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账册显真破谣言 倭寇残部探祭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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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九章站在药田旁,刚查看完几株新移栽的金线莲的长势,叶轻舟便如一阵轻风般掠至他面前,单膝点地,身上劲装还带着疾行时沾染的草屑与尘土。
“宗主!”叶轻舟语气急促,带着显而易见的忧急,“星脉锁附近,倭寇残部活动异常频繁!属下亲眼所见,他们不仅在加固封锁,还在周边数个村镇大肆搜捕孩童,行为猖獗,看样子,是想尽快凑齐千名困童之数,完成那邪祭!”
他顿了顿,抬头看向陆九章,眼神锐利,“而且,属下在星脉锁外围探查时,发现了影盟暗哨活动的痕迹!他们隐匿身形,似乎在等待什么指令,或者……接应什么人!”
陆九章的眉头深深皱起,下意识地抬手,抚上腰间的紫檀木算盘,指尖无意识地拨动着冰凉的算珠,发出细微的“嗒嗒”声,大脑飞速运转,权衡着各方局势。“眼下同盟人手需分三路行事,”他沉吟道,“云梦泽大本营,必须留有足够人手,防备倭寇袭扰,稳定药农民心;北漠方向,冷旗主那边需要接应,确保龙脉倒影万无一失;如此算来,能即刻派往星脉锁支援沈大夫的,只能分出一支精锐小队,人数恐不会太多。”他忽然想起沈青囊之前提及的,需以“忆善印”配合金线莲膏方能彻底解救困童之法,心中立刻有了决断。
“唐不语,”他转向正在一旁整理账册的唐不语,“你立刻将登记在册、已灌注过纯阳正气的‘平安玉牌’整理出来,尽快给沈大夫送去。玉牌中的正气,或可暂时压制孩童体内的蛊毒,争取时间。另外,从已学会‘忆善印’基础手法的药农中,挑选十名心志坚定、手法纯熟者,随你一同前往星脉锁,协助沈大夫唤醒困童!”
“是!宗主!”唐不语毫不迟疑,立刻应下,转身便要去准备。
“等等!老夫跟你们一块去!”鲁尺长老洪亮的声音响起,他拄着打狗棒,大步流星地走来,花白的须发在风中飘动,“星脉锁那鬼地方,邪祟之气浓重,寻常人待久了,心神易受侵蚀。老夫这根打狗棒,虽比不上神兵利器,敲碎几个邪祟的脑袋还是够用的!再者,我丐帮的‘静心诀’,正可应对那劳什子账蛊惑乱心神之效!”
陆九章略一思忖,便点头同意:“好!有长老同往,更能保万全!”他又看向叶轻舟,“轻舟,你辛苦一趟,即刻点选五名轻功最佳的好手,先行一步,潜入星脉锁,务必找到沈大夫,告知他们倭寇可能在玄铁牌上动了手脚,内有‘腐心粉’这等阴毒之物,让他们千万小心,切勿轻易触碰!”
“遵命!”叶轻舟抱拳领命,身形一晃,已如离弦之箭般射了出去,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在药田尽头,速度快得只在众人眼中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
星脉锁深处,倭奴已然离去。
沈青囊确认外面再无动静,这才带着陈阿宝,小心翼翼地从狭窄的暗格中钻出。他立刻赶到那铁笼旁,检查那枚被按在图腾眼眸处的玄铁牌。指尖刚刚触及那冰冷的牌面,一股阴寒刺骨、带着强烈侵蚀意味的邪力,便如同毒蛇般,顺着他的指尖急速向上攀爬!
沈青囊心头一凛,不敢怠慢,立刻将早已备好的金线莲膏涂抹在指尖,再次按向玄铁牌。说也神奇,那莹绿色的药膏一接触到牌面,立刻泛起一层温润的光泽,如同春日暖阳融化积雪,那试图反扑的黑气如同遇到克星,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尖啸,瞬间被逼退,缩回纹路深处。
“沈大夫!快看!玄铁牌的纹路里,还有残留的黑色粉末!”陈阿宝眼尖,指着玄铁牌上那些细微的沟壑叫道。
沈青囊凝神细看,果然见到那些粉末如同附骨之疽,紧紧嵌入纹路缝隙。“果然是腐心粉……”他面色凝重,正欲想办法将这危险的玄铁牌彻底取下销毁,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却绝非倭寇的脚步声!
