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毒苗绽花照肝胆 信潮吞谎定山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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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武宗总坛破局后,众人本欲携青铜税典原件、丙字库钥匙直奔观星台,却发现雷横蟒袍上的晶矿追踪符已在混战中被金光焚毁——这符是观星台献祭的“晶矿能量传输媒介”,符毁导致献祭因能量供给中断暂缓三日。鲁尺长老同时收到冷千绝飞鸽密报:“北漠晶矿脉与云梦泽毒苗同源,毒苗成熟后会产生幽冥邪力,可补充观星台献祭缺口;另查得司礼监已调禁军精锐守皇城,观星台四周布下‘龙气锁魂阵’,只待邪力补足便重启献祭”,且陈阿宝护账符(由随队弟子携带)除显影观星台西侧密道,还对云梦泽方向产生强烈反应——护账符与困童体内残留的账蛊同源,毒苗瘴气会加速账蛊复苏,若不及时处理,困童性命难保。陆九章当即分兵:冷千绝率铁血旗北赴冰渊追查“龙脉倒影”(为破冰渊祭坛做准备),自己则携青铜税典副本、丙字库钥匙拓片(原件交由总坛留守弟子用玄铁匣封存,匣底刻《江湖审计公约》核心条款,防朝堂势力抢夺),与洛清漪、沈青囊等人乘临时税吏队的快船赶往云梦泽,先毁毒苗断绝献祭能量来源,再联合江湖门派共赴京城。
从财武宗总坛撤离后,船行半日便驶入云梦泽水域。沿途鲁尺长老再次收到冷千绝密报:“北境晶矿样本与归墟眼晶矿成分一致,云梦泽毒苗恐是用归墟晶矿培育;且冰渊万龙窟与皇宫地脉相连,献祭会引龙脉邪力直冲紫宸殿”,这才惊觉云梦泽危机、归墟晶矿走私、观星台献祭早已连成一张针对“江湖与龙脉”的巨网,而网的中心,正是皇城深处的九千岁。
云梦泽,这片传说中仙雾缭绕、灵药遍地的沃土,此刻却像是被泼翻了的墨汁坛子,阴沉得吓人。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地压在连绵起伏的药田上空,仿佛伸手就能触到那沉甸甸的、饱含毒素的云团。天上下的不是雨,而是粘稠油腻的"黑雨"!那雨水呈现出一种令人作呕的沥青色泽,带着一股子刺鼻的腥甜腐臭味------像是陈年的血浆混合了腐烂的花草,落在裸露的皮肤上,立刻传来针扎般的刺痛,随即泛起细密的水泡,呲呲作响,烫得人生疼。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原本肥沃的黑土地就被蚀出一片片焦黑的坑洼,袅袅升起灰绿色的毒烟,将远处的山峦都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朦胧之中。
这哪是雨?分明是传说中能销魂蚀骨的"腐骨瘴"化了形,从天而降!
更令人心悸的是,这黑雨落地之后并不渗透,反而像活物般在地表凝聚成蜿蜒的溪流,所过之处,无论是青翠的药草还是坚实的木桥,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朽溃烂,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财武宗一行人赶到时,看到的正是这般地狱景象。原本应该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的万亩药田,此刻如同被瘟疫侵袭的坟场,黑雨如注,将整片土地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之下。那些三个月前由司礼监"农技师"亲自督导种下、被寄予厚望能抵抗常见毒瘴的"抗毒苗",非但没能保护药田,反而变得狰狞诡异------苗叶不再是健康的翠绿色,而是泛着一种不祥的幽暗光泽,如同蒙尘的青铜镜,叶片边缘卷曲发黑,叶脉处青筋暴起般凸显出紫黑色的纹路。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叶片间星星点点嵌满了某种仿佛还在蠕动的、米粒大小的漆黑虫卵,在雨水中微微发亮,如同无数只窥视的眼睛!
