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风起画舫,蛛丝现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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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西湖水面浮着一层薄雾,画舫之上灯火通明,丝竹声声入耳,仿佛将整个临安的繁华都揉进了这一池潋滟波光之中。

赵构端坐主位,一袭玄底金纹龙袍在灯下熠熠生辉,眉宇间却不见半分松懈。

他含笑举杯,向四座文士致意:“今夜不谈国事,只论风月。诸位远来是客,便当以诗会友,以舞助兴。”

各国使节随行的文人骚客纷纷应和,觥筹交错间,气氛渐入佳境。

忽而乐声一转,琵琶轻拨,箫笛低回,一缕绯色轻纱自船尾翩然升起,如云中落花,随风而舞。

那舞姬身姿纤柔,双袖翻飞似柳枝拂水,腰肢轻折,竟真如春风中一株垂柳,随风摇曳却不折不断。

她名唤“樱子”,据说是倭国遣唐使带来的宫廷乐师之女,精通唐乐倭舞,此番献上的正是失传已久的“倭风折柳”。

满座喝彩,连几位素来古板的西域长老都忍不住击节赞叹。

赵构却只是微微一笑,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那枚温润的同心佩——那是他穿越后随身携带的唯一信物,也是与系统连接的核心媒介。

就在舞姬俯身献酒的一瞬,动作轻柔如羽,可就在她抬起袖口的刹那,一抹极淡的墨痕从衣角一闪而过,像是未曾洗净的字迹,又似某种密文残迹。

角落阴影里,林九娘眸光一冷,瞳孔骤缩。

她不动声色地退后半步,隐入梁柱之后,右手已悄然按上腰间短刃。

而赵构的心跳,却因胸口猛然滚烫的触感骤然加快。

【警告!检测到高危情报泄露风险!】

【目标人物:舞姬“樱子”】

【身份存疑,行为模式匹配“跨境密谍”特征库】

【建议立即启动反谍预案】

系统提示如惊雷炸响,赵构面上依旧从容,甚至笑着赐了樱子一方玉簪,声音温润:“舞姿绝妙,赏!”

可他的眼神,已在瞬间冷了下来。

——这墨痕,不是偶然。

——这舞姿再美,也掩不住那一丝刻意的表演痕迹。

——更重要的是,系统不会无端示警。

每一次红字弹出,都意味着帝国命运的转折点正在逼近。

宴未终,赵构便借故离席,龙辇直趋皇城司密室。

烛火幽幽,墙上挂着临安全城布防图与近期外邦人员出入记录,朱砂标记密密麻麻,像一张无形的网。

林九娘单膝跪地,声音清冷如铁:“官家,三日追踪确认,此人每夜子时必赴后苑井台,以特制纸团投入井中暗格,手法极有规律,疑似传递密信。更可疑的是——”她顿了顿,“前夜她借更衣之机潜入存放火器图纸的偏殿,虽未开启机关柜,但属下用硫磺试纸查验地面,发现极淡残留气味,与东瀛火绳枪发射后的硝烟成分一致。”

赵构缓缓闭眼,再睁开时,眸底已是一片寒潭。

“她不是来跳舞的。”

“她是来刺探火器机密,绘制我大宋海防虚实。”

他踱步至沙盘前,目光落在明州、泉州、登州三大水寨布局上,指尖轻轻划过海岸线,似在推演一场无形战局。

“若她是饵……”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我们该放什么线?”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沉稳脚步。

赵鼎披着一件素色长衫,手持羽扇缓步而入,面色略显苍白——那是寿命被系统强行延长后的虚弱征兆,但他眼神清明,如星照夜。

“真图不动,假图设局。”他只说了一句,便走到沙盘前,提笔在明州水寨旁画了个圈,“引蛇出洞,方为上策。”

赵构唇角微扬:“相父所见,与朕不谋而合。”

三日后,兵部传出“意外”——一份《沿海水师巡防更迭表》不慎遗失于驿馆外巷。

内载三处致命破绽:其一,将明州水寨标注为“兵力空虚,仅留老弱”;其二,附录夹带一张模糊火炮草图,题为《新式震天雷改良版》,线条粗劣却暗藏玄机;其三,巡防周期故意错乱,形成可乘之隙。

此图乃赵鼎亲手伪造,连岳飞旧部工坊的老匠人都看得惊叹:“这图纸,九成真,一成杀机。”

李纲得知后急赴宫中,白发颤动:“官家!若此图落入倭人之手,恐引外敌趁虚而入,海疆危矣!”

赵构却端坐龙椅,轻抿一口茶,笑得云淡风轻:“正要他们信以为真。”

他抬手,一道密令飞出:“传皇城司,封锁所有异常联络点,尤其是井台、码头、城西药铺三处。盯死那个‘樱子’。”

夜风渐起,临安城笼罩在一片看似平静的繁华之下。

而西湖画舫的余音,早已随波散去。

唯有那口深藏后苑的古井,在月光下泛着幽幽寒光,仿佛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子时将至,风停,树静,连巡夜更夫也避入了廊下躲雨。

一道绯色身影,悄然掠过花径,裙裾不沾尘,脚步轻如鬼魅。

她站在井边,指尖微颤,缓缓从袖中取出一卷细绢。

井台四周,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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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她俯身的刹那,黑暗中,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林九娘伏在假山之后,手已搭上铁索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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