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竹海迷踪与冷面援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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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无形却沉重如山岳般的冰冷剑意，如同沉睡的凶兽骤然苏醒，以风不语为中心，轰然弥漫开来！这剑意并不凌厉刺骨，却带着一种冻结灵魂的绝对冷漠和……死寂！仿佛被它笼罩，连心跳和血液流动都要停止！
噗通！噗通！
王莽身后的两名炼气四重的弟子，在这股恐怖的剑意压迫下，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双腿一软，竟然直接跪倒在地，手中的武器哐当掉地，浑身筛糠般颤抖起来，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眼神中充满了无边的恐惧！
王莽也是炼气五重巅峰，但此刻他感觉自己就像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那沉重的剑意压得他骨骼咯咯作响，握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他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柄悬于九天之上、漠视苍生的……死寂之剑！
“风…风师兄…误会…都是误会！”王莽声音干涩发颤，之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只剩下无边的恐惧。“我们…我们这就走！这就走！绝不敢打扰师兄…看…看云！”他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后退，拉起两个瘫软在地的同伴，头也不敢回，如同丧家之犬般，狼狈不堪地逃离了这片溪涧，瞬间消失在茂密的竹海之中。
那股恐怖的剑意来得快，去得也快。随着王莽三人的逃离，瞬间消散于无形，仿佛从未出现过。
溪涧边，只剩下哗哗的水声，和一片诡异的寂静。
渊烬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再也压制不住体内翻腾的妖力，哇地喷出一口暗红色的淤血，身体晃了晃，单膝跪倒在冰冷的溪水里。掌心的吞噬力场瞬间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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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你没事吧？”金多多从石头后面连滚带爬地冲出来，扶住摇摇欲坠的渊烬，胖脸上满是关切（或者说后怕？）。
渊烬摆摆手，示意自己还死不了。他艰难地抬起头，望向竹梢上那道青色的身影。
风不语依旧抱臂而立，空洞的目光……这次似乎真的在认真地看天上的云。仿佛刚才那惊退三名外门弟子的恐怖剑意，只是别人的幻觉。
“多谢…风师兄…援手之恩。”渊烬抹去嘴角的血迹，声音沙哑地开口。不管对方出于什么目的（看云？惊鱼？踩笋？），这份援手是实打实的。
风不语的目光缓缓下移，再次“落”在渊烬身上。他沉默了片刻，就在渊烬以为他不会回应时，他开口了，声音依旧平淡无波：
“不必。”
“只是他们太吵。”
“而且，”他顿了顿，空洞的目光似乎极其短暂地聚焦在渊烬那只微微颤抖、皮肤下隐现金色纹路的右手上。“你身上，有股……讨厌的土腥味。”
土腥味？渊烬心中一震！是指金线毒蟾的妖力？这风不语……好敏锐的感知！
“打扰师兄清修了…我们这就离开…”渊烬强撑着站起来，准备和金多多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风不语太古怪，实力又深不可测，待在他身边比被王莽追杀还让人心里发毛。
“等等。”风不语的声音再次响起。
渊烬和金多多的心同时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风不语那空洞的目光，缓缓转向金多多，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你，踩坏了我三根笋。”
“一根，十块下品灵石。”
“赔钱。”
金多多：“……” 他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从关切（后怕）变成了极度的肉痛和难以置信。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满是泥泞的靴子，又看了看风不语那张毫无表情的冷脸，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又被对方身上那股无形的冷意慑住。
渊烬：“……” 他看着金多多那副如同被割了心头肉的表情，又看看风不语那理所当然讨债的冷脸，一时间竟无言以对。这理由……还真是风不语的风格。
