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丙字库终局对决,算珠破局锁真凶名(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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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字库主库,巨大得能吞下山峦。空气里弥漫着陈年木料腐朽的酸气、劣质油墨的馊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锈腥甜。高耸的穹顶下,堆积如山的木箱几乎要顶到横梁,每一只都贴着猩红刺目的"丙字库盐课司验讫"封条,像无数只沉默的血眼,在昏黄壁灯下冷冷窥伺。封条上的朱砂印泥尚未干透,在光影下如同凝固的鲜血。若有人能透视箱内,便会看到码放整齐的伪制盐引(伪引)上,缠枝莲暗纹与铁血旗蟠龙暗记交错,与官引几可乱真。

阴九龄端坐库房中央唯一的紫檀木桌后。他一身玄色僧袍,光头皮囊在灯下泛着青白的光,脸上那副精心维持了二十年的“宝相庄严”面具已然卸下,虽仍是慧觉的枯瘦形貌,但眉眼间再无慈悲,只余一种刻入骨髓的阴郁与算计,手里捻着那串油光紫檀佛珠,每一颗都油润得能映出人影。对面,盐运司转运使崔文山崔大人,官袍锦绣,却脸色发青,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手指神经质地敲打着桌面。摊开在他们面前的,正是那本令江湖朝野闻风丧胆的幽冥簿!暗红色的封皮如同干涸的血痂,此刻翻开的书页上,一行朱砂小字触目惊心:"最后一笔亏空:纹银拾万两整"。那"拾万两"三个字,红得仿佛随时会滴落下来。

"崔大人,"阴九龄的声音如同毒蛇滑过枯叶,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凉的粘腻,其间已无半分佛门中人的庄重,只剩下赤裸的市侩与威胁,"这最后一笔'窟窿'(亏空),您这'官印'(签字画押)一落,咱们这盘'大账'(庞大阴谋),可就扎扎实实'扎账'(结清)了。往后,天高地阔,您依旧是堂堂盐运使,老衲嘛...青灯古佛,了此残生。"他捻动佛珠的手指停在刻着"终"字的那颗上,轻轻一按。

崔文山喉结滚动,咽下一口唾沫,声音干涩:"阴...阴长老,不是本官不信你...十万两!这'窟窿'太大!上次那批伪引混在官引里兑付,盐商去盐场支盐时,官引已开始折价!再拓印十万两额度的伪引,官引信用必崩,盐税亏空将惊动朝廷!到时你我项上人头都保不住!"

"呵..."阴九龄眼皮都没抬,枯瘦的手指点了点幽冥簿上那朱砂数字,"盐商闹事?有虎威堂鹰派那群杀才在,再大的浪头也翻不了天!崔大人,您这盐运司的印把子是铁打的,'进项'全靠官引流转的油水。这十万两额度的伪引不铺出去,前几笔混在官引里的'暗账'(指已流通的伪引)一旦被盐铁司查出,您私盖印信的罪证可就捂不住了!您想想,是官引折价让盐商骂娘可怕,还是朝廷查抄盐运司、您满门抄斩可怕?虎威堂鹰派那群莽夫,只知用刀枪弹压,却不知这伪引泛滥,最终也会反噬他们靠地盘收'保护费'的根基!盐税亏空,朝廷屠刀落下,谁管你是鹰是鸽?都得陪葬!"

崔文山的手猛地攥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他死死盯着幽冥簿,眼中贪婪与恐惧疯狂交织。就在他颤抖的手伸向桌上那方代表着盐运司最高权力的赤铜官印时------

"轰隆!!!"

一声沉闷如地龙翻身的巨响,主库侧面那扇伪装成厚重砖墙的暗门猛地向内炸开!碎石烟尘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三道身影裹挟着凛冽的杀气,如同撕裂夜幕的闪电,瞬间闯入!

