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龙王破庙，幽灵啸聚！（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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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君洞深处，篝火跳跃的光影在嶙峋的石壁上扭曲晃动，如同无声的鬼魅。陈锋的声音，带着一种金铁交鸣般的决绝，在空旷的溶洞中回荡，每一个字都砸在士兵们紧绷的心弦上：“…该去掏鬼子的心窝子了！目标——龙王庙！”

短暂的死寂。随即，压抑的狂喜如同岩浆般在洞厅内爆发！疲惫不堪的士兵们眼中瞬间燃起饿狼般的绿光！龙王庙！囤积点！一小队鬼子！这情报，如同黑暗中的灯塔，瞬间点燃了他们心中复仇的火焰和劫掠的渴望！

“干他娘的！”

“掏了鬼子的粮仓！”

“报仇！抢他狗日的！”

粗粝的吼声混杂着武器碰撞的铿锵，在溶洞中激起沉闷的回响。赵铁柱更是兴奋得一把抄起那挺歪把子，枪栓拉得哗啦作响，如同即将出闸的猛兽。

“都闭嘴！” 陈锋厉声喝止，声音不高，却带着冰锥般的穿透力，瞬间压下喧嚣。篝火映照着他冷峻如铁的脸庞，眼中没有丝毫狂热，只有冰冷的算计和磐石般的沉稳。“鬼子不是泥捏的！一个小队？哼！那是明面上的！暗哨？陷阱？巡逻队？情报是否过时？换防时间是否准确？一个疏忽，我们这点人，就得全填进去！”

如同一盆冰水当头浇下，士兵们高涨的情绪瞬间冷却，取而代之的是后怕和凝重。吴明下意识地攥紧了那张浸透汗水的草纸地图，脸色微微发白。

“李连长！” 陈锋目光如电，射向李振。

“在！”

“你带三个最机灵、脚程最快的弟兄！立刻出发！目标龙王庙外围！” 陈锋的手指在地图（吴明根据草纸和缴获日军地图拼凑）上龙王庙的位置重重一点，“任务：抵近侦察！摸清鬼子明哨暗哨位置！巡逻队路线和间隔！换防时间！特别是囤积点的具体方位和守卫部署！明晚天黑前，必须把准确情报带回来！记住！只看！只听！不准惊动鬼子！活着回来！”

“是！营长！保证摸清鬼子的卵蛋朝哪边歪！” 李振眼神凝重，重重点头，立刻点了三个精干老兵，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溶洞外的黑暗中。

“其他人！” 陈锋的目光扫过剩下的士兵，“检查武器！分发弹药！铁柱，把你那些‘地瓜雷’全拿出来！挑威力最大的！秀才，把咱们所有的干粮集中，按人头分好！今晚吃饱！养足精神！明天，是吃肉还是吃枪子，就看今晚李连长带回来的消息了！”

命令清晰而冷酷。洞厅内再次陷入一种临战前的、沉默而高效的忙碌。磨刀声、子弹压入弹夹的咔嚓声、检查手榴弹引信的细微摩擦声…交织成肃杀的乐章。空气里弥漫着硝烟、汗臭和一种压抑的兴奋。篝火的光芒跳跃着，映照着一张张疲惫却眼神锐利如刀的脸庞。

陈锋独自走到溶洞深处一处相对僻静的角落，背靠着冰冷的石壁坐下。他从怀中掏出那本油布包裹的蓝灰色笔记本，就着微弱的光线，缓缓翻开。指尖抚过那力透纸背的字迹，仿佛能汲取那穿越时空的智慧与力量。“…不打无准备之仗，不打无把握之仗…” 他低声默诵着，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打在他紧绷的神经上。龙王庙，将是“茅山幽灵”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场主动进攻战！只许胜，不许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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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缓慢流逝。溶洞内篝火渐弱，只剩下暗红的炭火发出微弱的噼啪声。士兵们抱着枪，靠着冰冷的石壁假寐，但无人能真正入眠。每一次洞外传来的风声、滴水声，都让他们的耳朵警觉地竖起。

终于，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洞外传来三声短促、如同鹧鸪叫的暗号声。

“回来了！” 守夜的士兵低呼。

李振带着三个浑身湿透、沾满泥浆和草屑的老兵，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泥鳅，悄无声息地滑进洞厅。他们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眼中布满血丝，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亢奋。

“营长！” 李振顾不上喘息，快步走到陈锋面前，声音嘶哑却清晰，“摸清了！龙王庙！囤积点在庙后院的藏经阁和旁边几间加固的厢房！明哨四个，庙门两个，后院两个！暗哨…” 他伸出两根手指，“一个在庙前那棵歪脖子老槐树的树洞里！一个在藏经阁屋顶的飞檐后面！伪装得极好！差点着了道！”

“巡逻队两队，每队五人，交叉巡逻，间隔大概一炷香（约十五分钟）！路线是围着庙墙转圈！装备有三八大盖和一支百式冲锋枪！换防时间…” 李振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就在今晚！酉时末（约19点）！接防的是从山下据点来的一个小队！酉时初（约17点），现在驻防的小队会提前收拾行装，警戒会松懈！”

“好！” 陈锋眼中精光爆射！李振的情报极其关键！特别是换防这个时间差！他猛地站起身，走到篝火旁铺开的地图前，炭笔在龙王庙的位置上快速勾勒、标注。

“听着！作战计划！” 陈锋的声音如同淬火的刀锋，在寂静的洞厅中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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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初（17点）！趁鬼子换防前警戒松懈，我们兵分三路！”

