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泽主夜访财武宗,账目为凭定盟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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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同被顽童打翻的墨汁桶,黏稠得能拧出黑水来,沉甸甸地压在云梦泽上空。白日里药市那场惊心动魄的搏杀,裹挟着腐骨瘴粉的腥甜恶臭——像是烂掉的蜜饯混着铁锈的怪味——和冯七那能把野狼吓退三里地的惨嚎,此刻正顺着泽地潮湿的空气缓缓发酵。泽心那座简陋的药棚,在浓得化不开的瘴雾里缩成一团,竹篾搭的顶子歪歪扭扭,几缕破草绳垂下来,被雾气浸得发亮,活像一头刚挨过揍、正蜷着爪子舔伤口的癞皮狗。偶尔有夜虫撞进瘴雾,发出"滋啦"一声轻响,随即没了动静,倒像是被这夜色一口吞了,只留下劫后余生的不安与悸动在空气里打着旋儿。

洛清漪素白的裙裾拂过泥泞小径旁的湿滑苔藓,裙摆扫过处,惊起三两只背着壳的潮虫,慌慌张张钻进石缝里,倒比她还像做贼的。她脸上依旧蒙着那层洗得发白的轻纱,只露出一双眸子——此刻倒不像平日那般寒潭似的冷,反倒像烧红的烙铁淬了冰水,底下藏着几乎要溢出来的沉重,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灼热。白日里陆九章那匪夷所思的偏转毒粉的算珠风暴,此刻正在她脑海里循环播放:黄铜算珠在他指间跳得比戏台上的花旦还欢,"噼啪"声连成一片金铁交鸣,毒粉遇上那片珠雨,竟像撞进了无形的墙,硬生生拐了个九十度的弯,扑簌簌全洒在了冯七自己身上。

沈青囊在混乱中塞过来的那枚冰冷铜片,此刻正像块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烙铁,紧紧贴着她袖内的肌肤。铜片边缘被磨得有些毛糙,上面仓促刻下的"七月初七,毒瘴谷"六个字,笔画歪歪扭扭,像是拿指甲硬抠出来的,其中"七"字的一竖还带着个小弯钩,活像只受惊的虾米。这几个字与飘落在地图上那刺眼的朱砂骷髅印记,在她心头反复碰撞、叠加,撞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白日里药市上,沈青囊那副"我啥都知道但我就不说"的协助调查姿态下,眼神深处压着的焦灼,简直比蒸笼里的水汽还浓——他看她的眼神,活像迷路的孩子瞅见了救命稻草,带着点绝望又透着点希冀。那句"沈家坞遗孤"的低语,轻得像蚊子哼,却在她耳朵里炸成了响雷。他递铜片时,指尖那瞬间的冰冷颤抖,绝不是吓的,倒像是抱着炸药包去炸城门,点引线前那手抖得——生怕火折子灭了。

假银乱江南,毒草断云梦泽生路,七月初七……九幽盟布下的是一张何等阴毒的巨网!而这张网的致命节点——毒瘴谷,竟然与云梦泽的地脉相连!更令她心悸的是沈青囊的低语:“这铜片残破,‘交割’二字缺失,恐非寻常交易,定有惊天阴谋!”

泽老云中鹤步履沉重地跟在她身后半步,每走一步,脚下的泥地都发出"咕叽"一声抱怨,像是在替他叹气。他雪白的长眉拧成了个死疙瘩,沟壑纵横的脸上,疲惫和凝重堆得像云梦泽的淤泥,厚得能刮下来当肥料。他那只曾死死按住洛清漪拔剑手腕的枯手,此刻在宽大的袖袍里微微发颤——倒不是怕的,是气的,也是愁的。白日里冯七那句"掀了你们的药田",字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口发疼。还有那两口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黑箱,盖子缝里渗出来的寒气,比腊月里的冰窟窿还瘆人。药王帮背后站着九幽盟——那可是江湖上跺跺脚,连阎王殿都得抖三抖的庞然大物!跟他们为敌?云梦泽这数千口靠药田讨生活的性命,怕不是要像秋风扫落叶似的,一夜之间全没了?他浑浊的鹰眸深处,恐惧和无力正打着架,一个喊"快跑",一个叫"不能怂",闹得他头都大了,恍惚间竟想起五十年前师兄拍着他肩膀说"阿鹤,守好泽地"的模样,如今这担子压得他老骨头都快散架了。

