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毒草账册现本福,默算少年识真凶(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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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远镖局的废墟,在惨淡的月光下如同巨兽的骨骸。半堵焦黑的山墙倔强地戳在风里,散发着呛人的焦煳味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

废墟中心清理出的空地上,一块临时刨出来的粗糙木牌上,墨汁淋漓地写着“先考赵公讳四海之灵位”,供在三条腿的破桌上。赵灵溪一身重孝,背脊挺得笔直跪在灵前,如同一杆紧绷待发的长枪。火盆里的纸钱灰打着旋儿飞起来,粘在她苍白的脸颊和鸦羽般的鬓角,她浑然不觉,眼眶红肿,却无泪可落,唯有眼底燃着一抹幽冷之火。

灵牌旁,端端正正摆着那半本从火场抢出来的、封面焦黑卷曲的“镖银总账”。

离灵桌不远,老账房金算佝偻着腰,蹲在满是浮土的地上。他左手攥着几块黑黢黢的木炭,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充作画笔,在地面疯狂划拉着。炭屑簌簌落下,一道道粗粝的黑色线条勾勒出蜿蜒的水道、陡峭的山崖、密布的树林。他时不时停下来,用炭块在“黑沙渡”“鹰嘴崖”“鬼见愁林”等几个关键位置狠狠戳上醒目的黑点,布满皱纹的嘴角随之狠狠抽搐一下,浑浊的老眼里是刻骨的痛和恨。

陆九章则气定神闲地蹲在金算旁边,面前地上铺着一小块相对干净的破麻布。麻布上,几十颗大小不一的石子、几截枯枝、几片碎瓦,被他摆弄成一个稳固的三角结构。三小堆石子被枯枝隔开,占据三角。他指尖沾着灰土,在石子堆旁的地面上写着旁人看不懂的符号和数字——那是前世的风险资产分类模型,但被他刻意用江湖人能懂的标记覆盖:“口粮钱”(米粮钱)、“鸡生蛋”(钱庄生息)、“保命钱”(应急储备)。

废墟里稀稀拉拉站着十几个带伤的镖师汉子,像一群被逼到绝境的孤狼。他们的眼神在赵灵溪的孝服、金算地上斑驳的血泪地图以及陆九章散落一地的奇异石子间徘徊,空气中充斥着令人窒息的紧张与不安。

终于,胸膛上裹着渗血布条、敞怀露出新鲜刀疤的粗壮汉子张铁头忍不住了。他猛地站起来,一脚踢飞脚边半块碎砖!

“砰!”碎砖砸在断墙上,闷响引得所有人看了过来。

“姓陆的!”张铁头声音粗嘎,像砂纸在磨铁锈,直直指向蹲在地上的陆九章,“兄弟们敬你是条汉子,帮小姐料理了总镖头后事!可你摆弄这些破石头烂瓦片算个球?这他娘的是威远镖局!不是你家账房!”他胸膛剧烈起伏,指着金算地上那幅墨迹未干的“镖路风险图”,又狠狠戳向灵牌的方向,“总镖头的血仇!折在路上的兄弟!丢了的镖银!桩桩件件,都等着用血来洗!用刀子来讨!你蹲在这儿,玩小娃娃过家家?”

废墟里的气氛瞬间被点燃。其他镖师也纷纷站起,眼神里的怀疑和焦躁几乎要溢出来。

“就是!血债就得血偿!江湖规矩,天经地义!”

“算盘珠子能当暗器使,还能当刀子砍人不成?老子这条膀子废了,也要剁下郑雄那狗贼的脑袋祭旗!”

“重整旗鼓?拿什么整?就靠你这堆破石头?”

质疑声浪如潮,夹杂着血腥与复仇的烈焰,几乎将陆九章与他的石子堆吞噬于无形。赵灵溪依旧跪着,背影僵硬,只是搁在膝上的手,指节捏得死白。

陆九章恍若未闻周遭嘈杂,从容不迫地自旁侧拈起数粒细石,轻手轻脚地置于代表‘口粮钱’的石堆之上。然后,他伸出食指,在那石堆旁的地面划了一道深深的沟壑,冷声道:“这道沟,就是兄弟们明天吃饭买药的线!跨过去,都得饿着肚子流血!”

