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督造军械,实权入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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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衡端起这具被命名为“惊蛰”的连弩,瞄准五十步外的草靶。手指扣动扳机下的一个青铜拨片。
“嘣!嘣!嘣!嘣!嘣!嘣!”
六声弓弦震响几乎连成一片!六支短矢化作模糊的残影,狠狠钉入草靶,箭尾兀自剧烈颤抖!草靶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向后倾倒!
“成了!”学徒们爆发出狂喜的欢呼。
墨衡脸上却无笑意。他快步上前检查弩身,脸色陡然一沉。弩机上方,那个精巧的青铜棘轮,在最后一次复位时发出一声刺耳的金属扭曲声,边缘竟已微微变形!
“青铜太软…”墨衡声音苦涩,将变形的棘轮递给我,“连射之力,非青铜可承。”
指尖抚过那扭曲的金属边缘,温热的触感下是材料屈服后的绝望。我抬眼,目光扫过匠坊角落——那里堆放着十几柄锈迹斑斑、样式古朴的青铜长戈,是州府清理旧库房时发现的“前朝古物”,王韬曾言要送入宗庙供奉。
“熔了它们。”我的声音平静无波,在重新响起的锻锤轰鸣中却清晰如刀,“取其铜锡,重铸精钢机枢!”
墨衡瞳孔骤缩:“司丞!那是…”
“是废物!”我打断他,将变形的青铜棘轮重重拍在案上,“在这里,能杀敌的才是神器!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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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报是深夜送到的。乌桓游骑八百,如毒蛇般绕过边军哨卡,突袭渔阳郡北的平谷戍。戍卒血战,弓弩尽毁,求援的烽烟染红了半边天。
蓟城震动。刘虞连夜点兵,可仓促间能调动的军械,只有我督造的那批“新弩”。
“三十具新弩,一千支箭,随我押送平谷!”我披甲按剑,立于州府阶前,声音压过满堂争论。
“胡闹!”王韬须发皆张,“新弩未经战阵,岂敢御敌?若是有失,平谷数百军民尽成齑粉!你担待得起?”
我解下腰间象征军械司丞的铜印,啪地一声拍在刘虞案前。“弩崩,吾头谢罪!箭尽,吾身当之!”厅内死寂,唯闻火把噼啪。
刘虞深深看了我一眼,枯瘦的手挥下:“准!”
快马撕裂夜幕。当我带着满载新弩的大车冲入平谷戍摇摇欲坠的土垣时,残存的几十名戍卒正用断矛和石头,死死抵住被撞得变形的寨门。门外,乌桓骑兵的呼啸如同狼嚎,火把的光映亮他们狰狞的脸和弯刀的寒光。
“上弦!依格尺标箭!”我的亲卫嘶吼着,将新弩和箭袋塞到戍卒手中。戍卒们看着手中形制划一、木胎刷着桐油清漆的新弩,看着箭杆尾部用红漆标着刻度的箭矢,眼中只有麻木的绝望。
“举弩——!”我登上土垣缺口,声嘶力竭。乌桓骑兵已冲至百步之内,马蹄踏起的烟尘扑面。
“第一队!射!”三十具新弩同时指向斜上方,弩臂在绞轮的呻吟中被拉至满月。
“嘣!”
一片整齐得令人心悸的弦鸣!箭矢离弦的锐啸压过了风声!冲在最前的十几骑如同撞上一堵无形的墙,人仰马翻!精准得可怕的箭矢贯穿了皮甲,撕裂了血肉!乌桓人的冲锋势头为之一滞。
“退!第二队进!”第一队戍卒迅速后撤绞弦。
“第二队!射!”又是一片死亡的尖啸!刚想重整队形的乌桓骑阵再次被狠狠凿穿!
“第三队!射!”当第三波箭雨泼洒而下时,乌桓人的阵型彻底乱了。他们惊恐地看着土垣上那三排沉默的、轮番上弦射击的戍卒,看着同伴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倒下。从未有过如此密集、如此精准、如此致命的弩矢!五十步,成了他们无法逾越的死亡线!
“魔鬼!汉人有魔鬼的弩!”恐惧的尖叫在乌桓人中炸开。残余的骑兵调转马头,如同退潮般狼狈逃窜,只留下满地人马尸体和凄厉的哀嚎。
土垣上,戍卒们握着尚有余温的弩臂,看着溃逃的敌人,又低头看看手中这具救命的“新弩”,眼神从麻木变成震惊,最终化为劫后余生的狂喜和一种近乎虔诚的敬畏。
“万胜!”不知谁先嘶哑地喊了一声,随即整个平谷戍爆发出震天的吼声。
刘虞是在三日后抵达平谷的。他踩着尚未清理干净的血污和箭簇,走过土垣上那道被新弩箭雨洗礼出的死亡地带。他弯腰,拾起一支尾部标着红漆刻度的弩箭,指腹摩挲过光滑笔直的箭杆。
他走到我面前,浑浊的眼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作一声沉沉的叹息。他伸出枯瘦却有力的手,紧紧握住我的手臂,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非子之器,蓟北危矣!自今日起,幽州军械营造、匠户调度、一应钱粮支取…皆由你全权辖制!”
他目光转向身后脸色灰败的王韬,声音陡然转冷:“王长史年高德劭,工曹冗务繁杂,不宜再劳心力。即日起,转任州府库藏清点之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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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将扩建的格物匠坊镀上一层暗金。数百名新征募的匠户在工头的呼喝下,如同蚁群般忙碌。水力锻锤的轰鸣如同巨兽的心跳,震得脚下土地微微发颤。
我独立于匠坊中央新筑的高台上,手中摩挲着一枚刚刚淬火打磨好的精钢弩机棘轮。冰冷的金属边缘锋利,倒映着远处炉膛里跳跃的幽蓝火焰。展开的羊皮卷上,“惊蛰”连弩的分解图线条冷硬,在夕阳余晖中仿佛流淌着血光。
“公孙瓒…”我低声念出这个名字,指尖划过图上那狰狞的弩匣,“你的白马义从,不知能经得起几轮‘惊蛰’?”
夜风骤起,卷动图纸,也送来一丝若有若无的窥探感。高台阴影下,一个学徒身影匆匆缩回匠棚角落。
与此同时,匠坊大门处传来车马声。刘虞次子刘和,一身素色锦袍,在数名随从簇拥下缓步而入。他无视周遭轰鸣与烟尘,径直走到高台下,仰头望来,脸上带着温和却疏离的笑意。
“闻君善器,巧夺天工。”他声音清朗,从随从手中接过一卷用陈旧锦缎包裹的竹简,双手奉上,“此乃家藏前朝《考工记》孤本,或有片语能助君一臂之力。”锦缎掀开一角,露出的竹简颜色深暗,边缘磨损,透出古拙之气。
我走下高台,双手接过。竹简入手沉重冰凉。指尖拂过简上刀刻的篆文,那沉埋千年的技艺脉络仿佛在掌中搏动。刘和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微微颔首,转身离去,袍袖带起一缕清风。
锦缎之下,竹简缝隙间,似乎夹着一角更薄的、绘着曲折线条的硝制皮子。
炉火在身后跳跃,将我的影子长长地投射在夯实的土地上,像一柄缓缓出鞘的利刃。幽州的夜,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