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亲情向友情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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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六:雪夜琴授,薪火无声

承平四年的腊月,岁暮天寒。一场多年未遇的大雪,将整座皇城装点成琼楼玉宇。紫宸殿东暖阁内,银霜炭在错金螭兽炉中静静燃烧,散着融融暖意,驱散了窗外呼啸风雪的凛冽。澈儿处理完最后一批紧急奏报,揉着酸涩的眼角,目光落在壁间悬挂的那张名为“松涛”的古琴上。琴身沉静,断纹在烛光下流淌着岁月的光泽。他想起殷师赠琴时的嘱托,心中微动,命人焚起一炉清心宁神的沉水香。

氤氲香气中,澈儿净手焚香,端坐琴前。指尖轻触冰凉的丝弦,试图捕捉记忆中殷师抚琴时那清越悠远的韵致。然而,任凭他如何凝神,指尖流泻出的琴音,总带着几分刻意与生涩,如同冰面下初融的细流,断续而不成章法。一曲《良宵引》未及半阙,已是滞涩难行。他轻叹一声,指尖停在弦上,眉间难掩挫败。

“铮——”

一声清泠如碎玉的琴音自身后响起,恰到好处地接续了他中断的旋律。澈儿霍然回首。只见暖阁门帘轻动,太傅殷照临不知何时已悄然立于屏风之侧,肩头犹带着未化的雪花,玄色鹤氅在暖光下泛着幽微的光泽。老人面容沉静,目光温和地落在他身上。

“陛下心绪未宁,指下自然难觅‘松风入弦’之境。”殷师缓步上前,并未就坐,只立于琴案旁侧。他伸出枯瘦却异常稳定的手,虚悬于琴弦之上,并未触碰。“琴者,心之器也。心若为外物所扰,如雪覆寒潭,虽澄澈却失其灵动。陛下且看,”他指尖凌空虚引,仿佛有无形的气韵在指间流转,“腕须悬空,似虚还实。力发于指尖,如春蚕吐丝,绵绵不绝。非蛮力强按,乃气韵贯注,与弦相感。”

他口中低吟着琴诀要领,每一个字都清晰沉稳,带着金石般的质感,穿透了炉火的噼啪与窗外风雪的呜咽。澈儿凝神细听,依言调整指法腕姿。殷师目光如炬,精准地指出他指尖的每一分僵硬、腕力的每一丝偏移。他时而以手虚托澈儿手腕,引导其悬停的角度;时而以指轻点其臂肘,示意放松的关窍。那枯瘦的手指并未真正触及琴弦,却仿佛有无形的丝线牵引着澈儿,让他的动作渐渐流畅。

“听,”殷师忽然止住话语,侧耳。暖阁内一片寂静,唯余炭火毕剥与窗外风雪。“非止听弦响,更听弦外之音。弦停而韵不止,如雪落无声,自有天地清旷。”他示意澈儿停手。最后一缕琴音的余韵在暖阁中袅袅消散,融入沉香的氤氲与风雪的背景,留下一种奇异的、空旷而悠远的宁静。

澈儿静坐琴前,闭目回味。方才那短暂的引导,仿佛为他推开了一扇门,窥见了琴道深处的幽微。指尖的僵硬感悄然褪去,一种从未有过的松弛与专注油然而生。他再次抬手,指尖轻落。这一次,琴音虽仍显稚嫩,却少了几分刻意,多了几分自然流淌的意味,如同冰层下终于找到了出口的溪流,虽细弱却坚定地向前。

殷师立于一旁,霜雪般的须发在暖光下泛着银辉,目光欣慰地注视着年轻的君王沉浸于琴韵之中。窗外,风雪依旧肆虐,拍打着窗棂。暖阁内,烛火跳跃,将师徒二人的身影长长地投在铺着锦毡的地面上。一教一学,无声无息。没有慷慨激昂的训导,没有繁复冗长的经义,只有指尖与弦的对话,气息与韵的流转。这古老的琴道,连同其中蕴含的处世智慧与心性修养,便在这雪夜的静谧里,通过指尖的温度与无声的凝视,完成了最深沉厚重的传承。薪火无声,却足以照亮漫漫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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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七:狸奴扰将,甲胄生春

靖国公沈骁凯旋回京述职。承平帝澈儿于禁苑深处的“澄心水榭”设下私宴,为其接风洗尘。水榭临湖,轩窗四敞,正值暮春,岸芷汀兰,郁郁青青。君臣对坐,琥珀色的青梅酒在白玉杯中轻漾,佐以精致时令小菜。话题自北境风霜、边关布防,渐渐转向京中趣闻。