只有走在最前面的陆九章,身形依旧挺拔得像根刚从土里刨出来的青竹,洗得发白的青衫在昏暗中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倒省了买夜行衣的钱。他步履平稳得像走在自家后院,手里那架古旧的黄铜小算盘,随着步伐偶尔发出细微、清脆的"嗒"声——"嗒、嗒、嗒",不疾不徐,倒像是在给这死寂的夜打拍子,又像是在盘算今晚的夜工之资该如何结算。白日里那场惊心动魄的"避险之策",在他身上连点水花都没溅起来,仿佛刚才在药市上拿算珠杀人的是另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他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扫过不远处阴影中一道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冷硬身影——铁血旗旗主冷千绝。那家伙站在树影里,背负的绝灭枪枪尖在瘴雾中若隐若现,枪缨如暗夜寒星般缀在枪杆,要不是腰间那枚墨玉玉佩偶尔反光,谁能发现那儿藏着个人?活像座移动的冰山,连空气都被他冻得结了霜。

他们的目的地,是泽地边缘一处毫不起眼的土坡。坡顶孤零零地矗立着一座石砌的堡垒式建筑,形制方正得近乎刻板,活像块被人遗忘在荒野里的巨型骰子。石门上方,一块粗粝的条石上,用最朴拙刚劲的刀法刻着三个大字——财武宗!那字迹透着一股子冷硬的、算无遗策的严谨,每个笔画都像是拿算盘珠子敲出来的,方方正正,一丝不苟,连个多余的弯钩都没有,活脱脱三个铁面无私的账房先生。

石门无声地滑开一道缝隙。门内泄出的光线是一种冷白、稳定、毫无暖意的光。

"陆先生,洛泽主,泽老,请。"一个刻板、毫无情绪起伏的声音从门缝后传来,像是庙里的木鱼成了精,每个字都敲得平平淡淡,听不出半点欢迎或警惕。说话的是财武宗审计堂的执钥弟子,叶轻舟。这小子站得笔直,像根刚从模子里倒出来的木桩,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空洞得像是蒙了层灰的铜镜,仿佛眼前站着的不是三位活人,而是三本需要归档的账簿。

踏入石门,一股混合着干燥墨香、陈年纸卷气息和冰冷金属味道的空气扑面而来。这里便是财武宗的心脏——审计堂。

堂内空间异常开阔,四壁由无数大小不一、排列得密密麻麻的黄铜抽屉构成,每个抽屉上都贴着泛黄的标签,写着"癸巳年秋账"、"甲午年药材盘点"之类的字样,活像个巨型中药柜,只不过装的不是药材,是账本。地面铺着厚重的青石板,打磨得光可鉴人,映着顶上的光,能照见人脸上的皱纹。冷白的光源来自墙壁高处嵌入的硕大夜光石,石头周围刻着精细的云纹,光线透过纹路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倒像是谁在这儿算错了账,撒了一地的算珠。

