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线-4 猜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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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客鑫市西北区,信长最后信号消失点附近
夜色浓稠,硝烟与血腥味尚未完全散去,但此地的喧嚣已归于一种死寂的混乱。
飞坦的身影如同鬼魅,在一地狼藉的街道和破损的建筑间极速穿梭。他的“圆”扩张到极限,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扫过每一寸土地,捕捉着任何一丝熟悉的念力残留或血腥气息。他的金色瞳孔在黑暗中闪烁着冰冷而焦躁的光,每一次停顿,每一次感知落空,都让他周身的低气压更甚一分。
另一边,芬克斯粗暴地踹开一扇变形的大门,闯入一座半塌的民居。里面只有几具普通黑帮成员的尸体,死状凄惨,但显然是死于大规模念弹或利刃,并非他所寻找的、属于顶尖剑客之间的对决痕迹。他烦躁地啐了一口,眼神凶狠地扫视着四周。
“信长!你这混蛋到底死哪去了?!”芬克斯的低吼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只有碎石滑落的声音作为回应。
两人以信号最后出现的点为中心,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他们检查了每一条巷道,每一个可能发生战斗的角落,感知提升到极致。
然而,没有。
没有熟悉的、属于信长那凌厉又带着点懒散的念压残留。
没有激烈剑斗留下的、独特的念气切割痕迹。
没有新鲜到足以引起注意的、强者之血的气息。
甚至连一丝一毫指向“锁链手”那种诡异、冰冷念力的线索都没有。
这片区域就像是被一场无差别的、混乱的暴力彻底洗礼过,所有的痕迹都被更庞大、更粗糙的破坏所覆盖、混淆。留下的只有旅团自身清剿时造成的遍地疮痍,以及黑帮溃散时留下的绝望和死亡。
就仿佛,信长和那个锁链手,从未在这里出现过一样。
“啧!”飞坦停在一处十字路口,细长的眉毛紧紧拧起,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暴戾与困惑。他的感知不会出错,信长的信号最后确实是在这附近消失的,但现场……太“干净”了,干净得反常。这种干净,并非指没有破坏,而是缺乏那种指向性明确的、高手对决后的“信息”。
芬克斯从另一侧汇合过来,脸色同样难看:“怎么样?”
飞坦只是冷冷地摇了摇头,声音嘶哑:“什么都没有。就像被水洗过一样。”
“开什么玩笑!”芬克斯一拳砸在旁边焦黑的墙壁上,砸出一个浅坑,“两个大活人,其中一个还是信长那种家伙,打起来会一点痕迹都不留?难道那锁链手还能把他给瞬间蒸发了吗?!”
这显然不可能。越是强大的念能力者,战斗时留下的念气残留和环境破坏就越难彻底抹除,尤其是在如此短的时间内。
唯一的解释是,有人……或者锁链手本人,拥有某种他们尚未知晓的、极其擅长隐匿或清除痕迹的能力,在他们到来之前,就已经将现场彻底处理过了。
这个认知让两位身经百战的蜘蛛感到一阵寒意。一个实力强大、手段诡异、并且心思缜密到可怕的敌人。
“不能再浪费时间了。”飞坦阴沉地说道,“回去报告。这里找不到任何东西。”
芬克斯虽然极度不甘,但也明白继续无头苍蝇般搜索只是徒劳。他狠狠踢开脚边的一块碎石:“混账!走!”
两人不再停留,身影如同两道压抑着怒火的阴影,迅速离开了这片给予他们巨大挫败感的区域,朝着临时基地的方向疾驰而去。
旅团临时基地——
库洛洛静立在中央,听着富兰克林和剥落列夫先一步带回的同样毫无发现的消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指尖轻轻敲打着盗贼极意的硬壳书封面。
当飞坦和芬克斯带着一身冰冷的夜气和压抑的怒火返回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去。
“怎么样?”派克诺妲迫不及待地上前一步,眼中带着最后的希望。
飞坦直接走到一边,抱起手臂,显然不想多说。芬克斯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语气恶劣地开口:“屁都没有!那地方乱得要死,但都是我们和那些废物黑帮弄出来的痕迹!信长和锁链手的毛都没找到一根!干净得邪门!”