值得一提的是,铁血旗旗主冷千绝并未随队前来------自归墟救出部分孩童后,这位以铁腕着称的硬汉便面临着两难抉择:一边是云梦泽迫在眉睫的危机,一边是数百名孩童的安危与"冰渊千童困"的未解之谜。最终,他选择率领铁血旗主力护送孩子们前往北境安全据点,临行前留下的密信中,苍劲有力的字迹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北漠苦寒,然冰渊线索系于此间。某将亲率精锐弟子,踏雪寻踪,必于三月内勘破'龙脉倒影'之谜,届时自北而来,断倭寇后路,与君等南北夹击,共破皇城之局。"信纸边缘还沾着些许未干的血迹,想来是归墟一战留下的旧伤尚未痊愈,信末额外附了一行小字:"若某未能归来,便将铁血旗交予陆宗主,切记:江湖人终要护江湖事,莫陷朝堂权斗太深。"
临行前,临时税吏队传来第二封密报:"困童已安置在云梦泽外围渔村,陈阿宝护身符在渔村附近有微弱反应——毒苗散发的毒瘴之气与困童体内残留的账蛊同源;另收到少林、武当密信,愿派弟子助财武宗清理毒苗,待事了后共赴京城,破观星台之局"。沈青囊检查随队弟子携带的护身符,发现符面浮现淡绿纹路,与云梦泽方向完全对应:"这说明司礼监种毒苗,是为了收集蛊虫毒瘴,补充观星台献祭的灵力缺口,困童若靠近毒阵,会被强行吸走生机!且这瘴气若飘向渔村,后果不堪设想!"
"不好!是'幽冥账蛊'的卵!"陆九章眼角狂跳,素来沉稳的面庞此刻血色尽褪,腰间那副原身留下的紫檀木算盘不受控制地急颤起来,算珠碰撞,发出密集如雨打芭蕉的"哒哒"声,在这死寂的雨幕中显得格外刺耳。"这玩意儿遇体温即孵化,细如牛毛的幼虫会顺着毛孔钻入经脉,不仅以精血为食,还会'动态篡改'记忆里的税债金额!"他指着正疯狂挥锄的王老五,"蚀心账蛊只造'欠五百两'的固定假账,而这幽冥账蛊的假账数字会随蛊虫生长翻倍!王老五刚才还喊'三千两',现在已经变成'五千两'了,他嘶吼着'卖十亩药田都不够',正是被动态篡改了记忆!七日之后,便会彻底蚀人心智,把人变成只听施蛊人号令的'账房木偶'——司礼监要把云梦泽的江湖人,都变成他们对抗朝堂异己的工具!"他猛地一拍大腿,算盘声戛然而止,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好毒的计策!以抗毒苗为饵,诱药农种植,再以腐骨瘴催熟虫卵,待蛊虫发作,整个云梦泽的药农都会变成行尸走肉!这是要把活生生的江湖人,都变成一笔笔无法回收的死账烂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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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未落,惨剧已然发生。
一个名叫王老五的药农此刻正被黑雨淋透,他痛苦地抓挠着脖颈,指缝间渗出的鲜血瞬间被黑雨冲刷成粉红色的溪流。他眼中原本的惶恐绝望迅速被一种诡异的绿光取代,瞳孔放大,失去了焦点,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是破风箱在拉扯。猛地,他举起手中那把用了十年的药锄,锄刃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眼中绿芒大盛,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不由分说就砸向身旁正在奋力遮盖苗圃的老兄弟张老三!
"王老五!你疯了?!"旁边有人惊叫。
但那被蛊虫控制的药农浑然不觉,只是嘶哑地重复着:"五千两...卖十亩药田都不够...杀...杀光债主..."每个字都像是从生锈的铁管里挤出来,带着令人心悸的寒意。他的动作僵硬却力大无穷,张老三勉强举起木盾格挡,竟被震得虎口开裂,连退三步,重重摔倒在地。那药农步步紧逼,举起药锄再次砸下,俨然成了只知杀戮的傀儡。
这还只是开始!更深处,那座由青石建成、号称能抵御强烈震动的冰窖里,此刻传出令人牙酸的"窸窣"声和疯狂的嘶吼。众人冲进去一看,只见那些价值十万两白银、被誉为"百毒克星"的金线莲,此刻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原本洁白如玉的根茎变得紫红肿胀,叶片上缠绕着密密麻麻、如同血色蛛网般的根须------正是传说中能操控人心的"蚀心种"的根!它们如同活物般扭动,尖端闪烁着幽蓝的光芒,一旦刺入活物体内,受害者立刻双眼赤红,肌肉贲张,陷入狂化。冰窖里,七八个药农正疯狂地打砸着储存药材的陶罐,名贵的灵芝、雪莲被踩得稀烂,他们嘶吼着同一句话:"烧光账本!烧!把所有记录都烧干净!"
