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竹海迷踪与冷面援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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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海涛涛,翠浪翻涌。晨光透过层层叠叠的竹叶,洒下斑驳破碎的光点,在林间湿漉漉的腐叶地上跳跃。

“呼哧…呼哧…兄…兄弟…慢…慢点!老金我这身神膘…它…它跟不上啊!”金多多一张胖脸涨得通红,汗如雨下,粗重的喘息如同破风箱,两条肥腿像是灌了铅,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渊烬身后,在茂密的竹林里亡命穿梭。他一只手死死拽着渊烬的胳膊,仿佛那是救命的稻草。

渊烬的状态同样糟糕。体内那股来自金线毒蟾的狂暴妖力如同脱缰的野马,左冲右突,撕裂着他的经脉。每一次呼吸都带来脏腑刀割般的剧痛,皮肤下暗金色的诡异纹路若隐若现,带来阵阵灼烧感。他必须分出大半心神和灵力去压制、炼化这股力量,速度根本提不起来,脚步虚浮踉跄,全靠一股求生的意志在强撑。

身后,王莽三人愤怒的咆哮和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如同跗骨之蛆!

“站住!渊烬!金胖子!你们跑不了!”

“抓住他们!周师兄重重有赏!”

“分开包抄!堵住前面!”

嗖!嗖!破空声响起!是王莽掷出的两把淬了毒的飞镖,带着凌厉的劲风,贴着渊烬和金多多的头皮飞过,钉在前方的竹竿上,镖尾嗡嗡作响!

“妈呀!”金多多吓得一缩脖子,差点摔倒。“王莽你个龟孙子!真下死手啊!兄弟,这边!跟我钻林子!”他猛地一扯渊烬,肥胖的身体爆发出不可思议的灵活,拉着渊烬一头扎进旁边一片更加茂密、藤蔓虬结、几乎无路可走的原始竹林!

荆棘撕扯着破烂的衣衫,带出新的血痕。腐烂的落叶散发出浓烈的霉味。光线瞬间暗了下来,只有头顶竹叶缝隙透下的微光。

“球球!探路!找安全的、能甩开他们的地方!”渊烬在心底嘶吼,将球球那特殊的感知能力催动到极致。他现在需要时间!需要尽快找个地方压制体内暴走的妖力!

“找……吃的……安全……”球球的意念带着疲惫,但吞噬了毒蟾后得到的力量似乎让它对危险的感知更加敏锐。一股无形的意念波纹扩散开去。

“左!陡坡!下面……水气……”片刻,球球急促地传来信息。

“胖子!左转!下坡!”渊烬毫不犹豫,立刻低喝。

“下坡?这……”金多多看着眼前陡峭湿滑、布满青苔的斜坡,脸都绿了。

“不想死就跳!”渊烬没时间解释,猛地挣脱金多多的拉扯,身体前倾,几乎是顺着陡坡滚了下去!

“哎哟我滴亲娘!”金多多哀嚎一声,眼睛一闭,肥胖的身体如同一个巨大的肉球,也跟着骨碌碌地滚了下去,压倒一片灌木荆棘。

噗通!噗通!

两声闷响,伴随着水花溅起的声音。两人狼狈不堪地滚落到坡底一条狭窄、水流湍急的溪涧里。冰冷的溪水瞬间浸透全身,刺骨的寒意倒是让渊烬体内翻腾的妖力稍稍平复了一丝。

“咳咳…呸呸!”金多多灌了好几口水,挣扎着从水里爬起来,成了只落汤肥鸡,狼狈不堪。

渊烬也挣扎着站起,脸色苍白如纸,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那是妖力与自身灵力激烈冲突的表现。

“在上面!他们掉下去了!”

“快!绕下去!别让他们跑了!”

坡顶传来王莽气急败坏的吼声和脚步声。

“完了完了!这下真成瓮中之鳖了!”金多多哭丧着脸,看着两侧陡峭的岩壁和前方湍急、不知深浅的溪涧,胖脸上满是绝望。

渊烬眼神冰冷,环顾四周。地形对他们极为不利!前有激流,后有追兵,两侧是滑不留手的陡峭岩壁!绝地!

拼了!