最后的希望破灭。
基地内的空气瞬间降到了冰点。
侠客的眉头锁死。玛奇的眼神更冷。派克诺妲的脸色苍白了一分,下意识地握紧了双拳。连西索都微微眯起了眼睛,似乎对事态的发展产生了更浓厚的兴趣。
库洛洛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声音冷静得可怕:“也就是说,对方不仅拥有制服信长的实力,还具备极强的反追踪意识,甚至可能拥有某种快速清理战场、消除痕迹的特殊能力。”
他环视了一圈在场的蜘蛛。
“我们面对的,不是一个单纯的复仇者或能力诡异的对手。”库洛洛的目光变得极其深邃,“他是一个……真正的‘猎人’。”
这个词从他口中说出,带着前所未有的分量。
“通知外面的富兰克林和剥落列夫,撤回吧。扩大范围的搜寻已经失去意义。”库洛洛下令,“所有人,原地待命。”
他走到地图前,看着那片此刻显得迷雾重重的西北区。
“策略需要改变。被动搜索无效。我们需要……一个能让他主动现身的‘饵’。”
——
夜风在两人身后呼啸,天台的门在莫里身后无声合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他们一前一后,沉默地行走在空旷无人的消防通道内,只有脚步声在混凝土结构中发出轻微的回响。
酷拉皮卡的心绪并未因离开天台而平静,西索的情报像一把冰冷的钥匙,打开了他不愿面对的可能性。他低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那对冰冷的容器已经交还,但那种触感仿佛还残留着。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
走在前面的莫里几乎同时停下,侧身回望,帽檐下的目光无声地投来询问。
“……莫里。”酷拉皮卡的声音在空旷的楼梯间里显得有些干涩,他抬起头,绯红的眼眸中不再是之前的空洞或锐利,而是充满了一种冰冷的、逐渐蔓延开来的怀疑,“既然库洛洛的尸体是库哔能力制造的复制品……”
他的话语顿了顿,仿佛需要凝聚说出下一个猜测的勇气。
“那么,拍卖会上出现的‘火红眼’……有没有可能,也是假的?”
这个念头一旦被清晰地表述出来,就如同毒蛇般骤然缠紧了他的心脏。如果族人们真正的眼睛依然被亵渎地收藏在蜘蛛的巢穴里,而他耗费诺斯拉家族巨资拍下的只是一个冰冷的赝品……
酷拉皮卡的瞳孔骤然收缩。
“……由念能力复制出的东西,谁又能保证上面没有附着追踪的标记或者别的什么后手?”他的语速加快,逻辑链条瞬间清晰得残酷,“窝金能通过信息渠道找到我,旅团里拥有各种诡异能力的人,要锁定复制品的去向,恐怕并非难事。即便你清理了现场,断绝了他们从信长这条线追查的可能,但这件他们‘亲手’制造并放入拍卖会的复制品,本身就可能是一个更致命的诱饵。”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只有一种分析局势的、近乎自虐的冷静:
“如果旅团开始核对拍卖品的最终接手人……他们很快就能查到我所属的诺斯拉家族。这意味着……”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墙壁,看到了那无形的蛛网正悄然收拢。
“……那些与我共事过的人,整个诺斯拉家族,都可能因为我的复仇,而被卷入蜘蛛的报复漩涡,面临灭顶之灾。”莱特·诺斯拉绝无可能保住那29亿“买”下的火红眼,更别提保护他的家族成员。
更深一层的寒意攫住了他:
“也就是说,我族人们真正的眼睛……至今仍然留在旅团手上。”而他,却为了这对虚假的复制品,耗费了诺斯拉家族巨额的财富,并将他们置于险地。
“但诺斯拉家族‘拍下’了它,这是事实。”酷拉皮卡强迫自己思考下去,寻找着任何一丝破局的可能,“旅团会认为眼睛在诺斯拉手里。我们必须……”
他顿住了。
必须什么?
将假的火红眼交出去?旅团一旦接触,瞬间就会识破这是库哔的复制品,诺斯拉家族的欺骗只会招致更迅猛的毁灭。
毁掉复制品?那诺斯拉家族29亿的巨额损失如何弥补?随之而来的旅团怒火又该如何承受?更何况,这复制品本身极可能是旅团追踪的线索,毁掉或许能暂时切断联系,但也可能立刻引爆危机。
无论哪种选择,似乎都指向同一个结局。
“无法善了。”酷拉皮卡得出了冰冷的结论,绯红的眼眸中最后一丝动摇也被彻底冻结,“莫里处理了信长相关的痕迹,只是暂时堵住了一条路。旅团找不到信长,下一步必定会追查拍品下落,诺斯拉家族就是最明显的目标。我们等于是暴露了。”
他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感觉肺部都像是被冻僵。
“或许……从一开始,从我决定竞拍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踏入了陷阱,或者……至少是加速了暴露的过程。”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基于逻辑推导出的绝望结论前,一直沉默旁听的莫里,忽然开口了。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像一块投入死水的石头,打破了酷拉皮卡越来越深的思维螺旋。
“容器给我。”
酷拉皮卡猛地转头,看向阴影中的莫里,眼中带着一丝错愕和不解。给他?处理什么?如何处理这几乎无解的困局?
