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北极光下的意识融合（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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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尽。她的头无力地垂向一边，空洞的右眼，正好对着观察窗外那混乱、血腥的通道。一缕微弱的、来自遥远北极方向的极光余晖，透过重重阻隔，恰好扫过她那只失去生命的眼睛，仿佛为她盖上了一条冰冷的、绚烂的纱巾。
“西西——！”林晚发出一声撕裂般的悲鸣。
【坐标锁定！北极点，冰穹‘瓦尔哈拉’基地！】Eros-β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一个精确的坐标点终于从顾衍混乱的记忆碎片中被提取出来，投射在林晚的视觉界面上。
“赵漫！”林晚猛地拔出颈侧的神经管线接口，带出一溜血珠。她对着通讯器嘶吼，声音因为悲痛和肾上腺素而剧烈颤抖，“坐标发你！北极冰穹‘瓦尔哈拉’！给我炸开它！现在！立刻！”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赵漫干脆利落、甚至带着一丝疯狂笑意的回答：“收到！坐稳了，准备看烟花！”
……
北极点，冰穹“瓦尔哈拉”基地上空。
一架覆盖着暗色鳞片装甲、机身上却用鲜红颜料新喷绘了密密麻麻女性姓名的神经战机，如同来自地狱的复仇之鸟，撕裂漆黑的极夜，朝着下方灯火通明的钢铁巨兽俯冲而下！战机驾驶舱内，赵漫看着屏幕上那个闪烁的红点坐标，眼神锐利如刀。她伸手摸了摸挂在脖子上、藏在飞行服里的一张泛黄旧照片边缘。
“妈，”她低声说，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这次，我选正义这边。”
下一秒！
“神经炸弹！发射！”
战机腹部弹仓打开，一枚造型奇特、没有任何尾焰、通体散发着幽蓝光芒的炸弹被投掷而下！它无声无息地坠向基地最核心的冰穹顶部。
嗡——！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只有一圈肉眼可见的、无比剧烈的幽蓝色电磁脉冲光环，以落点为中心，如同平静湖面投入巨石激起的涟漪，瞬间扩散开来！所过之处，基地所有的灯光、仪器、能量护盾……瞬间熄灭！电磁脉冲如同无形的巨手，狠狠拍击在厚重的万年冰盖之上！
“咔嚓嚓——！！！”
令人牙酸的、仿佛大陆板块撕裂般的巨响在寂静的极夜中回荡！冰穹基地上方，那坚硬无比、厚达数百米的冰盖，被这恐怖的冲击硬生生震裂开无数道深不见底的巨大裂谷！
与此同时！
轰隆隆！！！
被电磁脉冲扰动的、原本沉寂的地球磁场，在这一刻被彻底引爆！如同天神打翻了调色盘，无数道绚烂到无法形容的极光，从裂开的冰缝中喷薄而出！赤红、翠绿、幽蓝、金黄……各种色彩的光带如同拥有生命的巨蟒，在漆黑的夜空中疯狂扭动、盘旋、交织！瞬间覆盖了整个北极天空！形成一个覆盖天地、直径超过千米的、巨大无比的极光旋涡！光芒之盛，将整个冰雪世界映照得如同梦幻仙境！
在这片由人类科技与自然伟力共同创造的、史无前例的瑰丽光幕中心，异变陡生！
那些疯狂舞动的极光，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梳理、编织，色彩开始分离、重组！赤红的光束稳定下来，如同巨大的DNA双螺旋结构中的腺嘌呤（A）链；翠绿的光芒则对应着鸟嘌呤（G）链；幽蓝是胞嘧啶（C）；金黄则是胸腺嘧啶（T）……四种色彩的光带，精准地对应着构成生命蓝图的四种碱基，在天空中构建出一幅庞大到令人窒息的、动态的基因图谱！
而在这由纯粹光能构成的基因图谱中央，两个由无数光点凝聚而成的、半透明的人形轮廓，缓缓浮现！
一个穿着简洁的白大褂，长发挽起，面容温婉却带着挥之不去的忧虑——是年轻的林雅茹博士！
