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攻占九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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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义城，这座赣北重镇，此刻如同一个被撬开了硬壳的河蚌，将内里最血腥、最残酷的部分暴露在钢铁与烈火的炙烤之下。第七军的钢铁洪流在碾碎了外围防线后，不可避免地陷入了城市巷战的泥潭。狭窄的街道、残破的房屋、无处不在的废墟和暗堡，成了日军残兵最后也是最致命的舞台。每一扇窗户、每一个拐角、每一堆瓦砾，都可能喷射出致命的子弹或飞出一个嘶嘶冒烟的炸药包。

“军座！‘老虎’陷住了！” 无线电里传来第一装甲师师长周胜嘶哑而焦急的声音，“城东‘十字街’！鬼子把整条街都炸塌了！两辆虎式被堵在废墟里动弹不得！侧翼全是反坦克枪和燃烧瓶！掷弹兵伤亡很大！”

楚南河中将的指挥坦克停在一条相对宽阔、但两侧房屋仍在燃烧的街道上。他脸色铁青，通过潜望镜能看到前方升腾的浓烟和激烈的交火闪光。虎式坦克在城市巷战中引以为傲的厚重装甲，此刻反而成了累赘。笨重的身躯在狭窄空间内转向困难，极易被侧翼和后方埋伏的日军反坦克小组偷袭。那些如同毒蛇般从二楼窗口、下水道口甚至瓦砾堆里钻出来的日军士兵，抱着用布条捆扎的炸药包或燃烧瓶，嚎叫着扑向钢铁巨兽的履带和引擎舱，用血肉之躯换取同归于尽。

“妈的！”楚南河一拳砸在车体装甲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命令周胜！虎式停止盲目前冲！就地构筑环形防御点，用主炮和机枪压制两侧建筑！韩晓征！让你的豹式和IV号顶上去！它们更灵活！装甲掷弹兵团！加强伴随步兵！给我把每一栋房子、每一个地下室都清干净！工兵！喷火器和炸药包给我上！把老鼠洞都烧干净炸塌！”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战场的节奏陡然一变。庞大的虎式坦克不再试图强行突进，而是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在关键路口停下，那门威力恐怖的88毫米炮不再追求远距离狙杀，而是以近乎直射的角度，对准两侧任何可疑的建筑窗口、火力点猛烈开火！高爆弹轻易地炸塌半堵墙，将里面隐藏的日军士兵连同他们的反坦克枪一起埋葬！同轴机枪和车体机枪泼洒出的弹幕，死死压制着街道两侧，形成一片死亡禁区。

与此同时，体型相对较小、机动性更好的豹式和IV号坦克，在掷弹兵团的掩护下，开始沿着虎式坦克开辟的“安全通道”，谨慎地向前推进，逐街逐巷地争夺。掷弹兵们三人一组，背靠坦克或墙壁，交替掩护前进。MP40冲锋枪的短点射、毛瑟步枪精准的冷枪、长柄手榴弹（M24）划出的弧线，以及令人心悸的“铁拳”反坦克火箭筒喷射的火焰，在断壁残垣间交织成死亡的乐章。

“左边二楼！窗口！反坦克枪！” 一名眼尖的掷弹兵班长嘶吼。 “掩护！”旁边的IV号坦克炮塔同轴机枪立刻喷出火舌，将那个窗口打得砖石飞溅。 “铁拳！上！”一名扛着“铁拳”的士兵在同伴火力掩护下，迅速探身，瞄准，扣动扳机！ “嗤——轰！”火箭弹拖着白烟狠狠撞进窗户，猛烈的爆炸将整扇窗户连同里面的日军士兵炸飞出来！

遇到坚固的砖石房屋或地下掩体入口，伴随的工兵立刻上前。火焰喷射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一道炽白粘稠的火龙猛地喷入洞口或窗口，里面瞬间爆发出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浓烟裹挟着皮肉烧焦的恶臭滚滚而出！对于特别坚固的据点，塑性炸药（C4）被迅速安放。 “隐蔽！引爆！” “轰隆！”半栋小楼在爆炸中轰然倒塌，将负隅顽抗的日军彻底掩埋。

战斗变得血腥而缓慢，如同用钢锉在一点点磨掉日军的血肉和意志。每一寸土地的推进，都伴随着士兵的鲜血和钢铁的咆哮。但第七军这台精密的战争机器，在付出了代价后，正以不可逆转的态势，将安义城一寸寸地染上自己的颜色。

