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5章 朱棣的关心,朱植就藩(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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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植捧着那方子,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自小在宫中长大,与几位兄长虽有往来,却都客客气气,尤其这位四哥,常年驻守北平,性子冷硬,当年在凤阳见时,说话都带着股边关的风霜气,何曾有过这般体贴?
过几日到了朱植生辰,他自己都没大办,朱棣的贺礼却先到了——一匹上好的玄狐裘,说是北平猎户猎到的整狐皮,暖得很,正合京中冬日寒冷。
随礼的信里,朱棣竟还提起朱植幼时在御花园摔了一跤,蹭破了膝盖,说“那时候你哭得凶,四哥没敢上前哄,如今想来还觉亏欠”。
朱植看着信,惊得差点把茶盏打翻。
那都是十年前的旧事了,他自己都快忘了,四哥怎会记得这般清楚?
更蹊跷的是,信末还提了句“听闻陛下有意让你就藩,若有好去处,四哥在北平给你打前站”,这话看似平常,却像根细针,轻轻刺了朱植一下。
他把这些信拢在一处,厚厚一沓,封封都是家长里短,嘘寒问暖,可字里行间总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朱植不是傻子,他隐约猜到,四哥这般反常,定是有事相求,可信里偏偏半个字不提正事,只围着他的衣食住行打转。
有次朱植在朝上偶遇北平来的官员,忍不住旁敲侧击问了句“王爷近来可有要事”,那官员愣了愣,说燕王每日除了练兵就是巡边,没见有什么异常。
朱植这就更糊涂了——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可四哥到底图什么?
府里的长史看出他的疑虑,劝道:“王爷,燕王毕竟是陛下嫡子,与您血脉相连,热络些也无妨。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些信,还是好生收着为妙。”
朱植点点头,把那些信锁进了柜里。
可每当驿站的驿卒在府外吆喝“辽东来的信”,他心里还是咯噔一下——四哥这突如其来的热络,像团迷雾,绕得他晕头转向,总觉得这平静底下,藏着什么他猜不透的心思。
朝会上,朱元璋一锤定音:“朱植就藩辽东,即日启程。”
话音刚落,满朝文武的目光齐刷刷投向站在班列末尾的朱植,那眼神里藏着的热切,几乎要把人焐化了。
散朝还没走到午门,朱植就被人围住了。
户部尚书抢先一步,拱手笑道:“辽王殿下,辽东苦寒,却也是宝地。户部已备下三万两安家银,稍后便送到府中,殿下看还需添些什么,尽管开口。”
朱植刚要谢过,礼部侍郎已挤上前来,手里捧着个锦盒:“殿下,这是臣珍藏的一幅《辽东舆图》,标注了各地的山川物产,您在路上用得上。辽东的几位知府都是臣的门生,殿下到了那边,有任何差遣,他们定会尽心效力。”
这一来二去,朱植被围在中间,左一个“殿下”,右一个“千岁”,听得他头都大了。
往日里,这些部院大臣见了他,不过是客气地点个头,如今却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连他府里缺个洒扫的仆役,都有人巴巴地说“家中小儿手脚麻利,愿送到府中听用”。
回到府里,更不得了。
门房报上来的名帖堆成了小山,有江南盐商求见,说“愿捐五千石粮草助殿下就藩”;有应天织造局的掌事送来几车绸缎,说“辽东天寒,这些锦缎做冬衣最是暖和”;甚至连平日里八竿子打不着的宗人府理事,都派人送来一对玉如意,说是“贺殿下荣登藩王之位”。
朱植坐在书房里,看着那些堆积如山的礼物,眉头越皱越紧。
他不是傻子,这些人巴结的哪里是他朱植?分明是冲着辽东那块肥肉来的。
谁不知道,辽东这几年靠着蒸汽机和新学,冶铁、造船、垦荒样样兴旺,府库充盈得让应天都眼红,说是“大明首富之地”也不为过。
如今他要去当辽王,握着辽东的赋税、产业,这些人自然要赶在他启程前烧好这第一炷香。
长史在一旁低声道:“王爷,这些礼物里,有不少是江南士绅托人送来的。前阵子那几家涉案的被抄了家,剩下的都想找个门路,好在辽东做生意。您看……”
朱植拿起一张江南富商的名帖,上面写着“愿在辽东设十处绸缎庄,利润分三成与王府”,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三成?他们倒是打得好算盘。告诉门房,往后送礼的一概不收,求见的也都挡了。本王去辽东是就藩,不是去做买卖的。”
话虽如此,他心里却清楚,这只是开始。
刚散朝时,他瞧见几位御史围着吏部尚书,低声说着“辽东巡抚的人选,还请尚书大人多考虑辽王的意思”;连宫里的太监都遣人来传话,说“娘娘让殿下到了辽东,多照拂些她娘家的商号”。
夜里,朱植翻看着那幅礼部侍郎送的《辽东舆图》,手指划过标注着“蒸汽机工坊”“新学学堂”的地方。
他忽然明白,这些人巴结的不仅是辽东的财富,更是他这个辽王手里的权。
谁能搭上他这条线,谁就能在辽东分一杯羹。
“罢了,”他把舆图合上,对长史道,“明日把那些名帖都烧了,礼物清点造册,交给户部充公。告诉他们,本王在辽东,只认朝廷法度,不认私情。想在辽东做事,就得守辽东的规矩。”
话是这么说,朱植却知道,这趟辽东之行,怕是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那些明里暗里的巴结,不过是序幕,真正的较量,还在他踏入辽东地界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