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断后(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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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在临淮关激战正酣的同时,第七军副军长兼第2装甲师师长韩晓征中将正趴在一辆豹式坦克冰冷的炮塔上,举着炮兵观测镜,死死盯着前方横亘的淮河。河水冰冷湍急,对岸的明光城在望远镜里影影绰绰,渡口处隐约可见日军匆忙设置的沙袋工事和几门反坦克炮黑洞洞的炮口。河面上原有的几座桥梁早已被撤退的日军工兵炸得只剩下扭曲的钢筋骨架,突兀地刺向阴沉的天空。刺骨的寒风卷起河滩上的沙尘,抽打在脸上。
“军座,鬼子的桥炸得真他妈干净!”旁边的作战参谋搓着冻僵的手骂道。
韩晓征放下观测镜,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中跳跃着冷静而炽热的火焰:“意料之中。小鬼子想靠这条破河挡我的豹子?做梦!”他猛地拍了一下坦克装甲,“工兵营!该你们上场了!给老子把桥架起来!”
“是!军座!”装甲工兵营营长大声领命。十几辆造型奇特的架桥坦克(多为利用III号或IV号坦克底盘改装)轰鸣着开到河岸边缘。巨大的折叠式钢桥如同巨兽伸展筋骨,在液压装置的驱动下,发出沉重的金属摩擦声,缓缓伸向河心。与此同时,数辆推土坦克咆哮着,将岸边松软的泥土和碎石推入河中,试图垫高河床,为后续重型坦克涉渡创造条件。
“野蜂!目标对岸渡口工事!覆盖射击!掩护架桥!”韩晓征对着电台吼道。
第2装甲师师属自行火炮团和第七军直属自行火炮团的60门“野蜂”150mm自行榴弹炮早已在后方预设阵地展开粗壮的炮管。随着命令下达,沉闷如滚雷的炮声瞬间撕裂了寒风。150mm重型榴弹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砸向对岸的日军渡口阵地,爆炸的火球连成一片,浓烟和泥土冲天而起,日军的沙袋工事被轻易撕碎,暴露的反坦克炮连同炮手被炸得无影无踪。灼热的气浪甚至隔河扑面而来。
就在工兵营奋力架桥、炮火全力压制之时,对岸明光城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沉闷而熟悉的引擎轰鸣,大地微微震颤。
“坦克!鬼子坦克!”前沿观察哨的尖叫声刺破电台。
韩晓征瞳孔猛地一缩,立刻扑回观测镜。只见对岸烟尘弥漫处,十几辆体型相对低矮、炮管细长的日军九七式中型坦克和更多的九五式轻型坦克,正从明光城外围的隐蔽阵地冲出,沿着河岸机动,意图寻找有利位置,用其57mm和37mm坦克炮轰击正在架桥的工兵和暴露在河滩上的国军装甲部队!
“哼!终于舍得把棺材本亮出来了?”韩晓征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弧度,眼中没有丝毫慌乱,反而闪烁着猎人看到猎物般的兴奋光芒,“传令!M36‘杰克逊’歼击车连!前出至3号预设阻击阵地!目标,日军战车群!自由猎杀!其他各豹式、IV号坦克连,火力掩护!注意规避鬼子可能的直射炮火!”
“明白!看我们的了,师座!”M36歼击车连连长压抑着激动回应。
12辆拥有修长90mm高初速火炮的M36“杰克逊”坦克歼击车,凭借着相对低矮的车身和优异的隐蔽性,迅速脱离主力坦克群,利用河岸边的土坡和灌木丛作为掩护,抢占了几处预先勘测好的射击阵地。粗长的炮管缓缓扬起,冰冷的炮口指向河对岸正在展开队形的日军战车。
“距离1200米!穿甲弹装填!目标,领头的九七改!预备——”车长们屏住呼吸,通过精密的M71C瞄准镜死死套住目标。
“开火!”
“轰!轰!轰!”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炮声响起!M36装备的90mm M3坦克炮威力远超日军坦克的任何主炮。高速飞行的被帽穿甲弹(APCBC)如同死神的标枪,瞬间跨越冰冷的淮河!