就在安义巷战陷入胶着、奉新方向日军增援被韩晓征雷霆击溃之际，九江战场的关键时刻悄然来临。新编第四军第112师师长周卫国少将，如同最耐心的猎人，终于等到了猎物最虚弱、最混乱的瞬间。

九江城西北方向，依托几座连绵起伏、植被茂密的山丘构筑的日军核心防御圈内，第101师团指挥部所在地“狼穴”，此刻正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恐慌和混乱之中。安义方向不断传来的噩耗、南浔铁路被彻底切断的消息、以及奉新增援部队遭遇毁灭性打击的报告，如同重锤般砸在师团长伊东政喜中将的心头。更让他焦头烂额的是，正面罗卓英所部的牵制性进攻，在得到新四军小股部队的不断袭扰配合后，压力陡增，好几个前沿支撑点告急，预备队被不断抽调，整个防御体系如同被绷紧到极限的弓弦，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八嘎！安义到底怎么回事？松浦那个蠢货连一天都守不住吗？奉新的援军呢？战车联队呢？” 伊东政喜在昏暗的地下指挥所里咆哮着，狠狠地将一份电报摔在桌上。摇曳的马灯映照着他铁青而扭曲的脸。 “报告师团长阁下！”一个参谋脸色惨白地冲进来，“奉新……奉新急电！增援战车联队遭遇支那军重装反坦克部队伏击！损失超过三分之二！步兵联队被击溃！奉新……奉新方向已无力支援安义！” “纳尼？！”伊东政喜如遭雷击，踉跄一步，几乎站立不稳。最后的希望破灭了！九江，已成孤城！

就在这时，指挥所外突然传来一阵异常激烈、由远及近的枪声和爆炸声！爆炸的震动甚至让头顶的泥土簌簌落下！ “怎么回事？哪里打枪？”伊东政喜惊怒交加。 “报告！是西侧‘鹰嘴岩’高地！发现大量支那军精锐！他们……他们是从悬崖绝壁上攀爬上来的！正在猛攻我指挥所外围警戒阵地！火力异常凶猛！”另一个参谋惊慌失措地报告。

“鹰嘴岩”高地！那是“狼穴”防御圈最险要、也最意想不到的方向！近乎垂直的悬崖，被日军视为天堑，只部署了少量警戒哨！周卫国，这个如同鬼魅般的对手，竟然选择了这里作为致命一击的突破口！

指挥所内瞬间大乱！参谋们惊慌地扑向电话和电台，试图调兵增援。伊东政喜强作镇定，拔出指挥刀：“慌什么！命令卫队中队！立刻增援鹰嘴岩！务必把支那人赶下去！命令所有能联系上的部队，向指挥部收缩！固守待援！” 然而，他心中一片冰凉，所谓的“援”，又在哪里？

“鹰嘴岩”高地的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周卫国亲自率领的特战旅“影子”麾下最精锐的突击营，如同神兵天降，凭借精良的装备（汤姆森冲锋枪、M1卡宾枪、大量手雷和塑性炸药）和悍不畏死的战斗意志，瞬间撕开了日军薄弱的警戒线。他们分成数个小队，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切割着日军的防御节点。

“一点钟方向！机枪巢！压制！” “火箭筒！干掉那个碉堡！” “狙击手！优先打掉军官和旗语兵！”

特战队员之间的配合默契到了极致。冲锋枪泼洒的弹雨压制得日军抬不起头，狙击手精准的点名让日军基层指挥瞬间瘫痪，扛着美制M1“巴祖卡”火箭筒的战士，在火力掩护下抵近射击，60毫米火箭弹呼啸着钻进日军土木碉堡的射孔，将其连同里面的机枪手一起炸上天！塑性炸药被投进坑道入口或通风口，沉闷的爆炸过后，里面只剩下死寂。

日军卫队中队的增援来得很快，这些狂热的士兵嚎叫着发起反冲锋，试图用人海战术将立足未稳的特战队推下悬崖。然而，狭窄的山脊地形极大限制了他们的兵力展开，反而成了特战队火力的绝佳屠宰场。汤姆森冲锋枪在近距离开火时如同死神的镰刀，密集的.45ACP子弹将冲锋的日军士兵成片扫倒！手雷如同冰雹般在日军人群中炸开！

“小鬼子！尝尝这个！” 一个特战队员怒吼着，将一枚白磷手雷（M15 WP）奋力掷入日军猬集的反冲锋队伍中。 “嘭！”沉闷的爆响后，刺眼的白光和浓密的、呛人的白烟瞬间弥漫开来！白磷颗粒粘附在日军士兵身上猛烈燃烧，发出滋滋的声响和皮肉焦糊的恶臭！凄厉到极点的惨叫声响彻山巅！这地狱般的景象，让后续的日军士兵肝胆俱裂，冲锋的势头为之一滞！