莫里从阴影中缓缓走出,帽檐下的目光平静地迎上酷拉皮卡那双充满冰冷计算和压抑风暴的绯红眼眸。
他没有解释自己的计划,而是问出了一个看似无关,却又直指核心的问题:
“如果必要,你下得去手吗?”
酷拉皮卡愣住了。
下手?
对谁下手?
是对可能前来探查、甚至发动攻击的旅团成员?——他早已双手沾满血腥,对此不会有丝毫犹豫。
还是对……诺斯拉家族的成员?那些或许会成为旅团逼问或报复对象、甚至可能被旅团利用来威胁他的“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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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是对那对假的火红眼?对那29亿戒尼的巨额债务?对过去那个还残存着一丝借助他人力量幻想的自己?
这个问题像一把冰冷的钥匙,瞬间打开了他内心深处最不愿意面对的那个盒子。
复仇的道路上,是否真的能够不择手段?是否能够眼睁睁地看着无关者因自己而被卷入、牺牲?是否能够……彻底斩断所有不必要的牵连,哪怕那些牵连曾给予过他暂时的栖身之所?
酷拉皮卡的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我……我不是早就决定了吗?)
(为了复仇,我可以牺牲一切,变成恶鬼也在所不惜!)
(可是……)
(如果蜘蛛用他们的性命来威胁我呢?)
(如果因为我竞拍复制品的举动,导致他们被旅团找上门……)
(我还能毫不犹豫地挥动锁链,或者……眼睁睁看着他们因我而死吗?)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心底尖叫:能!必须能!族人的血仇高于一切!任何阻碍都该清除!
但另一个微弱却固执的声音在挣扎:不……不能……他们的血不该染红我的锁链……那不是复仇……那是……
酷拉皮卡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那双绯红的眼眸中,激烈的冲突几乎要将他撕裂。他猛地抬手按住抽痛的太阳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做不到……)
(我……做不到……)
(可是……我的复仇呢?窟卢塔族的冤魂呢?我走到今天这一步,舍弃了那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
极致的矛盾与痛苦几乎要让他崩溃。他仿佛站在悬崖边缘,一边是血海深仇的深渊,另一边则是残存的、不愿彻底堕为人间恶魔的微弱人性。
就在这时,一直静静观察着他的莫里,再次开口了。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近乎残忍的冷静:
“啊。”
“那就别想了。”
“棘手的事,交给我处理。”
这句话轻飘飘的,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酷拉皮卡混乱的心防上。
酷拉皮卡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莫里。帽檐的阴影遮住了莫里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他线条清晰的下颌和那双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沉静的眼眸。
“不!!!”
酷拉皮卡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因激动而嘶哑。
“不行!莫里!这是我的事情!这是我的仇恨!我的罪孽!”他上前一步,绯红的眼眸死死盯着莫里,里面翻涌着感激、抗拒、以及更深沉的痛苦,“你帮我……帮我到这里,已经足够了!我很感激……但是……”
他剧烈地喘息着,试图组织语言。
(怎么能让你替我背负这些?)
(怎么能让你的手,为了我的执念,去沾染上无关者的鲜血?)
(那样的话……我和那些肆意掠夺的蜘蛛,又有什么分别?我又凭什么去审判他们?)
莫里静静地听着他的反驳,没有争辩,只是等他的情绪稍微平复,才缓缓说道:
“为什么?”
这个问题很轻,却再次直指核心。
为什么不能让他去做?
是因为觉得这是酷拉皮卡自己的责任?是因为不愿欠下更大的人情?还是因为……在酷拉皮卡内心深处,依然固执地想要守住某种底线和原则,不仅是为自己,也是不愿让同伴彻底滑入那无尽的黑暗?
酷拉皮卡猛地回过神,对上莫里那双在帽檐阴影下依旧沉静的眼眸。是啊,为什么?
他的思绪瞬间穿梭回并不遥远的过去。猎人考试湿地的初遇,那个被三名念能力者追杀、浑身是伤、眼神却凶狠得像要咬碎一切的黑发少年。那时的莫里,是绝境中爆发的困兽。
后来,在飞艇上,他见过莫里因高强度“知识输出”而瘫坐在走廊、一脸生无可恋的罕见崩溃模样;也隐约感知过在赛比掳岛那几天,莫里身上传来的、即便隔着距离也能感受到的极度疲惫与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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