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账局对峙玉无瑕,本利相搏定胜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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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雨楼顶层雅间“观潮”,此刻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若不是这紫檀木八仙桌实在沉得像块铁,怕是早被这股子寒气冻裂了缝。桌上摊着的账册簿籍堆得比说书先生的话本还厚,最底下那本边角都磨出了毛边,墨味里混着霉味,倒像是从哪个百年老棺材里刨出来的。偏有几页撕得歪歪扭扭的《金刚经》残片夹在中间,"色即是空"四个字被一滴陈年油渍糊了半边,活脱脱成了"色即是窟窿",倒和这满桌肮脏账目的调调意外合拍。
这些是陆九章从地轴盐号废墟、各方隐秘渠道,甚至尸体暗袋中搜罗出的九重天账册,记录着九幽盟庞大黑产帝国触目惊心的流水。
陆九章立于桌旁,身姿挺拔得像根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青竹。青衫是新浆洗的,领口还带着皂角的清苦气,可眉宇间那点冷冽却比没洗时更甚,活像有人往他茶碗里掺了三斤寒冰。他指间捻着枚黄铜算盘珠,那珠子被摩挲得发亮,倒比账册上的字还精神。红绳在他手里活泛得像条小蛇,穿来绕去把账册上的蝇头小楷串成串,活脱脱在给这些黑心银子办丧事——还是披麻戴孝的那种。
“盐运司的‘塌房银’虚报三成,挪去通州‘义仓’打了水漂;通州‘义仓’倒好,买甲胄的银子能给全城兵丁都穿成铁乌龟,多出那五成七的窟窿,又让密云的‘盐耗’来填——合着这亏空是击鼓传花?密云更绝,拿宝钞提举司印钞时刮下来的银屑子(美其名曰‘印钞耗’),愣是算进‘茶马折银’里抹平了!”
指尖翻飞得比绣娘穿针还快,红绳在泛黄纸页上绕出繁复结络,将每笔赃银捆成死结。末了桌面上铺开的红绳网,网眼儿里的墨字竟隐隐连成三个大字:魏国忠!昏暗光线下瞧着,哪是什么账册索引,分明是张用冤魂头发编的网,网住的不是银子,是一肚子黑水的黑心肝。
窗外天色阴得像块浸了墨的破布,眼看就要下刀子。对面酒肆飞檐上蹲着几条影子,一个个缩头缩脑,眼珠子瞪得比铜铃还大,活像一群蹲在房梁上的夜猫子,死死盯着"观潮"雅间那扇雕着缠枝莲的木窗。四大派的、官府的、甚至还有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钻出来的野路子,此刻全把耳朵竖得像兔子,就等里面传出点什么动静好回去交差。
陆九章在最后一条红绳上打了个同心结,黄铜算珠"嗒"地磕在桌面上,脆生生的,像在敲开谁的脑壳。他抬眼时,目光利得能削铁,扫过窗户时,对面飞檐上的影子齐刷刷矮了半寸;又似不经意瞥向街角,屋檐阴影里,一枚刻着财武宗铜钱暗记的铜板"咕噜"翻了个面——得,这信号发得比驿站快马还准时。
“棋局已开。”他声音不高,却奇特穿透。
话音未落,他抬手一挥!柔劲隔空击出,沉重雕窗应声而开!阴风灌入,卷动账册纸页哗啦作响,血红资金链网微微颤动。
窗外窥探目光骤露,几道影子慌乱一缩。
陆九章负手立在窗边,青衫被风灌得鼓鼓囊囊,活像个刚吹起来的河灯。他压根没瞧那些缩头缩脑的窥探者,反倒对着窗外临安城的喧嚣扬声道:"都把招子擦亮了!你们供着的那棵'大树',根底下埋的不是金银,是成百上千的白骨!这账本上的字,一笔一划都是血写的——不识字的弟兄们,数数这红绳结便知,一个结一桩冤案,比你们米缸里的米还多!"