"稳住!结阵!先救人,控制狂化者,别下死手!"鲁尺长老须发皆张,平日里慈眉善目的面庞此刻布满杀气,手中那柄重达七十二斤的铁佛杖舞得呼呼生风,杖尖迸发的纯阳内力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勉强逼开弥漫的毒瘴和试图靠近的根须。但黑雨不停,毒苗不绝,狂化的药农和伙计越来越多,他们如同杀之不尽的疯魔傀儡,嘶吼着从四面八方涌来,让众人束手束脚,疲于应付。一名年轻弟子稍不留神,被狂化者抓伤了手臂,立刻发出一声惨叫,伤口处迅速浮现出蛛网般的红纹,眼看就要失去理智。
"妈的!这鬼虫子打不完还乱钻!比官府催税的胥吏还难缠!"唐不语一刀劈开几根袭来的血色根须,火星四溅。他的玄铁刀上已经沾满了粘稠的根须汁液,散发出刺鼻的腥臭。他骂骂咧咧,动作却不得不小心,刀锋每次都在离狂化者肌肤寸许处停下,生怕伤及无辜,"宗主,再这么下去,咱们的内力都要耗光了!这些根须像是有智慧似的,专挑咱们防御的薄弱处钻!"
混乱中,洛清漪弱水剑光如冷月清辉,精准地挑飞几个狂化药农手中的利器------锄头、镰刀、柴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哐当"落地。她的剑尖轻颤,以内力暂时封住狂化者的穴道,动作行云流水,却难掩眉宇间的凝重。清冷的眉眼间凝着浓重的忧色,她抽空看向陆九章,声音压得极低:"九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根源在那毒苗和虫卵!若不彻底清除,狂化者只会越来越多,而且...京城那边怕是等不起了!"说话间,她的衣袖被一根突然暴起的根须划破,雪白的肌肤上立刻浮现出一道红痕。
就在财武宗左支右绌之际,外围忽然响起一阵嚣张的锣鼓声和吆喝。一队盔明甲亮、却并非边军制式的私兵簇拥着几个官差模样的人出现,为首者趾高气扬地展开一卷公文,运足内力高声宣读:
那锣鼓声尖锐刺耳,像是用钝刀子刮着铁皮,在这阴沉的雨幕中传出老远,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嚣张气焰。为首的官差约莫四十岁年纪,穿着一身崭新的绯色官袍,腰间挂着象牙腰牌,脸上带着倨傲的笑容,全然不顾脚下腐烂的土地和周围疯狂的景象。
"奉九千岁钧旨,司礼监核准!云梦泽药农,私种倭蛊毒苗,证据确凿,依新颁《云梦泽药市规》,以通倭罪论处!禁军听令,即刻清剿,焚毁所有毒苗,抗命者,格杀勿论!"
"放你娘的屁!"一个浑身被黑雨淋得湿透、却还保持清醒的老药农气得浑身发抖,他拄着拐杖,颤巍巍地指着那官差大骂,花白的胡子因愤怒而翘起,"这抗毒苗是去年司礼监派来的'农技师'逼着我们种的!那些人左手虎口都有倭谍特有的菊纹烙印,当时说'种苗可抵半年药税',现在才知是用税债诱惑我们种蛊苗!"他突然掏出半张褪色的税契,指着上面的印章,"你们看,这是农技师盖的'免税凭证',印章边缘的缺口,和黑鲸帮账册上的完全一致!现在出了事,就全是我们的罪过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我们种药是为了活,不是为了给你们当傀儡!"他身旁的几个年轻药农也纷纷附和,眼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有人举起锄头高呼:"咱们是江湖药农,不是朝堂的账房木偶!"
