神国的尔虞我诈,没有旧秩序的冰冷残酷,只有烟火气,只有人情味。
“在想什么?”赵襄儿赢了掰手腕,得意地凑过来,往他嘴里塞了块烤肉。
“在想,”李长久嚼着肉,含糊不清地说,“要是当年在飞升台上,我知道会有今天,大概就不会觉得遗憾了。”
陆嫁嫁挨着他坐下,指尖划过他手腕上的金乌印记:“哪有那么多要是?咱们现在这样,就很好。”
司命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片刚摘的荷叶,上面放着几颗冰镇的梅子:“刚算到,明天会有场雨,正好浇浇南边的灵田。”
宁小龄抱着雪狐跑过来,头上还戴着朵骨花:“师兄师兄,我跟雪狐商量好了,明天去葬神窟给那些花浇水,让它们长得再好看点!”
李长久笑着点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篝火渐渐暗下去,星星一颗颗冒出来,像撒在黑布上的碎钻。远处传来打更人的梆子声,笃笃笃,敲在长明世界的夜色里,也敲在每个人的心坎上。
“走吧,该回去睡觉了。”陆嫁嫁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
“嗯。”李长久牵着她们的手,慢慢往回走。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像条不会断开的线。
路过城墙时,他看见那四个“长明不朽”的大字在月光下泛着光。忽然想起刚重生时,总觉得命运像张密不透风的网,而现在才发现,网再密,也挡不住想靠近的心,挡不住要发芽的春天。
长明世界的故事,还长着呢。
但只要身边的人还在,日子就永远有奔头,有盼头,有说不完的温暖,道不尽的寻常。
秋雨淅淅沥沥下了三天,把断界城的青石板洗得发亮。李长久坐在窗边,看着陆嫁嫁在院子里练剑——她新创了套“听雨剑”,剑势随雨声轻重变化,时而如细雨沾衣,时而如暴雨穿石。
“练得差不多了就进来吧,茶要凉了。”他扬声喊道。
陆嫁嫁收剑回鞘,发梢带着点湿气走进来,接过他递的热茶:“南边传来消息,柳珺卓的分舵建成了,还说要请咱们去喝庆功酒。”
“她倒是会挑时候。”李长久笑着摇头,“这雨再下下去,灵田都要涝了。”
话音刚落,赵襄儿披着蓑衣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张湿漉漉的图纸:“放心,我让司命算过了,明天雨就停。倒是西边的妖族有点麻烦——九头元圣说他们种的灵谷长了虫,想借小龄的雪狐去帮忙抓抓。”
“不去不去!”宁小龄从里屋跑出来,怀里的雪狐正舔着爪子,“雪狐是用来暖手的,才不是抓虫的!”
众人都笑了。正闹着,司命推门进来,手里拿着片晶莹的雨珠:“你们看这个。”
雨珠里映着个模糊的画面——太初六神的残魂在虚空深处盘旋,却没有要冲出来的意思,反而像在守护着什么。“他们好像在……修补旧世界的碎片?”赵襄儿皱眉。
司命指尖银戒转动:“时间长河里的支流正在融合,或许他们也明白,旧秩序回不去了。”
李长久看着雨珠里的残魂,忽然想起师尊当年说的话——“神国不是牢笼,是保护”。或许太初六神从一开始就不是纯粹的恶人,只是用错了方式。
雨停的那天,阳光格外好。李长久带着众人去西边的妖族领地,远远就看见九头元圣正指挥着小妖们搭戏台,说是要请人类看戏谢礼。灵田里,几只白泽兽正帮着抓虫,雪狐蹲在田埂上,时不时用尾巴扫开靠近的小妖,倒真有几分“监工”的样子。
“李仙师来了!”九头元圣大笑着迎上来,铁伞上还挂着串灵谷做的糖葫芦,“快请坐,戏马上就开演了!”