两人猛地回头,只见暗处,一个身影缓缓走出——正是之前倭寇队伍中,那个最后瞥了他们藏身之处一眼、眼神犹豫的倭奴!他手中握着一把出鞘的短刀,寒光闪闪,却并未摆出攻击的架势,反而警惕地回望了一眼来路,随即压低声音,用带着浓重异域口音、却勉强能听懂的汉语急促说道:“你们……是来救这些孩子的?”
沈青囊心中警铃大作,立刻将陈阿宝护在身后,手中已扣紧数枚金针,沉声反问:“你是谁?意欲何为?”
“我……我也是被他们抓来的,逼着做事……”那倭奴汉语说得磕磕绊绊,脸上带着惊惶与急切,不似作伪,“那玄铁牌……下面……有隐藏的机关!一旦强行取下,会立刻释放出培育在里面的毒蛊虫群!你们……取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从侧面……侧面撬开!”
他喘了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语速更快,“还有……大人他们……说的活祭时间,不是对外宣称的七月初七!是……是六月十五!距离现在……只剩三天了!”
“六月十五?!”陈阿宝失声惊呼,眼睛瞪得溜圆,“比陆宗主他们预计的,足足早了半个多月!”
那倭奴面露焦急,刚想再补充什么,远处通道已传来其他倭寇不耐烦的呼喝声:“喂!你这家伙磨蹭什么?快过来!大人还有事吩咐!”他脸色骤变,不敢再停留,匆忙间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条,飞快塞到沈青囊手中,又指了指星脉锁更深处的黑暗,用气音急道:“还有……孩子……关在那边……”说完,立刻转身,小跑着消失在来时的黑暗通道中。
沈青囊心脏狂跳,展开那张带着对方体温和汗渍的纸条。借着夜明珠的光芒,只见上面用木炭画着一幅极其简略的地形图,标注着另一个困童关押点的位置,旁边还写着一个歪扭的“七十”字样。他心中猛地一沉——原来除了眼前这三十名孩童,竟然还有七十名,被关押在星脉锁更深处!那里,恐怕布设着规模更大、更为恶毒的法阵,是此次活祭真正的“主导管”!
他刚要将这至关重要的纸条收好,陈阿宝怀中的护身符却毫无征兆地再次剧烈震动起来,符面滚烫,朝着星脉锁深处传来阵阵灼热感,同时,一阵比之前清晰得多、也凄厉得多的孩童哭泣声,隐隐约约,断断续续,从那深渊般的黑暗中传来,如同无数细小的针,扎在人的心上。
北漠秘道入口处,冷千绝已带领十名铁血旗弟子,推开伪装成冰瀑的巨石,踏入了这条父亲留下的生命通道。秘道之内,漆黑一片,唯有手中火把跳跃的光芒,勉强驱散着前方无尽的黑暗与寒意。脚下是万年不化的坚冰,滑溜异常,众人只能以绳索互相系连,小心翼翼地摸索前行。
“旗主!快看!这里有老旗主留下的记号!”一名弟子举高火把,照亮石壁。只见冰壁之上,那熟悉的狼头记号赫然在目,旁边还刻着四个警示的大字:“小心冰塌”。
冷千绝点头,示意大家提高警惕。他亲自走在队伍最前方,以绝灭枪为探杖,枪尖轻点前方冰面,感知着脚下的虚实,每遇到可疑的冰缝,便以枪尖刻下标记,提醒后人。然而,北漠的严酷远超想象。众人前行不过数十步,头顶突然传来“咔嚓”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脆响!
“小心!”冷千绝暴喝出声,猛地回身,将身后一名弟子推向侧方!
几乎就在同时,一根足有成人腰身粗细、尖锐无比的巨大冰柱,裹挟着碎冰积雪,轰然砸落!正正落在方才那名弟子站立的位置!冰雪四溅,巨响在狭窄的通道内反复回荡,震耳欲聋。那名被推开的弟子惊魂未定,看着深深嵌入冰面的巨大冰柱,脸色煞白。
“所有人!跟紧我的脚步!注意头顶!”冷千绝声音沉稳,不见丝毫慌乱,仿佛刚才那惊险一幕只是寻常。他再次转身,绝灭枪坚定地指向黑暗的前方。此刻,他便是这支队伍唯一的灯塔与支柱。
队伍在黑暗中艰难行进了约摸半个时辰,前方通道尽头,忽然透出一丝微弱的光亮,并且隐隐传来了马蹄踏在冻土上的沉闷声响!
