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沉船妖镜照虚实 玉鸢破账锁真鲸(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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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力与镜面幻象接触,如同沸汤泼雪。那些虚假的商船影像发出凄厉的惨叫——仔细听竟夹杂着倭语的咒骂与孩童的啼哭,影像中的船员面孔迅速扭曲成青面獠牙的恶鬼,金银财宝化作蠕动的毒蛇。燃烧的黑烟中浮现出一行行血色账目:「甲午年三月,沉商船三艘,溺死三百一十人,折银八千两」「戊戌年七月,献祭童男童女各十二名,抵丙字库亏空九百六十两」。内力余势不衰,在水中折射出玄奥的内力光纹,光纹交点处突然浮现出司礼监的账房印章拓片,印章上"九千岁亲审"五个小字触目惊心。

这内力光纹狠狠瓦解了整个镜阵的根基,三十余面青铜镜同时剧烈晃动,背后的真实景象再也无法掩盖——只见在沉船城侧方的阴暗礁石群后,悄然隐藏着三十六艘悬挂着倭寇旗帜的狭长快船!这些船只通体漆黑,船首雕刻成恶鬼吞月的形状,甲板上水手穿着绣有骷髅纹的黑色服饰,正忙碌地将一箱箱贴着"东海晶石"标签的货物转运至沉船城内部。那些箱子的样式,与之前在鬼哭矿洞和冰渊祭坛看到的盛放晶簇的箱子一模一样,箱体侧面还烙着相同的玄武蛇纹!更令人发指的是,每艘倭船船尾都系着一串漂浮的葫芦,葫芦里隐约传来孩童的呜咽声。

"倭船!晶石!还有活人!"叶轻舟目眦欲裂,佩剑自动出鞘三寸,剑刃上腾起三尺青芒,"证据确凿!魏国忠勾结倭寇,用孩童精血喂养晶簇,这老狗才是通倭之主!"他猛地踏前一步,海水在脚下凝结成冰桥,直指向最近的一艘倭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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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弦定魂!"洛清漪强忍之前冰心账契消耗的虚弱,盘膝坐于舢板中央,将她的弱水剑横于膝前。剑身倒映着海底幽光,宛如一泓凝固的秋水。她指尖凝聚内力,轻轻弹在剑身第七个剑节之上——那里镶嵌着一颗千年寒玉。剑身发出阵阵低沉而清越的嗡鸣,如同昆仑冰泉在寒夜里流淌,化作无形的"冰弦"音波。这音波呈淡蓝色波纹状穿透海水,所过之处,那些漂浮的婴儿怨魂幻影纷纷化作冰晶,而音波精准地迎向那扰人心智的"噬心蛊经"。

冰弦振动频率与那邪恶笛声截然相反,如同利刃剖开腐肉。笛声中的怨毒被音波层层剥离,化作海水中消散的墨色气泡。原本癫狂的财武宗弟子动作猛地一滞,眼中绿光如同退潮般迅速褪去,露出眼底的血丝与迷茫。一名弟子颤抖着看着手中的毒笔,笔端还在滴落幽蓝毒液,他突然发出惊恐的尖叫,将毒笔远远掷出:"我...我刚才看到大师兄举刀砍我爹娘!这是假的!是笛声骗我!"

恢复神智的弟子们又惊又怒,七窍中还残留着黑血。他们自发围成圆圈,取出怀中的《江湖审计公约》残页,以指为笔、以血为墨,在海水中绘制出"音律图谱"。为首的弟子咬破舌尖,将鲜血点在图谱中央:"这笛声每段有七个变调,对应七情六欲加一个'贪'字!我们记下音调变化,就能反向推演破解之法!"众人指尖血光闪烁,在海水中留下永不消散的血色音符。

洛清漪的冰弦之音并未停止,反而越发高亢。音波掠过沉船城各处,那些散落在残骸缝隙中的青铜鳞片突然剧烈震颤,表面迅速凝结出一层三寸厚的坚冰。鳞片上扭曲的童男童女虚影在冰中瑟缩,却暂时停止了被吞噬的痛苦。其中一片鳞片的冰层下,隐约可见一行阴刻小字:「景明十三年,江南织造坊亏空,以童男八名抵账」,字迹旁还画着一个小小的玄武图腾。