“风…风师兄…您看…这荒郊野岭的…笋…它…它也不值……”金多多试图挣扎一下。
风不语没说话，只是那空洞的目光，似乎变得更“空”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再次弥漫开来。
金多多浑身肥肉一哆嗦，哭丧着脸，以最快的速度从腰间一个湿漉漉的储物袋里掏出三十块下品灵石，双手捧着，颤巍巍地递了上去：“风师兄…您…您点点？”
风不语看都没看那堆灵石，只是随意地一挥手。三十块灵石瞬间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他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交易完成。然后，他的目光重新投向天空，似乎那几片薄云比三十块灵石有吸引力得多。
“你们，可以走了。”他淡淡地说了一句，仿佛刚才讨债的人不是他。
渊烬和金多多如蒙大赦，哪里还敢停留。渊烬强提一口气，在金多多的搀扶下，沿着湍急的溪涧，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下游方向蹒跚走去，只想尽快远离这个喜怒无常、实力恐怖的冷面煞星。
直到走出很远，再也看不到那棵斜生的老竹，两人才敢停下来喘息。
“我的三十块灵石啊……”金多多捶胸顿足，心疼得脸都扭曲了，“那可是我攒了三个月的私房钱！风不语这个面瘫脸！比周扒皮还狠！踩坏几根破笋就要三十块灵石！他怎么不去抢！”
渊烬靠在一块冰冷的岩石上，剧烈地咳嗽着，压制着体内依旧狂暴的妖力，根本没心思听金多多的哀嚎。他脑海中回想着风不语刚才那惊鸿一现的恐怖剑意，还有那句“讨厌的土腥味”。
这个人……太危险，太深不可测了。他出手，真的只是因为王莽他们太吵？还是……察觉到了什么？比如球球的吞噬之力？
“胖子，”渊烬喘息稍定，眼神锐利地看向还在碎碎念的金多多，“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昨天在执法堂地牢，今天又在山涧边……别告诉我都是巧合。”
金多多的哀嚎声戛然而止。他绿豆小眼滴溜溜一转，胖脸上立刻堆起真诚（又带着点奸猾）的笑容：“哎呀！兄弟！瞧你这话说的！咱们是什么交情？那是过命的交情啊！昨天在地牢，我一看兄弟你被周通那狗东西欺负，我这暴脾气就上来了！必须得帮场子啊！今天嘛，嘿，不瞒你说，我确实是在找墨玉竹根，但也是担心兄弟你啊！你被执法堂通缉，这后山又危险重重，兄弟我于心不忍啊！这不，果然就撞见王莽那帮狗腿子欺负人！你说巧不巧？”
渊烬冷冷地看着他，一个字都不信。这胖子油滑似鬼，无利不起早。他两次“恰巧”出现，都帮自己解了围，绝不可能只是热心肠。他身上肯定有秘密，或者……另有所图！
“不管你图什么，”渊烬的声音带着警告，“离我远点。我的麻烦，你沾不起。”他现在自身难保，体内妖力暴走，还被执法堂通缉，实在不想再被一个目的不明的胖子缠上。
“别啊！兄弟！”金多多急了，连忙凑近一步，“你看你现在这状态，伤得不轻吧？还被执法堂那群疯狗盯着！一个人在这后山多危险！兄弟我虽然修为不高，但胜在路子野，消息灵通啊！我知道有个地方，绝对安全！执法堂的人打死也找不到！而且……”他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那里说不定还有好东西！能帮你疗伤，甚至……提升修为！”
好东西？渊烬心中一动。他现在最缺的就是资源和安全的地方疗伤炼化妖力。但他对金多多的警惕丝毫未减。
“什么地方？”渊烬不动声色地问。
“嘿嘿，”金多多得意地搓了搓胖手，绿豆小眼闪着精光，“听说过‘废丹峡’吗？”
* * *
冰魄峰巅。
苏清寒的灵识如同无形的冰潮，汹涌地扫过后山那片区域。然而，那丝凶戾霸道的气息爆发得太过短暂，如同黑夜中的一道闪电，转瞬即逝。玉佩的震颤也早已平息，恢复了死寂。
她的灵识在溪涧、竹林、陡坡间反复搜寻，捕捉到的只有残留的打斗痕迹、淡淡的妖气（金线毒蟾）、王莽等人仓皇逃离的灵力波动、一股极其微弱却冰冷死寂的剑意（风不语）、以及渊烬和金多多那混杂着血腥、妖力、奸猾气息的微弱灵力残留……唯独没有那丝让她心悸的凶戾吞噬之源。
线索断了。
“啾……”肩头的雪儿也传递回疑惑和一丝不安的意念。它只捕捉到那丝气息一闪而过的恐怖，却无法锁定其源头。
苏清寒缓缓收回灵识。冰封般的容颜上看不出喜怒，只有那微微抿起的、樱粉色的唇线，泄露出一丝极淡的失望和……凝重。
那气息……绝非错觉。
玉佩的异动，也绝非偶然。
那个叫渊烬的少年……他到底在哪里？他身上，又隐藏着什么？
她摊开手掌，那半枚玉佩的虚影再次浮现，静静悬浮。冰蓝色的灵力缠绕其上，试图再次激发感应，却如同泥牛入海，毫无反应。
“查。”她清冷的声音在空旷的寒玉殿中响起，如同碎冰坠地。“渊烬。外门。所有信息。”
殿内角落的阴影中，一道模糊的身影微微躬身，如同融入黑暗的水墨，随即消失不见。
苏清寒重新阖上双眸，盘坐于莲台之上。冰蓝色的灵气再次将她环绕。
只是，那冰封的心湖深处，投入的石子虽然沉没，泛起的涟漪却并未完全平息。那丝凶戾的气息，那半枚震颤的玉佩，还有少年最后那倔强不甘的眼神，如同三根无形的丝线，悄然缠绕上她万载玄冰般的心境。
她需要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