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2章 王保保VS白起(1/1)
虾皮小说【www.xpxs.net】第一时间更新《开局火种协定,但我能无限召唤》最新章节。
往生阁的青铜灯树突然爆起火星,第十二根灯芯"啪"地熄灭,幽蓝鬼火里渗出一缕赤金。陈墨正在擦拭玄铁铃,手猛地一颤——这抹赤金,是元代狼首纹的颜色。
"好重的杀性。"他低声道,抬头望向穹顶。水晶台上方不知何时凝起两团魂雾,一团青黑如淬过夜露的玄铁,一团赤金似熔铸的狼毫。青黑雾气里传来铁甲摩擦声,赤金雾气中隐约有胡笳呜咽。
"哪来的野种?"赤金雾气先动了,裹着刀枪相撞的锐响劈向青黑雾团,"敢占老子的地盘?"
青黑雾气被劈得偏了偏,露出里面模糊的人影:束着银冠,耳后有狼头刺青,腰间悬着柄缺了口的弯刀——正是元末"天下奇男子"扩廓帖木儿,汉名王保保。他生前最后一战是在甘肃沈儿峪,被明将徐达击败,十万大军溃退时,他把妹妹观音奴的遗体裹在玄狐裘里,独自策马冲进了黄河冰面。
"放肆!"青黑雾气突然凝成实体,王保保的虚影持刀指向赤金雾团,"你当这是漠北草原?老子当年在岭北行省,连黄金家族的汗王都要给我牵马!"
赤金雾气里的刀枪声更急了,这次露出的是具银甲尸身:眉骨高挺如刀刻,眼角有道箭疤,手中长剑还滴着暗红——是战国杀神白起。他最后站在长平战场,看着四十五万赵卒被坑杀,铠甲缝里渗出的血把整座山都染成了绛紫色,史书记他"善用兵",可谁记得他夜里对着月亮拔剑,砍断了自己的影子?
"草原?"白起的虚影冷笑,剑尖挑起王保保的魂雾,"你见过函谷关外的焦土吗?你见过郢都被火焚时,楚地的百姓跪在江边哭吗?老子杀的不是人,是吞并天下的狼!"
两团魂雾撞在一起,往生阁的水晶台剧烈震颤。陈墨赶紧掐诀,玄铁铃在掌心炸出刺耳鸣响,勉强将两股力量压回原位。他望着两人交叠的影子,终于看清了他们残魂里的暗伤——王保保的魂体有一道刀痕,从左肩贯穿到右腰,那是沈儿峪战败时,他自己砍的;白起的胸口有个焦黑的洞,那是长平之战后,秦昭襄王赐剑时,他用剑尖捅的。
"你们都在惩罚自己。"陈墨走上前,指尖按在水晶台上,"王将军,你恨自己没能护住大元,更恨自己护不住妹妹;白将军,你恨自己成了屠夫,更恨自己明明不想杀,却停不下手。"
王保保的虚影突然剧烈颤抖,玄铁刀"当啷"落地:"你懂什么?当年我在大都当太尉,观音奴才十六岁,她跟着我去漠北巡边,说等打完这仗,要回河南老家种桃树。结果...结果徐达的兵比春天来得还早,我在冰面追她的尸体,追了三天三夜,连块完整的骨头都没捞着。"
白起的虚影垂下剑,银甲上的血渍突然变得新鲜:"我在长平埋完最后一具赵兵,有个小娃娃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拽我的战裙。他说'将军爷爷,我家阿娘在村口等我'。我蹲下来摸他的脸,他的脸比雪还凉。后来我才知道,那村子离赵括的营寨只有十里,我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
陈墨从袖中取出两件器物:一枚狼首令牌,是王保保当年在漠北称王时铸造的;一柄断剑,剑柄缠着褪色的红绳,是白起自刎前留在杜邮亭的。他将两件器物放在水晶台上,狼首令牌和断剑突然发出共鸣,狼首的眼睛亮起金芒,断剑的缺口渗出银光。
"这是我在陕西古墓和湖北旧祠找到的。"陈墨说,"狼首令牌里,有你妹妹观音奴临终前绣的平安符;断剑里,有你亲手给那个小娃娃写的纸条——'莫怕,爷爷带你找阿娘'。"
王保保的虚影扑向狼首令牌,指尖穿透牌面的瞬间,他看见观音奴的脸:扎着双髻,怀里抱着他送的小狼崽,笑着说:"阿兄,等我种的桃树开花了,你带兵回来吃桃子好不好?"
