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废弃实验室的磷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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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这些最私密、最珍贵的情感记忆,却被这些冰冷的机械臂如同流水线上的货物般拆解、复制!他甚至看到那些被复制出来的、一模一样的记忆光团,被飞快地烙印上冰冷的数字标签:
【标的物:林晚·爱意记忆片段A-0127】
【情感烈度:S级】
【实时估值:情币 4987枚】
【标的物:林晚·爱意记忆片段B-058】
【情感烈度:SS级】
【实时估值:情币 5000枚】
一个冰冷、熟悉、带着无机质回响的合成声音,在这片数据海洋的上空回荡,正是林父的声音:
“……她的爱……是最纯粹、最高效的能源……稳定输出……价值连城……足以驱动整个‘新世界’的基石……”
“谁——准——你——动——她——的——东——西——!!!”
一股比数据冰川更冰冷、比记忆篡改更狂暴的怒意,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在顾衍的意识深处轰然爆发!无形的精神风暴瞬间席卷了这片数据海洋!他不再是被动承受,而是化作最原始、最疯狂的吞噬者,狠狠地扑向那些正在复制林晚记忆的冰冷丝带!双手(意念)狠狠地撕扯!
“谁敢卖她的心跳?!谁敢卖她的眼泪?!谁敢卖她……”他死死攥住那条烙印着“情币 5000枚”、记录着偷吻画面的金红丝带,灵魂都在愤怒地燃烧,“……她给我的吻?!”
“警报!核心记忆织网机遭遇未知攻击!复制进程中断!启动防御协议!”林父冰冷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急促。
“亲~检测到非法数据撕扯行为!需要法律援助吗?本系统提供《虚拟财产保护法》至尊套餐哦!”系统的弹窗毫无眼色地蹦出来,甚至自作主张地把那庞大恐怖的织网机P成了一个巨大的、装满打折标签的购物车图标,上面还浮动着顾衍意识体的Q版大头贴:【加购同款病娇男友?限时特惠!】
“滚!”顾衍所有的意念都化作了毁灭的烈焰,疯狂地焚烧、吞噬着那些冰冷的数据丝带!
“呃啊!”
现实中,顾衍毫无生气的身体突然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紧闭的左眼猛地睁开一道缝隙,瞳孔深处不再是之前的血红混乱,却变成了一种更为可怕的、如同无尽深渊的死寂!一丝暗红的血线再次从他嘴角溢出。
“顾衍?!”一直紧张盯着他的赵漫吓了一跳。
与此同时,整个布满发光蘑菇的实验室空间,突然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头顶簌簌落下灰尘。墙壁上那些原本散发着柔和蓝绿光芒的蘑菇,光芒瞬间变得紊乱、刺目,疯狂地闪烁着血红色的光!仿佛在警告着什么!
“警告!警告!外部神经能源池剧烈波动!能量供给失衡!实验室基础防护即将失效!”系统发出刺耳的警报,“预计三分钟后,外部高能冲击波将突破屏障!”
赵漫脸色煞白!三分钟!她看向那个投币口,又看了看地上依旧生死不明的林晚和明显状态更糟的顾衍。
“情感典当!立刻!马上!最快能搞多少情币!”赵漫冲到操作台前,对着空气咆哮。
“滴!情感典当评估启动!请宿主选择抵押物!”系统界面瞬间切换,变成一个类似老虎机的抽奖界面,上面滚动着各种记忆标签:【初恋告白】、【高考状元】、【宠物离世】……
“最快的!生成最快的!能换启动发电机就行!”赵漫心急如焚。
“检测到宿主强烈求生意志!匹配最快生成项:‘纯粹快乐记忆’!”系统锁定了一个选项,“此类记忆情感峰值高,能量转化快!比如……嗯,宿主22岁生日在小破出租屋煮火锅,窗外下雨,但捡来的瘸腿流浪猫第一次蹭你手心打呼噜?”
那个画面瞬间清晰地浮现在赵漫脑海里:简陋却温暖的小屋,咕嘟冒泡的红油火锅,窗玻璃上蜿蜒的雨痕,还有掌心传来的、那只脏兮兮的瘸腿小猫发出的、微弱却无比幸福的“咕噜咕噜”声。那是她独自在城市打拼,最孤独也最温暖的一刻,纯粹的、毫无杂质的快乐。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涌上喉咙。
“抵押它……”赵漫的声音干涩得厉害,“能换多久?”
“评估中……记忆情感纯度:S级!生成效率:极高!预计可兑换:标准情币1枚!维持基础电力及最低生命维持……十分钟!”
“只有十分钟?!”赵漫的心沉到谷底。
“亲,快乐无价,但能源有限啊!这是极限了!”系统弹窗上还配了个哭泣的颜文字。
“成交!”赵漫不再犹豫,闭上眼睛,手指狠狠地按在虚拟界面那个巨大的【典当确认】按钮上!
嗡!
一股奇异的抽离感瞬间席卷了她的脑海!仿佛有什么温暖而珍贵的东西,被硬生生从记忆深处剥离、抽走!关于那只瘸腿小猫的一切:它湿漉漉的眼神,脏兮兮的毛发,温暖的呼噜声,蹭她手心时粗糙的触感……所有细节瞬间变得模糊、遥远,如同隔着一层厚重的毛玻璃!与此同时,她手背上,一道被那只小猫不小心抓伤的、早已淡化的旧疤痕,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一步变淡,几乎消失不见!
几乎是同一时间,操作台下那个镶嵌在地板里的发电机盒子,发出了沉闷的嗡鸣!投币口旁的指示灯猛地亮起了一个绿色的光点!
嗡——
实验室顶部的几盏老旧的LED应急灯管,骤然亮起!惨白的光芒瞬间驱散了大部分妖异的磷光,将整个布满菌丝和蘑菇的诡异空间照得亮如白昼!墙壁角落里一个布满灰尘的通风口,也发出了“呼呼”的运转声。
“成了!十分钟!”赵漫看着亮起的灯光,刚松了一口气。
异变突生!
那些遍布墙壁、地面、原本只是安静发光或者在缓慢疗伤的菌丝,在灯光亮起的瞬间,如同接到了某种致命的指令,猛地疯狂暴动起来!
尤其是缠绕在顾衍身上的菌丝!它们不再满足于治疗伤口,而是像无数贪婪的吸血蚂蟥,骤然收紧、勒紧!淡绿色的菌丝尖端瞬间变得如同钢针般锐利,狠狠刺入顾衍颈侧、手腕的皮肤!
嗤!
肉眼可见的、一丝丝极其微弱、散发着淡淡金色光芒的能量流——那正是情币的本源,生命与情感的能量——被强行从顾衍体内抽取出来,顺着那些发光的菌丝,疯狂地涌向墙壁深处,涌向那台正在嗡鸣的发电机!
“呃啊——!”顾衍的身体如同触电般剧烈弹跳起来,眼睛猛地睁开,瞳孔放大到极致,里面只剩下纯粹的、被掠夺的痛苦!喉咙里发出野兽濒死般的嗬嗬声!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
“不!停下!”赵漫目眦欲裂,扑上去拼命撕扯那些缠绕勒紧的菌丝!可那些菌丝坚韧得超乎想象!
灯光,在菌丝贪婪的抽取和发电机的嗡鸣中,开始不稳定地闪烁起来。
墙角那块巴掌大的屏幕上,残留的林母日志文字早已消失。此刻,屏幕中心,一个巨大的、冰冷的倒计时无情地跳动着:
【00:09:47】
【00:09: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