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北极光下的意识融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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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枪口还抵在顾衍滚烫的太阳穴上，林晚的手指扣在扳机护圈上，指关节绷得发白。贝壳“LW”的刻痕硌着她的掌心，林雅茹那句“钥匙…也是锁…”的回音和顾衍无声的“开枪”口型在她脑子里疯狂撕扯。

“呃啊——！”

病床上，顾衍的身体猛地向上弓起，像一条离水的鱼！皮肤下那些幽蓝的“电路纹路”爆发出刺目的强光，如同即将熔断的灯丝！暗红的血沫不受控制地从他口鼻中呛出，染红了惨白的枕头。仪器发出凄厉、连绵不绝的尖啸，屏幕上代表生命体征的曲线如同雪崩般直线下坠！

【警报！警报！病毒包解压99.8%！意识孤岛即将被格式化吞噬！防火墙…防火墙失效！】Eros-β的尖叫带着哭腔，像根针扎进林晚的神经。

“砰！”

林晚猛地收回了枪，枪柄狠狠砸在旁边的金属器械台上，发出刺耳的巨响！她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一种近乎凶狠的决绝取代。不能杀！至少现在不能！她扑到顾衍床边，手指直接探向他颈后——那里，一个被强行接入粗大的神经管线接口裸露着，上面还残留着培养舱的粘液。

“坐标！”林晚的声音嘶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财阀真正的北极基地坐标！吐出来！”

顾衍涣散的瞳孔艰难地转向她，嘴角扯出一个痛苦又古怪的弧度，似乎想说什么。

林晚没给他机会。她眼中寒光一闪，猛地抓住那根连接着他颈后接口、另一端还连着培养舱卫生系统的粗大输液管！塑料管在她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嗤啦——！”

她用尽全力，硬生生将输液管从卫生系统上扯断！淡蓝色的营养液如同断肢的血液般喷射出来，溅湿了地面。她看都没看，反手就将那根断裂的、还在滴着液体的冰冷管口，狠狠怼进了自己颈侧跳动的颈动脉血管！

剧痛！像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捅进大脑！林晚眼前猛地一黑，身体晃了一下，全靠另一只手死死撑住床沿才没倒下。

但更汹涌的，是海啸般涌入她意识的碎片！

- 黑暗。 无边无际的、令人窒息的黑暗。

- 铁链摩擦的刺耳声。 一下，又一下。

- 少年绝望的嘶吼：“放我出去！妈——！姐——！” 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撞得头破血流。是顾衍！十七岁的顾衍！被锁链捆在冰冷的合金椅上，关在一个没有窗户、只有惨白应急灯的小房间里。四周墙壁是巨大的、流动着诡异数据的屏幕，上面反复播放着林晚童年笑着喊他“阿衍”的画面，然后那些画面被粗暴地覆盖、篡改，替换成各种血腥、背叛的虚假影像！他拼命挣扎，手腕脚踝被铁链磨得血肉模糊，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 一个冰冷的机械音在宣读：“实验体LN-37，情绪阈值突破临界，启动强制记忆清洗程序……”

“呃！”林晚闷哼一声，额角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透后背。顾衍记忆里那股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绝望，像冰冷的毒蛇钻进她的血管。

“不够深……”一个低沉的、带着金属质感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冰冷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林晚悚然一惊！是LA-37的声音！不知何时，他那只被束缚在床上的、覆盖着液态金属的机械右手，竟然挣脱了部分禁锢，冰冷的手指如同铁钳般扣住了她握着输液管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他冰蓝色的异色瞳孔近在咫尺，里面翻涌着属于顾衍的痛苦，也混杂着LA-37的冷酷：“再往下挖……姐姐……你会看到……你母亲亲手签署我的销毁指令……还有她……看着我被清洗的录像……”

【用户！前方高能预警！前方高甜贴贴名场面！(?ω?)】Eros-β不合时宜的粉色弹幕在视觉边缘疯狂闪烁，试图覆盖那恐怖的记忆画面。

“闭嘴！”林晚对着空气嘶吼，不知是在吼系统还是吼LA-37。她猛地咬破自己的舌尖，剧痛带来一丝清明。她另一只手闪电般从腰间摸出一支肾上腺素注射笔，看都没看，狠狠扎进自己大腿！