窗外空气凝固一瞬。窥视目光惊疑、愤怒、难以置信地聚焦桌面红绳血网。
“好大阵仗,好响算盘!”
一个冰冷、清脆、不带人气的金属质感女声,裹着一丝慵懒笑意,突兀响在雅间门口。声不大,却瞬间盖过窗外风声。
门无声滑开。
一道高挑婀娜身影裹在宽大纯黑袍中,袍子下摆拖在地上,悄无声息地滑进来——说是"滑",是因为她走路时半点声响没有,活像一块会移动的墨团成了精。正是九幽盟天枢掌印玉无瑕!惨白下颌在兜帽阴影下若隐若现,倒像是刚从面缸里捞出来没擦干净。黑袍上银线绣的流沙巨鼎和九重天图腾,在昏暗光线下流转着诡异光泽,瞧着像极了戏班子里画皮鬼穿的行头,又吓人又透着点廉价的华丽。
在她身后,如六道无呼吸影子,七杀组惨白面具在门廊阴影里一闪即逝,消融门外。但一股冰冷刺骨杀意如实质弥漫,让雅间温度骤降。
玉无瑕的目光扫过桌面红绳账册编织的"血网",那眼神,活像当铺掌柜在掂量一堆破铜烂铁。末了视线落回陆九章脸上,她迈着小碎步走过来,宽大黑袍在身后铺开,活像拖着一片刚收割完的黑夜。到八仙桌对面优雅坐下时,袍子下摆还差点扫翻了桌角的茶盏——也不知道是真优雅还是故意摆谱。
“陆先生这查账的手段,真让奴家开眼界。”她声带笑,兜帽下阴影却如寒潭,一丝不易察觉寒光掠过。“底细摊这么开,不怕招风?”
陆九章坐回主位,指间黄铜算珠"嗒嗒"轻碰,声儿比庙里的木鱼还规律。他直视着兜帽下的阴影,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天气:"烂账就像陈年疮疤,捂着只会烂得更深。敞开门亮亮底子,让各位债主心里有数——免得东窗事发时,大家一起掉进粪坑,谁也爬不出来。"
"债主?"玉无瑕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发出一串清脆却毫无温度的笑声,"咯咯咯...陆先生这话可真逗。这江湖哪有什么债主,只有谁的拳头硬,谁的刀子快。"她宽大黑袍袖口微动,一只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手伸了出来——说"透明",是因为那手白得能看见底下青紫色的血管,活像庙里供着的玉菩萨手,就是少了点慈悲,多了点阴森。
那手修长优美,指尖涂猩红蔻丹。食拇指间拈一物。
那物约三寸长,形状扭曲得像是被人硬生生拗折的指骨,又像是铁匠铺里打坏了的钥匙胚子。通体呈令人作呕的暗沉黄褐色,表面布满细微纹理和干涸发黑的斑点——说好听点是"包浆",说难听点就是陈年血垢。钥匙柄部,隐约有几个模糊扭曲的烙印,活像五根手指临死前挣扎着抠出来的痕迹,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一股极微弱却清晰、混合血腥铁锈尸体防腐药剂恶臭,从那扭曲钥匙散发。
"幽冥簿'锁钥',"玉无瑕声音裹着残忍的玩味,猩红指尖轻摩挲那如人骨熔铸的钥匙,动作轻得像抚摸情人的脸颊,"陆先生在地宫底下,不是对它念念不忘么?这可是威远镖局前总镖头的'遗物'。一身硬骨头,到头来熔了也就这点份量,还不够打把像样的匕首。"她顿了顿,故意把"人骨钥匙"往唐不语那边推了推,"这'抵押物'够'硬'吧?拿活人炼的,比你们财武宗的账本实在多了。"
唐不语一直如标枪般立在陆九章身后阴影里,此刻握刀的手猛地收紧,指节"咔咔"爆响,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那"钥匙",牙关紧咬得腮帮子突突直跳——威远镖局的血海深仇、赵四海的背叛嘴脸、兄弟们临死前的惨状,全凝在那枚扭曲的骨钥上,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疼!