沈骁卸去了沉重的甲胄,只着一身玄色暗云纹锦袍,身形依旧挺拔如松,只是眉宇间多年征战的肃杀之气,在故友面前、湖光山色间,难得地松弛了几分。他正说到狄人新驯的一种鹰隼极擅侦察,忽觉肩头微微一沉,似有暖意贴近。侧目看去,竟是一只通体雪白、碧眼如琉璃的御猫,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跃上了他的肩头,正用毛茸茸的脑袋亲昵地蹭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

正是澈儿最宠爱的“雪团儿”。此猫性情高傲,等闲人不得亲近,今日却似对这位身带铁血气息的将军格外青眼。它寻了个舒服位置,将柔软的肚皮贴在萧珩冰冷的锦袍肩线上,喉咙里发出满足而响亮的呼噜声,震得萧珩肩头微麻。

威震北狄、令胡儿闻风丧胆的靖国公,身体瞬间僵直如遭石化!他下意识地想抬手驱赶,又恐惊了御猫,手臂悬在半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那平日握惯长枪重剑、稳如磐石的手,此刻竟微微颤抖。他求助般地望向对面。

澈儿正执箸欲夹一块水晶肴肉,见状,箸尖停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他强忍笑意,故作正经地清了清嗓子:“爱卿勿惊。此乃朕之‘御前行走’,雪团儿大人。想是爱卿英姿勃发,甲胄…咳,锦袍生辉,引得雪团儿大人‘慧眼识英雄’,特来亲近犒赏。”他放下玉箸,伸手欲将猫儿抱下。

岂料雪团儿对澈儿的“援手”毫不领情,反而伸出粉嫩的爪子,轻轻勾住了沈骁玄色锦袍的立领,碧眼半眯,娇声“喵呜”一声,将脑袋更深地埋进将军颈侧,一副赖定不走的架势。沈骁只觉颈间温热柔软的触感传来,带着细绒毛发的微痒,浑身肌肉绷得更紧,连呼吸都屏住了,额角竟隐隐沁出一层细汗,古铜色的面皮也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

水榭内一时静极。唯有湖风穿廊,带来水汽与花香;唯有雪团儿那震天的呼噜声,如同小鼓般敲击着尴尬的空气。侍立一旁的小禄子等人拼命低头,肩膀可疑地耸动。

恰在此时,一只色彩斑斓的凤蝶翩跹飞入水榭,绕着梁柱翩然起舞。雪团儿碧眼陡然圆睁,呼噜声戛然而止。它全身紧绷,尾巴如旗杆般竖起。下一刻,它猛地从萧珩肩头弹射而起,化作一道迅疾的白影,直扑那蝴蝶!利爪带风,动作矫健得与方才的慵懒判若两猫。可惜凤蝶灵巧,一个急转便消失在窗外花丛中。雪团儿扑了个空,轻盈落地,不满地冲着窗外“喵呜”一声,甩了甩尾巴,这才迈着优雅的步子,施施然踱回澈儿脚边,蜷成一团,仿佛方才那惊鸿一扑从未发生。

沈骁这才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气,紧绷的身躯松弛下来,抬手不着痕迹地抹了下额角。他看着脚边若无其事的雪团儿,又看看对面忍笑忍得辛苦的皇帝,无奈地摇头苦笑:“陛下这‘御前行走’,威势惊人,末将甘拜下风。纵有千军万马,亦不及此‘猫型奇兵’令人束手无策。” 其语气中那份无可奈何的纵容,竟比水榭外的春光更暖人心。

澈儿终是朗声大笑起来,声震梁宇。他弯腰抱起雪团儿,挠着它雪白的下巴:“将军此言差矣。雪团儿爪牙虽利,却只用于扑蝶戏花,暖人膝头,何曾伤过半分?此等‘兵锋’,只添春日意趣,不染半分血腥,岂非大善?”雪团儿眯着眼,呼噜声再起,碧眼中似有得意之色。水榭内,君臣相视莞尔,方才的僵硬与尴尬,早已化作满室融融春意与忍俊不禁的欢愉。那威风凛凛的将军被一只御猫“逼退”的谐趣一幕,连同窗外潋滟的湖光,成为禁苑深处一道生动明媚、令人回味悠长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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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八:旧椟藏珍,光阴凝痕

承平七年,孟夏清和。为修缮东宫旧邸以备皇子进学之用,内侍省着手清理尘封多年的库藏。承平帝澈儿一时兴起,信步踏入这承载了他少年岁月的殿宇。雕梁画栋依旧,只是少了昔日的书声喧嚷,多了几分时光沉淀的静谧。内廷总管禄公公(小禄子)亲自督率着小内侍们,动作轻缓地开启一个个蒙尘的箱笼,拂拭着旧日器物,神情恭敬而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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