大堂中央的黑石方桌上,一个精心构建的沙盘完全占据。沙盘用不同颜色、质地的细沙堆砌出山川河流、沼泽平原——褐色的是山,青色的是水,黄色的是平原,连云梦泽特有的瘴气都用一层薄薄的灰色绒毛代替,看着跟真的一样。一条由无数枚真正的、边缘打磨光滑的铜钱首尾相衔构成的"锁链",稳稳地架设在代表云梦泽与铁佛寺的两片区域之间,铜钱被磨得发亮,在灯光下闪着冷光,像是一条贪吃的蛇,把两头的利益都圈在了自己肚子里。沙盘边缘,几支细小的竹签插在关键节点旁,竹签削得尖尖的,上面写着工整的标注:"定金三成"、"契书保价"、"听雨楼鉴证"、"防险之计"、"弱水剑为凭",字迹是标准的小楷,一笔一划跟打印的似的,透着财武宗特有的强迫症。

沙盘前,陆九章正微微俯身。他手中那架古旧的黄铜小算盘,散发出一种核心枢纽般的沉凝气场,仿佛整个审计堂的光线都围着它转。他的手指修长稳定,骨节分明,轻轻拨动着算盘珠子,发出清脆而孤寂的"嗒、嗒"声,那声音在空旷的大堂里回荡,像是在给一堆杂乱的账目做最终判决。

"这便是'药材预购'的'交易沙盘'。"陆九章的声音清晰而稳定,像算盘珠子落地一样干脆。他没有抬头,手指点向云梦泽沙盘中那几株细小的金线莲玉石模型——那模型做得栩栩如生,连叶片上的纹路都看得清,玉石的温润光泽在冷白灯光下透着股子贵气。

"药农,忧心'价跌烂仓',不敢种值钱货。"他的指尖移向泽地边缘象征性的微小人形沙堆,那些小人用红泥塑成,有的扛着锄头,有的挑着担子,模样憨态可掬。"买家,忧心'货不对板'或'断流',不敢提前'预定'。"指尖在代表铁佛寺的赭石沙丘上虚点,沙丘上插着个小小的寺庙模型,庙门紧闭,跟个守财奴似的。"云梦泽居中,'保价行契','监账过目'。你们种,他们买,我们看着——谁也别想耍赖,谁也别想吃亏,谁要是敢动歪心思,我这算盘可不答应。"他说着,手指在算盘上轻轻一敲,"嗒"的一声,像是在给这话盖了个章。

他的手指再次拨动算珠,珠子碰撞发出"噼里啪啦"的一阵响,像是在快速计算着什么。"药农签'契书',定'死价'。先收三成'定金',此为'活钱',解燃眉之急,安心种植——就像给饿肚子的人先塞个馒头,让他有力气干活。收获时,按契书定价结算,买家收货,云梦泽抽佣,抽成不高,就够买几亩地的种子钱。无论外间市价是涨是跌,契书所定'账目',分毫不差!"他顿了顿,抬眼看了看洛清漪,"打个比方,王老五去年种金线莲,市价跌了一半,哭着来找我,我说'别怕,有契书',最后按原价结的账;李老三今年种何首乌,市价涨了三成,买家想赖账,我把算盘往桌上一放,他立马乖乖掏钱——这就是规矩。"

陆九章终于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洛清漪和云中鹤,眼神里没什么情绪,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说服力。"如此运作,云梦泽药材'进项',整体提升三成,乃是'稳当利钱'所算,只多不少。根基稳固,无惧风浪——就算天上下刀子,地里的药材也能卖出钱来。"

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算珠,一颗颗敲打在听者的心上。

洛清漪的目光被沙盘吸引,像是磁石遇上了铁。她缓步上前,素白的手指轻轻拂过沙盘上那株金线莲的玉石模型,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让她纷乱的心绪稍稍平静。她的指尖最终停留在沙盘边缘一支竹签旁,"利钱提升三成"——这三个字像三颗钉子,钉在了她的心上。白日里药市上的绝望嘶喊、天价毒草的诱惑、冯七的毁灭威胁……与眼前这精妙、稳定的"交易之法"交织碰撞,撞得她脑子嗡嗡作响。三成利钱!这是陆九章从绝境中抠出来的保命钱!此路可通!她仿佛已经看到药农们拿到定金时的笑脸,看到云梦泽的药田一片生机勃勃,再也不用怕谁掀桌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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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个低沉压抑的声音陡然炸响:

“够了!”