“戒备!”冷千绝低喝,铁血旗弟子瞬间收缩队形,刀剑出鞘,警惕地望向光亮来处。
冷千绝握着绝灭枪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眼底深处,一丝如同北漠狼王般的狠厉光芒一闪而逝。佐藤三郎……果然贼心不死!竟想趁他们护送龙脉倒影、力量分散之际,实施偷袭,一举翻盘!他猛地回头,看向身后虽经跋涉而面露疲惫,眼神却依旧坚定的弟子们,声音如同敲击冰面般冷硬:“传令!放弃休整,全速前进!必须在明日天亮之前,抵达观星台!延误者,门规处置!”
观星台顶层,王振声传达完魏国忠那冷酷的命令后,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那间位于祭台边缘、陈设简单的住处。他并未立刻休息,而是如同鬼使神差般,反身闩好房门,随即竟俯身,从床铺最底下,一个极其隐蔽的暗格里,掏出了一个细长的竹筒。竹筒内,藏着一支看似普通的毛笔——这是他之前奉命清查倭寇缴获物资时,心中一动,偷偷藏下的。
他颤抖着手,铺开一张白纸,用那支笔,再次画下了一个祭台的简图。这一次,他在旁边清晰地写下了“六月十五”四个字。犹豫再三,他又在祭台下方,画了一个小小的、泪流满面的孩童脸庞。他将这张寄托了无限恐惧、愧疚与微弱希望的纸条,仔细卷成细条,塞进一只他私下驯养、用于传递密信的信鸽脚环上的细小竹筒内。
推开窗户,夜风涌入,带着观星台特有的、混合着香火与血腥的冰冷气息。他捧着信鸽,如同捧着自己那颗剧烈跳动、充满负罪感的心脏,深吸一口气,手臂一扬,将信鸽抛向漆黑的夜空。那小小的白色身影,在空中略一盘旋,便坚定地朝着云梦泽的方向,振翅飞去。
王振声不知道的是,他这一切自以为隐秘的举动,从头至尾,都被一个如同影子般、完全融入窗外黑暗角落的影盟杀手,看得一清二楚。那杀手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冷笑,无声无息地退入更深的黑暗,转身便去向魏国忠禀报。
祭台核心,魏国忠听完杀手的汇报,不仅未露怒色,反而发出一阵低沉而愉悦的冷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本座早就料到,这养不熟的狗东西,迟早会生出二心。也好,正好借他之手,将这‘消息’传给陆九章。让他们以为活祭提前至六月十五,匆忙赶来……本座便在观星台,布下天罗地网,让他们自投罗网,一网打尽!届时,正好用他们的血,来弥补孩童数量之不足!”
那杀手躬身,语气带着谄媚:“大人神机妙算!那……是否需要属下此刻便去,结果了王振声那叛徒?”
“不必。”魏国忠摆了摆手,把玩着手中那根顶端雕刻着玄武噬日图案的玄铁杖,眼中闪烁着猫捉老鼠般的残忍光芒,“留着他,还有用处。待到活祭大典正式启动之时,本座要让他亲眼看着,他那还在天牢里的老母亲,是如何被第一个推上祭台,成为唤醒‘那位’的……开场献祭!”
云梦泽,傍晚时分。
陆九章站在药田旁,望着唐不语、鲁尺长老带领着十名药农和数名财武宗弟子,身影消失在通往观星台方向的蜿蜒小路上,心中思绪万千。他正待返回临时账房,继续规划人手调配,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却扑棱着翅膀,精准地落在了他的肩头。
他微微一怔,解下信鸽脚环上的铜管,倒出内里卷紧的纸条。展开一看,上面只有一个潦草的祭台图案,旁边写着“六月十五”,以及一个画工稚拙、却透着无尽悲伤的哭脸孩童。没有落款,没有更多解释。
陆九章的眉头紧紧锁起,心中疑窦丛生。他将纸条递给身旁的心腹弟子:“快,立刻将此消息送往星脉锁前线,告知唐不语与鲁尺长老!这应是王振声冒险传来的。可他语焉不详,这‘六月十五’,究竟是暗示活祭提前,还是另有所指?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陆九章闻言,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他猛地掏出腰间算盘,指尖如飞般拨动算珠,计算着日期,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今天是六月十二!若活祭真在六月十五……满打满算,我们只剩下三天时间!”他猛地抬头,眼中已是一片决然,“唐不语和鲁尺长老他们已经出发,必须立刻飞鸽传书让他们加速汇合!云梦泽所有能动用的人手即刻集结,驰援观星台!”
