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3章 竹影破千军(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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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山夜雨涨秋池。一万根碗口粗的青竹在山谷里沙沙作响,竹梢挂着的水珠折射着篝火的光,像撒了把碎钻。阿竹蹲在竹梢上,指尖抚过腰间的竹弩——那是用三年生的雷竹削成的,弓身刻着二十七道竹节,每道都浸过桐油,拉满时能射穿三层牛皮甲。
"阿竹姐,秦俑到了。"下方传来细若蚊蝇的低语。阿竹低头,看见二十里外的官道上,十万玄甲秦俑正呈"雁行阵"推进,最前面的弩车扬起黑铁弩臂,像一群蓄势待发的铁乌鸦。为首的将领骑在黑鬃马上,铠甲上的鳞片泛着冷光,正是当朝镇北将军王贲——他腰间悬着的"破阵锥",正是三年前屠了巴山十三寨的凶器。
"传令。"阿竹的声音像山风掠过竹梢,"第一队,竹尖钉;第二队,绊马索;第三队,滚木礌石。告诉弟兄们,王贲的马速是每时辰三十里,咱们要让他在竹林里走不过十里。"
山谷深处突然响起竹笛。那是阿竹的师父,"竹隐先生"的暗号。阿竹望着师父所在的方向——那里有三百株百年老竹,每株竹节里都藏着火药,是她用三年时间,把巴山的硝石、硫磺和竹沥熬成的。此刻,那些老竹的竹节正在微微发烫,像被点燃的引信。
"冲阵!"王贲的吼声震得盔甲嗡嗡作响。十万秦俑同时举起长矛,盾牌组成铜墙铁壁,最前面的弩车率先发射。三百支青铜弩箭划破雨幕,朝着山谷里的竹林射去。阿竹的竹弩在弦上轻颤,她扣动扳机,三支竹箭破空而出——每支箭杆上都缠着细如发丝的藤丝,箭头淬了巴山特有的"见血封喉"毒。
"噗!噗!"
两支竹箭穿透了弩车的木质挡板,第三支则扎进了弩手的咽喉。弩车手甚至没来得及惨叫,就被藤丝拽下了弩车,摔进泥水里。阿竹借着夜色翻下竹梢,她的竹鞋底沾着湿滑的苔藓,在青石板上没发出半点声响。
"左翼,放滚木!"她的声音混着竹哨。山谷左侧的陡坡上,三百根碗口粗的青竹被削成滚木,每根滚木上都嵌着生锈的铁钉。秦俑的左翼还没反应过来,滚木已裹挟着泥石呼啸而下。最前面的三排弩兵被砸成了肉泥,后面的士兵举着盾牌后退,却被绊马索缠住了马腿——那些绊马索是用巴山的野葛藤编的,韧得能拉断牛腿骨。
"右翼,竹尖钉!"阿竹跃上另一棵竹梢,竹弩连续点射。这次她的箭头上挂着拇指大的竹钉,每根竹钉都刻着倒刺。秦俑的右翼举着盾牌前进,却没注意到脚下的青石板——阿竹的同伴早就在石板缝里埋了竹尖钉,此刻被踩中,竹钉便带着倒刺扎进士兵的脚心。惨叫声此起彼伏,队伍顿时乱作一团。
王贲的脸涨得通红。他抽出腰间的破阵锥,亲自冲向混乱的阵型:"稳住!弩车集中火力,给我轰开那片竹林!"