一辆正试图瞄准架桥工兵的日军九七式中型坦克首当其冲。炮弹精准地命中了其车体正面!刺耳的金属撕裂声中,看似厚实的25mm倾斜装甲如同纸糊一般被轻易洞穿!炮弹在狭窄的车体内剧烈爆炸,殉爆的弹药将整个炮塔掀上了半空,燃烧的残骸和零件四散飞溅!紧接着,另一辆九五式轻型坦克被90mm炮弹直接命中炮塔,整个上半部分被炸得粉碎,如同被敲碎的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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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准而致命的火力如同冰雹般砸向日军队列。日军坦克手被这突如其来的、远超他们想象的毁灭性打击彻底打懵了!他们的57mm炮打在M36倾斜的前装甲上,只留下一个浅坑和刺眼的火星就被轻易弹开。而国军的90mm穿甲弹,每一发都意味着一个钢铁棺材的终结!河对岸瞬间变成了日军战车的坟场,熊熊燃烧的残骸冒出滚滚黑烟。
“八嘎!那是什么炮?!撤退!快撤退!”幸存的日军战车指挥官在电台里发出绝望的嚎叫。残余的日军坦克惊慌失措地调转车头,冒着国军豹式和IV号坦克的追击火力,狼狈不堪地逃回明光城外的掩体。淮河对岸的日军步兵阵地更是陷入一片混乱,失去了战车支援的他们,在国军凶猛的火力压制下,只能龟缩在残破的工事后瑟瑟发抖。
“好!打得好!‘杰克逊’干得漂亮!”韩晓征兴奋地一拳砸在炮塔上,“工兵营,加快速度!架桥!步兵准备强渡!”
没有了日军战车的致命威胁,工兵营的架桥作业速度大大加快。数条钢铁浮桥如同蛟龙出水,迅速横跨了冰冷的淮河。早已待命的第1机械化步兵师王强少将麾下的Sd.Kfz.251半履带装甲车,满载着武装到牙齿的步兵,引擎发出怒吼,如同离弦之箭,沿着新架设的浮桥,冲过淮河!履带和车轮碾过钢铁桥面,发出隆隆巨响,宣告着钢铁洪流不可阻挡的降临!
滁县,津浦铁路南段的重要枢纽。城内的火车站调度室,此刻已成了日军第13师团步兵第58联队(高品彪大佐)的临时联队部。电台滴滴答答响个不停,电话铃声此起彼伏,参谋们神色紧张地在地图上标注着不断恶化的战况。
“报告联队长阁下!临淮关失守!守备中队玉碎!支那军正在向纵深突进!”
“明光方向急电!支那战车部队强渡淮河成功!我战车中队遭遇敌方新型重战车,损失惨重,被迫后退!明光外围阵地岌岌可危!”
“铁路沿线多处报告遭遇小股精锐敌军破坏!通讯线路中断!”
高品彪脸色铁青,一拳砸在铺满地图的桌子上:“八嘎!李锦的部队怎么会这么快?!命令各大队,依托城区建筑,层层阻击!死守火车站和机务段!务必坚持到增援到来!向师团长请求战术指导!快!”
他深知滁县若失,整个津浦路南段将被拦腰斩断,后果不堪设想。然而,致命的威胁并非仅仅来自城外那隆隆逼近的炮声。几双冰冷的眼睛,早已在混乱的阴影中,锁定了这座灯火通明、戒备森严的联队部。
特战大队大队长王大山和他的得力助手周卫国,率领着一支二十余人的精干小队,如同鬼魅般渗透进了混乱的滁县城区。他们身着便装或扒来的日军军服,脸上涂抹着油彩,背负着沉重的汤姆森冲锋枪和塑性炸药包,在断壁残垣和惊慌失措的平民中快速穿行。
“目标确认,前方街口左转,三层砖楼,楼顶有天线,门口有沙袋工事和重机枪,就是鬼子的联队部。”周卫国放下望远镜,压低声音。
王大山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野兽般的凶光:“第一组,清除外围哨兵和机枪。第二组,跟我上,送高品彪这老鬼子一份‘大礼’!第三组,周卫国,带人去火车站和机务段,按计划安置‘糖果’(塑性炸药),动静越大越好!”
