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审计堂前立新规,佛号声中定乾坤(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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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佛寺的菩提堂——如今已挂上了“审计堂”三个大字的牌子——今天气氛格外不同,空气里绷着一股子紧张和期待,像拉满的弓弦。七月初五的晨光勉强穿透老柏树虬结的枝桠,漏下的光斑在堂前门楣新匾上流动,碎金子似的晃人眼。空气湿漉漉的,带着山雨欲来的腥气,每片叶子都凝着水珠,沉甸甸地垂着,连蝉鸣都压得低哑。离那要命的丙字库之约,只剩两天。匾是金丝楠木新雕的,还带着刨花的清香,上面三个朱砂混金粉的大字,在晨光下亮得扎眼:

绩效试点

这古怪又显眼的牌子,立刻引来不少做早课的和尚围观,交头接耳,脸上好奇里藏着一丝不安。

堂内,百巧门的巧匠朱巧儿正踮着脚,鼻尖沁出细汗,右手扶着黄铜机关框,左手小心翼翼地将一卷宽竹简往里嵌。她指尖在竹简边缘留下浅白压痕,指节因用力泛着青,那机关齿轮咬得严丝合缝,咔嗒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一看就是朱七巧的独门手艺。竹简上用鲜红朱砂写着《四大派联合考核铁佛寺审计堂功过标准》,字迹工整得像用尺子量过,连墨色浓淡都分毫不差。

“法严大师,您看这位置正吗?”朱巧儿回头问,声音有点紧。

一旁肃立的法严大师,手持乌木伏魔禅杖,杖头铜蟾蜍嘴里的对账铃闪着微光。他枯瘦的手指在禅杖扶手上轻叩两下,目光从竹简移到机关齿轮,又缓缓扫过堂内梁柱,半晌才缓缓点头:“甚好。此机关每月初一寅时三刻,能自行翻页,显出下月考校条目,巧思。”他浑浊眼珠里映着竹简朱砂字,像两潭深水里投入的火星,一闪即逝,带着对新生事物的谨慎认同,又藏着对千年规矩的不舍。

堂外广场上,此刻人头攒动,气氛既热切又紧绷。铁佛寺的僧众按序列站得齐整,神情肃穆。外围是闻风赶来的各方人马:铁血旗的信使风尘仆仆,腰挎腰刀,脸色凝重;金针沈家的药农穿着沾泥的短褂,脸上是朴实的期盼;还有几位临安城里有头脸的居士代表,手持念珠,静立观望。所有人的目光,都粘在审计堂前那座新搭的一人高青石公示栏上。栏里还空着,就等贴第一份“铁佛寺审计堂首月功德总账”。

这将是千年古刹头一回,把核心的“银钱流水”和“功德去向”,明明白白摊在太阳底下,让所有人看!这份前所未有的透亮,让大伙儿心里都揣着一种新生的期盼和莫名的紧张。

就在这当口——

“佛祖啊!开开眼吧!大祸临头了——!”

一声凄厉绝望、像杜鹃泣血般的哭嚎,猛地撕碎了广场上那点勉强的平静!那声音里是无尽的恐惧,瞬间揪紧了所有人的心。

人群哗啦一下分开一条道。

只见慧能披头散发,散乱的发丝黏在汗湿的额角,几缕灰黑的贴在嘴角,象征首座身份的锦斓袈裟歪斜着,左肩滑落大半,露出里面打满补丁的僧衣,下摆拖在地上扫出浅痕,沾着泥点和草屑,狼狈得像刚从泥潭里捞出来。他步子踉跄,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烙铁上,右臂不自然地向内蜷曲,袖口隐约渗出血渍,显然是旧伤没好又添新痛。身后跟着五六个面如死灰、眼神躲闪的老僧,个个捧着厚厚的、封面快散架的《往生簿》,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仿佛那不是账簿,是催命符。他们连滚带爬冲到广场中央,审计堂的台阶下,“扑通”一声全跪下了,膝盖撞地的闷响连成一片,场面凄惨得让人心头发紧。

慧能高举手中沉重的《往生簿》,枯瘦的手臂因用力抖得厉害,声音嘶哑尖利,充满了末日般的恐惧:

“陆九章!法严!澄观!你们糊涂啊!你们这是要毁了铁佛寺千年基业,把全寺上下几百口人,都往死路上推啊!”他涕泪横流,鼻涕挂在鼻尖,混着泪水滴在胸前,额头重重磕在冰冷青石上,牙关紧咬到腮帮发酸,“咚”一声闷响,像敲在每个人心上,瞬间红肿破皮,血珠顺着眉骨滑落,滴在青石上洇开细小的红痕。这一磕,是向九重天的求饶,还是向佛祖的忏悔?他自己也分不清了。

“公示账目?把寺里的进项出项都晾出来?你们以为这是光明正大?这是自寻死路!是引火烧身!”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绩效试点”的匾额,像在看催命符,“九幽盟!‘九重天’!那些藏在暗处的鬼祟,能容得下你们这般掀他们的老底、断他们的财路?你们......你们这是要让铁佛寺变人间地狱!要让这佛门清净地,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让所有人都去填那《往生簿》的空白!蠢啊!造孽啊!”

