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白骨不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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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界城,这座被岁月尘封、规则紊乱之地,是世间所有禁忌与秘密的汇聚之所。它隐匿于时空的夹缝之中,四周被无尽的迷雾与扭曲的能量所环绕,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将其与外界的正常秩序彻底隔绝。
李长久踏入断界城,周围的一切都透着诡异与陌生。城中的建筑像是从腐朽的历史中生长而出,墙壁上刻满了神秘而古老的符文,散发着幽微的暗光,似乎在诉说着往昔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街道上,身形各异的修行者匆匆而过,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警惕与贪婪,对这片神秘之地既敬畏又渴望。
在断界城的核心区域,有一处被称为“时间长河”的神秘所在。李长久知晓,这里隐藏着解开诸多谜团的关键,也是他探寻自身前世记忆与神国真相的重要线索。踏入时间长河的入口,一股强大而古老的力量扑面而来,仿佛是岁月的洪流在咆哮,试图将一切闯入者吞噬。
时间长河中,时光的流速紊乱无序,过去、现在与未来的片段交织碰撞,形成了一幅幅光怪陆离的画面。李长久小心翼翼地前行,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历史的边缘,稍有不慎便可能迷失在无尽的时间漩涡之中。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那是后羿弯弓射日的画面。李长久的心跳陡然加快,他深知,这或许就是他与前世“羿”的记忆碎片产生共鸣的关键时刻。随着他的靠近,画面中的场景愈发清晰,后羿那坚定的眼神、拉满的长弓,以及九只坠落的金乌,都如同烙印一般刻在了他的心中。
就在李长久沉浸在这段记忆之中时,一股强大的气息从身后袭来。他迅速转身,只见一位身着黑袍的神秘人正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其周身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仿佛是来自另一个维度的存在。
“你终于来了,李长久。”神秘人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岁月的深处传来。
“你是谁?为何会知晓我的名字?”李长久警惕地问道,同时暗自运转灵力,准备应对可能的危机。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所追寻的真相,就在这里。”神秘人说着,缓缓抬起手,指向时间长河的深处。
李长久顺着神秘人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在时间长河的尽头,有一扇巨大的门户若隐若现,门户之上刻满了复杂的符文与图案,散发着神秘而古老的气息。
“那扇门后,隐藏着神国的终极秘密,也是你解开自身枷锁、打破世界秩序的关键。”神秘人继续说道,“但要想进入那扇门,你必须先通过我的考验。”
话音刚落,神秘人周身的气息陡然爆发,强大的力量瞬间席卷而来,将李长久笼罩其中。李长久毫不畏惧,他迅速施展出“太明”权柄的力量,与神秘人的攻击展开了激烈的对抗。
在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中,李长久逐渐发现,神秘人的力量并非来自于普通的修行体系,而是与神国的规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深知,这场战斗将是他修行生涯中最为艰难的一次挑战,但他也坚信,只有战胜眼前的困难,才能离真相更近一步。
随着战斗的持续进行,李长久渐渐陷入了困境。神秘人的攻击愈发猛烈,他的灵力消耗也越来越大。然而,就在他几乎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他突然感受到了体内一股陌生而强大的力量正在觉醒。
那是来自前世“帝俊”的力量,在这关键时刻,与他的灵魂产生了深度的共鸣。李长久心中一喜,他毫不犹豫地调动起这股力量,融入到自己的攻击之中。刹那间,他的实力陡然提升,光芒大放,一举突破了神秘人的防御。
神秘人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看来,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他说着,缓缓收起了身上的气息,“既然你通过了考验,那就去吧,去探寻你所追寻的真相。”