行动迅如闪电。第一组的特战队员如同黑夜中的猎豹,利用墙角阴影和爆炸引起的混乱瞬间贴近。装有消音器的手枪发出几声轻微的“噗噗”声,外围哨兵无声倒地。两枚美制MK2手雷准确地滚入沙袋工事后面。“轰!轰!”重机枪连同射手被炸飞。联队部门口瞬间一片狼藉。
“上!”王大山低吼一声,手持“芝加哥打字机”(汤姆森冲锋枪),一马当先冲入楼内。狭窄的走廊里顿时枪声大作,弹雨横飞!汤姆森冲锋枪50发弹鼓的泼水般火力,在近距离内展现出恐怖的压制力。仓促抵抗的日军卫兵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倒下。特战队员们动作迅猛,交替掩护,精准点射,沿着楼梯向上突击。
高品彪(日军联队长)在办公室内听到楼下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心知不妙,刚拔出南部手枪,办公室厚重的木门就被一枚塑性炸药炸得粉碎!木屑和硝烟弥漫中,王大山魁梧的身影如同地狱魔神般出现在门口,手中汤姆森冲锋枪喷吐着火舌。高品彪身边的参谋和卫兵瞬间被打成筛子。高品彪本人也被数发.45口径手枪弹击中胸膛,带着满脸的惊愕和不甘,重重倒在他的地图桌上,鲜血迅速染红了滁县的城防图。
“目标清除!”王大山看都没看尸体一眼,对着电台吼道,“安装炸药!撤!”
几乎在同一时间,滁县火车站方向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周卫国带领的第三组成功将大剂量的塑性炸药安放在了关键的铁轨连接处、信号楼基座和水塔底部。巨大的爆炸此起彼伏!扭曲的铁轨如同麻花般飞上天空;信号楼轰然倒塌;数十米高的水塔拦腰折断,万吨储水倾泻而下,瞬间将机务段淹没成一片泽国!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整个津浦路南段最大的枢纽,彻底瘫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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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临淮关的硝烟尚未散尽,当明光城头的青天白日旗刚刚升起,当滁县火车站那象征着日军铁路命脉的水塔轰然倒塌时,华中派遣军司令官畑俊六大将的案头,堆积如山的告急电报已彻底点燃了他的雷霆之怒。巨大的作战地图上,代表李锦集团军南线突击集群的蓝色箭头,如同三把烧红的尖刀,狠狠捅穿了津浦路南段,将代表日军的红色防御圈撕扯得支离破碎。
“废物!饭桶!”畑俊六的咆哮声震得司令部屋顶的灰尘簌簌落下,他枯瘦的手掌狠狠拍在地图上那三个被刺穿的要害,“临淮关、明光、滁县!整整一个联队部被端掉!铁路枢纽被彻底破坏!第13师团在干什么?!第6师团又在干什么?!让李锦的部队在我们的腹地如入无人之境!这是大日本帝国陆军的耻辱!”
参谋长河边正三中将脸色同样难看至极:“司令官阁下息怒!李锦部此次攻势极其迅猛,投入了大量前所未见的德制重型战车和美制反战车炮,火力强度远超预期。其穿插部队的机动性和特战破坏能力也令人震惊。第13师团措手不及,损失惨重。第6师团主力尚在蚌埠以北清剿残敌,回援不及…”
“借口!都是借口!”畑俊六粗暴地打断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地图上徐州的位置,“李宗仁想跑!李锦这是在断尾求生,掩护其主力西撤!绝不能让第五战区的主力,尤其是李锦这支装备精良的部队,安然退往武汉!他们将是帝国攻略武汉的心腹大患!”
他猛地转身,声音如同淬毒的冰刀:“命令!”
“第9师团(吉住良辅)、第13师团(荻洲立兵)残部,不惜一切代价,立刻向临淮关、明光、滁县方向全力反扑!务必夺回要点,打通津浦线!告诉荻洲立兵,拿不回滁县,他就不用来见我了!”
“第6师团(稻叶四郎),停止一切次要作战,主力立刻沿津浦路强行军南下!目标,切断李锦南线突击集群与徐州主力的联系!务必将其缠住、拖住,直至合围歼灭!”
“第101师团(伊东政喜),从合肥方向加速向淮南、寿县一线推进!侧击李锦部西撤路线!”
“航空兵团!所有能起飞的战机,给我全力轰炸李锦部的行军纵队、桥梁和渡口!特别是淮河上的浮桥!我要让他们的坦克变成一堆废铁!”
“给华北方面军寺内寿一司令官发电!请求其南下兵团(如第114师团等)加速向陇海路东段进攻,牵制李宗仁其他部队,阻止其增援李锦!”
一道道充满杀气的命令从南京华中派遣军司令部发出。沉寂的日军庞大战争机器被彻底激怒,开始以前所未有的疯狂姿态运转起来。天空中,日军九七式重爆击机和九九式轻爆击机的身影开始密集出现,如同成群的嗜血蝗虫;地面上,从蚌埠、合肥、甚至南京方向,数路日军精锐师团开始不顾疲劳,强行开拔,铁蹄踏起漫天烟尘,目标直指正在达成“斩尾”目标、准备功成身退的李锦南线集群。一张以复仇和歼灭为名的巨大罗网,正带着凌厉的死亡气息,向沈德威、韩晓征、徐天鹰、马世荣、王大山等人所部,急速收拢!