当先一人,粗布短褂染满干涸的污渍与暗红血斑,肋下包扎的布条洇出新的血色,脸色苍白如纸,呼吸间带着压抑的痛楚,唯独那双眼睛,锐利得如同淬了寒冰的算盘珠子,穿透弥漫的烟尘,死死锁定了桌后的阴九龄!正是陆九章!他左手紧握那柄沾满血污的黄铜大算盘,算盘框边缘甚至有几处被高温灼烤的凹痕变形。他每一步都似牵动伤口,眉头紧蹙,却目光如炬。沈青囊的警告犹在耳边,但此刻,清算的时刻已到。

他身旁,冷千绝玄衣如墨,身形挺拔如标枪,手中玄铁点钢枪斜指地面,枪尖在昏暗库房中吞吐着一点幽冷死寂的寒芒。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眼睛,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冰冷怒焰,枪尖微微抬起,遥遥指向崔文山!杀气如有实质,让空气都凝滞了几分。他的视线与陆九章短暂交汇,其中已无先前杀意,反倒多了几分审视与权衡------七月初七之约,此人竟真能赴约并撕破阴九龄的罗网,或许合作撬开这黑金帝国,比独吞那份空头许诺更为实际。

第三道身影紧随其后,白衣似雪,身形灵动矫捷,手中短剑寒光吞吐,正是赵灵溪!她俏脸含霜,美眸中燃烧着刻骨的仇恨,剑尖直指阴九龄,厉声叱道:"阴九龄!威远镖局的血债,今日该'清账'了!"

"陆九章?!冷千绝?!"崔文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着从太师椅上弹起来,官帽歪斜,脸色瞬间惨白如死人,"你们...你们怎么进来的?!"

阴九龄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如同冰面开裂,露出底下深藏的狰狞。他捻动佛珠的手指猛地一紧!那颗刻着"终"字的佛珠瞬间被捏碎!

"咔嚓!"

机括咬合的巨响震耳欲聋!沉重的精钢闸门如同断头铡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从库房唯一的出口上方轰然砸落!厚达尺许的钢门与地面剧烈碰撞,火星四溅,整个库房的地面都在颤抖!

"关门打狗?晚了!"阴九龄猛地站起身,僧袍无风自动,一股阴寒刺骨的气场瞬间弥漫开来,竟压过了库房本身的阴冷。他脸上再没有丝毫伪装的痕迹,只剩下赤裸裸的疯狂和掌控一切的得意,声音如同九幽寒冰刮过:"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陆九章,冷千绝!你们不是要查账吗?好!今日这丙字库主库,就是你们查账的'死局'!谁都别想活着出去'报账'(传递消息)!"他枯瘦的手指猛地指向那些堆积如山的贴封木箱,厉声道:"看看!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这里堆着的,就是你们想找的'家底'(罪证)!可惜,你们没命带走了!"

看到一身慧觉僧袍却再无慧觉神态的故人,陆九章心中那种长期的怀疑和违和感终于彻底落地生根。果然是他,周永坤。前世金融世界里那个玩弄规则、最终坠落的“算无遗策”,今生竟用更黑暗的方式重操旧业。

冷千绝和赵灵溪的震惊则更为直接和剧烈。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张剥离了“慧觉”伪饰后、属于周永坤的阴鸷面容,铁佛寺德高望重的方丈竟是九幽盟的魔头,这颠覆性的真相带来巨大的冲击。赵灵溪的恨意中更添了一种被信仰欺骗的愤怒。

冷千绝的怒火则更为冰冷和锐利。他一直以为自己在与虎谋皮,却没想到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这骗子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被一个“已死之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崔大人!"陆九章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如同算珠落定般清晰干脆,瞬间压过了阴九龄的咆哮。他目光如电,扫过崔文山那张惊恐扭曲的脸,"您以为签了这'烂账'(假账)就能高枕无忧?这老秃驴的'阎王账'(幽冥簿)上,您的名字早就被朱砂笔圈成了'死账'(必死之人),只等'风头'(危机)过去,立刻'销户'(灭口)!您在他眼里,不过是一笔随时可以丢弃的'替死鬼'!他二十年前能毒杀真慧觉李代桃僵,今日就能让您死无全尸!"

崔文山浑身剧震,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陆九章的话彻底碾碎!恐惧和背叛的怒火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阴九龄!!周永坤!!"崔文山双目赤红,如同被逼到绝境的野兽,猛地从自己宽大的官袍袖袋里掏出一本薄薄的、边缘磨损的册子,狠狠摔在幽冥簿旁边!"你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想拉本官给你垫背?做梦!本官早就留了'后手'(备份证据)!看看这是什么?这是你这些年所有'孝敬'(贿赂)本官的黑账!每一笔银子,每一个替你办的脏事,都在这上面!时间、地点、经手人,清清楚楚!"他脸上露出一种孤注一掷的狞笑,"想让我一个人背这'烂账'?那就鱼死网破!大家一起烂掉!"

