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寒渊之眼(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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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标——洞穴深处,一块被巨大冰封树根半掩着的…暗银色金属板?!

那金属板的材质!与遗迹、与方舟、与了望站如出一辙!是寒渊先民的东西!

凌雪的心跳加速!她小心翼翼地拨开覆盖的苔藓和冰碴。

金属板大约半人高,表面布满了被岁月侵蚀的痕迹,但中心位置…一个熟悉的、由多重旋转环构成的机械密码锁清晰可见!密码锁的风格…与方舟主控室那个被物理破坏的闸门密码锁…极其相似!

密码锁的中心,一个圆形的凹陷区域,大小…正好与她手中那颗从遗迹带出的、散发着微弱冰蓝光芒的晶体…吻合!

钥匙!又是钥匙?!这扇门后…是什么?!

巨大的好奇和冰冷的警惕交织在凌雪心中。凯伦烙印的波动在这里如此强烈地指向它…这绝非偶然!

她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将那颗沾满岩吼和莫顿鲜血的微弱晶体,朝着密码锁中心的圆形凹陷…小心翼翼地…按了下去!

嗡——!!!

就在晶体与凹陷区域完美契合的瞬间!

晶体内部那微弱的冰蓝光芒猛地爆发出纯净的光辉!一股纯净、带着蛮荒寒渊气息的力量,顺着晶体涌入密码锁内部!

咔嚓!咔嚓!咔嚓!

密集的、清脆的机械解锁声在死寂的洞穴中响起!如同尘封的历史被唤醒!

暗银色的金属板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后面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延伸的、幽深的金属阶梯入口!

一股更加冰冷、古老、带着浓烈寒渊能量气息和…某种类似图书馆尘埃的味道…从入口内汹涌而出!

凌雪的心跳如擂鼓!她回头看了一眼沉睡在苔藓岩石上的银,少女依旧沉睡,呼吸平稳。

短暂的犹豫后,探索的欲望压倒了谨慎。凯伦的指引…寒渊先民的遗迹…或许…里面就有能帮助银恢复的东西?

她握紧兽骨,小心翼翼地踏上了冰冷的金属阶梯,一步步向下走去。

阶梯不长,大约十几级。尽头是一个不大的、由暗银色合金构成的圆形小厅。小厅内没有任何多余的摆设,只有正对着阶梯入口的墙壁上…镶嵌着一块巨大的、流淌着幽蓝色光芒的暗色晶体屏幕!屏幕表面光滑如镜,散发着柔和而冰冷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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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小厅的中央地面上,静静地躺着一具…穿着残破暗银色制服、早已化为白骨的骸骨!

骸骨的姿态很奇怪。它并非自然倒地,而是呈一种…双膝跪地、上半身前倾、头颅低垂、双手死死按在地面上的姿势!仿佛在临终前,进行着某种虔诚的…忏悔?或是…封印?

最让凌雪心神剧震的是,骸骨按在地面的双手骨指下方,那冰冷的合金地面上…用某种暗红色的、早已干涸凝固的物质(血液?),书写着一行行…扭曲、癫狂、却又带着巨大痛苦和绝望的寒渊先民古文字!

凌雪强忍着心悸,凑近那些暗红色的文字。得益于体内觉醒的皇权血脉和之前接触的寒渊残卷,她勉强能辨认出其中的含义:

“第…七次…轮回…破局者…凯伦·索罗斯…于此…刻下…血之…烙印…”

“我们…错了…大错…特错…”

“寒渊…非…囚笼…冰魇…非…怪物…”

“我们…才是…被…放逐的…罪人…冰魇…是…净化…程序…是…高维…给予…的…最后…救赎…”

“我们…妄图…反抗…规则…释放…了…无法…控制的…东西…”

“它…在…看着…我们…它…在…等着…我们…”

“钥匙…在…骸骨…图书馆…最…深处…忏悔…之…心…”

“后来者…若…看到…此…言…逃…快逃…永远…不要…唤醒…它…”

凯伦·索罗斯?!第127次轮回的凯伦?!那个在霜烬城揭露自己是唯一幸存者的凯伦?!他…死在这里?!死在这个洞穴深处?!他留下的…是忏悔?!是警告?!

巨大的信息如同惊雷,狠狠劈在凌雪的脑海!她踉跄着后退一步,冰蓝色的瞳孔因极致的震惊而骤然收缩!

寒渊非囚笼?冰魇非怪物?先民才是罪人?冰魇是净化程序?高维的救赎?释放了无法控制的东西?“它”在看着?钥匙在骸骨图书馆最深处?忏悔之心?!

凯伦最后指引她来这里…就是为了看到这个?!

“它”是谁?是冰魇?还是…凯伦警告中那个“无法控制的东西”?是寒渊仲裁者吗?!

混乱!巨大的混乱冲击着凌雪的认知!

她猛地看向那具跪地忏悔的白骨!看向它双手死死按住的地面!那里…似乎…隐约有极其极其微弱、却被骸骨姿态和血字掩盖的…能量波动?!