陆九章眼底寒意瞬凝冰,指间算珠碰撞声骤停一瞬,复冰冷规律。声平静可怕:“‘烂账’记簿子上,钥匙熔人骨里。玉掌印‘账房’做派,果然‘别具一格’。”
玉无瑕似乎很满意陆九章这瞬间的寒意,兜帽下的猩红唇角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要不是光线暗,保准能看见她嘴角沾着的冷笑。她轻手轻脚把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人骨钥匙"往桌面上一放,"嗒"一声轻响,不大,却像锤子敲在每个人的神经上,惊得窗外飞檐上的麻雀都扑棱棱飞了起来。
“过去‘烂账’,翻出除徒增恶心,于‘财路’无益。”她身微前倾,兜帽下阴影似吸光,声带蛊惑魔力,“陆先生是聪明人,财武宗也江湖响当当字号。与其斗你死我活,让那名门正派坐收渔利,不如…我们联手?”
她苍白的手再次探入黑袍袖中,摸出一卷用黑丝带系着的厚实韧皮纸——那纸看着就结实,怕是拿水浸了都泡不透。皮纸往桌上一摊,上面赫然是几行朱砂书写的大字,力透纸背,红得像刚泼上去的血:《九幽盟与财武宗合作契书》!旁边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印章框,活像小孩子过家家画的圈。
“江湖很大,肉也够肥。”玉无瑕声如毒蛇吐信,冰冷诱惑,她左手袖中极隐秘屈一指,向门外做微不可察手势。“只要你点头,签这‘契’,九幽盟每年黑‘进项’三成,‘纯利’!直接‘转入’你财武宗!从今往后,盐、铁、私铸、赌坊、青楼…甚至漕运!大江南北,所有‘来钱快’的‘营生’,你我共享!财武宗只需挂名,借你钱庄渠道一用,这泼天富贵,唾手可得!如何?”
“三成红利,权作‘诚意金’。”她语气斩钉截铁,“陆先生精算行家,当知这笔买卖‘利厚’多诱人。如何?”
窗外的风像是被冻僵了似的停在半空,连檐角的铁马都忘了摇晃。对面飞檐上的窥探目光瞬间炸开了锅,有震惊得张大嘴巴能塞下鸡蛋的,有贪婪得眼珠子差点滚出眼眶的,还有几个偷偷咽口水的——那声音在寂静里听得格外清楚。三成九幽盟黑钱!这哪是富贵,分明是把整座金山劈成三块扔过来,足够让任何江湖势力疯魔到连夜改门楣认贼作父了!
唐不语的呼吸猛地卡在喉咙里,活像被人塞了团破布。他虽听不懂陆九章那些"进项账目"的弯弯绕,但"三成九幽盟黑钱"这几个字砸下来,震得他耳朵嗡嗡响!他脑子飞快盘算:这钱够买多少把好刀?够养多少兄弟?够不够给威远镖局的弟兄们立块像样的碑?可再看玉无瑕那涂着猩红蔻丹的指尖,白得像刚剥了皮的葱,底下藏着的冰冷算计比腊月的寒冰还刺骨——这哪是分红,分明是裹着蜜糖的砒霜,吃下去肠子都得烂穿!
玉无瑕兜帽下浮起一丝笃定笑意,她算定了在这泼天富贵面前,无人能不动心——陆九章再精明,终究是商人,逐利乃是本性。只要他稍有犹豫,便是可乘之机!
