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阴鼠、冷香与老槐坊的阴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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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声微不可查的轻响。那几条凶悍的鼠王连反应都来不及，头颅上瞬间多了一个细小的孔洞，连惨叫都未发出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眼中凶光凝固。

棺材李手腕一收，皮绳如同灵蛇般缩回他手中。他看也没看满地的鼠尸，慢吞吞地将皮绳重新系回腰间，仿佛只是掸了掸灰尘。然后，他佝偻着背，走到一只体型最大、毛色最油亮的鼠王尸体旁，蹲下。

在严烈、沈追和沈萱惊愕的目光中，棺材李伸出枯瘦的手指，指甲乌黑尖锐，如同鸟爪。他精准地剖开了鼠王的头颅，从里面挑出了一颗米粒大小、散发着微弱幽绿色光芒的…珠子？或者说是某种凝结的结晶。

棺材李将那枚幽绿结晶放在掌心，凑到油灯下，浑浊的老眼仔细端详着。那结晶内部，似乎有极其细微的、如同活物般的能量丝线在流动。

“嗬…” 棺材李喉咙里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抬头，看向严烈，又指了指地上沈追的方向，最后将那枚幽绿结晶抛给了严烈。

严烈下意识地接住。那结晶入手冰凉，带着一股浓烈的、属于阴鼠的腥臊气和…一丝极其微弱、却让严烈感到莫名熟悉的能量波动！这波动…竟和沈追胸膛烙印深处那狂暴的暗紫色能量，有几分相似？！虽然微弱驳杂了无数倍，但那股毁灭性的、仿佛能吞噬生机的特质，如出一辙！

“阴气…死气…还有…被强行转化的…生魂怨力？” 严烈是神捕司统领，见识广博，瞬间分辨出这结晶的构成。这些老鼠常年啃食腐尸，吸收阴气死气，本就有异。但此刻这结晶里蕴含的、那丝狂暴的吞噬特性…分明是受到了沈追体内那新生能量的吸引和侵染，发生了某种畸变！沈追的力量，不仅能吸引它们，甚至能污染、催化它们！

这发现让严烈心头更沉。沈追的存在本身，就像一颗不断散发污染辐射的源头！地窖的阴气能掩盖能量波动，却无法阻止这种对特定存在的吸引和催化！

棺材李的意思很明白：此地不宜久留，沈追身上的“味道”，连这些食腐的阴鼠都能引动畸变，迟早会引来更麻烦的东西。

严烈攥紧了那枚阴冷的结晶，看向沈追的目光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决然。不能再被动等待了。

就在这时——

“吱呀…”

暗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王三儿泥鳅般钻了进来，脸上带着奔跑后的潮红和一丝兴奋。

“头儿！东西送到哑伯那儿了！他老人家脸色难看得像见了鬼，但拍胸脯保证最快速度弄明白！” 王三儿喘着气，压低声音，“还有，哑伯让我赶紧带个话回来！他说…他说关于那些‘预留接口’，他想到一个地方！一个可能…藏了‘节点’的地方！”

严烈精神一振：“哪里？！”

“南城！老槐坊！” 王三儿的声音带着一丝神秘和恐惧，“哑伯说，他年轻时给工部打过下手，知道点旧事。老槐坊那片地儿，前朝末年闹过一场大瘟疫，死的人堆成了山，后来朝廷为了镇邪，在那底下埋了个‘聚阴锁煞’的阵眼！裴琰之刚执掌神捕司那会儿，以‘加固京城风水’为由，亲自督工，把老槐坊那片翻了个底朝天！动静不小，但后来屁都没放一个！哑伯怀疑，他根本不是加固什么阵法，而是在找那个前朝的阵眼！甚至…可能就在那阵眼附近，藏了他的‘东西’！”

**老槐坊！聚阴锁煞阵眼！**

严烈眼中精光爆射！裴琰之亲自督工…加固风水？鬼才信！这绝对是掩人耳目！那个前朝留下的、能汇聚阴气死气的阵眼，简直是天然的、绝佳的藏匿和培育“活体节点”的温床！阴气能掩盖能量波动，死气怨力或许还能作为某种“养分”…

哑伯的推测，合情合理！

“暗香疏影”也在南城…老槐坊…这仅仅是巧合吗？

严烈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线索，终于开始汇聚了！

“三儿！” 严烈声音斩钉截铁，“立刻去摸清老槐坊的底细！尤其是裴琰之当年‘加固’工程的具体位置、留下的痕迹、现在是谁的地盘！还有…重点查‘暗香疏影’和那片地方有没有关联！要快！要隐秘！”

“得令！” 王三儿领命，转身又消失在黑暗中。

地窖内再次陷入沉寂。满地的鼠尸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和腥臊气。棺材李已经回到角落，继续慢悠悠地锉他的棺材板，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严烈走到干草铺边，看着因剧痛和刚才空间感知消耗而再次陷入半昏迷状态、眉头紧锁的沈追，又看了看紧紧依偎在哥哥身边、小脸写满担忧的沈萱。

他缓缓蹲下身，将那枚从阴鼠脑中取出的、带着微弱吞噬波动的幽绿结晶，放在沈追的掌心。

沈追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似乎感觉到了那结晶中蕴含的、与他体内狂暴能量同源的阴冷气息。他胸膛的烙印，极其微弱地搏动了一下。

“小子，” 严烈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想活命，想护住你妹妹，就给我快点…学会驾驭你身体里那头怪物！”

“老槐坊…” 严烈站起身，目光穿透地窖的黑暗，仿佛看到了南城那片被阴影笼罩的街坊，“裴琰之的另一个屠宰场…我们得去闯一闯了。”

他握紧了腰间的雷火锏，锏身上那缕金红电丝无声地亮起，映亮了他眼中冰冷而坚定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