李长久深吸一口气,稳步向前走去。当他来到那扇巨大的门户前时,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激动与紧张。他缓缓伸出手,触摸在门户之上,随着一阵光芒闪过,门户缓缓打开,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气息扑面而来。
踏入门户的那一刻,李长久仿佛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这里没有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只有无尽的光芒与神秘的符文在闪烁。在这片神秘的空间中,他看到了神国的起源、发展与衰落,也看到了自己与赵襄儿、陆嫁嫁等人在前世的羁绊与纠葛。
原来,他们都是神国时代的重要人物,肩负着守护世界、打破神国枷锁的使命。而如今,他们再次转世重生,便是为了完成前世未竟的事业。
李长久沉浸在这些真相之中,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他深知,自己所背负的责任重大,这场救世之旅才刚刚开始,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待着他。但他毫不畏惧,因为他坚信,只要与伙伴们携手共进,就一定能够打破旧有的世界秩序,开启一个全新的时代。
光芒散尽时,李长久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白骨铺就的平原上。脚下的骨骼泛着玉石般的光泽,仔细看去,每一根骨头上都刻着细密的符文,与时间长河中那扇巨门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这里是……葬神窟的深处?”他眉头微蹙。前世跌入葬神窟时的记忆碎片涌上心头——九婴癫狂的嘶吼、陆嫁嫁撕心裂肺的呼喊,还有自己最后那一剑斩出的决绝。可此刻,周遭静得能听见骨骼摩擦的轻响,连风都带着腐朽的甜味。
远处传来锁链拖动的声音,叮当作响,像是有人在拖拽着千斤重的枷锁。李长久循声望去,只见一道白色身影正缓步走来。那人身形纤细,穿着洗得发白的道袍,发髻上插着根桃木簪子,正是他前世的师尊,不可观的那位神秘师尊。
“你终究还是走到了这里。”师尊的声音和记忆中一样平淡,却带着穿透灵魂的力量,“当年在飞升台上斩你一剑,不是要断你前路,是怕你带着‘留恋’踏入神国,重蹈帝俊的覆辙。”
李长久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所以你早就知道我是帝俊转世?知道神国是座牢笼?”
师尊抬手,指尖掠过一根白骨上的符文,那符文竟活了过来,化作一条金色小蛇缠绕上他的手腕:“太初六神为了锁住世界本源,造了这座牢笼。我们这些转世者,要么是钥匙,要么是锁匠。你是帝俊的残魂,赵襄儿是羲和的轮回,连陆嫁嫁的先天剑体,都是当年用来劈开神国壁垒的‘斩灵刃’所化。”
锁链声越来越近,地面开始震颤。李长久忽然看见白骨平原尽头立着一座高台,台上绑着一道熟悉的身影——赵襄儿穿着女皇朝服,双目紧闭,九根锁链从她体内穿出,钉入大地深处,锁链上流淌着空间法则的光芒。
“她是镇守神国的钥匙,”师尊的声音带着一丝悲悯,“当年朱雀神把她推上这个位置,就是要让她用空间权柄加固牢笼。你要破界,就得先斩断她身上的锁链。”
李长久瞳孔骤缩,正要冲过去,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屏障上浮现出无数画面:帝俊与羲和在神国月下对饮,羿弯弓射落九日,还有他自己前世在不可观观星台画下的那幅《长明图》。
“这是你的心魔劫,”师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帝俊的执念、羿的遗憾、李长久的留恋,三道枷锁锁着你的神魂。不斩断它们,你连靠近赵襄儿的资格都没有。”
画面中,帝俊的身影缓缓走出,与李长久面对面而立。这位上古神只穿着玄色龙纹袍,面容与李长久有七分相似,只是眼神里多了俯瞰众生的漠然:“你想救她?别忘了,当年是我亲手把羲和送入神国锁灵阵的。她天生就该为我守着这片疆土。”
“你不是我。”李长久拔剑,三足金乌的火焰在剑身上燃烧,“我不会让任何人成为枷锁,哪怕是神国的规则。”
帝俊嗤笑一声,指尖一点,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赵襄儿在赵国皇宫里对着铜镜练习皱眉的模样,陆嫁嫁在天窟峰为他包扎伤口时的温柔,宁小龄抱着雪狐在月下喊他“师兄”的声音……每一幕都带着锥心的痛。
“你看,”帝俊的声音混在记忆里,“这些留恋就是你的软肋。当年我若不是念着羲和的笑,怎会被太初六神算计?你若执意要破界,这些人都会死,就像当年死在神国战乱里的众生一样。”
李长久的剑开始颤抖,火焰渐渐微弱。就在这时,骨平原上忽然响起一阵清脆的剑鸣。陆嫁嫁的声音穿透屏障传来,带着她独有的清亮:“李长久,你要是敢让这些破记忆困住,我就把你那支破画笔折了喂狗!”