就在这时,一艘排水量足有千石的铁甲商船残骸,因镜阵崩塌引发的海底地震而剧烈倾斜。船体表面覆盖的珊瑚与海泥簌簌落下,露出锈迹斑斑的船艉——"黑鲸叁号"四个阴刻大字在探照灯下泛着冷光!船名旁的登记编号被人刻意凿毁,但残留的木屑中仍能辨认出"工部营缮清吏司"的火漆印。

"黑鲸三号!"唐不语眼尖,他腰间的百宝囊突然射出一道荧光,照亮了船舷内侧的隐秘舱门,"与冷将军遗书中提到的'运晶船'船名一致!"冷千绝攥紧父亲的染血遗书,羊皮纸上"黑鲸三号转运晶簇至沉船城"的血字,与此刻船艉"黑鲸叁号"的阴刻大字严丝合缝——当年父亲就是追踪这艘船,发现晶簇与孩童献祭的关联,才被魏国忠灭口,"冷将军就是发现了这条船的秘密,才被灭口的!"他迅速抛出飞虎爪勾住船沿,翻身跃上甲板,靴底的防滑纹在锈蚀铁板上擦出火星。

那铁甲船舷之上,竟刻着一行由算珠符号组成的阵图纹路!陆九章凝神细看,瞳孔骤然收缩——这竟是《九章算术》中"借衰分术"演化的机关阵!每个算珠符号都对应着不同的重量单位,而阵眼处的"玄武血引"图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吸收着周围的怨气。"这是...用活人精血驱动的'机关阵'!"他突然想起冰棺密约最后一页的小字:"财武宗明账殿藏玄武阵眼,至阴命格需在此献祭"——当时以为是无关信息,此刻才知这阵是为激活明账殿祭台做准备,"以沉船城为支点,用晶簇能量撬动海底地壳,就能打开通往'活祭台'的秘道!"

"物、债、利三者相衡!"陆九章福至心灵,大喝一声。腰间算盘突然炸裂成一百零八颗算珠,在内力牵引下于水中组成天地人三才阵。他左手捏"天枢诀",右手结"地脉印",算珠随即化作三道金光:"以沉船为物、冤魂为债、晶簇为利,这狗屁阵法违背了'等价交换'的根本!破!"金光组成的等式轰然落下,与船舷阵图碰撞出刺目白光。

算珠拼成的等式散发出柔和而坚定的白光,与船舷上的机关纹路、以及沉船城深处那若隐若现的玄武图腾产生共鸣!海水中突然浮现出无数透明的天平虚影,每个天平左侧都放着一颗晶簇,右侧则悬挂着数十个孩童玩偶。随着白光扩散,天平纷纷倾斜,晶簇化作齑粉,孩童玩偶则化作点点荧光升向海面。

嗡------!整个沉船城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水潭,掀起滔天暗流。三十多艘倭船同时剧烈摇晃,甲板上的倭寇尖叫着被甩出船外,落入那些刚刚苏醒的怨魂手中。海底传来沉闷的轰鸣,仿佛有巨兽正在翻身,无数沉船残骸错位移动,露出隐藏在最深处的青铜祭台。

那些被冰封的青铜鳞片彻底停止了碎裂,其上的童男童女虚影仿佛得到了片刻的安宁。一个扎着双丫髻的小女孩虚影透过冰层望着洛清漪,眼中流下两行血泪,在冰面上凝结成"救我"二字。鳞片背面突然渗出朱砂,自动组成一行账目:「昭德二十一年,两淮盐引亏空,以三百童男童女抵账」。

然而,一名负责警戒的边军士兵在与倭寇搏斗时,被船舷断裂的铁刺划伤小腿。那铁刺淬有奇毒,伤口处迅速浮现黑紫色纹路!这士兵突然嘶吼:"去年魏国忠抓了我妻儿,逼我守沉船城,说敢叛就杀了他们!"——矿洞时他被胁迫不敢声张,此刻看到血槽中孩童指骨穿成的"账册",才明白家人早被当作"抵账品"虐杀,愤怒终于压过恐惧。鳞片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字咒文,如同活蛇般扭动:「丙字库亏空填童男女,每童抵银八十两,女婴折半」!倭巫见状再次吹响骨笛,笛声比之前急促三倍,沉船城各处的青铜镜碎片突然重组,射出无数道淬毒的银针!