趁此机会，周卫国眼中寒光一闪：“爆破组！目标，指挥所主入口！炸开它！” 几名身背炸药包和火焰喷射器的突击队员，在队友拼死火力的掩护下，如同猎豹般冲向那扇厚重的、伪装过的钢筋混凝土大门！ “炸药安放完毕！” “引爆！”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坚固的大门被炸开一个巨大的豁口，硝烟弥漫！ “喷火器！清场！突击队！跟我上！”周卫国一马当先，端着加装了弹鼓的汤姆森冲锋枪，第一个冲进了硝烟弥漫的指挥所入口！身后，特战队员们如同猛虎下山，咆哮着涌入！九江日军第101师团的神经中枢，在这一刻，被彻底捅穿！

九江城内，“狼穴”指挥所方向传来的激烈枪炮声和那声标志性的巨大爆破声，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整个战场！这声音对于正在各条战线苦战的日军士兵来说，无异于丧钟敲响！指挥中枢遭到突袭，意味着指挥链的断裂，意味着他们彻底成了无头的苍蝇！

几乎在同一时刻，九江城北、东、西三个方向，蓄势已久的第十九集团军主力，如同三把烧红的巨钳，猛地收紧了！

北线：钢铁洪流，破城锤！ 新编第三军“铁流先锋”军长赵鸿飞中将，站在一辆M4“谢尔曼”坦克的炮塔上，手中的信号枪对着阴沉的天空，猛地扣动扳机！ “咻——啪！”一颗猩红的信号弹冲天而起！ “总攻——！为了南昌！为了九江！杀——！”赵鸿飞的怒吼通过无线电和扩音器，传遍了整个北线攻击集群！

早已在攻击出发阵地待命多时的钢铁洪流，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咆哮！第七军军属重装甲突击团团长冯啸霆上校，亲自驾驭着一辆新补充的虎式坦克，一马当先！三十六辆虎式重型坦克排成楔形突击阵型，引擎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粗长的88毫米炮管直指九江城北那高大但已伤痕累累的城墙！紧随其后的是新三军第107步兵师师长李文瀚少将指挥的M4“谢尔曼”坦克营，以及如同潮水般涌来的步兵！天空中，集团军炮兵司令周振邦中将指挥的重炮群，将最后的怒火倾泻在城垣和已知的防御支撑点上！155mm、203mm的重锤落下，地动山摇！火箭炮旅的“管风琴”再次奏响死亡乐章，将城墙后方大片区域化作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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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标！城墙缺口！全速前进！碾过去！” 冯啸霆在电台中狂吼。虎式坦克庞大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冲刺速度，履带卷起漫天烟尘，无视零星射来的反坦克枪弹（打在正面装甲上当当作响），朝着被重炮反复轰击、终于坍塌出巨大缺口的城墙段猛冲过去！沉重的身躯撞开堆积的砖石瓦砾，如同洪荒巨兽般，硬生生冲入了九江城！炮塔转动，88毫米高爆弹对着两侧城墙上的日军火力点猛烈开火！每一次炮击，都伴随着一段城墙垛口的崩塌和日军的惨嚎！后续的“谢尔曼”坦克和步兵，如同决堤的洪水，从这个被虎式坦克强行撞开的血口中汹涌而入！

东线：暗渡陈仓，致命背刺！ 就在北线吸引了日军绝大部分注意力和预备队之时，东线，新编第一军“雷霆铁拳”军长梁卫国中将，下达了攻击命令。他的目标并非坚固的城防，而是九江城东面，依托复杂河汊和芦苇荡构筑的相对薄弱的侧翼防线。

“机械化骑兵团！萧劲风！看你的了！” 梁卫国沉声道。

“骑兵团！进攻！” 新一军军属机械化骑兵团团长萧劲风上校，亲自驾驶着一辆M8“灰狗”装甲车，油门踩到底！四十八辆“灰狗”如同离弦之箭，引擎轰鸣着，从隐蔽的出击阵地猛然窜出！它们凭借着优异的公路和越野机动性，沿着河堤、乡间土路，甚至直接冲入部分干涸的河床，以令人眼花缭乱的机动路线，高速插向日军防线的结合部和后方！

紧随“灰狗”集群之后的，是搭载着新一军第102师邱铭中将所部精锐步兵的M3半履带车！这些钢铁之舟，无视泥泞和弹坑，紧紧跟随着装甲侦察车开辟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