陆九章目光扫过那份朱砂写就的契书,鲜红字迹刺目得像刚从人脖子里喷出来的血。他眼皮都没抬一下看玉无瑕,反倒微微侧过脑袋,目光如两道利刃,穿透墙壁,直直落在楼下街角——那里,财武宗临安分号的青布幌子正被风扯得猎猎作响,柜台后账房先生拨算盘的"噼啪"声隐约传来,那是他经营了五年的心血,是兄弟们吃饭的营生。他藏在袖中的手指动了,黄铜算盘珠子突然像活过来似的,"嗒嗒嗒"响得像在给九幽盟的棺材钉钉子。
深褐算珠在横梁上划出一道道残影,快得能拉出火星子,发出的脆响密集得像暴雨砸在铁皮屋顶上!每一次拨动都带着股狠劲,仿佛要把账本上的肮脏数字全碾碎。他嘴里吐出的术语冰冷得像算筹,却字字带血:
"盐利年‘进项’预估…一百二十万两——够买十万石大米,能让通州灾民吃三年,结果全填了这群蛀虫的肚子。"
"铁器私铸…八十万两。官府铁价涨了三成,老百姓连锄头都买不起,他们倒好,拿这些黑铁打杀人的刀子!"
"赌坊青楼‘抽成’…六十万两。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最后连卖身契都被你们当废纸收着!"
"漕运‘夹带’…四十万两。漕粮掺沙子,运价翻三倍,江南百姓吃口干净米比吃龙肉还难!"
"合计黑‘进项’…三百万两——够给全临安城的乞丐发三年工钱,你们却把这些钱堆成山,压得老百姓喘不过气!"
"三成‘红利’…九十万两。这等沾血的钱财,拿在手里不怕冤魂索命吗?"
玉无瑕兜帽下的笑意浓得快溢出来了,连声音都透着股甜腻:"陆先生算得真清楚,不愧是财武宗的当家人。"她心里冷笑:算得越明白,就越知道这九十万两的分量——够让他从一条泥鳅变成蛟龙,傻子才会拒绝!
然,陆九章拨动算珠手指无停顿,冰冷声如冰珠砸落:
"盐利‘进项’,取自灶户血汗!盐价虚高五成,老百姓吃盐比吃黄金还贵,一年‘花费’硬生生多掏五十万两!这钱够给十万户人家买过冬的棉衣,你们却拿它盖金窝银窝!"
"私铁冲击官营,铁匠铺倒了三百多家!‘损耗’?我看是把工匠们的骨头都拆了打钉子!失业工匠沿街乞讨,一年‘折损’的手艺和生计,三十万两赔得起吗?"
"赌坊青楼,诱人倾家荡产!上个月城西张屠户输光家产,抱着三岁娃娃跳了河;城南绣娘被你们逼良为娼,上吊前眼睛都没闭!这些‘烂账’怎么算?年损民财不下百万两——够你们买多少副棺材?"
"漕运‘夹带’,侵吞国赋!粮船运十石偷五石,粮价涨得比离弦之箭还快!老百姓勒紧裤腰带喝粥,你们却拿漕粮喂狗!‘损失’年逾八十万两——沉的是百姓的命,没的是朝廷的良心!"
他语速越来越快,算珠碰撞声密集得像千军万马踏过冰面,震得桌面都在发抖,连桌角那盏油灯都晃得快熄灭了!
"九十万两分润入口,江湖失血几何?"陆九章猛地一拍桌子,黄铜算珠"哗啦啦"弹起来三尺高,又噼里啪啦落回桌面,"年损民财二百六十万两!相当于扒了全临安城百姓三层皮!此为其一!"
"财武宗立身之本,在于‘信’字!"他声音陡然拔高,像出鞘的利剑劈开空气,"若签此契,与九幽盟同流合污,吞食这带血的黑钱,我们信誉何在?百年基业顷刻间沦为臭水沟!这‘金字招牌’的损失,拿九十万两来填?怕是连塞牙缝都不够!此为其二!"