他强行压下喉咙里的腥甜,眼中凶光毕露!丹田内残余的灵力疯狂运转,混合着那股尚未炼化的土腥妖力,尽数汇聚于右掌!掌心之中,那股无形的、带着凶戾吞噬气息的力场再次凝聚!虽然比之前弱了许多,但那股仿佛要择人而噬的凶煞之气,却更加凝练!

“胖子!躲远点!”渊烬低吼一声,死死盯着陡坡上方,准备给第一个冒头的家伙来个致命一击!他赌王莽三人不会同时跳下来!

金多多看着渊烬掌心那扭曲空气的诡异力场,感受到那股令人心悸的凶煞气息,胖脸上肥肉一哆嗦,连滚带爬地躲到一块大石头后面,只露出半个脑袋,绿豆小眼中充满了惊惧。

“渊烬!看你往哪跑!”坡顶,王莽的身影率先出现,狞笑着探出头,手中的长剑闪烁着寒光。

就是现在!

渊烬眼中厉芒爆闪,右掌带着一股决绝的凶戾,就要向上拍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此地,禁止喧哗。”

一个极其平淡、毫无情绪波动、如同叙述事实般的声音,突兀地在溪涧上方响起。

这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湍急的水声和王莽的叫嚣,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和……不容置疑的意味。

随着声音落下,一道青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陡坡旁一棵斜生的老竹顶端。

那人身材颀长,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云宗外门弟子服饰,却一丝不苟,纤尘不染。面容冷峻,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那双眼睛——空洞,漠然,仿佛对世间万物都失去了聚焦的兴趣,只是随意地“看”着下方混乱的场景。他抱臂而立,腰间悬着一柄样式古朴、毫无装饰的长剑,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冰冷气场。

风不语!

渊烬瞳孔微缩!这个在宗门内以“面瘫”和“冷场王”闻名的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王莽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和身影吓了一跳,抬头看去,待看清来人,脸上顿时露出忌惮之色:“风…风师兄?你怎么……”

“太吵。”风不语空洞的目光扫过王莽和他身后两个同样愣住的弟子,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影响我……看云。”他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众人看向天空——那里除了几片飘过的薄云,什么都没有。

王莽:“……”

他身后的弟子:“……”

躲在石头后面的金多多:“……”

就连准备拼命的渊烬,掌心的吞噬力场都因为这极度不合时宜的“看云”理由,而出现了一丝不稳。

“风师兄!我们是在抓捕擅闯禁地、打伤执法弟子的要犯渊烬!还有同伙金多多!还请师兄行个方便,不要阻拦执法堂办事!”王莽定了定神,压下心中的荒谬感,抱拳沉声道,语气带着恭敬,却也点明了事情的严重性。

“渊烬?金多多?”风不语空洞的目光终于缓缓下移,落在了坡下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两人身上。他的视线在渊烬苍白的脸、微微颤抖的身体和他那只散发着诡异气息的右手上停留了一瞬,又扫过金多多那副落汤鸡般的尊容。

“不认识。”他淡漠地吐出三个字,仿佛只是在陈述两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

王莽一滞,差点被噎死。不认识?不认识你跑出来干嘛?!他强压着火气:“风师兄!此人乃宗门通缉要犯!周通师兄严令缉拿!您……”

“周通?”风不语空洞的眸子里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不耐烦,如同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微尘。“他的事,与我无关。”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投向天空那几片毫无特色的薄云,仿佛那才是天地间唯一值得关注的事物。就在王莽以为他会继续“看云”时,风不语那毫无起伏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过,你们太吵。”

“惊走了我的鱼。”

“还踩坏了我埋的笋。”

王莽三人:“???” 鱼?笋?这都什么跟什么?!

“所以,”风不语的目光终于从云端收回,重新“落”在王莽身上,那空洞的眼神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认真?“请你们,安静地离开。”

“风不语!你别太过分!”王莽终于忍不住了,脸色铁青。他忌惮风不语的实力(据说深不可测)和古怪脾气,但被如此无视和戏弄,加上抓捕渊烬的大功就在眼前,让他怒火中烧。“此人乃宗门重犯!你一再阻挠,莫非是同党?!再不让开,休怪我们不客气!”

“哦?”风不语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变化——眉毛似乎极其轻微地挑了一下。他看着王莽手中指向自己的长剑,空洞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是淡淡地问:“你,要动手?”

话音落下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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