临淮关、明光、滁县三地相继被国军攻陷的捷报传来,津浦路南段被彻底斩断的消息如同强心剂,极大地鼓舞了第五战区军民。然而,李锦(慕寒)站在集团军指挥部巨大的态势图前,脸上却不见丝毫轻松。代表日军反扑兵力的红色箭头正从四面八方,如同滴血的毒刺,凶狠地扎向他刚刚取得辉煌战果的南线突击集群。
“司令!日军反应速度远超预期!”参谋长陈瑜中将指着地图,语气凝重,“畑俊六急眼了!第9、第13师团残部正疯狂反扑我们刚占领的要点!第6师团主力正沿铁路线不顾一切地向我们侧后猛插!合肥方向的第101师团也在快速北上!天上,鬼子的飞机就没断过!沈德威和马世荣压力巨大!梁卫国的预备队是否…”
“不!”李锦果断挥手,目光如鹰隼般锐利,越过南线的烽火,投向了更北方运河方向,“汤恩伯和孙连仲那里才是真正的火炉!矶谷廉介的第十师团是困兽,反扑必然更加疯狂!北线运河防线若崩,整个战区西撤通道将被拦腰截断!梁卫国的新一军必须钉死在双沟,随时准备顶上去!南线…”他顿了顿,手指重重敲在沈德威和马世荣的位置,“必须靠他们自己打出来!命令!”
“一、沈德威、马世荣!‘斩尾’目标已达成!不必恋战!立刻脱离与当面之敌接触!以新二军104师徐天鹰部(配属谢尔曼坦克营)断后,依托明光城及周边有利地形,节节抗击反扑之敌!106师高镇远部工化营,最大限度布设地雷、诡雷,迟滞日军追击!”
“二、韩晓征!你的第2装甲师(M36连)为全军先锋!立刻收拢部队,向西北方向打开通道!目标涡阳!陈瑜,通知工兵司令部刘毅少将,他的装甲工兵旅必须不惜代价,保障韩晓征的装甲矛头通行无阻!所有架桥车、推土坦克,全部加强给韩晓征!”
“三、周振邦!你的‘长脚汤姆’和‘管风琴’变换阵地,为全军撤退提供梯次火力掩护!重点封锁日军可能的机械化追击路线!”
“四、王大山!特战大队化整为零!在日军追击路线上展开广泛的破袭、袭扰!我要让鬼子的每一里路都走得血流成河!”
“五、林风眠!政治部、军法处、译电室所有非战斗人员,随司令部核心梯队,在陈启明防空旅掩护下,由张维扬兵站组织车辆,立即向亳州方向转移!秦若兰中校,确保途中通讯安全!黄震上校…”李锦的目光锐利地扫过肃立的军法处长,“你的任务不变,维持转移秩序,但有通敌、资敌、扰乱军心者,军法从事,先斩后奏!”
“是!”众人齐声领命,指挥部瞬间高速运转起来。
撤退,尤其是面对数倍强敌的疯狂追击下的撤退,其凶险程度远超强攻。南线突击集群如同一头刚刚完成致命扑杀的巨兽,开始带着伤痕,在群狼环伺下艰难转身。
明光城内外,炮火连天。徐天鹰少将站在一段被炸塌的城墙上,望远镜里是城外无边无际涌来的土黄色浪潮。日军的膏药旗在硝烟中若隐若现,步兵在坦克(主要是九五式)和掷弹筒掩护下,发起了波浪式的冲锋。
“迫击炮!覆盖鬼子步兵冲锋队形!”
“谢尔曼!瞄准鬼子坦克!敲掉它!”
“反坦克炮!37炮阵地!左翼!鬼子豆战车上来了!给我打!”
