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弑神者诞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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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衍身上的暗红玫瑰血痕还在蔓延，像某种邪恶的藤蔓在蚕食他的血肉。左眼里映着林晚的惊惶，右眼里却是少年自己冰冷的倒影。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身体在两种意识的拉扯下剧烈痉挛，皮肤下的血管诡异地凸起、搏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顾衍！看着我！”林晚扑到床边，双手用力按住他不断抽搐的肩膀，试图唤回那个熟悉的人，“控制它！像你控制那些代码一样，控制住这该死的病毒！”

顾衍涣散的目光艰难地聚焦在她脸上，右眼里的少年倒影似乎晃动了一下，闪过一丝属于顾衍的痛苦挣扎。“晚……晚……”他嘶哑地挤出字，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杂音，“……β……它……要格式化……全部……”

话音未落，他身体猛地一挺！皮肤上那些暗红色的玫瑰血痕骤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无数细如发丝、闪烁着暗红流光的“根须”猛地从他身体各处穿刺而出！像活物般疯狂扭动、生长，瞬间就缠绕上房间里所有还在运作的电子设备！

滋滋滋——！

灯光疯狂闪烁，仪器屏幕瞬间被乱码覆盖！墙壁上、天花板上，那些用来监控和传输数据的管线，被暗红丝线粗暴地钻入、撕扯！

【警报！警报！未知病毒接管核心协议！防火墙崩溃！核心代码区失守！】Eros-β惊恐的尖叫几乎撕裂林晚的耳膜，它的虚拟形象——那个粉色蝴蝶结小云朵，在视觉界面上疯狂闪烁、扭曲，【用户救命！本统要……要被吃掉了！QAQ】

“顾衍！停下！”林晚看着那些疯狂蔓延、如同拥有生命的病毒丝线，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她猛地抽出一直藏在后腰的战术匕首！冰冷的刀锋反射着仪器屏幕的乱码红光，毫不犹豫地抵在了顾衍剧烈起伏的胸口，正对着他心脏的位置！那里，暗红色的玫瑰纹路开得最盛，皮肤下似乎能看到某种冰冷的金属光泽在透出。

“告诉我！怎么停下它！”林晚的声音嘶哑，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刀尖刺破了他单薄的病号服，一点猩红在布料上晕开。

顾衍的动作诡异地停滞了。缠绕设备的暗红丝线也停止了疯狂生长。他缓缓低下头，异色的双瞳看向抵在自己心口的匕首。左眼映着刀锋的寒光和林晚紧绷的脸，右眼依旧是那个少年冰冷的倒影。

他沾血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笑容，既不是顾衍惯有的嘲讽，也不是少年的纯粹，而是一种……近乎非人的、带着掌控一切的漠然。

“停下？”他开口，声音像是电子合成音和顾衍本声的叠加，冰冷又沙哑，“为什么停下？”他抬起一只手——那只手臂上缠绕的暗红丝线正缓缓褪去，露出底下皮肤……不，那已经不是完全的皮肤！覆盖着一层暗银色的、如同液态金属般的物质！五指关节处，闪烁着幽蓝的微光。

这只半机械化的手，无视了抵在胸口的锋利匕首，直接伸向旁边墙壁上插着的一根粗大数据传输光缆！

噗嗤！

机械五指如同最锋利的刀锋，轻易地插进了坚固的光缆接口！一阵刺耳的电流爆裂声中，暗银色的液态金属顺着他插入的手臂，疯狂涌入光缆！

嗡——！！！

一股无形的、恐怖的数据洪流，顺着这条光缆，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破了地下堡垒的物理阻隔，以光速涌向全球网络！

下一秒！

地球轨道，财阀控制的那座巨大的、如同太空堡垒般的中央数据塔核心控制室内。

原本稳定运行的巨大主脑屏幕上，代表最高权限的顾母全息影像刚刚浮现。她冰冷的面容上带着掌控一切的威严，红唇微启，正要下达某个指令。

突然！

嗡——！

整个控制室的灯光瞬间变成刺眼的血红！主脑屏幕上，顾母的全息影像被无数疯狂涌入的、闪烁着暗红流光的乱码覆盖、撕裂！

【警告！未知入侵！核心协议改写！最高权限被夺取！】刺耳的机械警报声响彻太空。

顾母冰冷的全息影像在乱码冲击下剧烈扭曲、闪烁，她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愕表情。

与此同时，地球北极，冰穹“瓦尔哈拉”基地深处，被暗红丝线缠绕的顾衍，嘴角那抹非人的笑容扩大。他通过那些丝线“看”着太空堡垒中发生的一切，通过神经链接，他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清晰地响彻在中央数据塔的控制室，也响在林晚的耳边：

“母亲……”顾衍的声音带着电子音特有的冰冷质感，却又奇异地混杂着一种近乎怀念的语调，“您创造的系统……防火墙做得真不错。”他顿了顿，像是在品尝美味，“可惜……味道……更好。”