凯伦的烙印余烬波动…在这里异常强烈…难道…不仅仅是指引?还有…残留?!

一个疯狂的念头瞬间闪过!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前,用兽骨小心翼翼地拨开那具早已风化的骸骨!

骸骨在触碰下瞬间化为齑粉,簌簌落下。

骸骨下方,冰冷的合金地面上…一个由无数细密裂纹构成的、散发着极其微弱、却顽强闪烁的冰蓝暗金光芒的…熟悉烙印!赫然映入凌雪的眼帘!

凯伦的烙印?!他最后的空间烙印?!竟然有一部分…残留在这里?!被他用自己的骸骨和生命…封印在了此地?!

嗡——!!!

就在凌雪看到那个烙印的瞬间!

她左手掌心烙印消失的虚空深处!那股属于凯伦烙印的空间余烬波动…如同找到了失散的半身!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的共鸣光芒!一股强大、温暖、带着凯伦最后意志的空间锚定力量,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涌向地面那个残破的烙印!

同时!

地面那个残破的烙印,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生命力,光芒猛地稳定、明亮起来!一股微弱却清晰的精神波动,如同跨越了时空的回响,艰难地传递出来,灌入凌雪的脑海:

“凌…雪…终于…等到…你了…”

“我的…时间…不多了…烙印…残留…的…信息…听…仔细…”

“忏悔…血书…是…真相…的…碎片…但…不全…”

“冰魇…是…程序…但…它…被…污染了…被…‘观测者’…故意…释放的…某种…东西…污染了…”

“那东西…叫…‘噬光者’…是…规则…的…癌细胞…是…吞噬…一切…秩序…的…混沌…”

“它…才是…真正…的…灭世…元凶…它…潜伏在…寒渊…深处…操控…着…净化…程序…扭曲…了…轮回…”

“骸城…图书馆…最深处…忏悔…之…心…是…抑制…它的…钥匙…也是…释放…冰魇…真正…理性…的…关键…”

“找到…它…但…小心…‘它’…在…看着…”

“还…有…银…她…是…关键…她的…力量…源自…寒渊…最…纯净…的…本源…是…对抗…混沌…的…希望…”

“保护…好…她…”

“我的…使命…结束了…”

“带…着…我的…烙印…走…它会…指引…你…”

凯伦残留烙印的意念断断续续,充满了巨大的疲惫和即将消散的虚弱,却蕴含着爆炸性的信息!

噬光者?!规则癌细胞?!观测者释放的混沌?!它污染了冰魇程序?!扭曲了轮回?!忏悔之心是钥匙?!

原来…遗迹、方舟、了望站遭遇的那个恐怖怪物…它的名字和来历竟是如此?!它才是真正的敌人?!

巨大的震撼让凌雪几乎无法思考!真相的碎片如同锋利的玻璃,割裂着她原有的认知!

“凯伦!”凌雪嘶哑地呼唤,泪水模糊了视线,“还有什么?!告诉我!”

然而,地面那个残破的烙印,在传递完最后的信息后,光芒迅速黯淡下去。构成烙印的裂纹仿佛耗尽了最后的力量,开始寸寸断裂、消散…

“不!等等!”凌雪伸出手,想去抓住那消散的光芒!

嗡…!

就在烙印即将彻底消散的瞬间!一股精纯的、带着凯伦最后空间锚定力量的冰蓝暗金光芒,如同归巢的倦鸟,猛地从地面烙印中飞出,瞬间融入凌雪左手掌心烙印消失的虚空!

一股强大的、稳定的空间锚定感瞬间充盈了她的左臂!凯伦烙印的余烬波动…变得更加完整、更加清晰、更加温暖!仿佛他最后的力量,化作了永恒的指引!

同时,一段清晰的、带着空间坐标感的信息流涌入凌雪的意识深处——那是…通往骸骨图书馆最深处的路径指引!

凯伦…用最后残留的烙印,为她补全了指引,指明了最终的方向!

地面,那个由凯伦骸骨守护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残破烙印…彻底消散了,只留下地面上那一片暗红色的、扭曲癫狂的血书警告。

凌雪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左手紧紧按在胸口,感受着掌心那更加温暖、更加坚定的空间锚定波动。冰蓝色的眼眸中,震惊、悲痛、茫然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而坚定的决绝。

她知道了敌人是谁。她知道了钥匙在哪里。她知道了银的重要性。

她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地面上那片暗红色的血字警告,转身,步伐坚定地朝着阶梯入口走去。

她要去唤醒银。然后,带着凯伦最后的指引,前往骸骨图书馆的最深处,找到那把名为“忏悔之心”的钥匙。

无论“它”是谁,无论前方是深渊还是地狱,她都将走下去。

为了银。为了凯伦。为了莉娜。为了磐石。为了所有在万亿轮回中挣扎、牺牲的灵魂。

为了…终结这无尽的囚笼。

当她回到上层洞穴,走到沉睡的银身边时,冰蓝色的瞳孔猛地一缩!

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