十辆最大的弩车被推到阵前,它们的弩臂足有两丈长,箭头裹着浸油的麻布——这是王贲的杀招,"火矢"。当第一支火箭射入竹林时,阿竹的师父在百年老竹后打了个响指。藏在竹节里的火药被引燃,噼啪声中,整片竹林腾起了绿色火焰。那不是普通的火,是阿竹用竹沥和桐油调的"绿焰",专烧湿木,火势顺着竹梢往上窜,把弩车的麻布箭头都烧着了。
"退!退到高地!"王贲挥舞着破阵锥,却见自己的士兵正被绿焰追着跑。那些被烧着的弩车像火球般滚下山坡,撞翻了后面的步兵;被绿焰舔到的士兵,皮肤先是发青,接着冒出黑烟——绿焰里掺了巴山的"蚀骨草",能腐蚀皮肉,连骨头都能化掉。
阿竹的竹弩突然发出蜂鸣。这是她师父的暗号——最后一波陷阱启动了。山谷尽头的悬崖上,五百个竹人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这些竹人是阿竹用三年时间,把竹篾浸在人血里浸泡,再用秘法扎成的"血竹傀儡"。它们的关节处缠着生丝,眼睛是两颗血红的琉璃珠,此刻正举着竹剑,朝着秦俑的咽喉刺去。
"妖术!"有士兵喊出声。血竹傀儡的动作虽然僵硬,却力大无穷。一个傀儡的竹剑刺穿了三个士兵的喉咙,另一个则用竹剑挑飞了王贲的破阵锥。王贲踉跄着后退,却被一根绊马索缠住了脚踝——那是阿竹的同伴特意留的,绳头系着块磨盘大小的石头。
"杀!"阿竹从竹梢上跃下,她的竹弩抵住王贲的后颈。竹弩的弦上还缠着藤丝,只要她一松手,藤丝就会勒进王贲的喉管。"将军,巴山的竹子,比您的弩车硬多了。"她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您说,是您的铁甲硬,还是我的竹尖硬?"
王贲的冷汗浸透了后背。他望着四周的惨状:十万秦俑只剩不足三万,弩车只剩五辆,连他的亲卫队长都被血竹傀儡挑断了手筋。更可怕的是,山谷里的绿焰还在蔓延,那些被烧着的秦俑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他们的铠甲在火中熔成铁水,把活人烫成了肉饼。
"降...投降。"王贲的声音发颤。他解下腰间的虎符,扔在地上,"只要饶我性命,这十万秦俑,任由您处置。"
阿竹的竹弩微微下沉。她望着王贲腰间的虎符——那是能调动十万大军的信物,此刻却像块废铁般躺在泥里。她想起三年前,自己的爹娘被王贲的弩车射成筛子,血溅在青竹上,染得整片竹林都是红的。此刻,那些青竹又抽出了新笋,笋尖上还挂着露珠,在火光中闪着翡翠般的光。
"放了他。"阿竹突然开口。她的同伴们都愣住了,连血竹傀儡也停下了动作。
"阿竹姐?"最亲近的小桃不解地问。
阿竹望着王贲惊恐的脸,笑了:"杀了他,会有更多的王贲来屠山。放了他,让他回去告诉皇帝——巴山的竹子,不是好惹的。"她的手指轻轻划过竹弩的弦,"而且...我要他活着,看着巴山的竹笋,长成刺向他的刀。"
王贲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逃向高地。阿竹望着他的背影,举起竹弩朝天射出一箭。那支箭没有箭头,却带着清脆的竹鸣,在夜空里划出一道弧线——那是巴山刺客的暗号:胜利了。
晨雾漫进山谷时,阿竹坐在百年老竹上,望着满地的秦俑尸体。那些尸体旁,新笋正破土而出,嫩绿的竹尖上还沾着血珠。小桃走过来,递给她一碗热粥:"姐,咱们的伤亡..."
"三百二十七个。"阿竹接过粥,喝了一口,"但王贲的十万大军,再也踏不进巴山一步。"她望着远处的山梁,那里的竹林在晨风中沙沙作响,像无数人在低声说:"我们还在,我们更强了。"
王贲的马蹄声渐渐远去。阿竹摸出怀里的竹哨,那是师父临终前给的,上面刻着"竹隐"二字。她轻轻一吹,哨声清越,惊起一片竹雀。那些竹雀扑棱棱飞向山谷,翅膀上沾着的血珠,落在青石板上,绽开一朵朵小红花——那是巴山的刺客,用生命和智慧,在历史上写下的,最锋利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