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终焉的凝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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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祠堂之外，夜色如墨，微风拂过庭院，带起几片落叶，在静谧中盘旋。林风手捧丹药与玉简，激动得浑身颤抖，他对着剑无尘离去的方向重重叩首，眼中满是再造之恩的狂热与敬畏。赵天龙与赵雪等人则依旧沉浸在方才那挥手间樯橹灰飞烟灭的震撼中，久久无法回神，对那白衣身影的认知，已然超越了“仙人”，抵达了某种不可思议、不可名状的境地。

而此刻的剑无尘，早已不在那方庭院，甚至不在那颗蔚蓝的星球之上。他与小希静静立于冰冷死寂的宇宙深空，周围是缓缓流淌的星河与亘古不变的黑暗。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间与空间的壁垒，跨越了亿万光年的遥远距离，与那道同样身着白衣、容貌别无二致的身影，在概念的尽头交汇。

那道身影，同样立于一片虚无之中，其存在的本身，便仿佛是万道的终点，一切法则的归宿。他的眼神平静如万古冰封的深海，不含丝毫情感，却又蕴含着比宇宙生灭更宏大的信息。当剑无尘捕捉到对方眼中那一闪而逝、几乎无法察觉的细微柔和时，即便是他这般古井无波的心境，也泛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波澜。

“主人，那是什么？！”

小希顺着剑无尘的视线望去，当她看到那道身影时，美丽的眼眸瞬间被惊愕与警惕填满。那张脸，那种气息，竟与身旁的主人如出一辙！然而，作为剑无尘最忠诚的追随者，她的灵魂深处能敏锐地分辨出最细微的差异。

“一个冒牌货！”小希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其中蕴含着滔天的怒火与杀意，“他竟敢模仿主人的形态，简直罪该万死！”

在她心中，剑无尘是独一无二的至高存在，任何形式的模仿都是对主人威严最严重的亵渎，小希对这类存在更是充满了极致的厌恶与杀机。

“主人，请允许小希为您清除这个污秽！”

话音未落，一股恐怖绝伦的气息从小希娇小的身躯内爆发开来。她不再压抑自己的力量，一步踏出，瞬息间便已立于维度之上，身后“轰”然展开了二十二只洁白无瑕、却又散发着毁灭气息的光翼！

每一片羽翼都仿佛由最纯粹的法则凝聚而成，光翼振动间，周围的宇宙空间开始剧烈扭曲、崩塌，无数星辰在逸散的余波中化为齑粉。

这是二十二翼半步永恒阶天使的全力姿态！

“终焉——圣裁！”

小希的声音在概念层面响起，神圣而冷酷。她双翼合拢，再猛然张开，一道无法用言语形容其璀璨与浩瀚的终极光束，自她身前凝聚成形。这道光束并非单纯的能量攻击，它蕴含着抹除存在、终结因果的至高法则，其速度超越了时空的概念，一经发出，便已锁定了亿万光年外那道白衣身影。

光束贯穿了无数个宇宙，沿途所有物质、能量、法则、时空，尽数被其同化、湮灭，化作一道横贯在黑暗虚空中的“绝对伤痕”。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道足以瞬间毁灭一方大宇宙的终极光束，在距离另一个剑无尘仅剩一个普朗克单位的距离时，却仿佛陷入了永恒的停滞。它依旧在以超越概念的速度前进，可它与目标之间的距离，却被无限拉长，变成了一段永远也无法跨越的“永恒距离”。

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绝对的界限，横亘在那里，宣告着此路不通。

“嗯？”小希黛眉微蹙，察觉到了异常。

就在此时，亿万光年外，那道白衣身影动了。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平静地抬起右手，对着小希的方向，隔着那道永恒的距离，轻轻向下一按。

一个简单的动作，却仿佛调动了无穷维度的所有重量。

“轰——！！！”

一股无法抵抗、无法理解、无法闪避的恐怖压力，瞬间降临在小希身上。这并非物理层面的重压，而是来自更高维度的“定义”之压。仿佛在这一瞬间，无数个平行宇宙、无数条时间线、所有存在与不存在的概念，其全部的“重量”，都叠加在了小希一个人的身上。

