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洞察一切(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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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嘶喊,不啻于九天惊雷在周文渊头顶炸开!他眼前猛地一黑,血色瞬间从脸上褪得干干净净,惨白如白纸。他下意识地想去摸腰间的佩刀,手指却抖得如同秋风里的枯叶,连带着腰间那个锦缎香囊都在簌簌乱颤。完了!凝和殿的底牌,被当众、彻底、撕得粉碎!

几乎是同时,另一个冰冷如铁、字字重若千钧的声音,穿透格物院方向的沉沉夜幕,隐约传来:“…香囊…向陛下解释清楚!” 那是沈巍的声音!周文渊的心像被一只无形巨手攥住,狠狠一捏,痛得他几乎窒息。吴启良的死、那枚染血的青麟墨符、自己身上这该死的、与凝和殿药物同源同质的香囊……还有眼前这女帝夏紫月!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瞪向御案之后。烛火煌煌,将女帝的身影投在巨大的舆图屏风上,巍峨、孤峭,如同九天神只俯瞰蝼蚁。她什么时候知道的?她布下的这张网,究竟有多大?!这女人……她那双眼睛,难道真能穿透九幽,洞察一切人心鬼蜮?!

夏紫月端坐于御案之后,跳跃的烛光在她沉静的侧脸上流淌,无惊无怒,无波无澜。仿佛那两道撕裂宫廷夜幕的惊雷,不过是拂过耳畔的微风。她缓缓抬起左手,修长白皙的手指捻起案头笔架上那块青麟墨锭。右手指甲在墨锭边缘轻轻一刮,一小撮泛着幽暗青蓝光泽的冰冷墨粉便沾上她的指尖。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宫墙,越过了沉沉的夜色,精准地落向格物院,落向凝和殿。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勾起一丝弧度。冰冷,漠然,掌控一切。

“饵已吞下,爪牙已露。”清冷的声音在死寂的御书房内响起,带着终结一切的审判意味,“网,该收了。”

指尖对着烛焰,随意地一弹。

那一点幽暗诡异的青麟墨粉,化作一道微不可察的青烟,飘散在光焰中,瞬间湮灭无踪。如同那些曾潜行于黑暗的阴谋,在她指间,不过尘埃。

御书房内,空气凝滞得如同铁块。周文渊僵立着,霜儿那句“周无真亡”童言和窗外太医的嘶喊,像两把烧红的铁钳,狠狠夹住了他的心脏,烫得他灵魂都在冒烟。冷汗已不再是渗出,而是小溪般沿着他沟壑纵横的额角、鬓边往下淌,石青色的官袍前襟迅速洇开一片深色。

萧景宏脸上的急切和挽留早已冻结,化为难以置信的震怒和冰冷的审视,帝王威仪瞬间回到他身上,目光如刀刮过周文渊惨白的脸。

只有霜儿,仿佛对这陡然降至冰点的气氛毫无所觉。她小手里还攥着那封被揉皱的辞呈,仰着小脸,看看脸色铁青的父王,又看看摇摇欲坠的太傅,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里满是困惑。她伸出小手指,好奇地戳了戳辞呈上未干的墨渍,奶声奶气地追问:“先生,你抖得好厉害呀?像泉儿哥哥偷吃点心被抓住时一样!是不是…是不是‘冯陈褚卫’还没改成‘缝针除伪’呀?” “缝针除伪”四个字脆生生落下,在死寂中格外清晰,像一把小锤子,又往周文渊紧绷欲断的神经上狠狠敲了一记。

“噗——”一声压抑不住的闷笑从角落传来,是侍立的小太监实在没忍住,又瞬间吓得面如土色,死死捂住了嘴。

周文渊喉头一甜,一股腥气直冲上来,又被他强行咽下。他只觉得天旋地转,御书房雕梁画栋的屋顶都在眼前扭曲旋转。完了,全完了!凝和殿的伪装被当众撕得粉碎,格物院那边沈巍显然已经拿住了周成和那致命的香囊!自己处心积虑布的局,在这女人面前,竟像个笑话!他最后一丝力气被抽干,眼前猛地一黑,枯瘦的身体如同被砍断的老树,直挺挺向后倒去!

“先生!”萧景宏下意识惊呼,但身体反应慢了半拍。

一道玄色身影比他更快!如同蛰伏的猎豹骤然出击。一直沉默如山岳般立在夏紫月身侧的萧景容,身形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他已稳稳出现在周文渊身后,一只骨节分明、戴着玄铁护腕的手掌,看似随意实则蕴含千钧之力地托住了太傅倒下的身体,避免了那颗苍老头颅与坚硬金砖的致命撞击。

“太傅年事已高,连日操劳,忧思过度,一时气血攻心。”萧景容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他手臂微一用力,便将昏迷的周文渊半扶半架住,动作利落,带着军人特有的精准和力量感。玄铁肩甲在烛光下反射出冰冷坚硬的光泽,与他沉静的面容相映,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夏紫月的目光终于从虚空中收回,落在昏迷的周文渊身上,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意外或怜悯,只有一片了然于胸的冰湖。她微微颔首,声音依旧清冷:“有劳九王爷。太傅‘病体沉重’,需好生静养。传朕旨意,即日起,凝和殿闭宫,由太医令亲自带人‘照料’,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周成侍卫长‘护驾有功’,亦‘劳苦功高’,着沈巍带内卫‘护送’其暂居内卫司签押房,好生‘歇息’。” 一连串的“病体沉重”、“护驾有功”、“劳苦功高”、“歇息”,每一个词都像裹着糖衣的毒丸,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旨意。

“臣,遵旨。”萧景容垂首应道,声音不大,却沉沉地压在每个人心头。他架着昏迷不醒的周文渊,步履沉稳地向外走去,玄色披风在身后划出冷硬的弧线。

萧景宏看着九王爷架着太傅离开的背影,又看看御案后神色莫测的夏紫月,最后目光落在懵懂无知的霜儿身上,张了张嘴,满腔的疑问和惊怒堵在喉咙里,最终只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他明白,此刻的御书房,已无他置喙的余地。这盘棋,从一开始,执子者就只有夏紫月一人。

御书房沉重的雕花门缓缓合拢,隔绝了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