"道理?"那官差冷笑一声,指了指身后的私兵和更远处若隐若现、开始散发更浓郁腐臭气息的阵法光晕,光晕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紫黑色,如同巨大的墨汁在宣纸上晕开,"这就是道理!九千岁的道理!《药市规》白纸黑字,盖着御宝大印,就是王法!你们抗法,就是谋逆!给我杀!"他猛地一挥手,脸上的笑容变得狰狞,"记住,杀一个,赏银五两!烧一亩毒苗,再加三两!"
禁军私兵刀枪出鞘,阵型森严,步步紧逼。他们显然有备而来,周身涂抹着抵抗瘴气的药粉,散发出淡淡的艾草香气,对黑雨视若无睹,眼中只有冰冷的杀意。更可怕的是,他们布下的"腐骨瘴阵"已然启动,阵眼处矗立着八根雕刻着恶鬼头像的黑色石柱——石柱掺的晶矿粉,与雷横蟒袍的晶矿同源(均来自归墟眼)!蟒袍晶矿能吸附生机,这石柱的晶矿粉则与幽冥账蛊分泌物混合,产生的腐骨瘴气会加速毒苗虫卵孵化,比归墟眼的阴寒更烈!沈青囊用金针挑起液体,针尖瞬间泛黑:"这瘴气是晶矿邪力催化的,和蟒袍吸附生机的原理一致!毒苗吸收后,虫卵孵化速度会快三倍,且瘴气中含'龙气引子',会引导邪力流向皇城!"只待那"抗毒苗"在瘴气和虫卵双重作用下彻底成熟的那一刻,整个云梦泽都将化为死地,而邪力会顺着地脉直供观星台!司礼监伪造法规歪曲规则,禁军布阵武力清剿,再以蛊虫引发内部分化,三重杀招环环相扣,歹毒更胜昨日总坛之围!陆九章看着那些私兵的装备------统一的玄铁铠甲,制式长刀,甚至连靴子都是油皮雨靴,心中一沉:这绝非临时拼凑的乌合之众,而是九千岁直接掌控的"账房私兵",专门用来清理不听话的江湖势力!
"陆宗主!你看那边!"沈青囊忽然疾呼,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只见药田边缘,几个看似焦急悲愤的"药商"正混迹在人群中,他们穿着普通的绸缎长衫,头戴方巾,却在暗中催动内力,双手指缝间隐隐有黑气流转。随着他们的动作,那些毒苗上的虫卵蠕动得更加剧烈,甚至有几只已经破壳而出,化作黑色的小虫,振翅飞向最近的药农!狂化者的攻击也越发疯狂,原本只是混乱的打斗,渐渐变成了有组织的冲击,目标直指财武宗众人!正是他们在操控局面,且腰间都藏着刻有"司礼监暗桩"的铜牌!
"倭谍!又是这帮见不得光的蛀虫!"叶轻舟身影如烟,脚下一点,身形便如柳絮般飘出,手中长剑嗡鸣作响,就想扑过去擒贼先擒王。
"别急!"陆九章一把拉住他,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脑中算盘飞速运转,无数信息在他脑海中交织------官差的公文、倭谍的小动作、狂化的药农、逼近的私兵,还有那些在狂化者眼中闪烁的、关于"金线莲可换税债豁免"的虚幻诱惑...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雨水混着汗水流下,滴落在衣襟上,忽然想起冷千绝密信里"莫陷朝堂权斗太深"的叮嘱,心中愈发坚定:"我们破局是为了江湖,不是为了争权,待京城事了,一定要把云梦泽还给药农。"
"我明白了!"陆九章猛地一拍算盘,算珠归位,发出清脆的"啪"声,"好一个'诱敌毒计'加'连环毒计'!这蚀心种根须缠绕金线莲,制造高价幻象,再散布谣言说金线莲能抵税债,实则是诱使药农触碰,被'幽冥账蛊'控制,沦为傀儡!此为'诱饵'!"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明悟,"而那些被控制的药农,就是他们用来消耗我们内力的'消耗之棋',顺便借我们的手焚毁毒苗,销毁司礼监种蛊的证据!"
