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部队整编,转战南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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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震耳欲聋的炮声掩护下,一支约三百人的精悍突击队,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匍匐前进,潜入了那片低洼的进攻出发地域。带队的正是王强(二团团长),一位在武昌巷战中失去左耳的老兵。突击队员大多是经历过贺胜桥或武昌血战的老兵,沉默而肃杀,新补充进来的少数佼佼者则紧跟在老兵身后,紧张又兴奋。

炮火开始向守军阵地纵深延伸。信号弹腾空而起!

“忠贞师!跟我冲——!”王强猛地跃起,手中的花机关枪喷吐出愤怒的火舌!

“杀啊——!”三百个身影如同下山的猛虎,从洼地里骤然跃出,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扑向那片在守军看来“不可能”成为主攻方向的结合部!他们队形分散,动作迅猛,充分利用弹坑和起伏的地形跃进。

守军显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洼地方向的警戒火力稀疏而凌乱。突击队几乎没有遇到像样的阻拦,就冲到了第一道铁丝网前。爆破手迅速上前安置炸药。“轰!”铁丝网被炸开数道缺口。突击队员如潮水般涌入。

然而,守军指挥官也非庸才。短暂的混乱后,结合部两侧碉堡和城墙上方的火力点瞬间反应过来!交叉火力如同无数条灼热的毒蛇,从侧翼和上方疯狂地舔舐而来!冲在最前面的十几名突击队员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纷纷栽倒!

“机枪!压制左边碉堡!”

“火箭筒!给我敲掉城墙那个火力点!”

“二连!向右散开!别挤在一起!”

王强嘶吼着指挥,声音淹没在震耳欲聋的枪炮声中。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突击队被压制在几处相对低洼的弹坑和残破的堑壕里,伤亡陡增。每一次抬头射击或试图跃进,都伴随着生命的消逝。

一名刚满十八岁、第一次参加实战的新兵突击队员蜷缩在一个弹坑里,抱着枪瑟瑟发抖,看着身边一位老兵班长被重机枪子弹拦腰打断,肠子流了一地。极度的恐惧让他几乎失禁,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他想起了行军路上师长的怒吼,想起了那些残破的村庄。

“小崽子!哭个屁!”旁边一个满脸硝烟、缺了半颗门牙的老兵班副狠狠给了他一巴掌,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凶狠,“看看班长!想想你为啥来的!是爷们儿就给我站起来!跟着我,冲过去!死了是烈士,活着是好汉!忠贞师没有趴着死的兵!”老兵班副猛地跃出弹坑,一边向敌堡方向投掷手榴弹,一边怒吼着向前冲去!

那新兵浑身一震,看着班副冲出去的背影,又看看地上班长的遗体,一股夹杂着悲愤、耻辱和莫名勇气的热血猛地冲上头顶!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嚎叫,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跌跌撞撞地跟着冲了出去!巨大的恐惧在绝境中燃烧成了同归于尽的勇气。

突破口终于被这群亡命之徒用血肉之躯强行撕开!代价是突击队伤亡过半!猩红的信号弹带着尖啸升上南昌的夜空!

一直在前沿指挥所焦灼等待的李锦,看到信号弹的瞬间,猛地抓起电话,对着话筒发出炸雷般的咆哮:“三团!总预备队!给我压上去!压上去!打开西门!全师冲锋!拿下南昌——!”

蓄势已久的武昌攻坚团(三团)如同出闸的怒涛,以排山倒海之势,顺着二团用生命打开的狭窄通道,凶猛地涌向南昌西门!震天的喊杀声彻底压过了枪炮声!

李锦再也按捺不住,不顾赵振国等人的阻拦,抓起一支冲锋枪,在卫队的簇拥下冲出指挥所,汇入了冲锋的洪流!他吊着左臂,仅靠右手持枪射击,动作有些别扭,但眼神中的杀气足以令人生畏。中将的金星在战火映照下分外醒目,极大地激励了冲锋的士兵。

“师长上来了!”

“是李师长!中将!”

“跟着师长!冲啊——!”

士兵们爆发出更狂热的吼声,士气如虹!忠贞师的旗帜在硝烟中奋力前指!