慧能身后的老僧也跟着磕头哭嚎,声泪俱下,引得部分不明就里的僧众和居士面露惶惑,广场上的气氛瞬间压得人喘不过气。

慧能越说越激动,像要倒尽所有恐惧和怨毒。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抓着胸前僧衣,指节发白,声音发颤:“你们以为靠着什么‘绩效’、什么‘审计’,就能护住寺庙?就能对抗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魔头?做梦!规矩是死的,人心......尤其是那些黑透了的心,是活的!他们会用最阴毒的法子......”

他的声音陡然拔尖,带着近乎癫狂的决绝和恐惧:

“......玉无瑕盟主的密信说......今日若拦不住审计公示......就让我引爆后山藏经阁的火药!把整个铁佛寺......连同你们这些‘规矩’一起炸上天!”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周围惊骇的僧众和堂前的陆九章等人,声音因极致恐惧而变调,“可......可我做不到啊!那是千年古刹!是佛祖的道场!是万卷经藏!我不能......不能亲手造这天大的孽啊!”“但完不成指令......九重天的酷刑......生不如死!完了......全完了!”

就在这时,陆九章清冷的声音像淬了冰的算珠,清晰地穿透哭嚎,响彻全场:

陆九章目光锐利如刀,下颌线绷成冷硬的直线,扫过慧能瞬间惨白的脸——那脸上血色褪得干干净净,连嘴唇都泛着青灰,声音不高却字字砸地,像算珠落玉盘般清脆:“你所勾结的慧觉,他采购‘腐心草’的黑账,就藏在沈家坞旧宅地窖密格里!你以为医馆烧了就没事了?那密室深埋地下三尺,火舌舔不到,水也浸不透!这证据,是沈青囊通过药帮密线辗转托付百巧门朱七巧大师,再由朱大师之女朱巧儿昨夜三更,冒着夜雨从后山秘道送来审计堂!你等勾结九幽盟,残害忠良,吞寺产,罪证确凿!”袖中黄铜算珠无声碰撞,那是他早已推演过无数次的结论,此刻说出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陆九章目光锐利如刀,扫过慧能瞬间惨白的脸,声音不高却字字砸地:“你所勾结的慧觉,他采购‘腐心草’的黑账,就藏在沈家坞旧宅地窖密格里!你以为医馆烧了就没事了?那密室深埋地下,火能烧到?这证据,是沈青囊通过药帮密线辗转托付百巧门朱七巧大师,再由朱大师之女朱巧儿暗中交到审计堂!你等勾结九幽盟,残害忠良,吞寺产,罪证确凿!”

此言一出,如同晴天霹雳!

慧能浑身剧震,哭声戛然而止,脸上的恐惧瞬间凝固扭曲!他最后的秘密通道被点破!陆九章连他传信的时间、地点、方式都一清二楚!甚至他和慧觉更深的勾结、沈家密账的来路都被捅了出来!完了,彻底完了!玉无瑕的任务失败,身份暴露,九重天的酷刑......生不如死!巨大的绝望和疯狂瞬间吞了他!

他的目光死死咬住陆九章,像要生吞了他,又带着一丝被逼入绝境的困兽般的疯狂:“......就像这样!”

话音未落,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慧能猛地双手抓住自己胸前僧衣,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向两边一撕!

“嗤啦——!”

坚韧的僧衣应声裂开!露出他枯瘦、布满褶子的胸膛!一本薄薄的、夹在僧衣内衬里的、深褐色皮纸小册子,也随之掉在地上!

而就在那干瘪胸膛正中央,赫然刺着一个吓人的图案!

那图案巴掌大,线条繁复诡异,靛青混银粉刺进皮肉,晨光下泛着幽冷的光——九座层叠向上的山峰,山间云雾缭绕,隐约能见锁链和刑具的纹路!最高那座山峰顶,还刺着一个扭曲的“天”字!

九重天!