戏台上唱的是新编的《长明记》,讲的是一群人打破枷锁、建立新世界的故事。虽然唱词粗糙,扮相滑稽,却看得台下众人眼眶发热。
李长久坐在赵襄儿身边,看着台上那个扮演自己的小道士,正被扮演陆嫁嫁的女剑修追着打,忽然觉得这世间最动人的,从来不是惊天动地的伟业,是这些烟火气里的寻常。
散场时,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妖族的孩子们拉着人类的孩子,要去看刚长出来的灵果树;柳珺卓派来的弟子正跟妖族的剑修讨教剑法;连最孤僻的白泽兽,都被几个孩子围着摸毛。
“你看,”陆嫁嫁轻声道,“这就是咱们想要的世界啊。”
李长久点头,握紧她的手。远处的断界城炊烟袅袅,灵田泛着金波,连风里都带着甜丝丝的味道。他知道,只要他们还在一起,长明世界就会一直这样下去——有雨有晴,有笑有闹,有解不开的牵绊,有过不完的寻常。
夜色渐浓,戏台上的灯笼还亮着,照得每个人的笑脸都暖暖的。李长久抬头望了望星空,忽然觉得,所谓的神国、权柄、枷锁,到头来都抵不过一句“在一起”。
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有太多的春天要去看骨花,太多的夏天要去喝梅子酒,太多的秋天要去听雨声,太多的冬天要去堆雪人。
而身边的人,会一直陪着。
这就够了。
长明世界的第一个冬天来得温和,没有大雪封门,只有薄薄一层霜花覆在窗棂上。李长久窝在暖阁的软榻里,看着赵襄儿对着舆图写写画画——她最近在规划贯通南北的灵渠,说是要让南边的灵米能顺着水流到北边,让各族都能吃上热乎饭。
“你看这里拐个弯怎么样?”赵襄儿指着舆图上的山谷,“能避开那片古战场遗址,省得惊扰了亡魂。”
李长久凑过去看,指尖划过舆图上的河流:“不如让司命用时间权柄清清淤,古战场的骨头埋了这么久,早该化作灵土了。”
“还是你细心。”赵襄儿笑着拍了拍他的手,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不可观的五师兄派人送了批新刻的天碑,说是要立在灵渠两岸,刻上修渠人的名字。”
“他还是老样子,总想着给后人留点念想。”李长久想起五师兄那张总是笑眯眯的脸,还有他刻碑时专注的样子——据说他刻的每块碑都藏着点灵力,能护着名字的主人平安顺遂。
正说着,宁小龄抱着个红布包裹跑进来,脸上红扑扑的:“师兄师姐快看!这是姬玄师兄送我的画!”
红布掀开,是幅《雪狐戏金乌》图。画里的雪狐拖着九条大尾巴,正追着只三足金乌跑,金乌的翅膀上还沾着点梅花瓣,憨态可掬。“三师兄画得真好!”宁小龄宝贝似的捧着画,“他说等灵渠修成了,还要画幅《万民同庆图》。”
陆嫁嫁走进来,手里拿着件新缝的狐裘:“刚给雪狐做的,天冷了别冻着它。对了,柳珺卓派人来说,她那分舵的剑庐着火了,不是坏事——新铸的剑淬了火,反而更锋利了。”
“她呀,总爱说这些歪理。”李长久笑着摇头,心里却明白,柳珺卓是想说“历经淬炼才成器”,就像他们走过的路。
司命端着刚炖好的汤进来,雾气氤氲了她的眉眼:“刚算到,灵渠修成那天会有流星雨。到时候咱们就在渠边摆宴,邀各族的人一起看。”
“好啊好啊!”宁小龄拍手,“我要让雪狐给大家表演抓流星!”
众人笑得更欢了。暖阁外,霜花在阳光下慢慢融化,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水渍,像颗刚落下的星星。
李长久望着窗外渐亮的天光,忽然觉得,所谓的传奇,从来不是一人独揽风华,是一群人热热闹闹地把日子过成诗,把岁月酿成酒,把每个平凡的瞬间,都过成了值得珍藏的永恒。
灵渠修成那天,果然下了场流星雨。各族的人挤在渠边,举着酒杯欢呼,看着流星划过夜空,落在新修的渠道里,化作点点灵光。李长久握着身边人的手,听着耳边的笑语、渠水的叮咚、远处的歌谣,忽然想起重生那年的冬天——那时候他站在不可观的山门外,满身风雪,以为前路只有荆棘。
却原来,风雪过后,总会有这样的夜晚:有灯,有酒,有身边人,有说不尽的温暖,道不完的寻常。
长明世界的故事,还在继续。
就像渠里的水,永远向前流淌;像天上的星,永远亮着微光;像他们的心,永远装着彼此,装着这人间烟火,装着这生生不息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