"其三!"陆九章指间算珠猛地一顿,"铮"一声震鸣,像有人拿锤子砸在青铜钟上,震得人耳膜生疼!"九幽盟黑产‘根基’系魏阉一身!魏阉不倒,这分润看似稳固如泰山。然其依仗乃是朝廷权柄,所欠血债早已不堪重负——他欠的血债能绕临安城三圈!一旦‘根基’动摇,权柄断裂,整个基业瞬间崩塌!到时候,签此契者,便是附逆同党!抄家灭族,只在旦夕之间!这九十万两分润,实乃剧毒穿肠的‘鹤顶红’,是拿全家人性命换的‘买命钱’!"他眼神如刀,直刺玉无瑕兜帽下的阴影,"玉掌印,你这‘毒馅饼’,得失计较太大!吃下去,江湖流血漂橹,财武宗万劫不复,更兼灭门之祸!这笔‘买卖’,实则得不偿失!亏!血亏到祖坟都冒青烟!"
陆九章声在雅间回荡,每一字如重锤,砸玉无瑕心头,也砸窗外窥视者耳中。那张巨大红绳血网,此刻似活过来,无声控诉这“三成红利”背后滔天血债致命陷阱!
玉无瑕兜帽下的阴影剧烈波动,像被狂风吹皱的黑水!她宽大黑袍下的身体僵得像块石头,连呼吸都忘了。那一贯挂在嘴角的慵懒笑意,此刻碎得像摔在地上的镜子碴子!取而代之的是被彻底戳穿算计的惊怒,那股子刺骨的冰冷,连桌上的油灯都吓得缩了缩火苗!她眼底最后一丝伪装的"诚意"被撕得干干净净,只剩下赤裸裸的杀意,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不识抬举!”她口中迸四字,冰冷刺骨,带毫不掩饰杀机!与此同时,她宽大袖袍下左手,极隐秘屈指一弹,一道无声阴寒气劲射向门外——动手信号!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同一刹那!
嗤!嗤!嗤!嗤!
四道幽蓝厉芒,像刚从毒蛇嘴里拔出来的獠牙,毫无征兆地从窗外四个刁钻至极的角度射进来——东南的射太阳穴,西北的封咽喉,东北的取心口,西南的掏后心!箭头淬着绿油油的毒,在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带起的尖啸像女鬼哭嚎,快得连影子都追不上!正是七杀组那见血封喉的淬毒夺命箭矢!时机把握得妙到毫巅,正好卡在陆九章话音刚落、气息微滞的瞬间——这群杀手,连喘气的空子都想钻!
"宗主小心!"唐不语目眦欲裂,怒吼声震得屋顶落灰,腰间钢刀"呛啷"出鞘,雪亮刀光带着不顾一切的惨烈气势,悍然劈向射向陆九章后心的那支毒箭!刀锋划破空气,带起的劲风掀得桌上账册哗哗作响!可他离得稍远,刀锋能不能赶上那快逾闪电的毒箭?他甚至已经看见箭尖上那抹幽蓝的毒汁,像死神眨动的眼睛!
陆九章瞳孔骤缩!柒杀组毒箭,他地宫已领教阴狠!此刻四箭齐发,封死他所有闪避角度!他体内内力疯狂运转,预判箭矢轨迹,身体就要做极限闪避动作!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
雅间临街的另一扇紧闭窗户猛地向内爆裂开来!木屑像天女散花般纷飞,其中还夹杂着半块没啃完的狗骨头——也不知道是哪个杀手藏在窗外当干粮的。伴着一声能掀翻屋顶的雷霆怒吼:"铁血旗冷千绝在此!宵小之辈,安敢放肆!"
一道身影裹挟着无匹的锋锐煞气撞了进来,那气势,像是刚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修罗,又像是被激怒的洪荒猛兽,连空气都被他撞得发出痛苦的呻吟!
一杆大枪!
枪长丈二,通体黝黑如墨,枪身上"杀一人,拓一寸"六个暗红血字,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凶戾的光泽——那哪是字,分明是拿活人血写上去的,血腥气和战场硝烟味浓得化不开,闻着就让人头皮发麻!枪尖一点寒芒,亮得能刺瞎人眼;枪缨暗红,像凝固了十年的血痂,随着枪身晃动,滴滴答答往下掉着黑污血垢。来人腰间,一枚暗沉沉的蛇纹玉佩随他狂暴的冲势剧烈晃动,那盘绕的蛇形纹路在昏暗光线下泛着阴冷光泽,蛇眼处镶嵌的一点细小绿石,在破碎窗棂透入的惨淡天光与雅间内摇曳灯影交错下,反射出一点令人心悸的幽光——活像毒蛇在黑暗中窥伺!