这是九幽盟核心成员才有的身份刺青!

整个广场,死一般寂静!落针可闻!

所有哭泣、议论、惶惑,在这一刻,被这赤裸裸暴露在光天化日下的邪恶印记,彻底冻住!僧众们倒吸冷气的声音连成一片,居士们捂着嘴后退半步,念珠线“啪嗒”断了,木珠滚了一地,药农们手里的锄头“哐当”砸在脚边,溅起碎石。法严大师握着禅杖的手猛地一紧,指节发白,禅杖底部在青石板上碾出细痕,铜蟾蜍嘴里的铃铛“叮”一声轻颤,那声音在死寂中荡开涟漪,又骤然消失。他浑浊老眼里第一次燃起愤怒的火星,混着痛心疾首的红,死死盯着慧能胸前的刺青。连朱巧儿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小脸煞白,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慧能......铁佛寺戒律院的首座,竟然早就是九幽盟“九重天”的人!

这反转太突然,太吓人!广场上死寂的空气仿佛被投入滚烫的烙铁,发出“滋啦”的闷响,人群中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有人下意识后退半步,撞得身后的人踉跄,木屐在青石板上刮出刺耳的摩擦声。

“嗬......嗬......”慧能撕开僧衣后,像被抽走了骨头般瘫跪在地,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喘息都带着破风箱似的杂音。他脸上却挤出扭曲诡异的笑,嘴角抽搐着,唾沫星子随着喘息飞溅,混着绝望、疯狂和一种解脱般的怨毒,“看到了?怕了?晚了......都晚了......玉无瑕盟主......不会放过......”声音越来越低,眼神涣散,像蒙尘的琉璃珠子,死死盯着自己胸前的刺青。

“报——!!!”

就在慧能怨毒的诅咒即将出口的刹那,一声洪亮、急促、带着铁血味的吼声,像惊雷般从山门方向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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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哒——!”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像密集的战鼓敲碎了广场上死寂的恐怖,每一次铁蹄落地都震得青石砖微微发颤,扬起细碎的尘土。一匹通体乌黑、神骏非凡的战马,鬃毛被汗水浸湿,紧贴着脖颈,如同黑色闪电般冲破晨雾,驮着一名身披铁血旗制式皮甲、背插令旗的信使,风一样冲入广场!马儿在人群边缘猛地人立而起,前蹄悬空刨动,发出一声撕裂空气的嘹亮嘶鸣,鼻孔喷出两道白气(七月天竟也带着几分寒意),马身肌肉贲张,四蹄在地上踏出浅坑。

马上骑士不等马停稳,便翻身跃下,动作干净利落得像出鞘的刀。皮甲上的铜扣“哐当”撞在一起,他看也不看那瘫跪在地、露出刺青的慧能,径直冲到审计堂台阶下,单膝重重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双手高高举起一个密封的铜筒,火漆上的滴血铁拳图案在晨光下泛着暗红光泽,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铜筒边缘还留着他赶路时攥出的汗渍。

“铁血旗黑衣死士裴勇,奉旗主冷千绝之命,特来呈送《铁血旗首月营盘红线执行实录》于审计堂陆先生!”信使的声音洪亮,带着江湖人的豪气和对规矩的敬畏,“旗主有言:‘阴九龄想借审计搅浑水?老子偏要让江湖人看看,铁血旗的规矩比他九重天的破账本硬!’首月成效显着,旗里风纪整肃,纪律严明!详情都在这儿,请陆先生过目!”

“另报:旗主已将金不换关进刑堂重狱,严加审讯!他随身带的北斗玉佩已由裴元让堂主亲自拆开,里面藏了密文,正加紧破译!审讯时,金不换交代,他经手的‘特殊锡料’(造假银锭的核心原料)都通过聚宝盆钱庄走账,那钱庄掌柜就是他小舅子!”

“另报:旗主三日前曾密会聚宝盆钱庄掌柜,账册上记着‘丙字库货值交割五千两’,具体原因还没查清!”陆九章瞳孔骤然收缩,右手藏在袖中无意识地摩挲着黄铜算珠,算珠冰凉的触感也压不住掌心渗出的汗——丙字库交割?五千两?金不换说的锡料交易......造假银锭要的原料价值巨大,这五千两莫非是定金或关键款?冷千绝为什么这时插一手?这笔钱现在在哪儿?无数念头像算珠般在脑中飞速碰撞,叮当作响,每一个都指向更深的漩涡。

“旗主另嘱咐:丙字库之约已备好‘后手’,请陆先生到时按‘流水账暗号’行事,务必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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