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亲情友情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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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十:酸梅渍暑,君臣藏味

承平五年大暑,连太液池的荷叶都蔫头耷脑地卷着边,御书房的冰盆换得再勤,也压不住蒸腾的暑气。澈儿批阅到西域贡物清单时,额角的汗顺着鬓角滑落,在朱笔描红的“珊瑚树”三字旁洇出小小的水痕。

“陛下,用些酸梅汤?”

东方宸的声音自阶前传来时,澈儿正抬手抹汗,指尖撞翻了案头的镇纸。抬眼便见父皇捧着青花冰碗立在竹帘下,碗沿凝着细密的水珠,里面琥珀色的酸梅汤里浮着几粒殷红的梅肉,冰块相撞的脆响像碎玉落地,清泠得让人舌尖发颤。

“儿时偷喝御膳房的冰镇酸梅汤,被小禄子告到朕这儿,还抵赖说是雪团儿渴了,”东方宸将碗推到他手边,指尖沾着的水汽在案上洇出浅痕,“那天你躲在太液池假山洞里,瓷碗摔在石上裂了道缝,至今还在库房收着呢。”

澈儿执勺的手顿了顿。记忆里那酸梅汤是极冰的,喝得急了,太阳穴突突地跳,却舍不得停——那时总觉得御膳房的酸梅汤比别处的酸,酸里裹着的甜也更清透。后来才知,是父皇怕他贪凉伤胃,特意让御厨少放了冰糖,多搁了两粒去了核的陈梅。

“这是殷师新晒的酸梅粉,”东方宸从袖中摸出个青釉小罐,罐口缠着褪色的蓝布条,“他说用温凉的井水冲,不冰不伤脾,最合你这阵子的脾胃。” 澈儿揭开罐盖,一股陈香扑面而来,混着淡淡的药草味——是殷师特加的陈皮与甘草,专治他批阅奏折时犯的嗳气。

他舀起一勺酸梅汤,酸意像小钩子似的勾着舌尖,随即漫开甘洌的甜。抬眼时,见父皇正望着他鬓角的汗巾,眼神像那年假山洞外,悄悄站着的身影。碗底渐渐见空时,澈儿忽然发现,冰碗外壁的水珠在奏章上洇出的圆痕,竟与当年石缝里那半盏酸梅汤的渍痕,一模一样。

后记十一:砚池养荷,墨香藏趣

澈儿的紫檀书案上,那方端石砚总盛着浅浅一汪清水。水面漂着片铜钱大的莲叶,叶底藏着粒比米粒还小的花苞——这便是殷照临教他养的“墨荷”。

“莲生污泥,却能净植,”殷师当年蹲在案前,枯瘦的手指轻轻扶正歪倒的莲叶,玄色袖口扫过砚台边缘,带起几星墨屑,“就像为政者,处繁冗而心不杂,方为真境界。” 那时的澈儿才十二岁,总嫌这荷长得慢,趁殷师不在,偷偷往池里撒了把朱砂,以为能催出红荷,结果莲叶尖儿立刻焦了黑,急得他抓着小禄子的袖子掉眼泪。

“万物有其时,”殷师没罚他,只取来新的淤泥换了,“你看这莲,扎根在砚底的墨泥里,吸的是研墨的残汁,尚且能慢慢抽叶,何况人心?” 他边说边研墨,墨锭在砚台里打着转,磨出的墨汁顺着莲茎淌下去,成了最好的养料。

如今这株墨荷竟真的抽出了花苞,青绿色的苞尖藏在卷边的莲叶下,像粒裹着薄纱的玉珠。澈儿批阅到江南漕运奏折时,总爱停笔看它。某次萧珩来议事,见他对着砚池出神,铠甲上的铜扣在阳光下闪了闪:“陛下这砚台不研墨,倒养起花来,不怕误了军机?”

“你瞧这花苞,”澈儿指尖轻点砚沿,水珠顺着石纹滚落,打在莲叶上颤了颤,“它藏在叶底,不争不抢,却自有开花的时辰。就像江南的漕运,急着改道不如先固堤,根扎稳了,水流自顺。” 萧珩凑近了看,见池底沉着几星未化的墨渣,竟在莲根周围积成了薄薄一层黑泥,忽然想起北境屯田时,老农说的“土要肥,水要慢,苗才稳”,不由得抚掌:“陛下这‘砚池经’,比兵部的军策还透彻。”

那日傍晚,小禄子来添灯时,见砚池里的花苞绽开了一线,淡粉的瓣尖沾着星点墨屑。而澈儿刚批完的漕运奏折上,“缓改道,先修堤”五个朱字,笔锋里竟带着几分莲叶舒展的柔劲。

后记十二:马厩寻驹,稚胆藏勇

澈儿十岁那年的谷雨,御马监新到了批西域良驹。其中一匹小白马性子最烈,踢伤了三个驯马师,连最有经验的马夫都不敢近前。他听小禄子说那马“浑身雪白,一根杂毛都没有,跑起来像踩着云”,便揣了块给雪团儿预备的麦芽糖,趁殷师午睡时溜去了马厩。

