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0章 京都血(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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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统十四年八月廿六,德胜门外。

朱祁镇勒住马,望着城楼下设伏的明军——三千火铳手藏在夯土垒后,五百骑兵伏在护城河柳林里,连城垛上的滚木礌石都擦得发亮。于谦站在他身侧,素色直裰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悬的玉牌——那是他任兵部侍郎时的旧物,刻着"鞠躬尽瘁"四个字。

"陛下,也先的援军到了。"于谦的声音像块压舱石,"探马来报,阿剌知院带了三万骑,正从宣府方向往这边赶。"

朱祁镇摸了摸腰间的定汉玉。昨夜关羽托梦给他,说这玉是当年许都围猎时,曹操射中鹿的那支箭镞所铸,"见玉如见操"——此刻玉身发烫,像在提醒他:曹操的谋略,关羽的刀,此刻都要派上用场。

"传旨。"他对身边的旗官道,"开西直门,放百姓进城避祸。"

于谦急了:"陛下!瓦剌人最善攻城,此时开城......"

"于卿可知,当年曹操守濮阳,吕布来攻时,他让百姓登城擂鼓,自己带精骑绕到敌后?"朱祁镇转身,目光灼灼,"百姓不是累赘,是人心。你瞧——"

他指向城下。不知何时,数千百姓举着锄头、菜刀、粪叉站在护城河边,最前头的老妇举着块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大明百姓,誓与城同存"。有个穿粗布短打的汉子冲城楼上喊:"皇上!俺们家的猪都杀了,给您和将士们加餐!"

于谦的眼眶红了。他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土木堡,朱祁镇还是那个缩在草堆里的"天子";可现在,他站在风里,腰板挺得比德胜门的城砖还直。

"陛下圣明。"于谦躬身,"末将这就去调神机营的火铳手。"

话音未落,西北方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三万瓦剌骑兵如黑云压境,为首的阿剌知院举着也先的狼头大纛,刀尖挑着面明旗——那是三天前从土木堡抢来的"奉天靖难"旗。

"朱祁镇!"阿剌知院的汉语带着蒙古腔,"你以为搬来救兵就能挡我?也先皇帝说了,要活剐了你,用你的血祭草原的狼神!"

朱祁镇翻身下马。他望着城下的百姓,望着护城河边的滚木,望着火铳手们装填火药的背影,忽然笑了。这笑声里没有慌乱,只有当年在官渡烧乌巢时,那种"胜负已定"的从容。

"关将军。"他轻声唤道。

风突然大了。护城河的水翻起涟漪,众人抬头,看见关羽的身影从水面升起——还是那身绿锦战袍,青龙刀斜指地面,眼尾的丹凤纹泛着血色。

"末将在。"关羽的声音像滚过城墙的闷雷。

"你说过,当年跟着丞相北伐,最怕的不是刀枪,是人心散了。"朱祁镇伸手按住关羽的手腕,"现在,人心在我这儿。"

关羽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见朱祁镇背后,百姓们举着的木牌在阳光下连成一片,像面巨大的"忠"字旗;他看见城墙上,士兵们的盔甲映着火光,每双眼睛都燃着他当年在麦城才见过的光;他更看见,朱祁镇的魂魄里,曹操的谋略与自己的忠义正在交融,像两坛陈了百年的酒,酿出了能醉倒山河的豪情。

"末将明白了。"关羽抽出偃月刀,刀身嗡鸣,"今日,云长替丞相,替陛下,替这满城百姓,斩这狼头!"

阿剌知院的刀还没举起,就见一道红光从城楼下窜起。关羽的身影如离弦之箭,偃月刀劈碎了第一杆瓦剌军旗。那旗杆是根碗口粗的桦木,竟被生生劈成两半,切口光滑得能照见人影。

"放箭!"阿剌知院尖叫。

三万支羽箭破空而来。可城楼上的火铳手早有准备——第一排火铳齐鸣,冲在最前的瓦剌骑兵连人带马栽下马背;第二排火铳转向两侧,专打马腿;第三排火铳则瞄准了阿剌知院的帅旗。

"保护可汗!"瓦剌将领扑过来,却被关羽的刀风扫中胸口。老将的刀快得像道闪电,从左劈到右,竟在人群中开出条血路,直取阿剌知院。

朱祁镇望着战场,忽然想起许都的秋猎。那时他跟着曹操骑马,看曹军骑兵冲散袁绍的步兵,也是这样的气势——不是靠人数,是靠一股"挡我者死"的狠劲。此刻的明军,不正是当年的曹军吗?百姓是后方的粮草,士兵是冲锋的刀锋,而他,是那个站在高处,把所有力量拧成一股绳的人。

"陛下!"于谦的声音带着哭腔,"阿剌知院的旗倒了!"

朱祁镇抬头。阿剌知院的狼头大纛正被关羽的刀挑着,在空中划出一道血线。瓦剌骑兵的阵型乱了,像被踩碎的马蜂窝,有的往回跑,有的往城墙上爬,却被火铳手和滚木礌石砸得人仰马翻。

"杀!"关羽的吼声震得城墙上的青砖簌簌往下掉。他砍翻最后一个冲上来的瓦剌将领,转身看向朱祁镇,脸上的血污混着汗水,却笑得像个孩子:"陛下,这仗,赢了!"

城楼下突然响起欢呼。百姓们涌上护城河桥,举着香烛和酒坛,朝着朱祁镇和关羽的方向跪拜。有个老秀才举着块写满字的木牌,边哭边喊:"皇上!这是草民连夜写的《平胡赋》,要刻在德胜门的碑上!"

朱祁镇接过木牌。墨迹未干,字里行间全是"忠义天命汉家"这样的词。他望着关羽染血的脸,忽然明白:所谓"百万关羽",从来不是虚指的兵马,而是这满城百姓眼里的光,是千千万万愿意为家国拼命的人——他们才是真正的"百万雄师"。

"传旨。"他对旗官道,"开德胜门,朕要亲自犒军。"

"陛下!"于谦拉住他的衣袖,"也先的主力还在宣府......"

"于卿可知,当年曹操收编青州兵时,有人说他们难驾驭?"朱祁镇拍了拍于谦的手背,"可后来呢?那些兵跟着曹操打袁绍,征乌桓,成了天下的脊梁。"

他翻身跃上赤兔马——不知何时,关羽的战马已静静等在他脚边。马鬃上还沾着血,却昂首长嘶,像在回应什么。

"于卿,"朱祁镇望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明日,朕要去居庸关。你告诉京城的百姓,朕要在关城上挂面新旗——旗面绣'汉'字,旗杆用当年关将军斩华雄的剑。"

于谦笑了。他望着朱祁镇的背影消失在暮色里,突然想起《后汉书》里的一句话:"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也。"此刻的朱祁镇,不正是这样的英雄吗?

城楼下,关羽的身影渐渐淡去。他最后看了眼朱祁镇的背影,轻声道:"丞相,您看,咱们的旗,又立起来了。"

风卷着硝烟掠过德胜门。远处,居庸关的方向,有星火在跳动——那是明军的火把,正顺着长城连成一条火龙。这条龙,从许都烧到洛阳,从成都烧到北京,此刻又要烧向更北的地方。

因为这一回,汉家的旗,不再是一个人的名字,而是千万人的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