他又指向更远处城门方向,那里不知何时贴满了告示,上面写着"苗含倭蛊,种者灭门",落款竟是某个虚构的"正义江湖组织"。叶轻舟顺着他手指望去,只见城门楼墙壁上的黄色告示用朱笔写着相同字样,落款"江湖正义盟",但告示边缘微微卷起,露出里面黑色针尾,在雨水中闪烁幽蓝光芒——那是淬了剧毒的暗器!帖底寒光微闪,针尾隐约可见"司礼监"刻字。
"那些黑市谣帖!帖底藏毒针,针尾刻'司礼监',触碰即触发蛊虫,让人成为'账房木偶'!这'灭门'威胁,实则是九千岁将他贪墨的巨额亏空,转嫁成对药农的债务威胁,顺便栽赃给江湖门派!"陆九章越说越激动,声音因愤怒而沙哑,"若我们为保民心,忍痛销毁所有毒苗和受污染药材,立刻坐实十万两白银的巨额亏空,账册之上难以平衡;若我们不销毁,任由药农狂化失控,则失尽民心,财武宗信誉扫地,同样完蛋!此为'陷阱'!好个阳谋,逼我们二选一,横竖都是死账烂契!但他们忘了,江湖人的底气,从来不是账册上的数字,而是人心!"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树干上,树干应声断裂,露出焦黑的内部,树洞中竟藏着一枚司礼监的密探令牌——显然早有人监视云梦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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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面瞬间清晰,却也更加绝望。前有虎狼之师"依法"清剿,后有蛊虫催发的内部混乱,脚下是即将彻底爆发的灭绝毒阵,头顶是腐蚀一切的黑雨!而无论选择保资产还是保民心,似乎都逃不掉对方算计好的亏空烂账!最狠的是,毒苗结果实后,果实会变成"虚假税单",药农吃了会彻底沦为"账房木偶"——这是用"粮食+税债"双重绑定,比单纯武力镇压更绝,连反抗意识都会被抹杀!
鲁尺长老喘着粗气,铁佛杖拄在地上,深深陷入泥土之中。他看着那些步步紧逼的私兵,又看看身后越来越多的狂化者,脸上露出一丝苦涩:"这可如何是好?前有狼后有虎,咱们这是被架在火上烤啊!不过老衲认了,能为江湖人挡灾,总比在寺里敲钟强!"
不少财武宗弟子面露绝望,握着武器的手微微颤抖,甚至有人开始小声啜泣。但看到药农们即便狂化仍在嘶吼"我不是傀儡",又渐渐握紧武器——他们是江湖人,不能让朝堂把江湖变成账房。就连鲁尺长老舞动铁佛杖的速度都慢了一分,杖影中出现了一丝破绽,险些被一根血色根须缠绕上手臂。空气中的毒瘴越来越浓,吸入一口都觉得肺腑灼痛,每个人的脸色都变得苍白。
"陆宗主,难道就没办法了?"一个名叫小林子的年轻弟子带着哭腔问道,他的手臂上已经被黑雨灼伤,起了一片水泡,眼泪混合着雨水流下,"我们...我们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我还没来得及跟我爹说,我没给财武宗丢脸..."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根针,刺中了每个人心中最脆弱的地方——那是江湖人对"不辱门楣"的执念。
陆九章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因局势危急带来的焦灼感。他目光扫过那些在恐惧和蛊惑中挣扎的药农------他们中有白发苍苍的老者,有抱着孩子的妇人,还有刚刚成年的少年,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绝望和迷茫,却仍在本能地抵抗蛊虫控制。他又看向步步紧逼的敌人,那些私兵眼中冰冷的杀意,官差脸上狰狞的笑容,倭谍隐藏在人群中的阴狠目光...脑中算盘噼啪作响,推演着一切可能的变数------毒苗的成熟期、腐骨瘴的扩散速度、私兵的阵型弱点、药农的信赖底线...最终停在"人心"二字上。
"规则!他们用篡改的规则压人,我们就用真正公义的江湖规则破局!"陆九章眼神猛地一亮,闪过一丝决断,仿佛在黑暗中找到了一丝光明,"沈大夫!不语!清漪!听我调度!咱们今天就用江湖人的法子,把这笔烂账的底细,查个底朝天!"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让原本绝望的众人精神一振。
"鲁长老,你率领弟子组成防御阵型,护住药农和渔村方向,别让瘴气扩散!叶轻舟,你带人盯住那些倭谍,夺下他们的令牌,这是指证司礼监的证据!"陆九章语速极快,有条不紊地布置任务,"记住,我们的目标不是杀戮,是护江湖人,破朝堂的毒计!"
