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1章 韩信成为于谦(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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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灯树在往生阁的穹顶下摇晃,十二根灯芯燃着幽蓝鬼火,将陈墨的影子拉得像扭曲的蛇。他站在悬浮的水晶台前,台上那团半透明的魂雾正剧烈翻涌——是韩信的残魂。
"你疯了?"魂雾里传来闷吼,带着三分熟悉的傲气,"老子提三尺剑定九州的时候,那于谦还在娘胎里啃米糕!"
陈墨指尖拂过腰间的玄铁铃,铃声过处,魂雾被压得收敛几分。他望着水晶台倒映出的自己:眼尾泛青,唇色发白,这是连续七日施展"魂契术"的反噬。但此刻他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稳:"你需要新的战场。"
七天前,他在长安城郊的乱葬岗捡到半块虎符。虎符内侧刻着极小的"韩"字,而当他用亡灵术唤醒虎符里的残魂时,看到的却不是楚汉争霸的血火,而是土木堡之变的沙尘——二十万明军折戟,监国太子在城楼下哭嚎,而那个本该死在刑场的于谦,正握着染血的帅印站在城头。
"原来如此。"陈墨当时对着月光呢喃,"历史在疼,疼得连魂魄都要错位。"
此刻水晶台上的魂雾突然凝结成半透明的人形,韩信的身影若隐若现:玄铁鱼鳞甲,胯下乌骓马,腰间还悬着那柄饮过秦军血的"破阵"。但下一刻,甲胄开始剥落,露出里面素色的文官朝服,腰间玉牌上"于谦"二字泛着温润的光。
"停下!"韩信的魂体剧烈震颤,"老子要的是横扫六合,不是在这破朝堂里跟文官扯皮!你当老子是被吓大的?当年在荥阳被围,我带着八百骑杀穿楚营——"
"那你记得你在长乐宫钟室被吕后设计时,喊的是'悔不听蒯通之言'吗?"陈墨打断他,指尖按在水晶台上,"你赢了天下,却输给了枕边人;你成了淮阴侯,却连块埋骨的地都没有。"
魂雾突然凝固。陈墨看见韩信的虚影里闪过一丝迷茫——那是他从未在史书中读到的情绪。史书里的韩信是战神,是"国士无双",但亡灵术能照见的,是更真实的碎片:月下独酌时的孤独,看士兵在雪地里啃硬馍时的刺痛,还有被削去兵权时,那句没说出口的"我只是想再打一场"。
"于谦不一样。"陈墨从袖中取出半块玉珏,与水晶台上的魂雾共鸣,玉珏上浮现出另一段记忆:景泰八年的冬夜,于谦跪在午门,雪花落满他的白发,他望着阶下跪着的石亨、徐有贞,轻声说,"社稷为重,君为轻。"
"这具身体里,有你没活完的东西。"陈墨将玉珏按在魂雾上,"于谦死在夺门之变,他的忠魂散在京城的风里,护着百姓过了三百年太平。可现在,有人在挖他的坟,有人在改他的史——"他抬头看向窗外,往生阁外的天空正翻涌着黑紫色的云,"有人在让历史疼得更厉害。"
韩信的虚影突然伸出手,按在玉珏上。陈墨看见他的指尖穿透玉珏,触到了某种更温暖的东西——是记忆。于谦在河南治水时,百姓捧来的热粥;在兵部值房熬夜批军报时,小吏悄悄放在案头的姜茶;还有刑场上,他望着刽子手的刀,心里想的不是恐惧,而是"这样,大明朝的百姓就能多活三年"。
"老子...试试。"韩信的声音低了下去,像当年在井陉关前,面对二十万赵军时,第一次说出"背水一战"。
水晶台开始发出刺目的白光。陈墨后退两步,玄铁铃在腰间炸响,十二盏灯芯同时爆出火星。他知道这有多危险——强行融合两个时代的魂魄,相当于把两条不同方向的江河硬拧成一股,要么冲垮堤坝,要么汇成更壮阔的洪流。
"记住,你不是韩信,也不是于谦。"陈墨的声音穿透光芒,"你是...守护的人。"
白光中传来一声闷哼,像是骨头断裂又重组的声响。接着,一个身着素色朝服的身影缓缓浮现,他的眉眼有韩信的凌厉,却多了几分于谦的温和;腰间挂着半块虎符和一方玉珏,前者刻着"破阵",后者刻着"社稷"。
"这名字..."新生的魂魄开口,声音里带着陌生的沉稳,"于谦...韩信...倒也般配。"
陈墨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这才发现自己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他伸手接住飘落的一片魂屑——那是韩信最后的残念,上面还留着未说完的话:"当年在垓下,我该留他一命的...不,现在更好。"
窗外,黑紫色的云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阳光漏下来,照在新生的"于谦"肩头。他的目光穿过往生阁的窗棂,投向遥远的方向——那里有京城的轮廓,有百姓的炊烟,有三百年后依然在传唱的"粉身碎骨浑不怕"。
"走吧。"陈墨将玄铁铃收进袖中,"该去看看,这世道,到底有多需要你。"
新生的魂魄点点头,身影逐渐变得清晰实在。他整理了下朝服,朝着陈墨抱了抱拳,转身走向门口。走到一半又停住,回头笑道:"陈先生,若我明日上朝,你说我是该先骂那几个只会空谈的文官,还是先去兵部查粮?"
陈墨也笑了,这是他七天来第一次笑:"先去看看百姓的粥棚。将军不懂,文臣的刀,从来都在粥里。"
魂魄的身影消失在阳光里。陈墨望着空荡荡的水晶台,忽然发现台上多了样东西——半块虎符和一方玉珏,不知何时已经合二为一,上面刻着八个字:
"破阵安邦,社稷为碑。"
往生阁外,风卷着几片桃花飘进来,落在陈墨脚边。他弯腰拾起一片,突然听见远处传来模糊的钟声——那是京城的方向,是新的黎明在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