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萧砚的铁腕与澄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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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砚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缓缓扫过广场上噤若寒蝉的人群。每一个被他目光触及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低下头去。
“尔等愚夫愚妇!”萧砚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带着冰渣,清晰地穿透了广场上的死寂,狠狠刺入每个人的耳膜,“听信妖言,受人蛊惑,聚众行凶,冲击民宅!视律法如无物,视人命如草芥!今日若非本官及时赶到,你们手上,便要沾染无辜者的鲜血!”
广场上一片死寂,只有粗重的呼吸和压抑的啜泣。
“妖言?”萧砚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般的怒意,“何来妖女散瘟?何来惹怒河神?一派胡言!愚不可及!”
他猛地一挥手!
两名士兵立刻押着那个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浑身血污的赵府管事,如同拖死狗一般拖到台阶前,重重掼在地上!那管事早已没了之前的阴鸷,像一滩烂泥般瘫在那里,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此人!赵府管事赵三!”萧砚的声音如同重锤,狠狠敲在每个人的心上,“尔等所听信之‘河神托梦’、‘河边亵渎’等荒谬谣言,皆为此贼受其主子指使,凭空捏造,恶意散播!目的何在?便是要借尔等愚昧之手,构陷忠良,残害沈微姑娘!”
人群中瞬间爆发出巨大的骚动!惊疑、愤怒、难以置信的目光齐刷刷射向地上那滩烂泥!许多人脸色剧变,尤其是那些曾叫嚣得最凶的村民,此刻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构陷?残害?”萧砚的声音带着一种极致的讽刺和冰冷的威严,“你们可知,你们口中要烧死的‘妖女’,在你们因愚昧而恐慌、因流言而憎恨之时,在做什么?”
他微微侧身,目光落在身旁沈微苍白却平静的脸上,声音陡然转沉,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力量:“本官今日,便要当着全县百姓之面,昭告沈微姑娘之功绩!”
他朝身后的师爷使了个眼色。师爷立刻展开一卷盖着鲜红官印的文书,用洪亮的声音宣读起来:
“兹有本县民女沈微,秉性仁善,精研岐黄!自今春瘟病初起,便不避秽恶,不辞辛劳,深入疫患之家,施针用药,活人无数!其亲制‘防疫避秽散’,分发四邻,惠及乡里,阻遏瘟毒蔓延,功莫大焉!县衙亦采其方略,设‘隔离病坊’,专收重症,其所献‘清瘟解毒汤’方,效用显着,已救垂危者二十有七人!此等仁心仁术,活命之功,当彰全县,以励善行!特此公示,咸使闻知!”
师爷的声音抑扬顿挫,每一个字都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广场上空。那些被救过的人名、那些具体的功绩,如同一个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那些曾经朝沈微扔过石头、吐过唾沫的人脸上!
广场上死一般的寂静被打破了。低低的议论声如同水波般迅速扩散开来。
“小栓子…是沈姑娘救的?”
“李老伯的腿…真是她保住的?”
“那药粉…是防瘟的?”
“隔离病坊里的汤药…是她给的方子?”
“天爷…我们…我们都干了什么啊……”
无数的目光,从惊疑、愤怒,渐渐转向了羞愧、懊悔。许多人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台阶上那个单薄的身影。一些曾被沈微救治过的村民,更是羞愧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沈微静静地听着,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有紧抿的唇线微微颤抖了一下。那些宣读出来的功绩,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不是荣耀,而是提醒着她所付出的一切,换来的却是恩将仇报的围剿。她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掩去了眸中翻涌的复杂情绪——有沉冤得雪的一丝释然,但更多的,是浓得化不开的悲凉和心寒。
“活命之功?”萧砚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重锤落下,带着雷霆万钧的怒意和冰冷的嘲讽,瞬间压下了所有的议论,“在尔等口中,却成了‘妖女散瘟’!尔等被猪油蒙了心,被恶人牵着鼻子走!竟要烧死自己的救命恩人!你们的良心,何在?!”
“良心何在”四个字,如同惊雷,在每一个村民心头炸响!无数人脸色惨白,身体摇摇欲坠。巨大的羞愧感如同潮水般将他们淹没。
“尔等愚昧,本官深恶!然,更可恨者,乃是那假借神鬼之名,行构陷之实的幕后黑手!”萧砚的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闪电,再次射向地上瘫软的赵府管事,又仿佛穿透了空间,刺向赵家大宅的方向,“赵家!为一己私怨,罔顾人命,散播妖言,煽动民乱,其心可诛!其行当剐!赵三已供认不讳!赵家,本官自会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严惩不贷!以儆效尤!”台阶下的士兵齐声怒吼,声震云霄!冰冷的杀气弥漫开来,让所有村民噤若寒蝉,也彻底粉碎了某些人心中的侥幸。
萧砚环视全场,将众人脸上的恐惧、羞愧、敬畏尽收眼底。他知道,仅靠言语的威慑和功绩的宣告,或许能暂时压下愚昧,却难以根除那深入骨髓的迷信。他需要一个更具冲击力、更直观的“神迹”,来彻底击碎那虚无缥缈的“河神之怒”!
时机已到!
他猛地抬手,指向县衙大门一侧!
“尔等愚夫愚妇,口口声声河神降瘟,皆因妖女触怒神明!今日,本官便请尔等亲眼看看,何谓‘神迹’!”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只见那里,原本是一堵厚实的砖墙,此刻却被凿开了一个方方正正的窗洞!而窗洞之中镶嵌着的,并非寻常的木格窗棂,而是一整块……晶莹剔透、光洁如水的……琉璃?!