他话音刚落,一道身影已如疾风般从远处掠来,正是本该在前方探查的叶轻舟!只见他脸色惨白,呼吸急促,显然是全力奔袭而回,连轻功都几乎难以维持。
“宗主!大事不好!”叶轻舟甚至来不及行礼,声音带着惊骇,“星脉锁深处……另有乾坤!沈大夫让属下急报,那里布设着一个规模远超想象的巨型毒阵!还有七十名困童被关押在其中!而且……而且所有困童眉心的青黑蛊痕,竟与观星台顶层的活祭阵核心直接相连!每多一名困童被蛊毒控制,那阵眼积聚的邪力便强盛一分!魏国忠要的,根本不止是千名孩童的鲜血!他是要将这千名孩童,全部转化为活祭阵的‘邪力源泉’!一旦让其成型,邪力滔天,莫说破阵,我们恐怕连靠近观星台,都将难如登天!”
“什么?!”
陆九章如遭雷击,整个人猛地一晃,手中的紫檀木算盘竟脱手落下,“啪”地一声脆响,摔在坚硬的田埂上!质地坚硬的算珠四处迸溅,滚落一地,如同他此刻瞬间被击碎的原有布局和估算。
他算错了!彻底算错了魏国忠的狠毒与图谋!这根本不是一个简单的血祭仪式,而是一个以千童性命为引,点燃邪恶之火的庞大邪祭阵眼!
而此刻,北漠秘道出口,冷千绝刚带领队伍踏出黑暗,还未来得及适应外界的光线,便看到远处的黑松林边缘,倭寇的援军正如黑压压的潮水般涌来,他们手中那闪烁着诡异寒芒的兵器,在夕阳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星脉锁深处,沈青囊正带着陈阿宝,以及那名刚刚反水、身份未明的倭奴,借着黑暗的掩护,小心翼翼地向纸条上标注的另一个困童关押点摸去。他们全然不知,一双属于影盟杀手的、冰冷无情的眼睛,已如同盯上猎物的毒蛇,悄然潜伏在了他们身后的阴影之中。
观星台顶层,魏国忠听着暗哨传回的消息,知晓星脉锁内沈青囊一行人的动向,以及黑松林边即将爆发的冲突,嘴角那抹残忍而愉悦的弧度,愈发扩大。他手中把玩着活祭阵的操控核心,感受着其中不断攀升、已渐渐逼近临界点的邪气,眼中充满了掌控一切的得意与疯狂。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最坏、最不可控的方向,加速滑去。
沈青囊在愈发浓重的邪气中,艰难地辨识着方向,向那深处摸去。无意间,他的目光扫过身旁那名反水倭奴的腰间,那里悬挂着半块不起眼的、颜色暗沉的鳞片状物件。他的瞳孔猛地收缩——那鳞片的材质与纹路,竟与前三卷中,在北漠矿洞深处发现的那些神秘玄武鳞片,如出一辙!而更令他心神剧震的是,那鳞片上天然生成的诡谲纹路,细细看去,竟与活祭阵核心阵眼的脉络走向,隐隐吻合!
他心中一紧,刚要开口追问这鳞片的来历,身后,影盟杀手那如同跗骨之蛆的脚步声,已清晰可闻,迅速逼近!而就在此时,前方那困童关押点的方向,毫无征兆地爆发出一股浓郁如墨、席卷一切的恐怖黑气!所有被困在铁笼中的孩童,无论远近,眉心处的青黑蛊痕在同一瞬间骤然亮起,他们齐齐睁开空洞无神的双眼,嘴唇翕动,发出了一声整齐划一、却冰冷得不带丝毫人类情感的诡异呼喊:
“祭——玄——武——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