紧接着是赵襄儿的声音,带着女皇的威严:“三年之约还没兑现,你敢死在这儿试试?”
“师兄!”宁小龄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轮回权柄我已经拿到了,大不了我们一起重来!”
李长久猛地抬头,眼中的迷茫褪去。他想起在南荒斩出的那一剑,想起断界城与司命并肩作战的夜晚,想起这些人从未因他的过去而退缩。
“我的软肋,也是我的铠甲。”他握紧剑柄,三足金乌的火焰暴涨,“帝俊,你不懂。守护不是把人锁起来,是哪怕粉身碎骨,也要让她自由。”
一剑斩出,帝俊的身影在火焰中消散,记忆碎片化作漫天星火。李长久穿过屏障,一步步走向高台。锁链上的符文开始反噬,空间扭曲成漩涡,他每走一步,肌肤就被撕裂一分,但他始终没有停下。
来到赵襄儿面前时,他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少女睫毛轻颤,眼角滑落一滴泪,在触及他指尖的瞬间化作冰晶。
“襄儿,醒醒。”李长久低声说,剑指锁链,“这次换我来接你了。”
剑光落下的刹那,九道锁链同时崩断。赵襄儿睁开眼,眼中的空间漩涡与他瞳孔里的金乌火焰交织,白骨平原开始震动,远处传来神国壁垒碎裂的巨响。
师尊站在平原尽头,看着两道身影相拥的画面,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他转身走入迷雾,声音随风飘散:“看来,新的世界要来了。”
迷雾之外,陆嫁嫁的剑刺破苍穹,宁小龄的轮回之力卷起漫天灵狐虚影,司命的时间沙漏开始倒转。十二神国的废墟上,第一株绿芽从白骨间探出头来,带着新生的倔强。
神国壁垒碎裂的轰鸣尚未消散,葬神窟深处便卷起了漫天骨尘。李长久扶着刚挣脱枷锁的赵襄儿,看着她嘴角溢出的血丝,眉头紧锁:“空间权柄反噬得厉害?”
赵襄儿摇了摇头,抬手抹去血迹,指尖却在触及他衣襟时顿住——那里还别着半支她当年送的竹笛,笛身上刻的“长久”二字已被岁月磨得模糊。“别管我,”她声音发哑,“神国枷锁一破,太初六神的残识要醒了。”
话音未落,天际裂开一道紫黑色缝隙。缝隙中探出无数只苍白的手,指甲泛着幽光,抓挠着虚空,发出刺耳的声响。李长久认出那是天藏的“崩坏”权柄所化的虚影,当年这位太初六神便是以这股力量撕碎了半个神国。
“你带着赵襄儿先走!”陆嫁嫁的声音从骨尘中传来,她的先天剑体泛着青芒,手中长剑“嗡”鸣着迎向那些鬼手,“我去叫上小龄和司命,在断界城汇合!”
李长久却没动。他望着陆嫁嫁背影,忽然想起在天窟峰时,她为了帮自己淬炼剑体,甘愿引天雷劈身;想起南荒诀别时,她那句“我在岸上等你”;想起宗门大会上,她一剑挑翻七位长老时的决绝。这些画面如星火般汇入他的剑中,三足金乌的火焰陡然转青。
“要走一起走。”他握住赵襄儿的手,又朝陆嫁嫁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你的剑再快,能快过时间?”