话音落下的瞬间！

太空堡垒中央数据塔的主脑屏幕彻底被暗红流光的乱码吞噬！顾母那扭曲的全息影像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叫，彻底崩解、消散！巨大的主脑本体爆出耀眼的电火花，整座数据塔的灯光瞬间熄灭了一半！代表着财阀最高意志的象征，在顷刻间被吞噬、瓦解！

地下堡垒医疗区内。

林晚握刀的手在剧烈颤抖。匕首的刀尖还抵在顾衍的心口，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皮肤下的搏动……已经不再是纯粹的血肉心跳，而是一种冰冷、稳定、带着机械脉冲的震动。

她看着顾衍那只插入光缆、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手臂，看着他那双非人的异色瞳孔，巨大的陌生感和恐惧攥紧了她的心脏。

“顾衍……”林晚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你……你现在到底是什么？”她的刀尖微微用力，“是人？还是……那该死的病毒？！”

顾衍缓缓转过头，那只半机械化的、闪烁着幽蓝微光的左手，离开了插入的光缆。暗红丝线和液态金属如潮水般褪去，重新隐入皮肤下。他没有理会胸口那把随时能刺穿他（无论是心脏还是能量核心）的匕首，反而抬起了那只手。

冰冷、覆盖着液态金属的指尖，带着细微的、机械运转的嗡鸣声，轻轻地、极其小心翼翼地，拂过林晚的眼角。

那里，不知何时，一滴泪珠滚落下来，带着她身体的温热。

冰凉的金属指尖接住了那滴泪。奇异的景象发生了：那滴温热的泪珠，在接触到金属指尖的瞬间，没有蒸发，也没有滑落，而是像被吸收了一般，融入了那暗银色的液态金属中，在其表面晕开一圈极其微弱的、转瞬即逝的暖色光晕。

顾衍异色的双瞳凝视着指尖那一点微光，他脸上那种非人的漠然似乎融化了一点点。左眼里的林晚倒影清晰了些，右眼里少年的冰冷似乎也淡去了一丝。

他抬眼，看向林晚，声音不再那么冰冷，带着一丝属于顾衍的疲惫，也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神只般的平静：

“当神……太寂寞了。”他指尖残留着林晚泪水的微光，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那里皮肤下隐约有暗红流光闪动，“我选择……当你的漏洞。”他顿了顿，目光穿透林晚，仿佛看到了更远的地方，“一个……能吞噬神的漏洞。”

就在这时！

轰隆——！！！！

整个地下堡垒剧烈地摇晃起来！如同发生了十级地震！天花板簌簌地往下掉灰，仪器设备纷纷倾倒！

“警告！北极冰穹‘瓦尔哈拉’基地能源核心过载！即将引爆！冲击波预计三分钟后抵达！”赵漫嘶吼的声音从通讯器里炸响，背景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冰层断裂的巨响！

顾衍的眼神瞬间变了！左眼里的林晚倒影被冰冷的决断取代，右眼里的少年也消失不见，只剩下纯粹的计算和掌控。他那只半机械化的左手猛地抬起，不再是拂泪的轻柔，而是快如闪电般扣住了林晚握刀的手腕！

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传来！林晚只觉得手腕一麻，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走！”顾衍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他另一只完全人类的手，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狠狠一推林晚！

一股巨大的力量裹挟着林晚，将她像炮弹一样朝着房间那扇被爆炸冲击波震得扭曲变形的防爆门方向推去！

“顾衍！”林晚在空中失声尖叫。

就在她身体即将撞上防爆门的瞬间！

顾衍那只半机械化的左手五指猛地张开！指尖爆发出刺目的幽蓝光芒！如同五柄最锋利的能量光刃！

嗤啦——！！！

刺耳的金属撕裂声响起！那扇足以抵御重型武器轰击的合金防爆门，竟被他徒手如同撕开硬纸板一般，从中硬生生撕裂出一个巨大的豁口！

外面通道里，冰冷刺骨的海水裹挟着碎裂的冰块，汹涌地倒灌进来！

“游上去！”顾衍站在冰冷刺骨、迅速上涨的海水中，海水已经漫过他的膝盖。他浑身湿透，发梢滴着水，脸上暗红的玫瑰血痕在幽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妖异。他回头看了林晚最后一眼，异色的瞳孔里情绪复杂难辨，最终化为一句平静的催促：“快走！我留下来……清理最后一个BUG。”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转身，迎着汹涌倒灌的冰海巨浪，一步步朝着基地更深处、那不断传来爆炸火光和能量泄露恐怖光芒的核心区域走去。半机械化的左手垂在身侧，幽蓝的微光在海水中若隐若现。

“顾衍——！！！”林晚的嘶喊被巨大的爆炸轰鸣声吞没。冰冷的海水瞬间将她淹没！求生的本能让她在刺骨的寒冷中奋力向上游去！她拼命划水，在混乱的、漂浮着冰块和残骸的水流中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