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5章 朱棣的关心,朱植就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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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广孝回到自己那处简陋的禅房时,天已微亮。

晨光透过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几道斜影,案上的油灯还亮着,油芯结了层黑痂,像他此刻的心境。

他褪下沾着夜露的僧袍,换上素色短褂,却没像往常那样打坐诵经,只是坐在案前,望着窗外那棵老槐树出神。

指尖的念珠不知何时停了,他拿起案上的一张纸条,上面是昨夜与朱棣议事时记下的只言片语——“蒸汽机”“朱植就藩”“兵权拆分”。

每一个字都像是块石头,压得他心口发沉。

方才在燕王府,他说得头头是道,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可独自一人时,那份笃定便如潮水般退去,露出底下的惶惑。

“辽东……真的能如我所言那般拆解吗?”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叹息。

常孤雏此人,他虽未亲见,却从往来密报中窥得一二——此人不仅善战,更懂革新,短短数年便让辽东从苦寒边地变得兵强马壮,连蒸汽机这等神物都能造出。

这样的人物,岂是一个初来乍到的朱植能轻易制衡的?

他想起朱高炽信中描述的辽东新学:“学子数千,皆习算学、格物,言必称‘强国’,行必求‘实证’。”

这等风气,与江南的浮华、北平的沉郁都不同,透着一股生生不息的锐气。

再看那些从辽东入朝的官员,虽多是寒门出身,却个个务实干练,在工部、兵部办差,不避繁难,短短时日便站稳了脚跟。

“若是……若是朱植压不住常孤雏呢?”一个念头闯进来,让姚广孝后背泛起寒意。

他撺掇朱棣暗中布局,打的是“分辽东权柄”的主意,可万一辽东不仅没被拆分,反而借着朱植就藩的由头,名正言顺地扩大势力呢?

万一常孤雏与朱植非但没有嫌隙,反而因“皇命”与“实才”相辅相成,让辽东更加强固呢?

他走到墙边,那里藏着一幅自制的舆图,上面用朱砂标出了辽东的军备布防、粮道驿站。

看着那密密麻麻的红点,姚广孝只觉得眼晕——辽东的铁骑本就凶悍,再配上蒸汽机驱动的战车、战船,一旦真要开战,北平的边军能抵挡几日?

他先前说“断其粮道、焚其煤场”,可辽东的粮储早已自给自足,煤场更是遍布抚顺、本溪,岂是轻易能撼动的?

“造反……这条路,真的走得通吗?”姚广孝第一次生出这样的动摇。

当年他初见朱棣,说“送王爷一顶白帽子”,那时他算定天下初定,藩王势大,朝廷难制。

可他没算到朱元璋会如此铁腕,更没算到辽东会异军突起,凭空多出这等变数。

窗外的老槐树上,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地叫着,吵得人心烦。

姚广孝抓起案上的茶盏,想喝口茶定神,却发现茶水早已凉透。

他自嘲地笑了笑——自己一生算尽人心,谋遍天下,到头来竟对辽东的局势没了底。

那蒸汽机的轰鸣声,仿佛隔着千里传来,震得他的谋划都摇摇欲坠。

“罢了,既已走到这一步,再回头也晚了。”他深吸一口气,将那张纸条凑到油灯上点燃。

火苗舔舐着纸角,将“蒸汽机”三个字烧成灰烬。

他重新拿起念珠,指尖飞快转动,口中低声念起经来。

只是那经文念得断断续续,不复往日的沉稳。

晨光渐亮,禅房里的油灯终于耗尽了最后一滴油,灭了。

姚广孝仍坐在那里,身影在晨光与阴影间忽明忽暗。

他知道,无论心虚与否,这场豪赌已经开了局,剩下的,只能交给时运,交给那片正在崛起的辽东大地,最终会走向何方。

自打姚广孝那番话后,朱棣给京师朱植的书信便一封接一封地往应天送,频率密得让朱植府上的侍读都犯嘀咕。

起初是封寻常问安信,说北平近来风调雨顺,问朱植在京中是否安好。

朱植只当是四哥闲得慌,随手让内侍回了句“一切如常”。

没成想过了三日,第二封信又到了,这次竟附了包北平特产的榛子,信里絮絮叨叨说这榛子是燕山深处采的,比京里的甘甜,让朱植尝尝鲜。

朱植拿着那包榛子,对着侍读直皱眉:“我与四哥自洪武十二年在凤阳见过一面,拢共没说过三句话,他怎的突然这般热络?”侍读也答不上来,只劝王爷先收着。

更怪的还在后头。

朱植偶感风寒,不过是件小事,不过半日,朱棣的信就到了,里头竟夹着张北平老大夫开的方子,说这方子治风寒最灵,让他按方抓药,还特意嘱咐“莫要吃生冷,夜里盖好被子”,字里行间的关切,比亲娘还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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