"花言巧语!诡辩之术!"云中鹤的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磨铁,每一个字都带着火星子。他枯瘦的手猛地探入怀中,动作快得不像个老人,再抽出来时,已然多了一卷颜色暗沉、边缘磨损的厚皮卷轴!那卷轴用不知名的兽皮制成,摸上去硬邦邦的,带着股子陈年的土腥味。"当年长老们力主种断肠草,本就是为了'平衡'泽内地脉,你如今要与财武宗结盟,引进这些花里胡哨的'预购之法',岂非要掀翻这根基?!这不是做生意,这是拿云梦泽的命在赌!"

"看看!都睁大眼睛看看!"云中鹤手臂剧烈颤抖,青筋暴起,将那卷轴猛地高举过头顶,像是举着一把要砍人的刀。他几乎是撕扯着将卷轴展开——动作太急,差点把自己的胡子都扯下来几根。

嗤啦——

发脆的皮卷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像是在哭诉自己被冷落了太久。卷首,几个古拙沉重的大字跃入眼帘——《云梦泽祖训》!字迹是用朱砂写的,年代久远,颜色已经发黑,但依旧能看出笔锋的刚劲,每个字都像是一座小山,压得人喘不过气。

云中鹤的手指狠狠戳向卷轴中间一段被虫蛀得格外厉害的条文。蛀洞密密麻麻,像筛子眼一样,透出下面一层墨色和笔迹明显不同的、秀气的字迹——那是后来补上去的,墨水颜色比周围浅,字体也纤细许多,像是个女子的笔迹。"看到没有!'泽内禁与外门结盟,禁行投机取巧之术'!这是老祖宗定的规矩!你要改?你改得了吗?!"

“祖宗有训!”云中鹤的声音如同咆哮,唾沫星子横飞,活像个被踩了尾巴的老猫,胡子都气歪了。“‘不涉江湖纷争,不沾庙堂因果,泽中子弟,唯以药为生,以泽为命!’这话刻在祖训上多少年了?五十年?一百年?白纸黑字!铁律如山!违者,天地共弃,泽水倒灌!你当这是说着玩的?当年你爹就是因为想跟外面通商,才被长老们按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

他布满血丝的鹰眸狠狠剜向陆九章,又扫过那冰冷的铜钱锁链沙盘,最后痛心疾首地刺向洛清漪:“与这等专司‘盘剥算计’、‘银钱为业’的财武宗结盟?无异于引狼入室!自掘坟墓!九幽盟是虎狼,他们就是豺豹!清漪!你难道忘了白日里那冯七的下场?忘了那腐骨瘴粉烧皮肉的声音?跟烧柴火似的,噼啪作响!与虎谋皮,焉有其利?!你这是要把整个云梦泽拖进万劫不复的深渊啊!到时候别说药田,连泽里的蛤蟆都得被毒死!”

审计堂内死寂一片,只有云中鹤粗重压抑的喘息声。

洛清漪的身体瞬间绷紧,像一张拉满了的弓。面纱之上,那双寒潭般的眸子骤然收缩,死死盯住云中鹤手中高举的卷轴,尤其是那些蛀孔之下暴露的、迥异的清癯字迹!一股莫名的预感像藤蔓一样缠上她的心脏,越收越紧,勒得她喘不过气。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剧烈悸动,在她胸膛里猛烈冲撞,像是有头小兽在里面横冲直撞!她感到袖内的弱水剑在鞘中发出低微却清晰的嗡鸣,像是在呼应她的心跳。更有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药草知识本能地翻涌——那字迹结构,分明与她小时候偷偷看过的《百草图谱》批注笔法一脉相承!难道……

