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亲情友情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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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十五:鹦鹉学政,御苑藏谐
御花园的紫藤架下,养着只绿鹦鹉。是萧珩从西域带回来的,羽毛像淬了油的翡翠,最会学舌。刚来时只会说“陛下万岁”,混在御书房听了半年议事,竟无师自通学会了“盐引亏空”“查贪腐”,连户部尚书的口头禅“此事难办啊”都学得惟妙惟肖。
那日吏部尚书奏报官员考核,正说“江南道有三人不胜任”,鹦鹉突然在架上扑棱翅膀:“查!往深里查!” 老尚书吓得一哆嗦,叩首时帽翅都歪了。澈儿忍着笑,对鹦鹉道:“你倒比朕还性急。” 它却歪着头,用萧珩的语气喊:“办事要快!”——想来是萧珩逗它时教的。
澈儿常在批奏折的间隙,来紫藤架下逗它。“今日听了什么?”他抛颗瓜子,鹦鹉便蹦到他肩头,用小尖嘴啄他的袖口:“陛下,该喝药了——殷师说的!” 学得竟是小禄子的腔调,逗得廊下的内侍们直捂嘴。
一日议完“减免赋税”,众人正散朝,鹦鹉突然喊:“轻徭薄赋,民心安!” 声音虽尖细,却字正腔圆。澈儿一怔,随即大笑。他想起殷师说过:“政令好不好,看百姓记不记。连鸟儿都懂,可见入了心。” 后来这鹦鹉成了御苑一景,朝臣路过时总爱逗它:“今日有何新学?” 它若答“赈济灾民”,必是户部刚议过此事;若喊“整军纪”,定是萧珩有信到了。
冬日雪落时,小内侍给鹦鹉的笼子裹了棉絮。澈儿见了笑道:“它倒比朕金贵。” 小内侍答:“它会说陛下的话呀,冻着了谁来提醒‘民心安’呢?” 雪落在紫藤花架上,压得枝桠轻颤。鹦鹉忽然对着南城的方向喊:“下雪了,百姓的柴够吗?” 澈儿望着远处贫民窟的屋顶,对禄公公说:“传旨,给南城添发冬柴,要干透的松柏枝,好烧。”
后记十六:旧笺染泪,友声藏念
澈儿的紫檀书箱底层,压着个北地松木盒。里面装着萧珩寄来的信笺,多是在战事间隙写的,字迹潦草,偶有墨团,还沾着风沙的痕迹。最底下那张最破,边角都磨卷了,上面只写着:“陛下,今日见雁南飞,忽然想起国子监的纸鸢,也是往南飞的。”
那是萧珩刚到北境的冬天。他带军打了场硬仗,信是在伤兵营写的,墨迹里混着暗红——后来才知,是他臂上的血没擦净,蹭到了纸上。澈儿收到时,对着那张纸看了半夜。想写“保重”,嫌太轻;想写“盼归”,怕他分心。最后只画了只展翅的雁,旁边题了行小字:“待君归,共放风筝。”
后来萧珩凯旋,两人真的去了国子监旧址。春日的风很暖,纸鸢飞起来时,萧珩忽然说:“其实那天我怕再也回不来,才写那封信的。” 澈儿握着线轴的手紧了紧,抬头见纸鸢越飞越高,几乎钻进云里,笑道:“你看,它这不就飞回来了?” 风把线扯得笔直,像根看不见的绳,一头系着皇城的朱墙,一头系着北境的烽烟,系着两个少年人从未说出口的牵挂。
如今那些信笺被澈儿用蓝锦缎包着,放在萧珩送的木盒里。松木的香气混着淡淡的墨味,像极了那年国子监的午后——萧珩趴在石桌上写信,他在旁磨墨,砚台里的墨香混着窗外的槐花香,也是这样清透。偶尔翻开,仿佛还能听见雁鸣掠过信纸,带着北境的风,和一句没写完的“我想你了”。
后记十七:石案拓碑,文脉藏根
殷照临曾带澈儿去孔庙拓碑。那是个秋高气爽的日子,少年的他蹲在“万世师表”的碑前,手里攥着生宣和墨包,笨手笨脚地捶打。墨汁溅得满手都是,连鼻尖都沾了点黑,像只花脸猫。
“拓碑要轻要匀,”殷师蹲在他身边,手里的墨包在宣纸上慢慢擦过,动作像抚摸什么珍宝,“就像读书,急不得,得一字一句啃透。” 他拓坏了三张纸,才勉强成了一幅。拓片上的“师”字缺了个角,是早年战乱时被流矢崩的。殷师拿起看了看,用朱笔在缺口处补了一笔:“字有缺,人也有缺,能补就不算遗憾。”
后来那幅拓片被澈儿裱起来,挂在书房。每当看科举卷宗,见寒门学子的字里带着拘谨的认真,他总会想起那天的墨香。有年殿试,个来自蜀地的考生在试卷里夹了张自己拓的《劝学》碑,纸是粗糙的桑皮纸,墨是淡的,字迹却一笔不苟。澈儿见了,想起自己当年的拓片,提笔批了“可教”二字,让他入了太学。