做完这一切,他才缓缓抬起眼皮。脸上没什么血色,眼神却沉静得像深潭,无波无澜地看向怒发冲冠的张铁头。

“张镖头,”陆九章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些沙哑,却奇异地穿透了嘈杂,清晰地落在每个人耳朵里,“你说血债血偿,天经地义。好,我问你,你手里那把豁了口的刀,磨一次,要花几个铜板?你身上这伤,换一次药,得几钱银子?你身后这些兄弟,明天、后天,要吃饭,要治伤,要买新刀,要喂马——这些银子,从天上掉下来?”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激愤的脸,最后落回自己面前那三堆石子模型上。

“血,是热的,能冲开一时路。可银子,”他伸出沾着灰土的手指,轻轻点在其中一堆代表“口粮钱”的石子上,“是冷的,是筋骨。筋骨断了,人就得趴下。”他又指向旁边一堆代表“鸡生蛋”的石子,“趴下了,仇人的刀子,就能慢悠悠地捅进来,捅到心窝子里。”

他微微倾身,手指指向练武场边缘那堵摇摇欲坠、布满裂痕的焦黑山墙:“看见那堵墙没?裂开的缝,看着不起眼。可风往里灌,雨往里渗,日头一晒,霜雪一冻……”他猛地抓起一把代表“保命钱”的小石子,狠狠塞进地面上一条象征裂缝的凹痕里,“它吃起银子来,可比仇人的刀子快多了!悄无声息,就能把你这点家底,吃得连渣都不剩!这,就叫‘看不见的刀’!比明晃晃的刀更致命!”

这番“银子筋骨论”“裂墙吞金说”,带着一股子冰冷的、不容置疑的现实力量,像一盆冰水,浇在那些被复仇怒火烧得头脑发胀的镖师头上。张铁头张了张嘴,想反驳,喉咙里却像堵了块热炭,只发出“嗬嗬”的声响,脸色涨得发紫。其他镖师的叫嚷声也低了下去,不少人看着那堵残破的墙,又看看陆九章面前那三堆划分得明明白白的石子,眼神复杂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沉重、蛮横、毫无顾忌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粗暴地踏碎了废墟里短暂的沉寂。

“哟嗬?都在这儿挺尸呢?挺好,省得老子挨个去找了!”

七八条彪形大汉,簇拥着一个满脸横肉、敞胸露怀的光头壮汉,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为首的光头壮汉肩上,赫然扛着一柄碗口粗、布满狰狞铁刺的狼牙棒!正是快意堂的熊三!

熊三一眼就看到了灵桌上的牌位和跪着的赵灵溪,咧开大嘴,露出一口黄牙,发出刺耳的嘎嘎怪笑:“赵四海?嘿!死得好!省得老子动手了!”他目光转向张铁头、金算等人,最后落到陆九章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老子是快意堂熊三!赵四海欠咱们堂口的‘平安钱’,连本带利,两千两!人死了,债还在!父债女偿,天经地义!还有你们这些残废,占了咱们快意堂的地界儿办丧事,也得给钱!这叫‘地皮钱’!”最后三个字,他说得异常响亮,带着一种扭曲的快意。

“地皮钱”三字入耳,陆九章心头猛地一刺,废弃船坞里阴九龄那张枯槁的脸和周永坤怨毒的眼神再次闪过。

熊三手中狼牙棒猛地往地上一顿,“咚!”一声闷响,震得地面浮尘飞扬。

“痛快点!拿银子!拿不出来?”熊三狞笑着,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狼牙棒带着风声,遥遥指向赵灵溪面前的灵牌和火盆,“老子就发发善心,帮你们把这晦气的灵堂,一把火烧个干净!送你们那死鬼总镖头,早点上路!”

赤裸裸的侮辱和威胁!像滚油泼进了火堆!

“狗娘养的!”张铁头眼珠子瞬间血红,咆哮一声,抄起手边一根断矛就要冲上去。其他几个伤势较轻的镖师也血灌瞳仁,纷纷抄起家伙,怒骂着就要拼命。金算老头也气得浑身发抖,手里的炭块捏得粉碎。

“站住!”

陆九章一声清冷的断喝,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压住了所有躁动。他缓缓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土,走到那堆“石子模型”旁,弯腰,从代表“保命钱”的那一小堆石子底下,抽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盖着红泥印章的硬皮纸。

他看也没看暴怒的张铁头等人,径直走到熊三面前几步远的地方站定。

“两千两?地皮钱?”陆九章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脸上甚至没什么表情,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对“地皮钱”这虚伪名目的冰冷嘲讽。他扬了扬手中那张硬皮纸,“威远镖局现在,满打满算,能动用的现银,一千二百两。”

熊三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和身后的打手一起哄笑起来:“一千二?打发叫花子呢?那就等着烧……”

“这一千二百两,”陆九章打断他,声音陡然转冷,如同冰珠砸落,“已经按‘规矩’分好了。”他指向地上那三堆石子模型,“六成,是镖局上下几十口人活命的‘米粮银子’;三成,是存进‘恒通钱庄’下金蛋的‘母鸡钱’;剩下这一成,”他晃了晃手中那张硬皮纸,纸张发出清脆的声响,“就是这张‘防厄积储支付凭证’对应的,一百二十两‘应急钱’!”

