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药香里的杀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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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烈的清创和猛药入腹,如同在沈追体内引爆了两颗炸弹!他全身的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痉挛、抽搐,眼前彻底被无边的黑暗和炽白的闪光所淹没!意识如同断线的风筝,在剧痛的狂潮和药力的猛烈冲击下,被撕扯得支离破碎!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硬生生从残破的躯壳里拽了出来,抛向冰冷黑暗的虚空…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清凉生机的暖流,如同初春解冻的溪水,艰难地在他冰冷僵死的经脉中缓缓流淌开来。那如同跗骨之蛆、疯狂灼烧他脏腑的剧毒带来的炽热感,似乎被这清凉的溪流稍稍压制了一丝。虽然左肋的伤口依旧如同被烙铁灼烧,全身的骨头如同散了架,但那种濒临彻底崩溃的窒息感和眩晕感,似乎…减弱了那么一丝丝?
沈追极其艰难地、如同挣脱淤泥般,缓缓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视野模糊晃动,如同蒙着一层水雾。昏黄的油灯光晕里,是周叔那张布满血丝、写满疲惫却带着一丝劫后余生般庆幸的老脸,还有旁边周小石那张紧张得几乎要哭出来、此刻却瞬间亮起希望光芒的稚嫩脸庞。
“沈…沈大人!您…您挺过来了!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周叔的声音带着哭腔,激动得老泪纵横。他能感觉到,沈追体内那股狂暴肆虐的“热毒”和阴狠的“毒源”气息,在猛药和清创的双重作用下,终于被强行压制住了一丝!虽然依旧凶险万分,但至少…暂时吊住了这口气!
周小石也激动得说不出话,只是用力地点着头。
沈追的喉咙干涩得如同砂纸,他艰难地转动眼珠,目光落在周叔手中镊子夹着的那枚乌黑、闪烁着诡异冷光的锯齿碎片上。
就是这米粒大小的东西…差点要了他的命!也再次印证了四指杀手的身份和紫金楼的狠毒!这碎片…这剧毒…是线索!是证据!
“收…好…”沈追用尽力气,嘶哑地吐出两个字。
周叔立刻会意,小心翼翼地将那枚染血的毒刃碎片用一块干净的白布包好,塞进了自己贴身的衣袋里。
就在这时——
“砰!砰!砰!”
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粗暴、急促、带着强烈官威的砸门声!比昨夜在周叔小院时更加嚣张,更加不容置疑!
“开门!京兆府查案!速速开门!”
“里面的人听着!再不开门,休怪我等破门而入!”
“奉赵捕头之命,搜查逃犯!窝藏者同罪!”
吼叫声如同惊雷,瞬间炸碎了药铺小院短暂的、劫后余生的宁静!
屋内的三人,脸色同时剧变!
周叔和周小石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脸上的庆幸瞬间冻结,化为一片死灰般的惨白!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们淹没!追来了!这么快就追来了!
沈追眼中的那一丝微弱的光芒也骤然熄灭,只剩下冰冷的死寂。肋下的剧痛仿佛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心脏被无形巨手狠狠攥住的窒息感。终究…还是逃不过吗?赵德彪…紫金楼…他们的网,竟如此之密?连这城外的偏僻药铺,也这么快就暴露了?
门外的砸门声更加狂暴,夹杂着铁尺砸门框的刺耳噪音和捕快们不耐烦的咒骂。院门在巨大的力量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强行破开!
周叔浑身剧烈颤抖,老泪纵横,绝望地看着床上气息奄奄的沈追,又看看旁边吓得浑身发抖、紧紧抓住自己衣角的孙子小石头。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外面是如狼似虎的官差!一旦破门…沈追必死无疑!自己和孙子…也难逃灭口的下场!
“爷爷…怎么办…他们…他们…”周小石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恐惧。
就在这千钧一发、绝望到令人窒息的时刻——
“嘎吱——!”
院门被从外面猛地推开的声音传来!不是被撞开,而是…从外面被打开了?!
紧接着,一个捕快带着谄媚和邀功意味的、刻意拔高的声音响起:
“赵头儿!您看!小的没说错吧?就是这儿!回春堂!那老仵作周老头,带着个重伤的陌生人,深更半夜鬼鬼祟祟跑这儿来了!准是那刺客没错!”
脚步声纷沓,火把的光亮瞬间将小小的天井映照得如同白昼!几个捕快簇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那人穿着靛青色捕头服,腰间挎着铁尺,国字脸上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威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正是京兆府捕头——赵德彪!
赵德彪的目光如同鹰隼,瞬间扫过这简陋的院落,最后死死钉在药铺后面那间透着微弱灯火的小屋门口!他的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一种猎人终于锁定猎物的冷酷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围起来!”赵德彪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捕快们立刻散开,手持铁尺,将小屋团团围住,封死了所有可能的退路。
小屋的门虚掩着,里面死寂一片,只有油灯的火苗在不安地跳动。
赵德彪一步步走向小屋,沉重的靴子踩在湿漉漉的石板上,发出清晰的回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屋内三人的心尖上。
他停在门口,手按在门板上,却没有立刻推开。屋内浓烈的药味和血腥气透过门缝弥漫出来。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酝酿着什么,又似乎在确认着什么。然后,他猛地抬脚!
“砰——!”
小屋那扇本就单薄的门板被赵德彪一脚狠狠踹开!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昏黄的灯光下,屋内景象瞬间暴露在众人眼前!
周叔如同被抽掉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床边的地上,面如死灰,眼中只剩下绝望。周小石瑟瑟发抖地躲在爷爷身后,小脸惨白,惊恐地看着门口如同煞神般的赵德彪和那些凶神恶煞的捕快。
而木板床上,沈追静静地躺着。脸色苍白得如同金纸,嘴唇干裂毫无血色,气息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他的眼睛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浓重的阴影,仿佛已经陷入深度的昏迷,对外界的一切都无知无觉。只有胸口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留着一口气。
赵德彪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一寸寸扫过沈追那张昏迷的脸,扫过他肋下那被重新包扎过、却依旧透出大片暗红血迹的伤处,扫过屋内凌乱的药瓶和沾血的布巾。他的眼神深处,似乎有极其复杂的光芒在剧烈闪动,但最终,都被一层厚厚的、如同寒冰般的冷酷所覆盖。
他向前走了两步,靴子踏在沾着血污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沈追,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冰冷而残忍的弧度,声音如同淬了毒的冰凌,清晰地砸在死寂的小屋里:
“沈追!你倒是会躲啊!藏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以为本捕头就找不到你了?!”
他猛地一挥手,厉声喝道:
“来人!把这杀害王员外郎、拒捕伤人的凶犯,给我拿下!押回大牢!严加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