那考生后来成了有名的经学家,常对弟子说:“陛下当年看懂了我拓片里的笨功夫。” 而澈儿知道,那不是笨,是像拓碑一样,一点一点靠近文脉的虔诚。就像殷师说的:“文脉不在碑上,在每个想读书的人眼里。”
后记十八:灶房偷师,烟火藏政
澈儿少年时,总爱溜进御膳房。掌勺的张师傅是殷师的同乡,一手炖盅做得绝。见他进来,也不驱赶,只让他帮忙看火。“这八珍汤啊,”张师傅边撇浮沫边说,汤勺在砂锅里轻轻搅动,“海参要泡足七日,菌子得用山泉水发,最要紧是火候——大火烧开,小火煨够三个时辰,食材的味才能融到汤里。”
那日炖的是给先帝,祈福的汤。澈儿蹲在灶台前,看火苗舔着锅底,听汤在砂锅里“咕嘟”响,忽然问:“张师傅,治国也像炖汤吗?” 张师傅往灶里添了块松柴,火星子跳了跳:“可不嘛!就说您推广的‘嘉禾稻’,急着种不行,得先让老农试种,看土性合不合,就像这汤,得看食材受不受火。”
后来他推行新稻种,总想起张师傅的话。让江南先试种百亩,派农官跟着记录墒情、长势,像看火的小厨子盯着灶膛。秋收时,老农们捧着饱满的稻穗来谢,说:“这稻子像陛下炖的汤,扎实,有嚼头。” 澈儿忽然明白,所谓“为政如烹小鲜”,不是说要小心翼翼,而是要懂“食材”的性子——百姓就是那汤里的料,得顺着他们的“味”来。
张师傅告老还乡那天,澈儿特意去送。老人塞给他一本手抄的菜谱,纸页泛黄,最后一页写着:“治大国如熬汤,火太急则糊,火太缓则生,得用心看火候。” 如今那菜谱被澈儿放在御膳房的竹架上,新来的厨子们总爱翻,说陛下连做菜都懂“慢慢来”的理,难怪能让百姓的日子,像这八珍汤一样,越来越有滋味。
后记十九:雨打芭蕉,静思藏慧
某个梅雨季节,澈儿在殷师府避雨。雨下得急,打在芭蕉叶上“噼啪”响,像无数只手在拍掌。老人在案前写《资治通鉴》批注,他蹲在廊下看雨,忽见水珠顺着芭蕉叶脉滚落,滴在青石板上,竟砸出小小的坑。
“你看这水,”殷师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手里握着本淋湿了边角的《论语》,“柔能克刚,说的就是这个。” 他指着石板上的小坑:“一滴水珠软得很,可千万滴、千万年,再硬的石头也能凿穿。为政太刚易折,太柔易散,得像这雨——该落时落,润得土松;该停时停,让苗扎根。”
澈儿那时似懂非懂,只觉得水珠砸坑有趣,便捡了片阔大的芭蕉叶,接了水往石板上滴,玩得忘了时辰。后来处理江南水患,他想起那片芭蕉叶。地方官主张筑高堤硬挡,他却让人挖沟渠、疏河道,像水珠顺着叶脉走一样,顺着水势疏导。水退那天,有个老农捧着新抽芽的稻苗来谢:“陛下的法子,像这雨水润田,不呛人,不伤人。”
如今御书房外也种了片芭蕉。每逢梅雨,澈儿总爱站在廊下看雨。见水珠滚过叶尖,砸在阶前的青石板上,忽然懂了殷师没说透的话:所谓智慧,不过是像雨一样,顺着天地的理,慢慢走,慢慢润,终能让硬土生芽,让沟壑成田。
后记二十:长风启程,新篇藏愿
独立城楼那晚,澈儿袖中揣着三样东西。
一是殷师赠的锦囊,里面“民心即方向”的字条已被摩挲得发亮,边角卷起,像片被风揉过的叶;二是萧珩寄梅时的素笺,“待君同赏塞上春”的字迹旁,他补的“共守河山”四个字,墨迹已与原字融在一起;三是东方宸递玉玺时塞给他的“承乾”玉佩,玉上的温度,仿佛还带着父皇掌心的暖。
风掀起他的衣袍,像面展开的旗。他想起病榻上批阅的奏章,砚池里初绽的荷,马厩里那匹小白马的鬃毛;想起雪夜琴前殷师的手,北境寄来的麦饼,鹦鹉喊的“民心安”;想起酸梅汤的清冽,旧笺上的血痕,石板上的水坑……这些碎片像散落在时光里的珠子,被“苍生常安”的线串起来,沉甸甸地压在肩头,却不觉得累。
远处更夫敲了三更,梆子声在巷陌间荡开,惊飞了檐下的夜鹭。澈儿转身下楼,衣摆扫过城砖,像翻开新的一页书。他知道,这满城灯火不是终点,是起点——从明天起,要让挑灯纺线的妇人,能多赚几个铜板;让寒窗苦读的学子,能得一个公平的科场;让北境戍边的士兵,能在冬夜里喝上热汤;让每个盼着丰年的老农,都能在秋收时笑出声。
长风还在吹,带着新麦的香,和一句藏在心底的誓言。他摸了摸袖中的玉佩,冰凉的玉贴着心口,像在说:“走吧,这新章,该由你动笔了。” 月光落在他身后的城楼上,像铺了层银霜,照亮了那行被风刻在砖上的字——那是他少年时偷偷刻下的,如今已模糊,却仍能辨认出是:“为万民,立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