他目光锐利如刀,直刺熊三那双被贪婪和暴戾填满的三角眼:“你们快意堂,今天敢动这灵堂一块瓦,敢碰赵总镖头灵位一下,敢伤这里任何一个人一根头发……”

陆九章猛地踏前一步,逼近熊三,几乎能闻到对方身上那股浓烈的汗臭和酒气。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带着砭骨的寒意:

“这一百二十两‘应急钱’,连同这张凭证,立刻就会送到铁血旗冷千绝冷少旗主的手上!这笔买卖的内容很简单——委托铁血旗,以快意堂熊三爷和他手下所有兄弟的项上人头作为‘不良资产处置标的’,来平赵总镖头灵前这笔坏账!你们猜,冷少旗主,会不会接这笔‘坏账处置’的委托?你们快意堂的项上人头,值不值这一百二十两的‘处置费用’?这买卖,你们快意堂,亏不亏得起?!”

“铁血旗?冷千绝?!”

这五个字像带着冰碴子的锥子,狠狠扎进熊三和他手下那帮打手的耳朵里。熊三脸上的横肉猛地一哆嗦,猖狂的笑容瞬间冻结,眼神里掠过一丝无法掩饰的惊惧。他身后的打手们更是面面相觑,握着刀把的手都下意识地松了松,气势肉眼可见地萎靡下去。

冷汗,瞬间就从熊三的光头上冒了出来,顺着油腻的皮肤流进脖领。他扛着狼牙棒的手臂似乎都沉重了几分,张了张嘴,想撂句狠话,喉咙却干得发不出像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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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墟里死一般寂静。快意堂的人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威远镖局的人,包括张铁头,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陆九章和他手中那张轻飘飘却重逾千斤的凭证,又惊又疑,心头却莫名地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解气!

就在这时,一直佝偻着腰、盯着地上“镖路风险图”的金算,突然猛地抬起头!

他布满血丝的老眼死死盯着炭笔勾勒出的几处凶险之地,又飞快地扫过陆九章那堆划分清晰的石子模型,干瘪的嘴唇急速翕动,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空中飞快地掐算着,像是在拨弄一架无形的算盘。炭灰沾了他一脸,他却浑然不觉。

三短,一长。三短,一长……

那专注的姿态,那拨动无形算珠的手指节奏——让陆九章的心猛地一沉!这指法……太熟悉了!和废弃船坞里,阴九龄拨弄那惨白骨珠的节奏,分毫不差!

“有了!有了!”金算猛地怪叫一声,声音嘶哑却充满了狂喜。他抓起一块新的木炭,不顾一切地扑到自己的“镖路风险图”旁,用尽全身力气,在那代表死亡陷阱的“黑沙渡”“鹰嘴崖”“鬼见愁林”等七个醒目的黑点上,狠狠打了七个巨大的叉!

炭笔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嗤啦”声。

紧接着,他运笔如飞,在原本代表死路的线条之外,勾勒出一条全新的、迂回却连贯的路径!这条新路巧妙地避开了所有七个致命的黑点,绕过了最凶险的激流和悬崖,贴着相对平缓的山脊和官道边缘延伸。他一边画,一边用炭头在旁边疾速标注节点,枯瘦的手指以那标志性的三短一长节奏戳点着地面,炭灰簌簌落下,口中念念有词,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算计:

“黑沙渡:郑雄那厮的‘买路钱’,硬抢二十两!走不通!”(炭笔在“黑沙渡”叉点上用力一戳!)

“改道!借道丐帮‘三里坡’分舵,用他们的水道耳目!付‘消息费’五两!省下十五两!”(炭笔在新路径点“三里坡”旁写下“-15两”,三短一长的指法节奏精准点过数字。)

“鹰嘴崖:虎威堂的‘保镖抽水’,雁过拔毛五十两!死路!”(炭笔在“鹰嘴崖”叉点上狠狠一划!)

“绕行!走‘老君背’山坳!路是难走点,但没虎威堂的爪子!省下足足五十两!”(在“老君背”旁写下“-50两”,指法节奏再现。)

“鬼见愁林:药王帮的‘平安税’,三十两!交不起!”(炭笔戳向“鬼见愁林”的叉点!)

“变通!搭上‘顺风’车马行的驮队!分摊点‘运费’十两,混在人家大队伍里过林子!药王帮收税也得掂量掂量!省下二十两!”(在“顺风车马行”旁写下“-20两”,三短一长节奏伴随炭笔点落。)

“野狐岭:快意堂熊三的地盘,勒索八十两!惹不起!”(炭笔在“野狐岭”叉点上重重一点!)