马厩里弥漫着草料的腥甜与马汗的酸气。小白马被拴在最里栏,见他掀帘进来,猛地人立而起,前蹄刨得青石地“哒哒”响,喷着的响鼻里带着白汽,像头小兽。澈儿吓得后退半步,却见它脖颈上系着块红绸——许是哪个心软的小内侍偷偷系的,在雪白的毛间晃悠,像极了过年时他给雪团儿戴的绒球。

“我……我不打你,”他攥着麦芽糖的手沁出了汗,声音发颤却没跑,“这个给你吃,甜的。” 小白马警惕地嗅了嗅,忽然伸长脖子,一口叼走糖块,嚼得“咯吱”响,碧色的眼睛里竟少了几分戾气。澈儿趁机伸手摸它的鬃毛,软得像太液池边的柳絮,比雪团儿的绒毛还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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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 殷师的声音自门口传来时,澈儿吓得一缩手。可小白马却护崽似的挡在他身前,对着老人刨蹄子,嘴里还叼着半块糖。殷师本要动怒,见这光景忽然笑了,皱纹里盛着暖意:“倒是有几分‘初生牛犊’的胆气。只是驯马要懂马性,就像驭下要知人心,光有勇不行。”

后来殷师教他看马耳的动静辨情绪:马耳前倾是喜,后贴是怒;教他用掌心贴马颈,让体温慢慢焐热它的警惕。那匹小白马,后来成了他最爱的坐骑“踏雪”,连萧珩都夸“这马通人性,像跟着陛下学过礼”。

多年后,澈儿骑踏雪出巡,见路边有个放牛娃正对着烈牛轻声说话,手里攥着块红薯,像握着什么宝贝。他勒住缰绳时忽然明白:所谓勇敢,从不是不怕,是明知怕,还敢把手里的糖递出去。

后记十三:残棋映月,师徒藏心

殷照临病重时,澈儿总在散朝后换上便服,往太傅府去。老人已坐不稳,便斜倚在铺着绒垫的榻上,由澈儿执黑子,他口述落子的方位。棋盘就搁在榻边的矮几上,月光从雕花木窗漏进来,刚好在棋盘中央的“天元”位投下块银斑。

一局棋往往要下到三更。殷师咳得厉害,说棋的声音断断续续,却总能在澈儿举棋不定时,精准点出“弃右上角,保中腹”的要害。“陛下看这被吃的黑子,”某次他喘着气,枯手指点着棋盘,“看似输了,实则牵住了白棋的主力,这叫‘舍小保大’。”

澈儿望着月光下老人苍白的脸,忽然想起少年时。那时他总嫌殷师棋风太“缓”,不够痛快,常趁老人转身时偷偷挪子。有次被抓个正着,老人没罚他,只把棋子一粒粒摆回去:“棋能悔,世事不能。一步错了,满盘都得认。” 那时只当是说教,此刻握着微凉的棋子,才懂这“认”字里藏着多少历经世事的沉定。

殷师去后,那局没下完的棋被澈儿原样移到了御书房。黑棋已占了大半江山,白棋却在角落藏着杀机——恰如老人临终前说的“朝堂如棋,永远有没走完的路”。每逢难决的政务,澈儿便会对着棋盘坐半晌。月光透过窗棂,依旧照亮天元位,像极了老人从未移开的目光,在无声说:“落子吧,你心里早有答案了。”

后记十四:锦袋藏粮,兵心藏暖

萧珩镇守北境的第三年冬,寄给澈儿一个磨得发亮的牛皮锦袋。袋口用粗麻绳系着,里面装着半块干硬的麦饼,饼上还留着牙印——是萧珩自己咬过的。附信只有短短一行:“北地雪深三尺,此乃士兵越冬粮,陛下尝之,便知戍边苦。”

澈儿用温水泡软了麦饼,掰了一小块放进口中。粗粝的麸皮剌得喉咙发紧,混着淡淡的苦味——是没去净的糠,还有点说不清的土腥味。他忽然想起少年时,萧珩随父出征前,两人在城门口分食一块桂花糕。那时的饼是酥的,甜的,如今的饼是硬的,涩的,却都带着“共尝”的意思。

次年秋收,澈儿让人把新收的“嘉禾稻”碾成精米,装在同样的牛皮袋里,亲自在袋口写上“御赐戍边粮”。每袋米里都裹着张字条,是他仿萧珩的笔迹写的:“此米产自江南,蒸饭时多掺些水,软和,不伤胃。” 萧珩收到后,回信里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旁边写着:“士兵们说,这米蒸出的饭,比家乡的新米还香。” 信末还粘着片北地的枯草,是个小兵夹的,说“沾了边地的气,让陛下闻闻平安的味”。

后来澈儿翻边军名册,见每个士兵的籍贯旁都注着“家有老父”“妻怀六甲”,笔迹是萧珩的。原来他把送来的米,按士兵家乡远近分了,让驿使顺带捎给家人。那个装过麦饼的牛皮袋,澈儿一直挂在御书房的钩上。风吹过时,仿佛能听见北境的帐篷里,士兵们嚼着米饭说:“陛下记着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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