"混账!八十两!八十两就买一个孩子的命吗?!"那名边军士兵目眦欲裂,小腿伤口处的血肉正在诡异地枯萎。他看着骨头上的血字,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我女儿...我女儿去年被征去'抵账',他们说她只值四十两!"他猛地拔出佩刀,刀光映出他扭曲的面孔,"老子跟你们拼了!"

陆九章看着血槽中孩童指骨穿成的"账册",突然想起寒铁矿中结晶化的边军——当年是愤怒,此刻却多了悲悯:这些孩子不仅是祭品,更是天下百姓的希望。他转身对众人道:"今日不仅要杀母虫,更要让天下再无'指骨账册'!"眼前这血淋淋的献祭规则,如同烧红的烙铁烫碎了最后一丝幻想。二十余名边军士兵看着同伴枯萎的小腿,想起家中被"账房"带走的妻儿,甲胄下的身体剧烈颤抖。一名老兵突然跪倒在地,用头撞击甲板:"我对不起战死的弟兄!我们竟在为吃人的魔鬼卖命!"他拔出腰刀,毅然斩断自己被鳞片吸附的左手,"陆宗主!我等愿弃暗投明,以血证清白!"

"这根本不是朝廷!这是魔窟!"另一名边军百户斩钉截铁地吼道,他一脚踹翻身旁的倭寇,将其头颅狠狠踩碎在青铜鳞片上,"陆宗主!俺们边军虽愚钝,却知忠奸善恶!今日愿以这把刀追随您,铲除这群喝人血的妖魔!"他摘下头盔,露出满头白发,"我儿若还活着,也该有您身边这位姑娘般大了!"

军队的力量开始向财武宗倾斜!二十余名边军士兵组成刀阵,将倭巫团团围住。他们虽不懂账术,却以军阵之法弥补了防御漏洞。老兵用断手的残臂蘸着鲜血,在甲板上画出简易的防御阵型图:"左翼七人守住镜阵碎片,右翼十人保护陆宗主!俺们这些残躯,就当是给孩子们赎罪了!"

"账法准则剑!"陆九章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动容。他并指如剑,将《江湖审计公约》的核心理念凝聚于指尖——「账者,信也;无信,不立」!纯白剑光比之前强盛十倍,剑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条文:「凡交易必有凭证,凡亏欠必有限度,凡生命不可作价」!这道凝聚着财武宗创立信念的剑光,带着煌煌天威斩向青铜鳞片!

剑光过处,毒咒如雪消融,露出鳞片下的真相:无数孩童的指骨被穿成串,组成"账册"的装订线;凝固的脑浆化作"墨汁",书写着一笔笔血腥交易;而所谓的"抵银八十两",不过是用孩童心脏的重量换算的市价!幻象中,一个穿着官服的人影正在点数孩童,他腰间的腰牌赫然刻着"魏"字!所有人心头燃起熊熊怒火,连海水都仿佛沸腾起来。

剑光余势不衰,劈开层层沉船障碍——腐朽的船板、锈蚀的铁链、倭寇的尸体,最终斩在沉船城最底部的巨大玄武岩上!岩石如同被巨斧劈开,露出里面深达丈许的血槽!血槽中刻着一个直径三丈的祭盘,盘上用朱砂画着玄武七宿图案,每个星宿位置都插着一根吸满鲜血的青铜针,针尾系着写有生辰八字的黄纸!

一切真相大白!沉船城就是魏国忠构建的"流动账房":用青铜镜制造虚假繁荣掩盖走私;用幽冥账蛊控制人心;用孩童精血喂养晶簇;再通过玄武血引激活祭盘!而那些被"抵账"的孩童命格,正通过海底秘道运往财武宗明账殿——冰棺密约早已标注,那里才是终极祭台!

就在众人震惊之际,那片被斩裂的青铜鳞缝隙中,突然射出一道幽光。众人凝神细看,发现鳞片内部竟是中空的,里面藏着一卷用特殊鱼筋装订的微雕海图!海图以星斗定位,标注着财武宗总部的隐秘坐标,旁边用蝇头小楷注释:「海底秘窟活祭台,需以晶簇能量催动血引」。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坐标旁的附注:「祭品需至阴命格二名,辅以百名童男童女心头血」。

沈青囊立刻取出三枚金针探测,金针却如同被磁石吸引般剧烈震颤,针尖不再指向海图,而是死死扎向"黑鲸三号"的船舱!他脸色煞白,金针尾端的银铃疯狂作响:"不对劲!这海图是诱饵!真正的邪物在船里!"话音未落,整艘沉船突然剧烈倾斜,舱门处渗出黑色粘液,如同活物般蠕动。

"那里面...有更可怕的东西!"沈青囊声音发紧,三枚金针同时折断。他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与二十年前家族灭门时残留的邪气一模一样!这股邪气中混杂着无数冤魂的哀嚎,每个声音都在重复着同一句话:"还我命来...还我账本..."