陆九章的目光也落在了那虫蛀的《祖训》上。他眼睛微眯,像只发现了猎物的狐狸,敏锐地捕捉到了蛀孔下透出的异样——那些字迹太工整了,横平竖直,跟刻板印的似的,不像是祖训的粗犷石刻风格,倒像是…医书批注?而且那墨迹颜色偏浅,明显是后来添上去的,活像块补丁打在了新衣服上,怎么看怎么别扭。

“泽老!”洛清漪的声音陡然拔高,清冷如冰,却又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与惊疑,每个字都像冰锥子一样扎人。“那蛀洞之下,是什么?!”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握着剑柄的手因为用力,指节都泛了白。

云中鹤被这锐利的质问猛地刺醒,像是被人兜头浇了盆冷水。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手中高举的卷轴,看向那些蛀孔…目光穿透孔洞,落在下层纸页上那模糊却熟悉的字迹上时,他脸上的愤怒瞬间被巨大的茫然和隐约的不安所取代,活像个突然发现自己认错了儿子的老头,嘴巴张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个字。

"什…什么?"他喃喃道,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些蛀孔的边缘,动作轻得像是在抚摸刚出生的小猫。那些孔洞边缘毛毛糙糙的,摸上去有点扎手,让他想起小时候娘用的木梳。

就在他心神剧震、手指微松的刹那!

呛——啷——!

一声清越冰冷的剑鸣骤然撕裂凝滞的空气!寒光暴起!

洛清漪的身影化作一道素白匹练,快得像一阵风!弱水剑在她手中划出一道惊艳绝伦的弧光,那光芒亮得让人睁不开眼,精准无比地斩向云中鹤手中那卷《云梦泽祖训》——贴着卷轴最外层、被虫蛀得最厉害部分的边缘!动作又快又稳,像是练习了千百遍。

嗤啦——!

被虫蛀得极其脆弱的古老皮卷外层,应声而裂!一大片写有“不涉江湖纷争”等祖训条款的陈旧皮纸,被剑气精准地削飞出去,打着旋儿飘向空中,活像几只断了线的风筝。

而留在云中鹤颤抖的手中的,赫然是卷轴内层!一张颜色略深、质地柔韧、保存完好的厚实纸页!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楷,字迹清癯有力,每个字都像刚从墨水里捞出来似的,黑亮黑亮的。纸页顶端,四个古朴而沉重的大字,狠狠砸在在场每一个人的瞳孔深处——力道之大,像是要把人的眼睛砸出个窟窿。

《沈家坞药经》!

轰!

仿佛一道无声的惊雷在洛清漪和云中鹤的脑海中同时炸开!洛清漪感到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剧烈悸动席卷全身,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血管里爬,又像是有团火在胸腔里烧!白日里沈青囊的目光、那句“沈家坞遗孤”的低语、袖中冰冷的铜片……此刻与眼前这《沈家坞药经》的标题轰然交汇,撞得她头晕目眩!原来,她不是无根的浮萍!她有家,有祖宗,有名字!

她的指尖划过《药经》首页,目光瞬间捕捉到角落一行小字注解:“金线莲性清,忌与阴毒草科共生,近则根脉相蚀,化无形瘴毒,久则泽地污浊,生机断绝……”一股寒意混合着明悟陡然窜上脊背,激得她打了个哆嗦!这分明解释了药王帮为何能在毒瘴谷培育毒草——他们是故意用阴毒草科污染地脉!而云梦泽长老们所谓的“平衡地脉”种植断肠草,根本就是谎言!是帮凶!是刽子手!

她感到自己左手手腕内侧,那个自襁褓中便存在的、形如流水又似古老药草叶脉的淡青色印记,此刻正传来一阵阵滚烫的灼痛,像是被人用烙铁烫着,疼得她差点叫出声来。

在巨大震惊与求证本能的驱使下,洛清漪持剑的右手手腕猛地一翻,剑尖快如闪电般挑向自己左手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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