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矮人矿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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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的黑暗，如墨般浓稠，它并非腐沼那种令人窒息的黏稠，

而是铁锈与硫磺沉淀后所散发的冰冷余烬。

这种黑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和希望，让人陷入绝望的深渊。

死寂并非是凝固的，而是一种被剧烈撞击震碎的五感状态。

林一的意识，就像深埋在熔岩之下的废矿井底一般，沉重而压抑。

每一次微弱的“挣扎”，都会带起浑浊记忆里如铁屑般的痛苦碎片。

那是熔金巨掌拍碎空间时所产生的气爆，如雷鸣般在耳边炸响，震得他的耳膜嗡嗡作响；

那是圣光符文如绷断琴弦般勒进指骨的尖锐牵引，

剧痛瞬间传遍全身，仿佛手指要被硬生生扯断；

那是金属残骸切入脊椎时的刮擦闷响，每一下都像是在他的骨髓里刻下深深的印记；

还有最后砸落地面的冲击，那一瞬间，仿佛整个钢铁地狱的废墟重量都狠狠地压进了这具残破不堪的身躯。

时间如同锈蚀的齿轮艰难啮合。

嗡……

一丝极微的、类似伺服电机即将烧毁前的颤动，

从胸腔深处那颗嵌入空间裂痕的残核内部渗出。

冰冷的震动穿透凝固的血块和金属屑，刮擦着神经断端。

“……核心……物理损坏……97%……”

“……外部金属……锈蚀层…厚度…增……”

断断续续的电子杂音如同接触不良的广播，在意识冻结的深渊底层艰难挤出，

“……逻辑……备用单元…能源……过低…转入…深度…休眠……”

“休眠”指令发出的瞬间，那点微弱的颤动彻底熄灭。

唯有贯穿晶壁的巨大裂痕深处，凝固的暗红熔岩血光，

偶尔在彻底沉寂前微弱地闪烁一下，如同熄灭前最后挣扎的灰烬火星。

彻底黑暗。

不知多久。黑暗被沉重剐蹭金属的声音划开。

声音由远及近，单调，重复，夹杂着沉闷的撞击和沉重的喘息。

一股浓烈的、混合着汗水、浓烈毛发油脂、

硫磺粉末和劣质金属熔炼后焦糊气息的风滚过林一的感官。

沉重的喘息声停下，一只裹着厚厚、浸透油污和黑灰的粗糙皮革护臂的大手，

猛地抓住林一残躯暴露在外的右脚踝，触感粗糙如同被砂纸打磨的岩石！

那只手的力量极大，如同铁钳！无视覆盖的凝固污物和下方裸露的破碎骨骼，狠狠拖拽！

哗啦！喀嚓！

林一僵硬如朽木的身躯被强行拖离倚靠的扭曲锅炉残骸，

在布满尖锐金属碎片和炉渣的地面剐蹭着前行！

被撕裂剥落的皮肉组织如同冷却的油脂，残留在锈蚀的金属轨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