不!比琉璃更加纯净!更加透亮!在正午炽烈的阳光下,它如同凝固的清泉,散发着柔和而神秘的光晕!
“此物,名曰‘玻璃’!”萧砚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乃取天地间至纯之砂石,以秘法熔炼而成!非金非玉,却纯净无瑕,能纳天光,能窥外物!尔等可曾见过?”
村民们何曾见过这等奇物?一个个伸长脖子,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方镶嵌在墙上的“神物”,眼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撼和茫然。
“尔等不是笃信河神托梦,降瘟惩罚吗?”萧砚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好!今日,便让尔等透过这‘天赐之窗’,亲眼看看,你们敬畏的‘河神’,此刻在做什么!”
他猛地一挥手!
守在窗边的两名士兵立刻应声而动!他们合力抓住窗框边缘特制的把手,用力向外一推!
那扇镶嵌着巨大玻璃的窗户,竟如同门扉一般,被缓缓地、平稳地推开了!
嗡——!
人群瞬间爆发出一片巨大的、难以置信的惊呼!
开窗本不稀奇!稀奇的是,那扇“窗”在打开的过程中,那整块巨大、透明、如同水晶般纯净的玻璃,竟完好无损!它没有被推开时碎裂,也没有消失!它就那样稳固地镶嵌在窗框中,随着窗框的移动而移动!
炽烈的阳光没有了任何阻挡,如同金色的瀑布,汹涌澎湃地穿过那完全敞开的、透明的玻璃窗,毫无保留地倾泻进县衙那原本有些昏暗的门厅之内!将里面陈设的案几、屏风、甚至地砖的缝隙都照得毫发毕现,纤尘毕现!
这……这简直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在他们的世界里,窗户要么是纸糊的,要么是木格子的,推开时总要遮挡一部分光线。何曾见过如此通体透亮、推开后竟能将外面所有景象和阳光都毫无保留“装”进来的“窗户”?
“神物!真是神物啊!”
“天光!一点都没挡!全进来了!”
“河…河神庙呢?快看河神庙!”
有眼尖的人透过那完全敞开的、透明的玻璃窗,清晰地看到了远处河神庙那熟悉的飞檐翘角!庙宇静静地矗立在阳光下,没有丝毫异象!
“看!河神庙好好的!”
“哪有什么河神发怒的样子?”
“这…这窗子…它…它怎么能这么透亮?推开都没事?”
震撼!无以复加的震撼!迷信的根基,在亲眼目睹这超越认知的“神迹”面前,开始剧烈地动摇、崩塌!
“都看清楚了吗?!”萧砚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在众人惊疑不定的议论声中轰然响起,“透过这‘天赐之窗’,尔等可曾看到河神庙宇倾颓?可曾看到神像震怒?可曾看到天降流火?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朗朗乾坤,青天白日!”
他猛地一指地上瘫着的赵府管事,又指向远处赵家大宅的方向,声音中充满了雷霆之怒和冰冷的讥诮:“所谓河神降瘟,触怒神明,不过是赵家为泄私愤、为遮掩其囤积居奇、哄抬药价、罔顾人命的滔天罪责,而编造出的、愚弄尔等的弥天大谎!尔等愚昧,甘为虎伥,险些害死真正悬壶济世、活人无数的仁医!何其可悲!何其可恨!”
铁一般的事实,如同最锋利的凿子,配合着那不可思议的“神迹”之窗,终于彻底凿开了笼罩在村民心头那层厚重的、名为“迷信”的坚冰!
广场上,死一般的寂静。无数道目光,从震惊、茫然,渐渐转向了羞愧、悔恨,最终,汇聚到台阶上那个单薄的身影——沈微身上。
“沈姑娘……我们……我们不是人!”
“沈大夫,对不住!对不住啊!”
“我们被猪油蒙了心!被赵家当枪使了!”
“沈姑娘,您大人有大量……”
“沈大夫救命之恩,我们……我们恩将仇报啊!”
此起彼伏的、带着哭腔的忏悔声、告罪声,如同潮水般在人群中蔓延开来。许多人痛哭流涕,朝着沈微的方向,深深跪拜下去。
沈微静静地站在那里,接受着这迟来的忏悔和无数道饱含愧疚的目光。正午的阳光穿过那扇敞开的玻璃窗,毫无保留地倾泻在她身上,带来一阵阵暖意。萧砚那坚实的身影就站在她身旁半步之处,如同一道沉默而强大的屏障。
沉冤得雪了吗?似乎是。那些污蔑被当众洗刷,恶意被当众揭露,罪魁祸首被当众宣判。强权带来的安全感,如同阳光般包裹着她,驱散了昨夜那蚀骨的寒意。
可是……
心口那块巨大的寒冰,真的融化了吗?
她看着脚下广场上跪倒一片、痛哭流涕的人群。那些面孔,有熟悉的,有陌生的。就在几个时辰前,他们中的许多人,还挥舞着棍棒锄头,面目狰狞地要置她于死地;那个叫小石头的孩子,还带着残忍的笑容朝她扔土块。
此刻的忏悔,是真心?还是迫于强权的威慑?那被“神迹”之窗击碎的迷信,是否真的就此根除?还是暂时蛰伏,等待着下一次愚昧的复苏?
一股巨大的疲惫,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那是一种看透了人心反复、世情凉薄后的深深倦怠。沉冤得雪的快意,被这浓重的悲凉和心寒冲得极淡极淡。她微微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眸中翻涌的、极其复杂的情绪。阳光很暖,强权带来的庇护很坚实,可心底深处某个角落,昨夜那冰冷的月光,似乎依旧凝结着一层难以融化的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