说着,他抬手对着虚空一抓。葬神窟深处突然响起潮水般的轰鸣,无数白骨从地面升起,在他身后化作一条奔腾的骨龙。这是他刚从时间长河中悟透的新招——以“太明”权柄引动葬神窟千万年的亡灵之力,辅以“时间”权柄凝滞虚空,竟是硬生生将天藏的虚影困在了骨龙腹中。
赵襄儿见状,眼中闪过讶异,随即轻笑一声。她抬手结印,九羽在背后展开,空间法则如涟漪般扩散:“那就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空间的主人。”
九道空间裂缝在骨龙周围炸开,将天藏虚影的碎片卷入其中。陆嫁嫁趁机挥剑斩出一道青芒,剑势穿透裂缝,直刺紫黑天际。只听一声凄厉的嘶吼,那道缝隙竟开始缓缓愈合。
“走!”李长久拽着两人转身,骨龙载着他们冲破葬神窟的迷雾,落在断界城的城墙上。
此时的断界城早已乱作一团。司命正站在钟楼顶端,时间沙漏悬在头顶,将那些试图闯入城内的神国残兵定在半空;宁小龄坐在城门口的石狮上,雪狐化作巨大的九尾灵狐,每根尾巴都缠着一道轮回锁链,将溃逃的残兵拖入轮回通道。
“你们可算来了!”宁小龄看到他们,眼睛一亮,尾巴一卷就把李长久拽到身边,“师姐说你要是再不来,就把你藏在剑冢的那坛酒全喝了!”
陆嫁嫁脸一红,抬手敲了敲宁小龄的脑袋:“别胡说。”
司命从钟楼上跃下,沙漏在她掌心化作一枚银戒:“太初六神的残识只是前菜,真正麻烦的是‘恶’。它借着神国壁垒破碎的契机,正在吸收各域的法则之力,恐怕……”
她的话没说完,大地突然剧烈震颤。断界城中心的广场上,地面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沟壑中涌出无数星辰碎片,在半空凝聚成一道人形。那人穿着现代服饰,面容模糊,周身却散发着碾压一切的气息——正是假暗主,地球人类制造的“全能者”。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假暗主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说话,“神国枷锁破碎,你们这些旧时代的残魂,该给新世界腾地方了。”
李长久将赵襄儿和陆嫁嫁护在身后,骨龙在他头顶盘旋:“新世界?用无数白骨铺成的世界?”
“不然呢?”假暗主嗤笑,抬手对着城墙一挥。无数星辰碎片如暴雨般落下,司命的时间结界瞬间被撞碎,宁小龄的九尾灵狐也被打得哀鸣一声。
陆嫁嫁挥剑迎上,青芒与星辰碎片碰撞,竟被震得连连后退。她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这家伙……能同时用所有权柄?”
“不止。”赵襄儿脸色凝重,“他还能放大权柄的威力,我的空间法则在他面前就像纸糊的。”
李长久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他抬手解下腰间的玉佩,那是当年二师兄送他的,说是能在危急时刻保命。此刻玉佩在他掌心化作一道金光,融入骨龙体内。
“你们还记得吗?”他转头看向众人,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在南荒时,九婴说过,葬神窟里藏着太初六神最后的秘密。”
骨龙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龙身表面浮现出无数符文,竟与假暗主体内的星辰之力产生了共鸣。李长久纵身跃上龙头,三足金乌的火焰与骨龙的亡灵之火交织,在半空化作一轮烈日。
“太明权柄,不是用来照亮前路的。”他的声音传遍断界城的每个角落,“是用来烧尽一切不合理的规则!”