激烈的巷战随即在西门内外爆发。逐屋争夺,寸土必争。李锦在冲锋中再次被流弹击中右腿,一个踉跄跪倒在地,鲜血迅速染红了裤管。卫兵惊呼着要把他抬下去。

“滚开!”李锦怒吼着,用冲锋枪支撑着身体,硬是拖着伤腿站了起来,指着前方枪声最激烈的街垒,脸上混杂着血污、汗水和一种近乎狰狞的决绝:“老子死也要死在城里!钢铁忠贞师的旗,必须插上南昌城楼。跟我冲——!”他推开卫兵,单腿跳着,继续向前射击、指挥。鲜血在他身后留下一条断断续续的红线。

当晨曦艰难地穿透南昌城上空尚未散尽的硝烟时,枪声已基本平息。一面布满弹孔、边缘被火焰燎焦却依旧顽强挺立的青天白日旗,在南昌城中心鼓楼的最高处缓缓升起,迎风招展!旗帜下方,是忠贞师的士兵们疲惫到极点却抑制不住胜利激动的脸庞。

李锦被两名高大的卫兵搀扶着,站在离鼓楼不远的瓦砾堆上。他左肩和右腿的绷带已被鲜血彻底浸透,脸色苍白如纸,身体虚弱得几乎无法独立站立,只能依靠卫兵的支撑。然而,他的腰杆依旧挺得笔直,头颅高昂。他仰望着那面猎猎飘扬的旗帜,望着旗下那些欢呼的、流泪的、默默包扎伤口的士兵——有伤痕累累的老兵,也有脸上稚气未脱却眼神已然不同的新兵。

没有狂喜的呼喊,只有深沉的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怆,如同赣江的寒水,浸透了他的骨髓。脚下,是南昌城西门内外层层叠叠、姿态各异的尸体,有新兵,有老兵,有突击队员,也有无数连名字都来不及被记住的忠贞师普通一兵。他们的血,将这片焦土浸染成了暗红色。陈少白、王大柱…那些在贺胜桥、武昌倒下的身影,仿佛与眼前这些南昌城下的牺牲者重叠在了一起。胜利的代价,总是如此沉重而具体。

一阵寒风吹过,卷起城头的旗帜,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如同无数英魂在风中无声的呐喊与嘱托。李锦收回望向城头的目光,缓缓扫过身边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沾满硝烟血污的脸庞。他的声音因为失血和疲惫而极度沙哑,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忠贞师官兵的耳中,沉重如山,又带着薪火相传的力量:

“看见那旗了吗?…那是命堆起来的。贺胜桥牺牲的弟兄的命…武昌牺牲的弟兄的命…今天,又添了我们南昌牺牲的弟兄的命!”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沉痛与责任一同吸入肺腑,“钢铁忠贞师…这五个字,不是番号,是血咒!是几千几万兄弟拿命给我们下的咒!咒我们,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得扛着这旗,一直打下去!打到天下太平,打到兵祸绝种!打到对得起‘忠贞’二字!”

他猛地挣脱卫兵的搀扶,用尽全身力气,拖着伤腿,向着城头那面飘扬的战旗,向着脚下这片浸透热血的土地,向着身前身后所有活着的和死去的忠贞师将士,行了一个用生命和鲜血书写的、最庄重的军礼。

残阳如血,抚过将士们黝黑的脸、崩口的刀、千疮百孔却屹立不倒的战旗。

“带烈士回家。”李锦声音沙哑如铁锈摩擦。他望向蜿蜒远去的赣江,江面浮动着无数星火——那是百姓自发放入河中的莲花灯,灯焰在暮色中连成一条温暖的光之河,静静流向死难将士安眠的方向。

钢铁淬火,忠贞不灭。先锋之师,军魂永铸。

朝阳的金辉刺破云层,终于洒满伤痕累累的南昌城头,也照亮了李锦肩章上那颗中将的金星,和他眼中那永不熄灭的、属于军人的铁血之光。军魂在此刻无声凝聚,如钢似铁,在鲜血与烈火中淬炼成形,指引着这支以“忠贞”为名的铁军,奔向下一片未知的血火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