“噗——！”

小希那足以硬抗宇宙寂灭的半步永恒之躯，在这股压力下脆弱得如同薄纸。她口中猛地喷出一口璀璨的金色血液，每一滴血液都蕴含着足以诞生一方神国世界的能量，此刻却如同凡人的鲜血般洒落虚空。她身后的二十二翼光翼瞬间寸寸断裂、光芒黯淡，整个人如同一颗断了线的流星，从高维坠落，直直地摔向剑无尘所在的位置。

剑无尘静静地看着，眼神依旧淡漠。他没有出手阻止，因为他能感知到，对方的那一按，看似雷霆万钧，实则没有蕴含一丝一毫的杀意，仅仅是惩戒。

在小希即将坠落到他身前时，剑无尘才缓缓伸出手，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了她昏迷的身躯，让她平稳地悬浮在自己身旁。他屈指一弹，一道蕴含着生命本源的道韵没入小希眉心。

不过刹那，小希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悠悠转醒。她睁开眼，看到近在咫尺的主人，眼中闪过一丝茫然，随即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一切，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主人……我……”她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却发现身体虚弱到了极点，连动一下手指都极为困难。

“他好强……”小希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栗，“仅仅一按，就……就让我毫无还手之力……”

剑无尘的目光依旧望着远方，声音平淡地响起：“何止是强。对他而言，‘强’这个字眼，早已失去了意义。”

他收回目光，看向小希，继续说道：“方才，只是对你的鲁莽，施以的微微惩罚。他若想杀你，你引以为傲的不死不灭，便会失去其所代表的意义。

听到这话，小希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她从未怀疑过主人的话，这番评价让她对那个神秘存在的恐惧，达到了顶峰。她无法想象，究竟是怎样的境界，才能让自己的“不死不灭”失去意义。

“那……那个冒牌货，他……他究竟是谁？”小希强忍着内心的惊骇，问道。

“我不知。”剑无尘缓缓摇头。

小希愣住了，在她看来，这世间没有什么事是主人不知道的。她迟疑地猜测道：“难道……是主人您曾经提到过的，那个继承了杀伐之道的无情分身？达到了永恒境界的分身？”

“不是。”剑无尘否定了这个猜测，“无情虽强，但他的道，我能看透。而他……”剑无尘的语气顿了顿，“一片空白，深邃到连我都无法洞悉。”

小希心中更是掀起惊涛骇浪，连主人都看不透的存在！她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那是……之前那个在英雄召唤殿，冒充您接近灵儿的那个冒牌货吗？”

“也不是。”剑无尘再次摇头，“那个冒牌货，不过是‘情感’法则的具现化，虽有些特殊，但在我的洞悉之眼下，其本质一览无余。而这一个……他并非法则的化身，也非能量的聚合体，他就是存在与‘不存在’本身。”

剑无尘的声音变得悠远而深邃：“他的道，似乎已经走到了尽头。他的境界，我无法看出。最关键的是，我无法窥探到任何与他相关的过去与未来，仿佛他独立于所有因果之外。”

说到这里，剑无尘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这意味着，只有一种可能。”

小希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等待着答案。

“他，就是我。”

这四个字，如同一道创世神雷，在小希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这……这怎么可能？！”小希失声惊呼，眼中充满了混乱与不解，“主人您就在这里，他……他怎么可能是您？”

剑无尘没有回答，而是静静地看着她。

小希看着主人的眼睛，那双淡漠得仿佛不含任何杂质的眸子，让她瞬间冷静下来。她的大脑飞速运转，一个让她汗毛倒竖、遍体生寒的念头，浮现在心头。

如果……如果那个存在，是来自未来的主人呢？

一个已经走完所有道路，抵达了连现在的剑无尘都无法理解的终极境界的……未来的剑无尘。

这个想法一出现，便再也无法遏制。它完美地解释了为什么对方和主人一模一样，为什么主人看不透他，为什么对方拥有碾压一切的实力，以及……为什么对方没有杀她，只是小惩大诫。

就在这时，一道凌厉的剑鸣声自剑无尘眉心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