烈日陡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假暗主发出一声惨叫,身形开始溃散。那些被他吸收的权柄之力如潮水般涌出,被骨龙吞噬,又反哺给李长久身边的众人——陆嫁嫁的剑上多了道时间纹路,赵襄儿的九羽染上了金乌之火,司命的沙漏开始流转出生命的绿光,宁小龄的轮回锁链上则多了层空间涟漪。
“一起上!”李长久拔剑指向天空。
四道身影同时跃起,剑光、空间裂缝、时间流沙、轮回锁链交织成一张巨网,将假暗主的残躯困在其中。当最后一剑落下时,漫天星辰碎片化作了流星雨,落在断界城的废墟上,竟长出了一片片嫩绿的草芽。
三个月后,断界城的钟楼上。
李长久靠在栏杆上,看着下方忙碌的众人——陆嫁嫁正在教孩子们练剑,赵襄儿拿着地图规划新的疆域,宁小龄和司命在广场上比赛谁的灵宠更厉害。
“在想什么?”赵襄儿走过来,递给他一壶新酿的酒。
李长久接过酒,望着远处正在重建的神国废墟,笑道:“在想,这新世界的名字,该叫什么好。”
赵襄儿靠在他肩上,看着天边初升的朝阳:“不如叫‘长明’吧。”
“好。”李长久仰头饮尽杯中酒,“就叫长明。”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也洒在断界城的每一寸土地上。那些曾经的白骨,如今已化作滋养新生命的沃土,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长明世界的晨曦,总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
李长久坐在断界城新建的观星台上,手里转着支竹笔,看着下方工匠们给城墙刻上新的符文。这些符文不再是禁锢,而是用“太明”与“纯阳”权柄融合的新法则,能引星辰之力滋养土地,让曾经荒芜的断界城渐渐有了生机。
“又在偷懒?”陆嫁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剑穗轻响。她刚从西边的新剑庐回来,玄色剑袍上还沾着点金乌火灼烧的痕迹——那是今早教弟子们练“焚天诀”时不小心蹭到的。
李长久回头,顺手拽住她的手腕往怀里带:“哪能啊,我在想,要不要把观星台再建高些,好让小龄的雪狐能跳上来晒太阳。”
陆嫁嫁挣了两下没挣开,索性靠在他肩上,目光落在远处正在丈量土地的赵襄儿身上。女皇陛下今天换了身便于行动的短打,正拿着界尺和一群老农比划,九羽在背后半开着,偶尔帮着挪动挡路的巨石,引得农人们阵阵惊叹。
“说真的,”陆嫁嫁忽然轻声道,“我至今不敢信……咱们真的做到了。”
李长久低头,看见她耳尖微红。想起当年在天窟峰,这个总爱板着脸教他练剑的女子,连递瓶伤药都要别扭半天,如今却能坦然靠在他肩头说心里话。他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怎么,不信你家夫君的能耐?”
“去你的。”陆嫁嫁拍开他的手,却没真生气,“我是想起瀚池真人,想起那些死在旧秩序里的人。要是他们能看见现在……”
话没说完,就被一阵清脆的笑声打断。宁小龄抱着雪狐从台下跑上来,身后跟着司命。小丫头如今已是轮回道的执掌者,却还是改不了爱闹的性子,手里举着张画纸:“师兄师兄,你看我画的咱们四个!”
画上是四个歪歪扭扭的小人:一个举着剑,一个身后有翅膀,一个抱着狐狸,还有一个被画成了三足金乌的模样,正被三只手拽着尾巴。李长久失笑:“你这画技,跟张锲瑜学的?”
“才不是!”宁小龄鼓着腮帮子,“这叫写意!司命姐姐说好看呢!”
司命浅笑着点头,指尖的银戒闪过微光——那是时间权柄与生命权柄融合的印记。自从假暗主被灭,她便将两种权柄炼化为戒,说是“省得总被时间追着跑”。此刻她望着远处的赵襄儿,忽然道:“女皇陛下好像遇到麻烦了。”
几人探头望去,只见赵襄儿正和一个老农争执,手里的界尺差点戳到对方鼻子。走近了才听见,老农嫌她规划的水渠绕远路,坚持要从自家祖坟穿过去,说“祖宗埋在这儿,才能保佑长明世界风调雨顺”。
“荒唐!”赵襄儿气得九羽都竖了起来,“新法则里早说了,生死轮回自有定数,哪能靠挖祖坟?”
李长久赶紧打圆场:“大爷,您看这样行不?让小龄用轮回权柄给祖坟迁个地儿,保准比现在风水好,还不耽误水渠动工。”
老农将信将疑,直到宁小龄召出轮回通道,让他亲眼看见列祖列宗在新世界安了家,才捋着胡子笑了:“还是李仙师懂道理!”