库房内死寂了一瞬。壁灯的火苗疯狂摇曳,将众人扭曲的影子投在冰冷的墙壁和堆积的木箱上,如同群魔乱舞。

阴九龄死死盯着那本被崔文山摔出来的册子,脸上疯狂狰狞的表情却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洞悉一切的冰冷嘲讽。他嘴角慢慢咧开,扯出一个毫无温度、如同石刻般的诡异笑容。

"鱼死网破?崔大人啊崔大人..."阴九龄的声音恢复了那种令人骨髓发凉的粘腻,带着一种猫戏老鼠般的残忍戏谑,"您这'后手',准备得可真够'周全'啊...可惜,你忘了,我是最懂'账'的人。"他慢条斯理地伸出手指,指尖轻轻捻起那本册子,动作优雅得如同拈花。

崔文山脸上的狞笑僵住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住了他的心脏。

阴九龄枯瘦的手指随意翻开册子,展示给众人。那上面,赫然是崔文山的笔迹!记录着某年某月某日,收受"慧觉方丈"纹银几何,为其掩盖某桩罪证...字迹清晰,内容详实!

然而,阴九龄的手指却精准地停在其中一页的页脚。他指尖灌注一丝阴寒内力,对着那页纸轻轻一捻、一揭------

"嘶啦!"

一声轻响,那看似完整的一页,竟然被轻松地揭起了一层薄如蝉翼的纸膜!下面露出的,是截然不同的、空白泛黄的纸页!

"移花接木?金蝉脱壳?"赵灵溪失声惊呼,俏脸上血色尽褪。

"呵呵呵..."阴九龄低沉地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库房里回荡,带着无尽的嘲弄,"崔大人,您这'账本',老衲早就请高人'润色'(篡改)过了!您以为您拿到的是'真账'?不过是老衲特意为您准备的'阴阳账'(假账)罢了!关键处贴了层'画皮'(伪造膜),您签的每一笔'烂账',都是您自己的催命符!上面可没老衲半个字!这,才是做账的最高境界。"他手指一松,那层被揭起的"画皮"轻飘飘地落在幽冥簿上,"现在,您才是那笔最大的'死账'!铁证如山!"

"噗------!!"崔文山如遭雷击,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身体晃了晃,像一截被砍断的朽木,直挺挺地瘫软下去,跌坐在太师椅里,面如金纸,眼神涣散,口中只剩下无意义的嗬嗬声。完了!彻底完了!他自以为的保命符,竟是对方早已备好的绞索!

阴九龄看也不看彻底崩溃的崔文山,阴鸷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冰锥,刺向陆九章和冷千绝,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得意:"看到了吗?这就是跟我周永坤'对账'的下场!在丙字库,老衲就是阎王爷!老衲的账,说黑就是黑,说白就是白!你们费尽心机闯进来,不过是为这'死局'(绝地)多添几笔'烂账'(死人)罢了!幽冥簿就在眼前,有本事,你们来查啊!查个水落石出给老衲瞧瞧!哈哈哈!"

猖狂的笑声如同夜枭嘶鸣,在堆满罪恶的木箱间撞击回荡。

冷千绝眼中杀意暴涨,玄铁枪嗡鸣一声就要挺刺!赵灵溪的短剑也蓄势待发!

"别动!"陆九章一声低喝,如同定海神针,瞬间压下了即将爆发的杀戮。他捂着肋下,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沈青囊的猛药正透支着他的气力,但他眼神却亮得惊人,锐利如鹰隼,穿透阴九龄的疯狂,扫视着那些堆积如山的贴封木箱。"他的账,从一开始就做不平!他太追求形式上的‘借贷平衡’,反而忽略了实物与账目最原始的勾稽关系!"

他一步踏前,无视阴九龄骤然收缩的瞳孔,也无视冷千绝和赵灵溪惊疑的目光,左手紧握算盘,右手五指如穿花蝴蝶,在算盘框上急速拂过!

"哗啦啦啦------!"

数十颗黄铜算珠应声激射而出!但它们并非攻击,而是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的星辰,划出数十道璀璨的金色轨迹,精准无比地射向库房四角悬挂的壁灯!

叮!叮!叮!叮!