陆九章内力一震,隔空劈开"黑鲸三号"腐朽的舱门。木屑纷飞中,露出里面如同地狱般的景象:舱壁上挂满了风干的人皮,每张皮上都用朱砂写着"账册"二字;地板上是干涸的血池,池底沉着无数算盘珠子大小的白骨;而最深处的阴影中,一个巨大的轮廓正在缓缓苏醒。

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邪恶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整个沉船城的怨念都凝聚于此!船舱深处,一只体型庞大如屋的巨型毒蛊正在蠕动!它形似翻开的账册,暗紫色的虫背上覆盖着无数青铜鳞片,每个鳞片都是一张痛苦扭曲的人脸;虫腹下伸出数千根透明的触须,吸附着尚未消化的孩童骸骨;最恐怖的是它的头部——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布满利齿的巨口,口中不断吐出写满血字的账页!

"是'迷心蛊'母虫!"陆九章骇然失色,腰间算盘自动飞出挡在众人面前,"这是北漠矿洞'噬息蛊母蛊晶'的进阶形态——矿洞母蛊晶被摧毁后,魏国忠将沉船城上千冤魂与晶簇粉末重炼,才造出这能伪造'亲友变仇敌'记忆的迷心蛊母虫,比噬息蛊更擅长操控心智!这东西至少吞噬了上万人的精血,才长到这么大!"母虫突然发出尖锐的嘶鸣,吐出一张血账砸向陆九章,上面赫然写着:「陆九章,命格'至阳',抵账失败,标记为死账」。

众人在母虫腹下发现半块泛着金光的丙字库钥匙残片——与矿洞发现的"丙字库钥藏于司礼监"线索对应,显然要开启明账殿阵眼,需将残片与司礼监的另一半钥匙拼接完整!魏国忠故意将残片留在母虫体内,就是要引他们先闯总部、再入司礼监,踏入早已布好的双重陷阱。

而更让所有人遍体生寒的是,沈青囊颤抖着取出怀中的《江湖审计公约》副本—最后一页用朱砂标注着总部的秘密坐标。当他将微雕海图上的"活祭台"坐标与之重叠时,两股气流突然交汇,在海水中形成一个旋转的太极图!

两者竟然高度重合!坐标中心那座被标注为"活祭台"的建筑,正是财武宗的"明账殿"!殿内供奉的"天下第一算盘",此刻恐怕已被改造成了献祭阵眼!

魏国忠的终极目标,竟然是要在财武宗的总部,在那镌刻着「账清天下明」的明账殿,用至阴命格献祭!他要玷污财武宗创立以来的清誉,用最信仰的地方做最邪恶的事,彻底摧毁江湖最后的希望!这老狗不仅要篡权夺位,更要让整个天下都变成他的"阴司账房"!

海底沉船城中,刚刚取得的胜利显得如此渺小。巨型毒蛊母虫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无数小蛊虫从鳞片下涌出,如同黑色潮水般淹没了半个沉船城;远处,更多的倭船正在集结,船帆上的骷髅旗在探照灯下泛着幽光;而那指向总部的坐标与半块钥匙残片,如同催命符般悬在每个人心头。边军士兵组成的防线正在崩溃,他们的甲胄被蛊虫啃噬出无数孔洞,却依旧死死守住通往祭盘的道路。

陆九章握紧了算盘,算珠被他捏得咯咯作响。他看向那深不见底的船舱,母虫的嘶吼震得他气血翻涌;又望向远方,仿佛看到财武宗山门处升起的狼烟,看到明账殿中正在被玷污的宗门牌位。一滴鲜血从他嘴角滑落,滴在算盘上,算珠瞬间全部变红,如同浸染了无数冤魂的血泪。"魏国忠,"他低声说道,声音平静却带着焚尽一切的决绝,"你的'阴司账',我陆九章接下了!先闯司礼监补全钥匙,再回明账殿算总账!这笔账,咱们明账殿上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