"沈大夫,你以金针之术,可能引动这腐骨瘴气,反向注入毒苗,逼其提前开花?"
沈青囊略一沉吟,眼中闪过一丝决然,重重点头:"可一试!我以金针之术引动腐骨瘴气,反向注入毒苗,或可逼其提前开花,暴露蛊虫母巢!但花开之后,瘴气浓度会瞬间提升十倍,恐有异变!而且...我需要一炷香的时间,期间不能被打扰!"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银针盒,打开盒盖,里面整齐排列着四十八根长短不一的金针,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另外,我会留三根金针给渔村的孩童,能暂时压制账蛊,等我们解决这边就过去。"
"要的就是它变!"陆九章眼中精光一闪,袖中算盘急转,"不语,你带人,以最快速度,将我们带来的那些'平安玉牌',分发给所有还未狂化的药农!记住,让他们拿稳了,若是害怕,摔碎也行!"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紫檀木盒,里面整齐码放着数十块羊脂玉牌,温润的玉质在黑雨中竟透出微光,"这玉牌是用结余的倭金熔液浸泡过的,还注入了青铜税典的正气!雷横蟒袍的晶矿邪力就是被这股正气压制的,玉牌借这两种力量,遇浊气会泛黑预警,见真心则亮金光,能暂时压制幽冥账蛊的侵蚀——你看这玉牌边缘的纹路,和冰崖公约的'取之于民'篆字完全吻合,这是江湖人的承诺,不是朝堂的税契!"
唐不语接过木盒,入手温润,盒底刻着细密的算珠纹路。他虽不明所以,但陆九章眼中的笃定让他心头一振,当即点了三个身法最快的弟子:"跟我来!记住,见人就发,优先给带孩子的!告诉药农,这是财武宗的承诺,不是官府的空头支票!"三人如离弦之箭般冲入雨幕,玄色劲装在泥泞中划出残影。
"清漪,护住沈大夫周身三尺!"陆九章转向洛清漪,弱水剑此刻正悬浮在她掌心,剑穗上的银铃在风雨中微微颤动,"他施针时不能被任何活物靠近,包括狂化者!鲁长老,您老的'不动明王阵'请务必撑住一炷香,腐骨瘴阵的阵眼在西北方三丈,那里的黑气最浓,且与皇城地脉相连,破阵时要留三分力防地脉反噬!"他语速极快,目光扫过众人,"我们必须在毒苗完全成熟前破局,否则京城那边的献祭就真的来不及了!"
安排既定,陆九章猛地从怀中掏出一大把特制的"信字币"------这是财武宗以宗门信誉为保,用赤金混合玄铁铸就的特殊等价物,正面刻着"信"字,背面是算盘图案,边缘还镶嵌着细小的北斗七星纹,象征江湖人的"信诺如星"。他双指并拢夹住钱币,内力催动下,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钱币如同被无形丝线牵引,齐齐悬浮在半空!
"财武宗陆九章在此!云梦泽的江湖同道听着!"他踏前一步,丹田内力奔涌而出,声音如同惊雷滚过雨幕,穿透喊杀声与哀嚎声,清晰传入每个药农耳中,"今日之祸,乃倭谍与朝堂贪官勾结所致!抗毒苗是假,幽冥账蛊是真!财武宗绝不会坐视江湖人受难!凡持我宗'平安玉牌'者,财武宗以宗门信誉担保,无论今日损失几何,必定按照牌中约定,给予大家一个公道!将来京城事了,我们会帮大家重建药田,让云梦泽再无苛税之扰!"说到最后,他猛地顿足,脚下青石板应声碎裂,激起一圈气浪,气浪中竟带着《江湖审计公约》的微光——那是无数江湖人认同的规则之力。
声音所及之处,原本疯狂逃窜的药农纷纷停下脚步,雨水冲刷着他们脸上的泥污,露出一张张惊魂未定的面容。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颤抖着望向陆九章,怀中的婴儿被雷声惊醒,哇哇大哭,她慌忙捂住孩子的嘴,眼中却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陆宗主...真的能让我们再种药吗?我男人就是因为抗税,被官府抓去了..."