另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旧T恤，身形单薄，正是刚刚在贝壳投影中出现过的十五岁少年顾衍！
他们并非实体，更像是某种跨越时空的量子纠缠态投影。此刻，他们正站在那片由极光组成的巨大基因图谱前。少年顾衍的手指在虚空中飞快地点动着，像是在编写着最精密的代码；而林雅茹则伸出双手，十指如同在温柔地折叠着什么，那手势……竟与林晚童年时，她手把手教林晚折纸鹤的姿势一模一样！
他们在改写！改写这片由极光具现化的、代表着初代情感抗体的底层基因序列！
就在这时，天空中的少年顾衍全息投影，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缓缓地、极其清晰地转过头来。目光穿透了时空的阻隔，穿透了绚烂的光幕，精准地落在了下方冰裂边缘、通过神经战机远程监控看到这一幕的林晚身上。
少年清瘦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干净、纯粹、带着点羞涩，却又无比温暖的笑容。他抬起手，指向这片正在被他们改写的、璀璨的基因光图，嘴唇开合。
一个跨越了漫长时光、带着少年清澈质感的声音，清晰地响在林晚的心底：
“姐姐……这份生日礼物……迟到了十年……希望……还来得及……”
话音落下的瞬间！
由林雅茹和少年顾衍共同改写完成的、全新的、散发着纯净白金光芒的基因序列光流，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化作一道温暖而磅礴的光之洪流，从极光漩涡的中心倾泻而下！如同神迹的光雨，温柔地洒向下方被电磁脉冲瘫痪的基地，洒向这片冰雪覆盖的大地！
光雨所到之处，那些弥漫在基地通道里、用于“清理”低等级者的毒气墙，如同遇到克星般发出“滋滋”的哀鸣，迅速消散瓦解！被毒气灼伤的人们痛苦的表情凝固，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东京地下医疗区。
那道纯净的白金光流，似乎也穿透了空间的阻隔，丝丝缕缕地渗入进来，轻柔地拂过病床上濒临崩溃的顾衍。
奇迹发生了。
他皮肤下那些疯狂闪烁、如同熔断电路般的幽蓝纹路，瞬间黯淡、平息！仪器上凄厉的警报声戛然而止！那些一路暴跌的生命曲线，竟然诡异地开始回升、稳定！
“有效！”林晚紧绷到极致的心弦猛地一松，巨大的喜悦瞬间淹没了她。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触碰顾衍的脸颊。
然而——
就在那纯净的白金光流彻底融入顾衍身体的刹那！
异变突生！
“噗！”
一声轻响！顾衍原本已经恢复平静的胸口皮肤，毫无征兆地爆开了一小片！不是鲜血！而是一种极其诡异的、如同活物般蠕动的暗红色物质！那暗红迅速蔓延、勾勒，在他苍白的皮肤上，形成了一朵……妖异而盛放的、由血肉组成的玫瑰花痕！
紧接着，第二朵！第三朵！更多的暗红玫瑰状血痕在他手臂、颈侧、甚至脸颊上接连爆开！如同某种邪恶的纹身正在疯狂生长！
【警告！警告！检测到未知高活性病毒株爆发！命名：情感癌变！】Eros-β的警报声刺耳欲聋，但这次，它的警报框背景被强行换成了粉色的婚礼进行曲音符特效，【宿主！恭喜获得限定款‘爱的刺青’！突变也是爱你的形状哦！(????)】
林晚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病床上，顾衍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左眼，瞳孔深处清晰地倒映着林晚惊骇的面容。
而他的右眼……那冰蓝色的瞳孔深处，映出的，却是他自己——那个在极光中对她微笑的、十五岁少年的倒影！
两种截然不同的目光，同时聚焦在林晚身上。一种是她熟悉的、属于顾衍的复杂与痛苦；另一种，却是纯粹的、冰冷的、带着一丝……非人好奇的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