清脆的撞击声连成一片!灯油泼洒!四角的壁灯瞬间熄灭了大半!整个巨大的主库骤然陷入一片更加深邃的昏暗!仅剩的几盏残灯,光线微弱摇曳,将库房切割成一片片光怪陆离的阴影。

就在光线骤暗的刹那,陆九章动了!他强忍伤痛,身体如同离弦之箭,猛地扑向离他最近的一堆贴封木箱!目标并非箱体本身,而是木箱堆叠的缝隙深处!

"冷旗主!左三,上二!'拆东墙'(破开表面)!"陆九章疾喝一声!

冷千绝虽不明其意,但七月初七之约既立,此刻便需信他!玄铁点钢枪化作一道撕裂昏暗的乌光,带着刺耳的尖啸,精准无比地刺向陆九章所指的位置------那堆木箱左数第三列,从上往下第二只木箱的侧板!

"轰嚓!"

坚硬的木箱在玄铁枪的恐怖力量下如同纸糊般爆裂开来!木屑纷飞!里面露出的并非白花花的盐巴,而是一捆捆码放整齐、散发着油墨气息的崭新"盐课司兑付纹银拾两"伪引!缠枝莲暗纹与蟠龙印记在微弱光线下隐约可见。而在这些伪引下面,赫然露出一个隐藏的夹层!

陆九章的手,如同灵蛇般探入夹层!再抽出时,手中已多了一本薄薄的、封面没有任何字迹的灰色册子!

"找到了!这才是你'阴阳两分记账术'(复式记账法)的真账底!你把它藏在最显眼也最容易被忽略的‘流水’里!"陆九章的声音带着一丝痛楚的喘息,却充满了穿透迷雾的锐利!他高举那本灰色册子,在残存的光线下迅速翻开!

阴九龄脸上的疯狂得意瞬间冻结,如同被冰封的恶鬼,眼中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不...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铁血旗旧冰窖的布置才是..."

"你那冰窖老巢,不过是为掩人耳目设的虚账!真正的核心,永远紧贴着你的‘生产源头’和‘权力印章’!"陆九章厉声打断,语速快如连珠炮,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算珠砸在阴九龄的心坎上,也砸在库房内每一个人的耳膜上,"真账岂会远离根本?丙字库才是你心血所在!"

他手指点着灰色册子上的记录,将阴九龄勾结官商、伪造盐引、绑架勒索、填补亏空的惊天黑幕一层层公之于众!最后,他猛地翻到灰色册子最后一页,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堂木拍案!"昨日!'借项':丙字库'窟窿'填补款,伪引纹银拾万两额度拓印启动!'贷项':九幽盟本月'分润'(分成),纹银五万两!盐运司崔大人'辛苦钱',纹银三万两!剩余两万两...嘿嘿,"他冰冷的目光如同利刃,刺向面无人色的阴九龄,"'贷项'名目:虎威堂鹰派'封口饷'!"

"每一笔'烂账'(伪引支出制造亏空),都对应一笔'活人贷项'(绑架勒索赎金或保护费收入)!周永坤,你用丙字库的'印把子'(官印)拓印伪引制造'窟窿'(亏空),再用绑架勒索、敲诈'平安钱'这种'活人生意'的'血利'(血腥收入)去填!左手倒右手,把官府的'盐税银子'(国库)变成了你九幽盟和虎威堂鹰派的'私库'!崔文山,不过是你们这条黑金血脉上,一个随时可以丢弃的'替死鬼'!"

陆九章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将阴九龄精心编织了十几年的弥天谎言和罪恶链条,一层层剥开,血淋淋地摊在昏暗的光线下!灰色册子上的每一行字,此刻都如同烧红的烙铁,灼烧着阴九龄最后的伪装!

"胡说八道!妖言惑众!给我死!"阴九龄彻底疯了!双眼瞬间布满血丝,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那串紫檀佛珠被他猛地扯断!数十颗圆润的珠子并未落地,而是被他枯瘦的手掌凌空一抓,一股阴寒内力喷涌而出,但其力量似乎并不均衡,显露出几分外强中干的迹象,灌注了歹毒内力的佛珠化作一道道撕裂昏暗的乌光,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洞穿金石的恐怖力道,如同狂风暴雨,瞬间笼罩了陆九章全身要害!每一颗珠子都瞄准了陆九章受伤的肋下、咽喉、心口!速度之快,角度之刁,封死了所有闪避的空间!

"小心!"赵灵溪花容失色,短剑挽起一片光幕想要格挡,却根本跟不上那鬼魅般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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