“迂回!绕行官道驿站!多走三十里,但官道有巡检,熊三那帮杂碎不敢明着来!顶多花点茶水钱打点驿卒,算五两!省下七十五两!”(在“官道驿站”旁写下“-75两”,指法节奏毫厘不差。)

“还有…断魂沟的‘桥捐’省十两!落凤坡的‘快脚钱’省十五两!七里滩的‘泊船费’省十五两!”

他语速越来越快,炭笔如飞,在地图旁的空白处写下一条条具体的“省项”和估算银两数,字迹狂草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精准:

黑沙渡:原20两->现5两(丐帮)省15两

鹰嘴崖:原50两->现0两(绕行)省50两

鬼见愁林:原30两->现10两(分摊)省20两

野狐岭:原80两->现5两(驿卒)省75两

断魂沟:原10两->现0两(绕行)省10两

落凤坡:原15两->现0两(绕行)省15两

七里滩:原15两->现0两(绕行)省15两

总计省项:两百两整!(他最后用炭笔在总计数字上狠狠画了一个圈!)

“成了!成了!”金算激动得浑身发抖,猛地抬起头,黝黑的老脸上只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死死盯着陆九章和张铁头等人,“新镖路!避开七处死地!借丐帮的耳目,用车马行的壳!成本…”他指着地上那溜触目惊心的炭笔数字,“…按老朽掐算,光这七处要命的‘买路钱’‘抽水’‘平安税’,就足足省下了两百两!原本这趟镖光打点这些牛鬼蛇神就得花五百两上下!省两百两,折合全本…四成!整整四成啊!”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病态的亢奋,枯瘦的手指在空中剧烈地颤抖着。

张铁头和他身边的镖师们,下意识地顺着金算炭笔的指引和那地上醒目的“省项”数字,看着那条蜿蜒避开所有死亡标记的新路,又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向陆九章面前麻布上那三堆被划分得清清楚楚、象征着“米粮”“母鸡”和“救命钱”的石子模型…

…然而,陆九章看着金算那双在炭灰中亮得惊人的眼睛,以及他刚才画图时那精准无误、刻入骨髓般的三短一长指法节奏,还有那下意识规避高风险节点(如野狐岭熊三)的本能…一股比西湖夜风更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这个老账房…这种对风险的敏感和规避方式…简直像是被阴九龄(周永坤)那套“成本控制”理念浸染过的!

张铁头喉头剧烈地滚动了几下,胸膛里那股要拼命的血气慢慢沉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沉重、更复杂的东西。他猛地转过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陆九章,又看看地上那堆石子,再看看金算画出的新路,最后,目光扫过熊三那帮进退两难的快意堂打手……

“扑通!”

这个铁塔般的汉子,竟然猛地单膝跪地!膝盖砸在满是瓦砾的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陆先生!”他声音嘶哑,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和折服,“张铁头……服了!以后水里火里,您一句话!威远镖局……听您的!”他这一跪,如同一个无声的信号。

废墟里,稀稀拉拉站着的十几个镖师,无论伤势轻重,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东西。他们默默地、一个接一个地,朝着陆九章的方向,单膝跪了下去。

“听陆先生的!”

“陆先生说了算!”

“重整旗鼓,听陆先生调度!”

低沉而整齐的吼声,带着劫后余生的决绝和找到主心骨的踏实感,在威远镖局的废墟上空骤然响起,震得那半堵焦黑的山墙上的浮灰簌簌落下。

熊三和他手下的快意堂打手,彻底成了被遗忘的背景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在镖师们那沉甸甸的跪拜和吼声中,显得无比尴尬和多余。熊三狠狠瞪了陆九章一眼,又忌惮地瞥了一眼他手中那张“催命符”,最终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姓陆的,算你狠!咱们走着瞧!”说完,也不管丢不丢脸,扛着狼牙棒,带着手下灰溜溜地转身就走,背影狼狈不堪。

夜幕彻底笼罩了废墟。火盆里最后一点火星不甘地跳动了几下,彻底熄灭,只余下一缕青烟。金算疲惫地靠坐在断墙根下,发出轻微的鼾声。张铁头带着几个伤势较轻的镖师,默默地清理更大的空地,准备搭建临时窝棚,眼神里有了方向的沉静。

赵灵溪依然僵跪在灵位之前,直至子夜时分,万籁俱寂,废墟之中唯有疲惫的鼾声。

她才缓缓地、极其小心地伸出手,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轻轻地拿起了灵牌旁那半本烧焦的“镖银总账”。账本入手,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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