等人群散去,赵襄儿才哼了一声,别过脸不去看李长久。却被他伸手捏住下巴:“怎么,还生闷气?”
“谁气了?”她瞪他一眼,眼底却藏着笑意,“我是在想,当年在赵国皇宫,你说我当不了好皇帝……现在信了吗?”
李长久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信,早就信了。”
夕阳西下时,五人并肩坐在观星台上,看着长明世界的第一缕晚霞染红天际。远处传来万妖城的欢呼声——九头元圣带着妖族正在开垦东边的荒地,准备种上从旧世界带过来的灵谷;剑阁的方向剑鸣阵阵,柳珺卓正领着弟子们给新铸的剑开锋;不可观的大师姐站在云端,挥手洒下清光,给干涸的土地降下甘霖。
“你说,”陆嫁嫁忽然开口,“咱们会不会像太初六神那样,有一天也变成传说?”
李长久望着天边渐亮的星辰,想起那些刻在白骨上的符文,想起无数在杀局中逝去的魂灵,轻声道:“会吧。但传说不重要。”
他握紧身边四只手,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有剑修的坚韧,有女皇的炽热,有狐妖的柔软,有时间的沉静。
“重要的是,咱们现在活着,能看着这世界一点点变好。”
晚风拂过观星台,带着新翻泥土的气息。远处的城墙上,工匠们刻完了最后一道符文,那符文在月光下亮起,化作四个大字:
长明不朽。
长明世界的第一个冬天来得猝不及防。
鹅毛大雪覆盖了断界城的新瓦,也压弯了刚栽下的灵树枝桠。李长久缩在暖阁里,看着陆嫁嫁给剑身抹防冻的油脂,忽然笑出声:“以前在天窟峰,你总说雪天最适合练剑,怎么现在倒躲懒了?”
陆嫁嫁白他一眼,将擦好的剑放回剑鞘:“那是以前。现在弟子们都在城外扫雪,我这个宗主总不能跑去抢活干。”她说着,目光落在窗外——宁小龄正带着雪狐在雪地里打滚,司命撑着伞站在一旁,偶尔弯腰帮她拂去发间的雪花,赵襄儿则披着狐裘,指挥宫人给贫民区送炭火,九羽在风雪里划出一道道暖光。
“说起来,”陆嫁嫁忽然道,“柳珺卓托人送了封信,说剑阁想在南边建分舵,让咱们给划块地。”
李长久接过信笺,上面是柳珺卓龙飞凤舞的字迹,末尾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听闻长明世界的雪能养剑,特来沾沾光,顺便讨杯李仙师的酒喝。”
“她倒是会挑时候。”赵襄儿掀帘进来,身上还带着寒气,“南边的灵脉刚稳定,让她去正好。对了,不可观的大师姐派人来说,姬玄画的《新世界图》快成了,让咱们有空去看看。”
正说着,宁小龄抱着一团雪冲进来,嚷嚷着要堆个最大的雪人。司命紧随其后,发梢凝着薄冰,却笑意温和:“小龄说要给雪人按上金乌的翅膀,说是照着师兄的样子做的。”
李长久无奈摇头,却被几人拽着往外走。雪地里,赵襄儿用空间法则堆出雪人躯干,陆嫁嫁削出冰剑当装饰,宁小龄让雪狐舔出眉眼,司命则用时间权柄冻住飘落的雪花,让雪人永远不会融化。李长久站在一旁看着,忽然觉得这场景比任何神国盛景都动人。
入夜后,暖阁里燃起炭火,温酒的陶罐咕嘟作响。李长久给每人倒了杯酒,忽然举杯:“敬长明。”
“敬长明。”众人齐声应和,酒杯碰撞的脆响混着窗外的风雪声,像一首温柔的歌。
酒过三巡,赵襄儿脸颊微红,说起当年在赵国的婚约:“那时候我总觉得,你就是个油嘴滑舌的小道士,哪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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