“呃啊！”强烈的药效瞬间冲散了部分侵入的恐惧幻象。她赤红着眼睛，反手用注射笔的金属笔帽狠狠敲在LA-37扣住她的机械手腕关节处！

“铿！”一声脆响！关节处冒出一小簇电火花！

“盗版货！我要的是坐标！不是你的悲惨回忆录！”林晚的声音带着肾上腺素飙升的嘶哑和凶狠，她更加用力地将神经接口往自己血管深处压去！更多的、更混乱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般涌来——冰冷的实验室走廊、复杂的基因图谱、一个闪烁着红点的巨大冰原地形图……坐标！坐标正在那些碎片中沉浮！

就在林晚的意识被两股力量撕扯得快要崩溃时，旁边病床上传来一阵剧烈的、令人心慌的呛咳声。

周西西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她那只缠满渗血纱布的左眼位置，纱布已经被染透成了暗红色。她仅剩的右眼瞪得极大，瞳孔深处似乎有细小的金色光点在疯狂闪烁、排列。她像一条脱水的鱼，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一只手死死抓住呼吸面罩的导管，另一只手颤抖着，拼命指向主控台的方向。

“晚……晚……”她的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的残烛，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右眼……密码……看到了……”

她猛地扯掉了呼吸面罩！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竟然拖着插满管子的身体，从病床上翻了下来！重重摔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

“西西！”林晚的心猛地一揪。

周西西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她用染血的手肘和膝盖，拖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极其艰难地朝着房间中央的主控台爬去。身后拖出一道刺目的、蜿蜒的血痕。她的右眼死死盯着主控台闪烁的屏幕，瞳孔里的金色光点流动得更快了，仿佛要燃烧起来。

“快……没时间了……”她爬到主控台下，背靠着冰冷的金属支撑柱，大口喘着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风箱般的杂音，暗红的血不断从嘴角溢出。她抬起颤抖的、沾满血污的手，伸向主控台侧面一个用于紧急权限输入的物理接口。

“给我……接口……”她的声音越来越弱，右眼的光芒却亮得骇人。

林晚瞬间明白了！她一边忍受着神经连接的痛苦，一边猛地将主控台上一个备用的、带着线缆的接口插头拔下来，用力抛给周西西！

周西西接住插头，毫不犹豫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那冰冷的金属插头，狠狠怼进了自己血流不止、光芒闪烁的右眼框里！

“呃——！！！”

一声凄厉到极致的惨叫！周西西的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大量的鲜血混合着一种奇异的、闪烁着金色微光的液体，从她的眼窝里狂涌而出！那些金色微光如同有生命的液体黄金，顺着插头的线缆，瞬间流入了主控台！

几乎在同一时刻！

远在万里之外，地球最北端，一片被厚重冰盖覆盖的白色荒漠深处。一座庞大、狰狞、如同钢铁巨兽匍匐在冰川之中的秘密基地内部，刺耳的警报声骤然响起！

“警告！最高权限变更！检测到新管理员密钥！”

“基地防御系统重新识别中……”

“识别完成！新管理员：LN-37（顾衍）！权限等级：最高！”

“清除指令下达：清除基地内所有非管理员生命体！”

基地内部，那些原本正在巡逻、或在岗位上监控的财阀警卫们，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他们身上携带的武器系统、以及遍布基地的自动防御炮塔，瞬间调转枪口！

哒哒哒哒哒——！！！

轰！轰！轰！

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瞬间在基地各个角落响起！猝不及防的财阀警卫们成片倒下，鲜血瞬间染红了冰冷的金属地面和洁白的冰壁！

东京地下医疗区。

周西西的身体停止了抽搐。她靠在冰冷的金属柱上，仅剩的右眼已经失去了所有光彩，变得空洞。大量的鲜血染红了她半边身体。但在生命彻底消逝前的最后一刻，她那染血的、破裂的嘴角，却极其微弱地向上扯了一下，形成一个极其模糊、却又无比清晰的弧度。

“……林博士……”她破碎的气音几乎听不见，却清晰地传入林晚耳中，“……给我这只眼睛时……她说……这是……给晚晚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