“第一路！铁柱！” 陈锋的炭笔指向龙王庙后山，“你带十个人！最强火力！带上所有机枪和‘地瓜雷’！任务：隐蔽渗透到后山制高点！一旦前门打响，你的歪把子立刻给老子封死后院出口！压制藏经阁和厢房的火力点！同时，把‘地瓜雷’给老子埋到庙后所有可能的逃跑路线上！我要让后院变成鬼子的坟场！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明白！包在我身上！” 赵铁柱拍着胸脯，眼中凶光毕露。

“第二路！李连长！” 陈锋的炭笔指向龙王庙前门和侧翼，“你带十五人！任务：清除外围威胁！分两组！一组，解决前门两个明哨和槐树暗哨！动作要快！要悄无声息！用刀！另一组，负责庙墙外围！盯死巡逻队！等前门哨兵解决，巡逻队靠近时，打掉他们！特别是拿冲锋枪的！必须第一时间解决！控制前院！为突击队打开通道！”

“是！营长！保证把前院清理干净！” 李振眼神锐利。

“第三路！我亲自带队！” 陈锋的炭笔狠狠戳在藏经阁的位置上，“突击队！十个人！都是近战好手！等前院枪声一响，后院铁柱的机枪一封锁！立刻从侧翼翻墙突入后院！目标——藏经阁和囤积厢房！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残余守卫！控制囤积点！注意！优先搜索药品、弹药、地图文件！粮食能搬多少搬多少！动作要快！鬼子援兵随时会到！”

“明白！” 被点到名的突击队员齐声低吼，眼中燃烧着战意。

“秀才！” 陈锋最后看向吴明，“你带剩下的人！伤员！还有…王老六！” 他目光扫过角落里那个虽然虚弱但眼神坚定的重伤员，“你们的任务：在庙外一里地的‘断龙石’隘口设置阻击阵地！利用地形，埋设所有剩下的绊发雷！如果鬼子援兵提前赶到，给我死死挡住！哪怕用命填！也要为里面搬运物资的弟兄争取时间！听到三声长哨，立刻放弃阵地，向预定撤退点‘野狼峪’转移！明白吗？！”

“是！营长！保证完成任务！人在阵地在！” 吴明瘦弱的身体挺得笔直，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王老六也挣扎着坐起，用力地点了点头。

“所有人！” 陈锋的目光如同实质的火焰，扫过洞厅内每一张面孔，“此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为雨花台！为南京城！杀！”

“杀——！！” 低沉的、压抑着无尽恨意的咆哮，如同闷雷，在老君洞深处轰然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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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初（17点）。暮色四合。

龙王庙，这座坐落在荒僻山坳中的古刹，在沉沉暮霭中显露出破败而阴森的轮廓。残破的庙墙爬满了枯藤，庙门上的朱漆早已剥落，只剩下黑洞洞的门洞，如同巨兽的咽喉。庙前那棵歪脖子老槐树，在晚风中伸展着虬曲的枝桠，如同张牙舞爪的鬼影。

庙内，气氛松懈。驻防的日军小队果然如情报所示，正在前院懒散地收拾行装，准备交接。士兵们三五成群，低声交谈，抽烟，甚至有人哼起了家乡的小调。两个前门哨兵抱着步枪，靠在门框上打盹。槐树洞里，那个暗哨也似乎有些昏昏欲睡。只有后院藏经阁和厢房门口的两个哨兵，还算尽职地来回踱步。

庙后山密林中，赵铁柱和他带领的十人小队，如同真正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潜行到位。十个人分散隐蔽在岩石和灌木丛后，黑洞洞的枪口和冰冷的“地瓜雷”对准了下方灯火昏暗的后院。赵铁柱亲自架着那挺歪把子，枪口微微调整，死死锁定着藏经阁门口晃动的哨兵身影。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庙前侧翼的密林里，李振带领的十五人小队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分成两组，紧贴着潮湿冰冷的土地。一组五人，由李振亲自带领，如同壁虎般紧贴着庙墙根阴影，锋利的刺刀在暮色中闪着寒光，目标直指前门哨兵和槐树暗哨。另一组十人，则分散在庙墙外围的几处最佳伏击点，枪口死死锁定着即将出现的巡逻队路线。

陈锋则带着他精挑细选的十人突击队，如同融入阴影的毒蛇，紧贴在龙王庙侧面一段相对低矮、布满苔藓的庙墙下。他手中紧握着一把磨得锃亮的德制长刺刀，目光如同鹰隼，穿透暮色，死死锁定着后院方向。他身边的士兵们，个个屏住呼吸，紧握着上了刺刀的步枪或短枪（驳壳枪），肌肉紧绷，如同拉满的弓弦。

时间，在死寂的暮色中，一分一秒地爬行。空气仿佛凝固，只有晚风吹过枯藤和树叶的沙沙声，如同死神的低语。

突然！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破布撕裂的声音，从庙前门方向传来！紧接着是身体倒地的沉闷声响！

李振动手了！

潜伏在槐树附近的另一个突击队员，如同鬼魅般从树后闪出，手中的刺刀如同毒蛇吐信，精准而狠辣地从背后刺入了槐树洞暗哨的后心！那鬼子兵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便软软地瘫倒在树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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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在同一瞬间！

庙墙拐角处，传来了日军巡逻队沉重的皮靴声和日语交谈声！五道土黄色的身影出现在暮色中，毫无戒备地踏入了李振另一组人预设的死亡陷阱！

“打！” 一声压抑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