白起的虚影触到断剑,纸条上的字迹突然活了,像小娃娃的声音在耳边:"将军爷爷,我不疼了,阿娘说你会变成星星,等我长大了,就能看见你。"
两团魂雾同时软化。王保保的玄铁刀化作飞灰,白起的银甲褪成素白。他们的魂体重叠在一起,青黑与赤金交融成深褐,像极了中原大地的颜色。
"你...为什么总说'护不住'?"王保保的声音变得温和,带着草原的辽阔,"我护不住妹妹,可我护过漠北的牧民,在黄河冰面给他们凿过冰窟窿取水;我护不住大都,可我护过十万户百姓从大都逃到上都,路上没让一个人被明军抢了粮食。"
白起的手轻轻覆上王保保的肩:"我杀了那么多人,可我也救过那么多人。长平之战前,我劝赵孝成王别换廉颇,他骂我'老匹夫敢阻王命';鄢郢之战时,我故意放了楚昭王的儿子,让他回去重整旗鼓——战争会死人,但总要有人记得,活着的人该怎么活。"
陈墨望着他们逐渐清晰的模样:王保保的银冠上多了朵素白的花(观音奴的桃树),白起的剑鞘上缠着狼头纹(草原的守护);他们的影子叠在一起,像两棵交缠的树,根须扎进同一片土地。
"原来你们早就在等这个机会。"陈墨轻声说,"不是等融合,是等承认——承认自己既是杀人的剑,也是护人的盾。"
王保保转头看向白起,眼中的锋芒变成了篝火:"老白,你说的那个小娃娃,现在该当爷爷了吧?"
白起笑了,眼角的箭疤跟着动:"该当重孙了。等咱们去了,得去看看他们种的桃树,喝喝他们煮的热粥。"
"好。"王保保拍了拍他的背,"但你得教我认地图,老子当年在漠北,连个村名都记不全。"
"我教你种桃树。"白起说,"你妹妹要是看见,肯定夸你手巧。"
水晶台突然绽放出暖金色的光,两团魂雾融合成一团新的光雾,里面有草原的风,有中原的麦浪,有冰面下的流水,有村庄里的炊烟。陈墨伸手接住飘落的光屑,每片光屑里都有不同的画面:王保保在黄河边给牧民分盐,白起在田埂上教农夫插秧,观音奴的桃树下,两个老人坐在石凳上,看小娃娃追着蝴蝶跑。
"这是..."陈墨望着光雾中浮现的新魂体,他的眉眼有王保保的英挺,也有白起的沉稳;腰间挂着狼首令牌和断剑,前者刻着"守土",后者刻着"护民"。
"我叫...守疆。"新生的魂体开口,声音里有草原的清亮,也有中原的浑厚,"守的不是疆土,是人心。"
窗外,往生阁的青铜灯树重新亮起十二根灯芯,鬼火变成了暖金色。陈墨望着守疆的身影走向门口,突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摸出个小布包:"这是我在河南找到的,观音奴当年种的桃核,埋在她的故居里,现在还能发芽。"
守疆接过布包,指腹摩挲着干枯的桃核,笑了:"等春天到了,我带它回河南。白将军说要教我种桃树,你...要一起来吗?"
陈墨点头。他望着守疆消失在阳光里的背影,忽然听见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歌声——是河南的坠子调,唱的是:"桃叶尖上尖,柳叶儿就遮满了天,其在那京城的午门外,有一位好儿男..."
他摸了摸腰间的玄铁铃,铃声里少了往日的冷硬,多了几分温暖。往生阁外,风卷着新抽的柳枝掠过,他知道,又一段被历史褶皱掩盖的故事,终于在亡灵术的照见下,重新活了过来。
而在更遥远的地方,某个正在翻史书的老学究突然打了个喷嚏。他抬头看向窗外,总觉得今天的阳光,比往日多了几分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