与此同时,唐不语等人动作极快,将一块块温润的羊脂玉牌塞到药农手中。玉牌入手微凉,上面除了"财武宗保价"四字和算盘印记,还隐隐有暖流涌动。一些吓得魂不附体的药农,下意识地就把玉牌摔在了地上------他们被刚才的屠杀吓破了胆,对任何外来之物都充满恐惧。
啪嗒!啪嗒!
玉牌碎裂,并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反而瞬间腾起一片柔和的白光!那白光之中,隐约可见几行古朴字迹:"保底银二十两"、"药田损失补偿五两"、"财武宗信誉担保"、"事了后助建药田"......正是根据江湖盟约中"护弱扶危"之规,结合现场快速估算出的保底补偿与未来承诺!更神奇的是,光芒所及之处,黑雨竟自动避开三尺,形成一片洁净的光罩,玉牌边缘的"取之于民"篆字引动青铜税典正气,驱散了周围的淡绿瘴气。
"这...这是真的?"刚才摔碎玉牌的药农张大了嘴巴,看着光罩中自己溃烂的手掌正在缓慢愈合,他旁边的少年伸手触碰光壁,惊讶地喊道:"爹!不疼了!这光不烫!而且...我脑子里的'欠税'声音消失了!"
"是...是真的!财武宗真的认账!"一个老药农看着那光晕中的数字,浑浊的眼睛里涌出泪水,他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纸卷,"我这里还有去年财武宗收药的契书!他们从不赖账,给的价钱比官府高两倍!"他的声音嘶哑却充满力量,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药农中激起层层涟漪。
那些原本因恐惧和蛊惑而心神动摇的药农,看到这实实在在的"保底契书"和"重建承诺",如同吃了定心丸,眼中的慌乱迅速褪去。就连几个刚刚开始眼冒绿光的药农,受到这安心宁神的光芒一照,动作都迟缓下来,眼中绿芒闪烁不定,竟慢慢恢复了一丝清明!一个年轻药农捂着额头呻吟道:"头...不晕了...刚才好像做了个噩梦,梦见欠了九千岁五千两税...现在醒了,才知道咱们是江湖人,不是他的账房!"
"财武宗...好样的!"
"对!跟狗官拼了!我儿子还在北境等我送药钱,我不能变成傀儡!"一个瘸腿药农拄着锄头站起来,他的左腿被黑雨灼伤,此刻却浑然不觉疼痛。
"妈的!跟那些狗官拼了!咱们是云梦泽的药农,不是朝堂的账房木偶!"
恢复神智的药农们怒吼着,竟然自发地拿起农具,有的举起锄头,有的挥舞镰刀,甚至有人推来装满草药的板车作为屏障,协助财武宗弟子对抗那些完全狂化的同伴和试图破坏药田的禁军私兵!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药农颤巍巍地敲响了药田边的铜锣,急促的锣声在雨幕中回荡,那是召集江湖乡勇的信号——许久未响的"江湖互助锣",今日再次为守护家园而鸣!
民心稍定,内部压力骤减!
就在这时,沈青囊低喝一声,九根金针带着精纯内力离手飞出,并非刺向敌人,而是精准地刺入几株长势最旺、虫卵最密集的毒苗根部!金针入苗三寸,他双手翻飞,以指代剑,指尖在针尾快速弹动,内力顺着金针注入毒苗,引动着周围浓郁的腐骨瘴气,如同百川归海般,被强行注入毒苗之中!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因内力消耗而苍白,却依旧眼神坚定——他是江湖医者,要护这方水土的江湖人。
毒苗剧烈地颤抖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生长、抽条、结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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