104师的官兵依托着残垣断壁和临时构筑的工事,顽强抵抗。谢尔曼坦克的75mm炮不断轰鸣,将试图靠近的日军轻型坦克打成火球。M2迫击炮群将密集的弹雨泼洒在日军步兵冲锋队形中,炸起一团团血雾。但日军的攻势如同潮水,一波退去,一波又至,兵力优势极大。不时有谢尔曼坦克被日军的步兵肉弹(身上绑满炸药的自杀攻击者)或隐蔽的反坦克炮击中,燃起熊熊大火。伤亡在急剧增加。
“师座!鬼子冲上三团阵地了!请求增援!”步话机里传来团长嘶哑绝望的喊声。
徐天鹰看着地图上标注的后撤路线和时间节点,狠狠一咬牙:“告诉三团!再坚持半小时!半小时后,交替掩护撤退!工兵!在二线阵地给我把‘铁西瓜’(地雷)和‘绊脚索’(铁丝网)布满!高镇远的‘迷雾’营,撤退时给我把烟幕放足!”
与此同时,106师师长高镇远少将正亲自指挥他的工化营和配属的工兵部队,在主力撤退必经的道路、桥梁、隘口,疯狂地布设着死亡陷阱。M1A1反坦克地雷、S型跳雷、拌发诡雷…如同不要钱般被埋入土中、挂在树上、塞进废墟。撤退的步兵队伍最后方,烟幕弹发射器不断喷射出浓厚的白色烟雾,遮蔽着追击者的视线。
韩晓征的第2装甲师则如同无坚不摧的钢铁钻头,在皖北大地上奋力向西北方向突进。豹式坦克宽大的履带碾压着泥泞的道路,IV号坦克紧随其后。最前方,是刘毅装甲工兵旅的架桥坦克和推土坦克在开路。遇到被破坏的桥梁,架桥坦克迅速展开;遇到沟壑或泥泞路段,推土坦克轰鸣着推平障碍。周振邦的炮兵集群不断变换发射阵地,155mm“长脚汤姆”榴弹炮射程极远,炮弹如同长了眼睛般落在远方可能威胁撤退纵队的日军集结地或追击路线上;T34“管风琴”火箭炮则在进行覆盖性齐射时爆发出令人心悸的咆哮,将大片区域化为火海,有效阻滞了日军的平行追击。
天空中,日军轰炸机的嗡鸣如同催命的丧钟。防空旅旅长陈启明少将指挥的72门40mm博福斯高炮和108组M2重机枪防空组,在撤退队伍的上空编织出密集的死亡火网。博福斯高炮射击时特有的清脆连响“咚咚咚咚…”不绝于耳,炮弹在空中炸开朵朵黑云。一架俯冲投弹的九九式轻爆击机被数发炮弹同时命中,凌空解体,化作一团燃烧的火球坠落。M2重机枪的曳光弹链如同火鞭,狠狠抽打着低空掠袭的敌机。但日机数量太多,依旧有炸弹落入行军队列,造成惨重伤亡。一辆满载伤员的卡车被直接命中,瞬间化为火海,凄厉的惨叫声令人心碎。
王大山和他的特战队员们,则化身战场幽灵,在日军追击部队的侧翼和后方神出鬼没。他们在日军必经的公路涵洞下埋设大当量炸药,在日军休息的村落水源里投毒,在夜间用冷枪和冷炮不断袭扰日军营地,甚至伪装成日军散兵,用流利的日语制造混乱,引导日军小队进入雷区或伏击圈。他们的行动极大分散了日军注意力,迟滞了其追击速度,为大军撤退赢得了宝贵时间。
五天后,伤痕累累但建制基本完整的李锦集团军南线突击集群主力(新二军、机动部队司令部、第2装甲师主力、特战大队残部),终于冲破日军的围追堵截,在付出了巨大代价后,抵达涡阳地区,与梁卫国的新一军总预备队及集团军直属部队成功会师。此刻,第五战区主力在李宗仁的亲自指挥下,已大部撤过豫东平原,向平汉线转移。
李锦站在涡水河边,望着疲惫不堪却眼神依旧坚毅的部队,望着那些蒙着帆布、沾满泥泞却依旧散发着钢铁气息的坦克和重炮,望着被硝烟熏黑脸庞的士兵们相互搀扶着走过浮桥。沈德威、马世荣、韩晓征、徐天鹰、王大山…这些将领身上无不带着战火留下的痕迹。远处,日军追击部队的炮声隐约可闻。
“司令,部队集结完毕,是否立即向信阳转进?”参谋长陈瑜问道。
李锦的目光越过涡水,投向了西南方那片笼罩在战争阴云下的广袤土地——武汉。他缓缓抬起手,指向那个方向,声音不大,却带着千钧之力:
“传令全军!目标——武汉!补充!整训!再战!小鬼子想要武汉?先问问我们手里的炮答不答应!过淮河!向西,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