枪如怒龙出海,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枪身猛地一抖,抖出个碗大的枪花,寒芒四射,把射向陆九章的四支毒箭全圈了进去!
铛!铛!铛!铛!
四声震耳欲聋的脆响几乎连成一片!四支毒箭应声崩飞,箭杆断得像被踩过的甘蔗!随即枪势陡变,枪杆横扫千军,带着呼啸的劲风狠狠砸向玉无瑕因惊怒而探出的毒爪——‘咔嚓’!玉无瑕黑袍袖口被刚猛枪风撕裂,露出里面白得像葱段的小臂,踉跄后退三步,脚后跟撞在墙上发出闷响,苍白掌心渗出缕缕血丝,疼得她指尖都在发抖!
毒液顺着扭曲的箭杆滴落,在木地板上腐蚀出缕缕青烟,那股子酸臭味活像打翻了的茅厕,熏得窗边的铁血旗弟子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那持枪身影稳稳落在雅间中央,长枪斜指地面,枪尖寒芒吞吐不定,像条随时会扑人的毒蛇。来人身材高大如铁塔,披一件半旧的暗红战袍,袍子边角磨得起了毛,内衬的锁子甲露出几处锈迹,却更显沙场宿将的彪悍煞气!面容刚毅如刀削斧凿,左颊一道寸许长的旧疤从眼角延伸到下颌,据说是当年在丙字库跟倭寇拼命时留下的——此刻这道疤在灯光下泛着红光,反添了几分凶戾。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过玉无瑕时,那股深埋已久的冰冷恨意几乎要凝成实质,像淬了冰的铁锥子,恨不得把人戳出个窟窿!
“冷…冷旗主?!” 唐不语看清来人,惊喜交加,几乎失声喊出!
来人正是铁血旗旗主,“绝灭枪”——冷千绝!
“陆先生,暗号已验!”冷千绝声音低沉沙哑,像两块生锈的铁块在摩擦,目光锐利地扫过陆九章,确认他无恙后,随即如两柄冰冷的战刀,狠狠钉在对面玉无瑕身上,“玉掌印好大手笔!暗招使得挺溜!老子从绸缎庄密道钻过来时,还以为进了耗子窝——你这群七杀组的手下,蹲房梁上跟贼似的,连老板胭脂水粉都偷了两盒!”他嗤笑一声,枪尖在地上划出刺耳火花,“赵四海那笔糊涂账,还有你搅乱码头分润、私藏丙字库军械的烂账,今天老子替兄弟们算清楚!楼下埋伏的‘影子’,现在正被我的人摁在地上啃泥呢!”
他身后,数名身着铁血旗劲装、气息彪悍精锐弟子手持兵刃,迅速涌入雅间,堵住门口窗口破洞,刀锋枪尖闪烁寒光,与门外七杀组无形散发冰冷杀意隔空对峙!气氛瞬间紧绷极致!冷千绝左手却暗中对亲卫首领“影牙”递眼色——影牙悄然移动陆九章身侧后方,目光似无意扫过桌面上那些关键账册那把人骨钥匙。
玉无瑕兜帽下的阴影剧烈翻涌,活像里面藏了只受惊的墨鱼!她死死盯着突然杀出的冷千绝、他腰间那枚晃动的蛇纹玉佩——那玉佩怎么看着这么眼熟?还有他手中那杆散发着恐怖煞气的“绝灭枪”,宽大黑袍下的手第一次紧紧攥起,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她精心布置的杀局,竟被这伙从密道钻出来的铁血旗崽子搅得稀巴烂!更让她心惊的是,对方竟早有防备!那枚玉佩……难道是当年“那件事”的余孽?一丝极不祥的预感像毒蛇般钻进心头,让她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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